自媒體作品侵權問題與版權保護研究

魏夢圓 高鈺 張學瑞

摘 要：數字技術的發(fā)展，使得自媒體入行門檻不斷降低，各大自媒體平臺發(fā)展迅速，涌現(xiàn)出大量優(yōu)質作品。自媒體具有傳播簡易迅速、流量變現(xiàn)容易、碎片化觀看等特性，在為人們提供便利的同時，也催生了大量侵權行為，如版權歸屬確定困難、維權成本高、維權意識低等。本文基于此背景對該社會現(xiàn)象進行深入探究，找到問題產生的原因并針對性地提出建議和對策，從而推動我國自媒體領域的版權保護工作，激發(fā)網絡原創(chuàng)作者的創(chuàng)作熱情。

關鍵詞：自媒體;作品侵權;版權保護;原創(chuàng)作品;維權

本文索引：魏夢圓，高鈺，張學瑞.<標題>[J].商展經濟，2022（04）：-068.

中圖分類號：F724.6 文獻標識碼：A

網絡時代進一步發(fā)展，自媒體經濟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自媒體正改變著人們的生活習慣，越來越多的人通過互聯(lián)網與外界進行溝通和交流，自媒體作品在其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隨著自媒體作品爆發(fā)式增長，社會由人人都有一個麥克風的狂喜時代，變成了人人都有可能成為侵權者的時代，引起了人們對自媒體作品版權保護的廣泛關注。

1 自媒體作品侵權常見方式

1.1 洗稿

“洗稿”最初是新聞出版領域的詞匯，是為了掩蓋新聞真實來源和避免有關機關對版權的審查，對稿件進行多次編輯和發(fā)表在不同渠道的行為。相對于自媒體抄襲侵權范疇而言，洗稿行為就是相對細致地對原稿進行修改，其中包括近義詞、語序上的調換，甚至還有表意程度的加深，例如“她高興壞了”轉變?yōu)椤八尤f分”，本質上仍然是抄襲他人作品的侵權行為。

1.2 未經授權擅自轉載他人作品

該類侵權方式相較于“洗稿”更簡單，即轉載者未經原創(chuàng)作者允許，通過去除、遮擋水印等辦法來模糊侵權行為，時而更改作品的署名，讓受眾誤以為是轉載者的原創(chuàng)作品。相較于洗稿行為，可以理解為直接“搬運”。

未經授權轉載的侵權成本很低。一種是由某些受眾淡泊的版權意識引起的，瀏覽某一自媒體內容時無意間認為該類視頻很有意思，值得利用自己的賬號在另一個平臺上分享與傳播。另一種是有目的、有規(guī)劃，甚至有組織的侵權者。他們通常會創(chuàng)建相當數量的“小號”，以利益或其他目的大量地轉載他人視頻。一般而言，跨平臺的轉載更為頻繁。

2 當下自媒體著作維權生態(tài)現(xiàn)狀

在新媒體時代下，自媒體著作權面臨多種類型的侵權，如文字、圖片、音視頻侵權。當下自媒體著作權存在維權成本高、版權歸屬確定困難、維權意識低等問題。

2.1 被侵權者維權成本高

多數情況下，被侵權者的維權成本過高且耗費時間較長，這種情況往往使被侵權者喪失維權動力。如北京對新聞作品版權侵權的懲罰為每千字200～300元，這種處罰力度相對侵權者的收益而言是微不足道的。

2.2 版權歸屬確定困難

自媒體的版權歸屬確定困難，自媒體內容在各大平臺多次傳播之后容易失真，加之人為刪改，使得最初的內容在版權歸屬上模糊不清，加大了司法機關辦案的難度，受理周期難免延長，很多維權者在長時間的精力和金錢的消耗下難以堅持維權。

2.3 自媒體平臺的監(jiān)管力度不到位

各大自媒體平臺在版權保護方面，主要基于生存和利益考慮。版權保護固然重要，但是在具體執(zhí)行過程中，保護投入未必能達到實際需要，極大地影響了自媒體平臺監(jiān)管的水準和效果。因此，被侵權者在自身版權維權中常常處于弱勢地位。如作家曾鵬宇曾被侵權，他向喜馬拉雅客服咨詢，客服表示需要提供版權歸屬的相關證件，但事實上，有關內部人員透露，喜馬拉雅版權部門對于相關證件是不認可的。

2.4 原創(chuàng)內容作者維權意識低

作為維權的核心，原創(chuàng)內容作者的維權意識至關重要。然而現(xiàn)實生活中，人們維權意識普遍不強，大多數人仍持“維權困難麻煩”等固有的負面態(tài)度。其實，大量維權事實顯示，通過法律手段維權不困難也不復雜。近幾年，法院越來越多地受理該類案件，據相關數據統(tǒng)計，一萬多個類似案件中一審勝訴率高達90%。

3 自媒體作品侵權頻發(fā)原因分析

3.1 自媒體本身特性方面

（1）跨平臺的傳播性質和內容形式轉化促進了洗稿行為發(fā)生。根據前文論述的跨自媒體平臺傳播的性質，即各平臺基于本身特點而產生的在內容生產機制、傾向上的差異性，洗稿行為通常較高頻次地跨平臺進行。各平臺內該類型抄襲實則較為少見。例如，知乎等以文字論述為主的平臺上，自媒體經常遭受bilibili等其他平臺以視頻形式進行的洗稿。

（2）受眾瀏覽傾向的偏差使得侵權難以被覺察。一般而言，相較于文字，視頻的傳播力和影響力更大且受眾較多。因文字瀏覽較為小眾和專業(yè)化，大多數受眾傾向于在閑暇、休息時段瀏覽內容以達到放松的目的，所以在同一方向甚至是本質上相同的內容展示，人們更傾向于視頻內容展示形式。因此，在變換內容展示形式的洗稿后，原平臺有關作品知名度很小，侵權行為難以被發(fā)現(xiàn)。

（3）自媒體平臺上的內容有快速更迭、代際的性質。侵權視頻雖然容易獲得一定程度上可觀的流量并轉化成收益，但不容易成為爆款視頻（一般侵權者在心理上不會傾向于制作成爆款視頻），隨著抄襲者和其他作者新視頻的大量涌入，可能會將抄襲的行為淹沒。

3.2 自媒體平臺特性方面

（1）從業(yè)群體特性。自媒體內容生產的門檻很低，從業(yè)群體魚龍混雜，文化水平參差不齊。

通過數字技術等其他技術以達到幾乎不間斷地迅速傳播全球知識體系的自媒體傳播形式，相較于傳統(tǒng)媒體，各自媒體內容生產者的作品傳播效率十分迅速。自媒體平臺迅速擴張、占領市場的同時，受眾和內容生產者的規(guī)模急劇膨脹。自媒體社區(qū)不斷將廣大群眾囊括在內，社區(qū)群體的整體文化素質逐漸趨于社會總體文化素質。那么，相對于傳統(tǒng)媒體相對高要求的文化素質，自媒體的發(fā)展使得社會總受眾和社會總內容生產者群體的平均文化素質較以往呈下降趨勢。

這種受眾和內容生產者規(guī)模的急劇膨脹影響巨大。我們可以從著作權作品登記數目中管中窺豹，2010年，伴隨政府和有關部門大力推進知識產權戰(zhàn)略的實施，我國著作權作品登記數量出現(xiàn)了大幅攀升現(xiàn)象，全國作品自愿登記量達37萬余件。2019年，國家版權局發(fā)布的《關于2019年全國著作權登記情況的通報》顯示，全國著作權登記工作取得新進展，登記總量已達418.6549萬件。

雖然可以通過完善各種機制使之得以改善，但是群體規(guī)模大、門檻低帶來的后果就是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各種侵權行為。

（2）自媒體內容特性。自媒體的生產內容較為碎片化，內容十分廣泛的同時，優(yōu)質原創(chuàng)作品的專業(yè)性較強。

自媒體內容生產經歷了一系列的升級、變遷甚至整改。然而，在實際應用的情況下，短視頻、微博等自媒體的主要內容形式仍然是社會突發(fā)事件、搞怪搞笑、廣告創(chuàng)意、日常生活技巧等碎片化、淺顯化、效率化的制作內容?；趦热菪问剑髌脚_在壯大中逐漸分化。

同為UGC平臺，抖音、快手等平臺主打短視頻，而bilibili等平臺主打中長視頻。抖音、快手等平臺在這種制作內容形式下，表達效率很高，卻難以形成整合的信息與知識。某些專業(yè)化又相對有深度的內容制作方向因為時長關系在該類平臺上表現(xiàn)得較為小眾。在個體上的具體表現(xiàn)是大多數人深諳各個平臺固有特性。比如，放松觀看抖音短視頻以娛樂身心時，長而深刻的視頻經常一劃而走。而bilibili等平臺的中長內容形式，使得本平臺的部分視頻相對專業(yè)化、深刻化。這種各個平臺的制作趨向上的不同，為跨平臺侵權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便利。

（3）跨平臺的特性。跨平臺抄襲的維權通常十分困難。平臺之間因為競爭等關系的不友好狀態(tài)，經常在維權道路上出現(xiàn)如大量復雜舉證等困難。

分析一個抖音中的抄襲自媒體。它是由一個公司組成的，賬號下的視頻幾乎都是bilibili科普區(qū)UP主的視頻。引以B站UP主小透明明TM被抄襲的經過與分析的視頻。雖然抄襲行為得以實證，但是該UP主連續(xù)進行兩次舉報均失敗。

分析之下不難看出，跨平臺下甚至可能有抄襲公司，抄襲者通常以比自己流量、知名度少的其他平臺內容生產者為目標進行抄襲。

3.3 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方面

自媒體平臺監(jiān)管、處罰侵權行為外部壓力的兩大來源是群眾的輿論和有關部門的監(jiān)管。其中，群眾輿論具有方向上的難控性、力量上的不確定性，容易發(fā)生對侵權者譴責等方式上過當和不及的行為。有關部門可依法不斷規(guī)制自媒體對侵權的監(jiān)管能力和力度，但有關部門在此處仍有不完善的地方。如有關部門對平臺版權侵權治理能力的違法限度不明、處罰力度小，能對平臺施加的外部壓力有限。

4 新媒體時代下版權維護的相關建議

4.1 自媒體本身方面

自媒體本身的特性優(yōu)勢可以合理利用以力促版權維護。

（1）積極調動內容生產者。鼓勵大量自媒體內容生產者制作有關版權保護、維權的內容并依靠自己的粉絲群體進行宣傳，如自己和他人被侵權案例的經過與分析、自己在內容生產方面的艱辛和不易、剽竊等行為對原創(chuàng)內容作者的打擊及頻繁侵權在社會上的惡劣影響等。即完全可以憑借自媒體本身的流量優(yōu)勢在不懈地宣傳下，不斷建立、加強、鞏固公眾對“嚴厲打擊侵權行為”“保護原創(chuàng)作者”的意識，逐漸向公眾自覺抵制抄襲、侵權的理想狀態(tài)

靠攏。

（2）積極調動平臺在版權研究上的專業(yè)群體。眾多自媒體平臺上不乏專業(yè)、有資質的律師自媒體及眾多法制部門的官媒，眾多反對侵權的視頻下方評論區(qū)也不難見到律師朋友的身影。平臺應鼓勵該類專業(yè)的自媒體做有關版權的普法宣傳工作及積極向本平臺的被侵權者主動提供咨詢，甚至可以在打官司時提供幫助，亦可鼓勵這些平臺上的專業(yè)人員組成小組，以配合建立跨平臺的維權程序、機制。

（3）積極調動受眾群體。內容生產者作為個人或團隊，在自媒體上的瀏覽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自媒體平臺中眾多侵權事件的揭露來自受眾群體，尤其是受眾群體中的粉絲群體。換言之，他們在維權中起到了輿論、揭發(fā)的主力軍作用，各個自媒體平臺下的受眾綜合起來幾乎囊括所有網民，如此一個龐大群體的優(yōu)勢可以加以利用。平臺應做好版權維護的宣發(fā)工作以不斷提高受眾對原創(chuàng)內容作品的尊重及相應的維權意識，使得人民群眾自發(fā)地抵制、發(fā)掘、檢舉有關的侵權行為。

4.2 自媒體平臺方面

（1）建立版權聯(lián)合維權維護機制。

第一，在本身自媒體平臺方面，要加大對侵權的處罰力度以提高侵權成本。在原來處罰力度的基礎上，根據實際情況，合理地向上調整。

第二，解決“跨平臺維權難”的問題，關鍵在于維權過程中盡可能避免出現(xiàn)各種程序上的模糊性?？缙脚_之間應當建立舉證的規(guī)范化程序。鑒于各個平臺本身內容形式等其他方面的不同，在舉證的規(guī)范化過程中要實際考察、實事求是。自媒體平臺數目并不多，各個平臺之間可以建立一對一的舉證程序。建立過程中，要不斷吸取過去舉證成功案例中的合理內容，以及大量失敗和過去潛在的想要舉證維權過程中的經驗教訓。尤其要注意被淹沒的大量潛在被侵權者要維權的案例。

（2）做周期性版權保護宣傳。做好周期性版權保護宣傳，提高創(chuàng)作者和受眾群體的版權保護意識。

當下，占有相當比例的自媒體原創(chuàng)內容制作者和受眾的版權維護意識匱乏。自媒體平臺本質上是一種網絡社區(qū)，不斷有新人參與原創(chuàng)內容制作。在淘汰機制的運作下，會有大批內容生產者失去平臺初期給予的引流優(yōu)惠，從而呈現(xiàn)自媒體社區(qū)內容和內容創(chuàng)作者不斷更迭的特征。鑒于自媒體平臺內部的新陳代謝，應當周期性地做好版權保護宣傳。

4.3 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方面

（1）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應重點關注平臺在處理本平臺或跨平臺侵權案例時動力不足的問題。在量化監(jiān)管上，國家有關監(jiān)管實際參考情況后，為各個平臺設定指標，依靠指標的實際數據來決定獎懲。若實施后自媒體的版權保護生態(tài)逐漸趨良，可以不斷降低指標。

可參考國際上的“懲罰性賠償機制”， 內容生產者可以從實際損失、違法所得、法定賠償等方式中選擇獲賠方式， 提高原創(chuàng)作者的自主權。同時， 相關部門可根據實際情況確定法定賠償金額的最低標準， 情節(jié)嚴重時還可將行政處罰加入懲罰序列。當然， 強調版權的法律界定， 并不是絕對禁止借鑒與應用他人作品， 而是以一種正確、合理、不涉及侵權的方式借鑒與應用他人作品， 以求得生存與發(fā)展。

（2）督促、配合各自媒體平臺落實版權維護周期性宣傳。推動社會整體版權維護意識的提高不僅僅是自媒體平臺下各類群體的事情。作為版權最后環(huán)節(jié)的保障，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應當督促各自媒體平臺做好周期性宣傳。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可以利用本身的微信公眾號、新媒體等官媒周期性做好版權維護宣傳。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本身具有官方性和權威性的優(yōu)勢，可以同某些自媒體及其平臺聯(lián)合進行版權宣傳，以起到更好的宣傳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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