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杜林論》中的平等思想及其新時代啟示★

張 怡

（安徽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安徽合肥 230601）

小康社會是中華民族從古至今所追求的夢想與夙愿。在黨的百年征程中，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人民以堅定不移、頑強不屈的信念和意志與貧困作斗爭。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黨為人民謀幸福、為中華謀復興的初心使命最真實的寫照。從邁開改革開放的第一步開始，小康社會就作為主線貫穿全過程，從“小康之家”的新起點到“建立一個小康社會”的目標，再到“只要我們胸懷理想、堅定信念，不動搖、不懈怠、不折騰，頑強奮斗、艱苦奮斗、不懈奮斗，就一定能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1]鞏固這一成果必然需要面對復雜多變的內外發(fā)展環(huán)境和各類風險挑戰(zhàn)，如何解決好發(fā)展的短板，公平公正便成了全面建成小康后的價值追求。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對杜林的批判的同時，系統(tǒng)的闡述馬克思主義的平等觀，分析《反杜林論》中平等觀念對于小康社會成果的鞏固有著重要的意義。

《反杜林論》中的平等思想

《反杜林論》中恩格斯將辯證法同杜林的形而上學相對立來加以敘述，直接揭露了杜林觀點的反動性、反科學性。馬克思主義描述了未來社會發(fā)展的基本特征，并立足于馬克思主義平等觀的理論，論述了人的全面發(fā)展的理論。

首先，恩格斯首先對杜林的形而上學觀點進行了批判，為平等思想的闡明奠定了基礎。杜林妄圖建立“終極真理”的新哲學體系，即永恒道德是適用于“人以外一切生物”的終極真理。恩格斯指出“在人類歷史的領域內也存在著永恒真理、永恒道德、永恒正義等等,它們要求具有同數(shù)學的認識和應用相似的適用性和有效范圍?！盵2]永恒不變是絕對不存在的，人類的認識過程是有限的和無限的辯證關系。從主體來說人的認識是受歷史條件制約，所以才有最初的“小康之家”作為當時提高國民生活和社會發(fā)展的目標；從客體上來說整個世界有是在無限的聯(lián)系和發(fā)展中，才有了全面建成小康的全過程。因此建設小康社會是從現(xiàn)實出發(fā)，鞏固小康社會的成果也要從現(xiàn)實出發(fā)，擺脫在絕對中思考問題，建立起正確的價值導向。

其次在平等觀上，杜林的觀點受主觀主義的限制得出了“兩個人的意志相等”的公理，顯而易見杜林是將抽象的研究對象分解成最簡單、最具體的要素，再將公理套用到這些要素中，由此得出結論。套用這種公理，杜林將社會抽象成兩個簡單的人，認為“兩個人”中一方用暴力來實現(xiàn)其要求，從而造成了不平等的結果，由此便產生了非正義、不平等的狀態(tài)。恩格斯指出不平等并非是暴力的產物，而是歷史發(fā)展產物。平等觀“它還在社會的、經濟的領域中?！盵3]因此不平等觀念的產生源于經濟基礎，只有實現(xiàn)生產資料公有制，才能消除各種不公平現(xiàn)象。恩格斯指出“期待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有另一種產品分配, 那就等于要求電池的電極和電池相連時不使水分解，不在陽極放出氧和在陰極放出氫?！盵4]

最后，真正的平等是消滅階級本身。從原始公社開始就存在著平等觀念，但是在經濟關系要求更高的自由和平等權利的地方，舊的政治制度和舊的觀念被不斷推翻，適應生產力發(fā)展的新的制度和新的平等觀被建立。無產階級追求的平等不是統(tǒng)治階級的特殊權利，而是人類的真正平等。無產階級要建立起這種平等，必須按照社會基本矛盾運動的規(guī)律不斷調整不相適應的部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是實現(xiàn)共同富裕的必經階段，實現(xiàn)共同富裕就是要“隨著階級差別的消滅，一切由這些差別產生的社會的和政治的不平等也自行消失。”[5]

《反杜林論》中平等思想的進一步發(fā)展

社會主義制度建立是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實現(xiàn)共同富裕，是馬克思主義追求的目標，也是我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斗炊帕终摗分卸鞲袼箤Χ帕中≠Y產階級空想社會主義思想的批判，捍衛(wèi)了馬克思主義世界觀。

首先，恩格斯批判杜林的暴力論是反動的理論。杜林顛倒客觀實際用暴力解釋分配，認為只要改變資本主義的分配方式就可以消除社會的不平等，絲毫不觸及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寫道“平等應當不僅是表面的，在國家的領域中實行，它還應當是實際的，在社會的、經濟的領域中實行?！盵6]指出人們間的不平等是私有制、階級產生的結果。而暴力在統(tǒng)治階級方面是用來對付別壓迫階級的，暴力是對剝削階級的維護。在階級社會中，暴力是鞏固或是分配私有財產的手段，它并非是私有財產的創(chuàng)造者，因此暴力不能用來說明階級的產生。社會階級的劃分是在生產領域中產生的，杜林的所謂的不平等只是分配方面的不平等，這點完全是不正確的，社會的不平等根源也在于階級。在小康社會所追求的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訴求，是堅持生產資料公有制。正如《反杜林論》中恩格斯對未來社會主義的描述建立起生產資料的社會公有制，即為現(xiàn)代生產力所要求的這種制度，消除商品生產和產品多生產者統(tǒng)治，取而代之的是以全社會規(guī)模的社會主義的有計劃的生產。

杜林堅持認為資本主義生產對未來社會是完全適合的，認為一旦排除了暴力，那是公平的分配在于工人應該獲得“自身勞動的全部產品”。恩格斯批判這種觀點完全是荒謬的，如果工人獲得勞動的全部產品，那就剝奪了社會積累的職能?！霸谶@樣的狀況下，全部生產品，將被分配于工人之中。而社會的一種最重要的進步職能，積蓄，就被剝奪，并被放在個人的掌握之中，個人的意志之下。”[7]

其次杜林所講的社會主義并不是資本主義發(fā)展所導致的必然結果，而是“‘社會的自然體系’,植根于‘普遍的公平原則之中’”[8]，所以恩格斯指出杜林一開始就將社會主義的整個關系放在了唯心主義的基礎上。對于社會主義，杜林是一個空想的主義者，是徹底的小資產階級反動空想。杜林指出未來社會是存在商品交換的，認為商品生產是永恒存在的。顯而易見杜林是以資本主義的生產的特點來描寫未來社會，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看成是永恒的。恩格斯批判的指出自發(fā)形成的資本主義條件下的勞動分工是是產品對生產者的統(tǒng)治。恩格斯指出階級劃分的基礎是勞動分工，資本主義的勞動分工從精神上和肉體上摧殘著勞動者，使得腦力和體力得不到平等全面的發(fā)展。新的社會的建立就要求消除這種勞動分工，消除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對立。采取按勞分配的原則是我國實際發(fā)展狀況經驗的總結，是社會利益的蛋糕更加合理公平的分配的總結。

最后，恩格斯指出隨著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建立，剝削者的消除，國家就開始逐漸消亡。杜林宣揚分配上不平等的產生是使用了政治的因素，也就是暴力的結果，如奴隸制、雇傭勞動的存在都是純粹政治性質的形式。對于階級的產生可以不用面對實際歷史，純粹的邏輯方式或是先驗的方式來說明是通過暴力占有的私有財產。恩格斯揭示了社會的階級性，社會不平等根源在于社會經濟的發(fā)展，階級社會中的平等是統(tǒng)治階級的平等。因此，要想真正的實現(xiàn)平等，必須通過徹底的革命，消滅階級對立，“以平等權利為核心的資產階級公平正義觀取代以人的不平等為基礎的前資本主義社會的公平正義觀,具有世界歷史性的進步意義?！盵9]

《反杜林論》的新時代啟示：鞏固小康社會發(fā)展成果的理論指導

平等的發(fā)展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內在要求。在建國初期人民生活溫飽不足，黨帶領人民以頑強的信念和意志與貧困窮困作斗爭，從改革開放之初的“小康之家”到“實現(xiàn)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在中華大地上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歷史性地解決了絕對貧困問題。”[10]新時代平等是“脫貧路上一個也不能少”的平等，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在中華大地上打響了人類歷史上規(guī)?？臻g與力度最大、惠及人口最多的脫貧攻堅戰(zhàn)。黨和人民披荊斬棘、團結一心積極面對脫貧路上的嚴峻挑戰(zhàn)，鍛造形成了“上下同心、盡銳出戰(zhàn)、精準務實、開拓創(chuàng)新、攻堅克難、不負人民”[11]的脫貧攻堅精神。在2020年底圓滿完成了消除絕對貧困的艱巨任務，讓遙不可及的小康生活變成了國人生活的常態(tài)。

小康的實現(xiàn)是以經濟發(fā)展為基礎的，小康社會的平等是不離開現(xiàn)實生活的。在面對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時，我國始終堅持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共同發(fā)展，經濟發(fā)展好是做好做大蛋糕的前提，而實現(xiàn)公平就是分好蛋糕?！吧a力增長起來，而集體財富的一切源泉充分涌流之后……社會才能在自己的旗幟上寫上:各盡所能，按需分配。”[12]與我國經濟發(fā)展水平相匹配的分配制度，規(guī)范分配秩序，縮小收入差距，將公平落在實處，讓分配更加公平。

平等觀是小康社會發(fā)展的前進方向。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xiàn)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fā)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13]恩格斯從客觀實際出發(fā)指出對現(xiàn)存社會制度的不合理和不公平的清醒認識，表明了社會制度已不再適應經濟條件的發(fā)展。[14]在“溫飽—總體小康—全面小康—基本現(xiàn)代化—全面現(xiàn)代化”的發(fā)展道路上，我國經濟在隨著經濟發(fā)展和生產在不斷的做調整，在追求更加公平的道路上，社會主要矛盾也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從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日益強烈向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轉變。實現(xiàn)公平雖然是一個漫長的階段，但現(xiàn)階段已經取得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勝利，全面建成小康是實現(xiàn)共同富裕的階段性成果，也邁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性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