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菲,李鴻斌
(天津大學 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天津 300350)
Mikkelson和Jourdenais根據服務對象和場合不同,將口譯劃分為以下幾種具體類型:會議口譯、法庭口譯、商務口譯、社區(qū)口譯和醫(yī)療口譯[1]。會議口譯是指譯員在正式或非正式場合,比如會議、談判、國際仲裁,借助目標語及相應的文化背景,把源語翻譯成目標語的口頭信息交流活動[2]。1919年1月,英法交替?zhèn)髯g在巴黎和會首次亮相,開會議口譯先河[3],也成為了口譯職業(yè)的開端[4]。外交口譯主要是指對外事務過程中的口譯,以外交為核心[5],例如外交記者招待會中的口譯就屬于外交會議口譯。一切需要由政府做出決定的事件,都屬于外交會談或談判的內容[6]。外交口譯的靈活性往往受到限制[5],原因如下。一是外交口譯具有政治敏感性[6]。外交語言經常涉及國家大政方針、外交政策,與祖國主權統(tǒng)一和領土完整等重大國家利益息息相關[7]。譯員必須熟悉國家政策,了解重大國際問題以及與會雙邊關系,找準自己的立場[6]。二是外交口譯用詞較為嚴謹、正式[8]。外交場合中,發(fā)言人講話極為嚴謹,譯員應慎重選擇用詞,知道什么地方要加重語氣,什么地方要放慢速度[6]。周恩來總理認為,不能輕視外交翻譯,沒有外交翻譯,雙方就無法進行溝通與交流[6]。因此,外交會議口譯員不僅是雙方溝通的橋梁,還代表著本國立場,要在翻譯時展現(xiàn)本國風度。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是中美兩國元首達成的共識,于2005年8月正式啟動,對于中美兩國戰(zhàn)略和政治層面的深入溝通與交流發(fā)揮著重大作用。應美方邀請,2021年3月18-19日,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在美國安克雷奇舉辦,與會雙方主要人員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總統(tǒng)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Jake Sullivan)。張京擔任中方翻譯,鐘嵐(Lam Chung-Pollpeter)擔任美方翻譯。本文以這次會談為研究對象,通過對現(xiàn)場譯員的譯文、著裝等多角度進行分析,探尋譯員在會議口譯中的角色體現(xiàn)。
對翻譯效果而言,譯員的角色定位至關重要[9]。以“口譯”為關鍵詞,檢索CNKI收錄的所有期刊,共有8 877條結果;其中北大核心和CSSCI共有1 869條結果。以“口譯員身份”為關鍵詞,檢索CNKI收錄的所有期刊,共有31條結果;北大核心和CSSCI共有13條結果,數(shù)據收集時間截止到2021年4月11日。依據其研究方法,主要分為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其中,張威對譯員角色的自我認定進行了調查研究,發(fā)現(xiàn)譯員的身份定位是不斷變化的,與實踐經驗、工作環(huán)境等因素關聯(lián)性較強[9];任文對口譯過程中譯員的“中立性”問題進行了研究,發(fā)現(xiàn)對譯員而言,沒有一貫的中立立場[10];徐亮探討了抗日戰(zhàn)爭時期中國青年譯員的角色定位,認為他們?yōu)橥苿討?zhàn)時合作發(fā)揮了重要作用[11]。劉澤權、丁立以系統(tǒng)功能理論為指導,以一次禮儀性演講中的交傳為研究對象,分析多身份譯員的意義協(xié)調與危機處理,發(fā)現(xiàn)譯員在處理譯文文本時,應當始終心懷全局,以內容的連貫與銜接為翻譯目標[12]。傳統(tǒng)翻譯理論認為,譯員應當提供忠實、準確、完整的翻譯,并且保持中立立場,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口譯的場合、內容不同,譯員扮演的角色也隨之變化,有的是“交際促成者”,有的是“文化斡旋者”或者“機構守門人”[13]。外交翻譯在國際關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是國家間話語權構建和話語關系演變的重要體現(xiàn)[14]。但專門針對外交會議中口譯員的角色體現(xiàn)進行研究的文獻較少。本文旨在通過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實例進行分析,為譯員實現(xiàn)自身角色定位提供參考。
通過對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現(xiàn)場口譯雙語文本的分析,筆者發(fā)現(xiàn)譯員在外交會議口譯工作中承擔的角色如下:
譯員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扮演著傳聲筒的角色[15]。在會議口譯現(xiàn)場,譯員必須進行語碼轉換,在源語者和受眾之間搭起一座信息交換平臺,借助這一平臺信息在兩方之間進行傳遞并達成共享[16]。譯語不能令人費解,必須通俗易懂,譯語難度和長度應根據受眾的受教育程度進行選擇[17]。此外,現(xiàn)場口譯的標準還包括“即時性”[18]。特別是對于外交會議口譯而言,翻譯必須節(jié)省時間與精力,避開語言形式、文化意識形態(tài)等因素帶來的障礙,用較少的文字表達較完整的意義[19]。
例1中國剛舉行了兩會,通過了十四五經濟社會發(fā)展規(guī)劃和2035年遠景規(guī)劃綱要。
In China we have just concluded the ‘lianghui’ or the two sessions of the National People’s Congress and the Chinese People’s Political Consultative Conference.During the sessions,we adopted the outline for the 14th Five Year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Plan and the long-range objectives through the year 2035.
原文中“兩會”指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于北京時間2021年3月4日至3月11日舉辦。兩會在中國,特別是中國政界是一個耳熟能詳?shù)脑~匯,在這里楊潔篪主任并未做過多闡釋。但是在翻譯時,張京處理為“the ‘lianghui’ or the two sessions of the National People’s Congress and the Chinese People’s Political Consultative Conference”,采用了音譯加官方譯文的翻譯方法。筆者認為原因如下:第一,兩會在中國家喻戶曉,但國外并非如此,因此采用音譯加官方譯文進行翻譯,一方面讓讀者準確無誤地理解兩會的概念,彌補因文化背景缺失造成的誤解;另一方面為漢語國際化奠定基礎,讓國際社會理解如何用中文表達兩會。第二,這是第一回合談判時楊潔篪主任發(fā)言的開始部分,留給譯員的時間比較充足,所以為求完整準確,譯員把兩會的全稱翻譯了出來。第三,在中美高層進行戰(zhàn)略會談時,兩會剛剛結束不久,譯員此舉也是在強調中國兩會的重要性。
例2中國現(xiàn)在正在處于兩個百年目標交匯期,中國到2035年必將實現(xiàn)基本現(xiàn)代化,到2050年將實現(xiàn)全面現(xiàn)代化。
For China,we are now in a historic year where we will move from finishing the first centenary goal to the second centenary goal.And by the year 2035 China will surely achieve basic modernization and by the year 2050 China will achieve full modernization.
中共十五大報告首次提出兩個百年目標,是指到建黨一百年時,使國民經濟更加發(fā)展,各項制度更加完善;到本世紀中葉建國一百年時,基本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建成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經過調整,在中共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賦予了兩個百年目標新的定義,第一個一百年是到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第二個一百年是到新中國成立100年時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十九大報告現(xiàn)場同傳給出的譯文是“finish the building of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in all respects in 2021” 和“build China into a great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that is prosperous,strong,democratic,culturally advanced,harmonious and beautiful by the middle of the century”。在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中,張京只用了“centenary goal”,并未明確指出其內涵,筆者認為原因如下。第一,會議現(xiàn)場以楊主任說一段,張京翻譯一段的形式進行,上一句張京已經解釋了“兩會”這個概念,如果再解釋“兩個一百年”,勢必會拖延整體翻譯時間;第二,下文中提出中國到2035年必將實現(xiàn)基本現(xiàn)代化,到2050年將實現(xiàn)全面現(xiàn)代化,這和兩個百年目標是息息相關的;第三,與會雙方都是中美高層,美國一直對中國虎視眈眈,對中國的各種方針政策比較熟悉,因此,譯員在這里選擇了不做過多解釋。張京的現(xiàn)場口譯滿足了會議口譯現(xiàn)場“快、活、巧”的要求,且其譯文符合英語表達風格。
例3我現(xiàn)在講一句,你們沒有資格在中國的面前說,你們從實力的地位出發(fā)同中國談話。
So let me say here that in front of the Chinese side,the United States does not have the qualification to say that it wants to speak to China from a position of strength.
原文“從實力的地位出發(fā)”有來源,之前布林肯在對華政策演講時提到“The US needs to approach China from a position of strength.”結合當時語境,他這句話是說要和多國結盟,增強對抗中國的實力。楊潔篪主任直接引用了這句話,減輕了譯員解碼和編碼的負擔。但是很多人對這句話的翻譯提出了質疑,認為不夠精煉。非官方版本如下,第一種是“The US is in no position/ is on no grounds to speak to China with any superiority.”第二種是“The US has no place in lecturing China,certainly not from a position of power.”第三種是“The US is not qualified to say that it wants to speak to China from a position of strength.”。筆者認為,在這種高級別外交場合,譯員精神高度緊張,回旋的余地并不大,所以采取了這種譯法,留出更多空間和斡旋余地,既表達原文內容,又保持原文形式,還滿足了口譯“簡明、易懂和快”的要求[18]。
語言表達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歷史背景和社會習俗,是文化重要載體[17]。在跨民族、跨文化的政治語境下,口譯員作用重大,既是“交際助手” “溝通促成者”又是“跨文化專家”[20]。外交會議面對的是有著不同文化背景的另一方,而譯員傾向于用本民族的思維習慣來表達其語言,有可能造成信息差,或者表達不地道,影響語言交際??谧g員必須具有較高的跨文化意識和能力,把握兩國文化差異,有效地傳達源語信息[21]。
例1如果美方想要與中方好好打交道,那就按照必要的協(xié)議,按照正確的方式行事。
If the United States wants to deal properly with the Chinese side,then let’s follow the necessary protocols and do things the right way.
“打交道”是一個地道的漢語表達,語出宋代王明清《揮麈后錄》卷二:“惟婺州永康縣有一杰黠老農鼓帥鄉(xiāng)民,不令稱貸,且云:‘官中豈可打交道邪?’”其意思為個人、組織或國家之間進行交易或發(fā)生聯(lián)系。張京在現(xiàn)場直接將其處理為“deal properly with”,后文中“中國人是不吃這一套的”翻譯為“This is not the way to deal with the Chinese people.”也用到了“deal with”,雖然兩個中文原文不同,但是表達了同樣的意思。譯員拋開了原文束縛,簡明達意,很好地實現(xiàn)了其作為溝通語言文化橋梁的作用。
例2難道我們吃洋人的苦頭還少嗎?難道被外國圍堵的時間還短嗎?
So have the Chinese people not suffered enough in the past from the foreign countries? Well,at times I have not been sure since China started being encircled by the foreign countries.
“吃苦頭”是一個漢語表達,常在中國古典書籍中出現(xiàn)?!豆賵霈F(xiàn)形記》第五十七回:“既然曉得百姓死的寃枉,極該應把兇手發(fā)到縣里叫他先吃點苦頭,也好平平百姓的氣。” 鄒韜奮《萍蹤寄語》:“記者過印度洋和阿拉伯海時,因遇著颶風,吃了幾天大苦頭?!卑徒稹队颜x的海洋》:“我過去吃過人云亦云的苦頭,現(xiàn)在頭腦比較清醒了?!边@個詞語常用作比喻義,意為經受艱苦或遭受磨難。這里張京采取意譯方法,將其翻譯為“suffer”,而非“eat difficulties”,很好地對源語進行了闡釋。此外,“吃洋人的苦頭”有其特定歷史背景。從1840年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到1919年,外國侵略者不斷強迫中國簽訂不平等條約,多達七百多個。他們還大肆從中國掠奪財物、侵占國土,導致中國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這些發(fā)生在過去的事情,張京補充了“in the past”這個短語,補充出了原文沒有直接說出來的文化背景,起到了文化溝通者的作用。
例3只要中國的制度對頭,中國人民是聰明的,要卡住我們是卡不住的。歷史會證明,對中國采取卡脖子的辦法、采取打壓的辦法,最后受損失的是自己。
Well,as long as China’s system is right with the wisdom of the Chinese people,there is no way to strangle China.Our history will show that one can only cause damages to himself if he wants to strangle or suppress the Chinese people.
“對頭”是一個漢語詞匯,擁有多重意思,一是冤家或者仇人;二是訴訟的對方;三是配偶;四是面對面;五是正確;六是合適。在這里,“對頭”的意思為“正確”或“合適”。譯員破除文化藩籬,根據前后語境,直取核心意義,將其翻譯為“is right”。另外,“卡脖子”一詞意思為用雙手掐住別人的脖子,常用來比喻抓住要害,置對方于死地。在這句話中,譯員做出了精準判斷,采取了該詞的比喻意義,直接將其翻譯為“strangle”,對文化意味濃厚的信息進行了靈活處理,體現(xiàn)出其高超的語言文字駕馭水平。
在外交會議中,領導人的發(fā)言字字珠璣,通常體現(xiàn)一國的大政方針,關乎國家利益[22]。特別是在關系緊張的外交會議中,譯員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準確無誤地將發(fā)言人的講話翻譯出來。此外,外交會議多關注敏感而重大問題[9],場合比較嚴肅,雙方甚至呈現(xiàn)劍拔弩張態(tài)勢。在這種情況下,譯員應當是緩沖器,而不是助燃劑。因此,譯員要盡量做到輕聲細語說重話,翻譯時要避免語氣過于強硬,發(fā)揮好“緩沖劑”的作用。
例1我們把你們想得太好了,我們認為你們會遵守基本的外交禮節(jié)。
Well,I think we thought too well of the United States,we thought that the US side will follow the necessary diplomatic protocols.
“我們把你們想得太好了”是一種諷刺,諷刺美方不遵守基本的會談禮儀規(guī)范,拖延發(fā)言時間,對中方進行無理指責,這句話的批評性味道較重。譯員直接翻譯為“Well,I think we thought too well of the United States.”,而不是像“We have clearly overestimated your standard of diplomatic decency.”或者“We overrated your courtesy.”這種譯法直接翻譯出領導的言外之意。輕聲說重話,以柔克剛,避免給對方留下把柄。
例2如果僅僅是因為是你們的盟友,你們就會不分青紅皂白,不分是非曲直,就要袒護他們的一些錯誤,那恐怕這個國際關系就很難正常地發(fā)展了。
If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indiscriminately protect and speak up for those countries just because they are your allies or partners even for the wrong things that they have done,then it will be very difficult for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o develop properly.
“不分青紅皂白,不分是非曲直”出自《詩·大雅·桑柔》,意思是態(tài)度無理或蠻橫,不問情由,是貶義詞。這兩部分表達同一個意思,即不講道理,這句話一般用來斥責別人,語氣不太友好。這里譯員直接處理為“indiscriminately”,其意思為“act without careful judgement”,即準確地傳達出了原文意思,同時做到了語言精簡,而且整體語氣比較客觀,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沖突,頗見其翻譯功力。
例3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你們就沒有這個地位講這個話,因為中國人是不吃這一套的。
Now the US side was not even qualified to say such things even 20 years or 30 years back,because this is not the way to deal with the Chinese people.
“這一套”是一個俗語,這個詞實際上是在表達憤怒之情,我們一般在吵架時才會說出這個詞。在這里,張京把“中國人不吃這一套”翻譯為“This is not the way to deal with the Chinese people.”,很多人認為這句翻譯不夠硬氣,可以翻譯為“We Chinese people don’t buy it.”或者“We Chinese don’t eat the bullshit.”中華民族一直是一個禮儀之邦,要在重大外交場合展現(xiàn)大國風范,就要盡量避免粗俗詞匯的使用,因此后者不適合用作這場會議的翻譯。第一個翻譯版本語言簡潔明了,意思通俗易懂,不失為一個好的翻譯,不過,在有限的時間和高壓的環(huán)境中,張京的翻譯也表達出了原文的基本意思,雖然語氣不夠強烈,但和她整體的翻譯語氣保持基本一致,這實屬不易。
國家級外交會議中的譯員往往會和領導人一同出席,會見他國來訪高層或陪同本國領導人出訪他國,在媒體上的曝光率較高,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國家形象。因此,在著裝、禮儀以及翻譯時都要舉止得當,展現(xiàn)大國風范。
譯員是傳播國家形象的第二主體[23]。在外交場合,譯員應展大國風范,具體要做到以下幾點:一是著裝整潔,不能穿奇裝異服;二是舉止得當,彬彬有禮[24]。女議員不可打扮得標新立異或者雍容華貴[25]。因此,在會議口譯中,特別是外交會議中,譯員一般穿正裝出現(xiàn),既表示出對聽眾的尊重,也會贏得聽眾的尊重[26]。此次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中,中方翻譯張京穿了一身黑色西裝,一頭深黑短發(fā),干凈利落,符合會議場合對譯員的要求。反觀美方譯員,一頭紫發(fā),雖然我們倡導自由與獨立,但是在這種重大外交場合,顯然不合時宜。
此外,在此次中美高層戰(zhàn)略對話中,美方致開場白時嚴重超時,并對中國內外政策進行無理攻擊指責,如“我們還將討論我們對中國行動的深切關注,包括在新疆、香港和臺灣的行動,對美國的網絡攻擊,以及對我們的盟友的經濟脅迫。”面對無理指責,楊潔篪主任進行了長達16分鐘的回擊,說完后楊潔篪問張京“要翻嗎”。究其原因,楊主任自己曾經做過翻譯,深知長達16分鐘的交傳對于譯員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不是因為覺得美方有翻譯,我們不用翻也可以。翻譯在中外交往中發(fā)揮著巨大作用[27]。在中國近代歷史中,晚清西方在華外交官多次利用翻譯實現(xiàn)其所在國利益,在簽訂不平等條約過程中,他們利用國人不懂外文這一點,擴大其在華特權,加劇了中西不平等[28]。因此,翻譯是一個國家的權力,權力不能交給他人。要在國際舞臺上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必須讓本國高水平的譯者進行翻譯,最大程度上保護本國人民的利益。
由上述分析可見,在外交會議口譯工作中,譯員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他們既是信息的傳遞者、文化的溝通者,還是與會雙方的緩沖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國家形象。這要求譯員不僅要有相當高的雙語水平、良好的文化底蘊,還要有敏捷的思維、靈活的應變能力和適應能力以及強大的心理素質,做到在緊張氛圍之下不怯場,及時、準確、無誤地將原文翻譯出來。此外,在高級別外交會議中,譯員要把握好翻譯時的語氣,盡量遵循“輕聲說重話”的原則,避免挑起不必要的爭端,才能保證在外交會議中圓滿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