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立紅 喻閩鳳 劉禹翔 曾慕煌 張超虹 黃爍佳 林雁 顧植山 朱錦善(.深圳市中醫(yī)院 廣東 深圳 58000;.廣州中醫(yī)藥大學 廣州 50006;.龍砂醫(yī)學流派傳承工作室 江蘇 無錫 ;.深圳市兒童醫(yī)院 廣東 深圳 58000)
筆者從2020 年1 月31 日—2020 年2 月17 日駐點深圳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確診及疑似患者定點醫(yī)院,中醫(yī)會診85 例確診患者,有深圳本地患者,亦有來自湖北武漢及湖北省其他市區(qū)患者。其中病危12 人,病重10 人,普通型61 人,輕型2 人。85 例患者,年齡21~79 歲,男性54 例,女性31 例,男女比例為1.7∶1。筆者在臨床診治中,得到顧植山教授、朱錦善教授指導,施以中醫(yī)辨證治療,結合西醫(yī)救治,治療數(shù)例重癥或高齡有基礎病的患者,療效明顯,現(xiàn)將診治案例及在臨床工作中的經驗所得報告如下,以飧同道。
1.1 病例1 病重患者,鄭某,男,54 歲,因“發(fā)熱、咳嗽半月”于2020 年1 月28 日入院。該患者1 月20 日乘飛機由武漢至深圳,結合患者的流行病學史、發(fā)熱咳嗽癥狀、淋巴細胞降低、典型的影像學改變及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CDC)陽性,診斷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治療上予干擾素、洛匹那韋利托那韋抗病毒,甲強龍、丙球靜滴等治療5 天。
2 月3 日,中醫(yī)初診,患者無發(fā)熱,感乏力,頭昏沉,眠不安,氣促,間斷咳嗽,伴少許白痰,無胸悶、胸痛、腹瀉等。查體:舌質淡紅,偏暗,舌邊齒印,舌苔黃白厚膩,左脈沉細弦滑,右脈細軟小數(shù),面色潮紅。中醫(yī)擬診:濕毒疫。 證屬寒濕內蘊,兼伏燥化熱。治法:宣肺化濕,止咳化痰,宣暢通利肺氣。擬方:麻杏薏甘湯合上焦宣痹湯合葶藶大棗瀉肺湯合葦莖湯。具體藥物:炙麻黃10 g,杏仁10 g,薏苡仁15 g,甘草10 g,郁金10 g,射干5 g,通草5 g,豆豉5 g,枇杷葉10 g,桃仁10 g,葶藶子10 g,大棗10 g,蘆根15 g,肉桂5 g,共3 劑,每日1 劑,水煎服,150 mL,分2次服。4 日開始服中藥,4 日患者低氧血癥無改善轉入重癥病房,予高流量濕化吸氧,余治療方案同前。
2 月5 日,二診,患者高流量吸氧狀態(tài)下,乏力,氣促,無發(fā)熱,仍咳嗽,少氣懶言,納可,二便平。查體:舌質淡紅,苔白膩,左脈弦滑數(shù)。擬方:麻杏薏甘湯合紫菀湯合葦莖湯。具體藥物:炙麻黃10 g,杏仁10 g,薏苡仁15 g,甘草5 g,葶藶子10 g,大棗10 g,紫菀10 g,太子參15 g,黃芪10 g,桑白皮10 g,地骨皮10 g,白芷10 g,生姜5 g,桃仁5 g,蘆根15 g,共3 劑,用法同前。6 日開始服二診中藥,6 日患者無發(fā)熱,偶干咳,頭昏沉改善,納可,精神可,解黃色稀便3次。8日患者出現(xiàn)大便不易解,尿道口灼痛,泌尿外科會診建議予鹽酸坦索羅辛口服,完善B 超及尿培養(yǎng)。
2 月10 日,三診,咳嗽、乏力、氣促明顯改善,大便不暢,尿道口灼熱,擬敷和湯加味。具體藥物:白術15 g,法半夏10 g,厚樸10 g,陳皮10 g,茯苓15 g,酸棗仁10 g,五味子10 g,炮姜10 g,枳實10 g,訶子10 g,炙甘草10 g,炙麻黃10 g,杏仁10 g,炒僵蠶10 g,三七10 g,共3 劑,用法同前。11 日患者二便基本正常,尿道灼痛減輕,余無不適,14 日,尿道口灼痛緩解。
2 月15 日,四診,無明顯不適,肺CT 未完全吸收,擬方滌痰湯合血府逐瘀湯加減。具體藥物:化橘紅15 g,法半夏10 g,茯苓30 g,膽南星10 g,麻黃5 g,杏仁10 g,薏苡仁30 g,人工竺黃10 g,桔梗15 g,蟬蛻10 g,枳實15 g,前胡15 g,柴胡10 g,赤芍10 g,地龍10 g,黃芩10 g,桃仁10 g,紅花10 g,水蛭10 g,甘草10 g,3 劑,用法同前?;颊? 次核酸檢測陰性,17 日出院。肺部CT 1 月29 日至2 月2 日加重,結合服中藥后,2 月8 日病灶減輕,2 月11 日至15 日病灶繼續(xù)吸收減少。見圖1。
圖1 鄭某CT
按語:結合患者的臨床表現(xiàn)及發(fā)病史,擬診:濕毒疫。一診時考慮證屬寒濕內蘊,兼伏燥化熱。治法:宣肺化濕,止咳化痰,宣暢通利肺氣。擬用麻杏薏甘湯合上焦宣痹湯合葶藶大棗瀉肺湯合葦莖湯,方中麻杏薏甘湯宣肺解表祛濕,配伍上焦宣痹湯(《溫病條辨》中第46 條中指出“太陰濕溫,氣分痹郁而噦者,宣痹湯主之”)能夠宣透上焦的濕熱,清解上焦的郁熱,葶藶大棗瀉肺湯、葦莖湯宣肺止咳化痰,宣暢通利肺氣。二診時患者服藥后無咳嗽、咯痰,乏力、氣促明顯,考慮疫毒濕寒與伏燥搏結,壅塞肺胸,損傷正氣,導致氣機痹阻,升降失常。原方基礎上去上焦宣痹湯,改用三因司天方紫菀湯,患者1965 年(乙巳年)出生,歲運是少金,“歲金不及,炎火乃行,民病肩背瞀重 宜紫菀湯”。凡歲金不及之年,補肺即當瀉火,以折其炎上之勢,此時紫菀湯的應用,既結合了患者體質特點,又針對此階段伏燥化熱傷肺之氣陰特點。三診時患者呼吸道癥狀不明顯,胸部CT 提示病灶較前減少,大便不暢,尿道口灼熱,患者1965年(乙巳年)出生,厥陰風木司天,風木主歲,經謂熱病行于下,風病行于上,風燥勝復形于中,濕化乃行,治宜敷和湯,辛以調其上,咸以調其下,蓋辛從金化,能制厥陰,咸從水化,能平相火。本方瀉火平木為要,疏泄肝木,緩解了患者大便不暢,尿道口灼熱等肝失疏泄的臨床癥狀。四診時患者癥狀消失,未訴不適,胸部CT 提示病灶繼續(xù)較前減少,結合胸部CT,患者濕熱兼痰瘀并存,予滌痰湯合血府逐瘀湯。患者經治療后,于2 月17 日出院。治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無論輕重癥,都以傷肺為中心環(huán)節(jié),要特別注意宣肺瀉肺、化痰行痰、行飲行瘀,一定要宣暢肺氣,保護肺氣,再結合患者體質特點及發(fā)病轉歸,施以運氣方,取效明顯。
1.2 病例2 患者,任某,男,69 歲,因“發(fā)熱、咳嗽1 天”于2020 年1 月24 日入院(有與確診患者接觸史)。結合患者的流行病學史、發(fā)熱咳嗽癥狀、淋巴細胞降低、典型的影像學改變、CDC 陽性,及既往史,診斷為:(1)新型冠狀病毒肺炎;(2)高血壓病3 級(極高危)(規(guī)律口服降壓藥);(3)膀胱惡性腫瘤術后(2012 年手術,做膀胱造瘺術)。
2 月5 日中醫(yī)初診,熱已退,訴頭昏沉,惡心,咳嗽,少痰,稍頭痛,納食可,二便平。查體:舌質淡暗紅,舌面潤,前部白膩,后部黃白厚膩,右脈沉細緩,左脈細滑緩。擬診:濕毒疫(疫毒閉肺,濕濁中阻)。擬柴胡達原飲合半夏白術天麻湯合葦莖湯。具體藥物:法半夏10 g,白術10 g,天麻10 g,厚樸10 g,檳榔10 g,草果5 g,知母10 g,白芍10 g,黃芩10 g,甘草5 g,柴胡10 g,桃仁5 g,蘆根15 g,薏苡仁15 g,生姜5 g,大棗5 g,太子參10 g,共3 劑,每日1 劑,水煎服,150mL,分2 次服。
2 月8 日,二診,患者服中藥后頭昏頭痛、惡心較前緩解,乏力減輕,精神好轉,稍咳嗽,少痰,納食一般,大便?。▕A血便,有痔瘡史),無發(fā)熱、胸悶、氣促等。查體:舌質紅暗,苔中部少苔,兩邊黃膩,左脈細滑數(shù),左尺弱,右脈細。疫毒濕熱與伏燥搏結。治則:宣肺、暢中,佐以清熱利濕,潤肺。擬柴胡達原飲合葦莖湯合麻杏薏甘湯。具體藥物:厚樸10 g,草果5 g,檳榔10 g,知母10 g,白芍10 g,黃芩10 g,甘草5 g,桃仁10 g,蘆根30 g,薏米仁20 g,地榆10 g,炙麻黃10 g,杏仁10 g,茯苓20 g,柴胡10 g,3 劑,用法同前。
2 月11 日,三診,患者無明顯不適,輕咳,痰少,納可,眠安,二便平。查體:舌質淡紅,苔白膩,不干,唇稍暗,脈細滑??紤]濕濁內蘊夾瘀,兼木虛金旺。治則:清熱化痰,通絡泄?jié)幔褰痧B(yǎng)肝。擬牛膝木瓜湯合葦莖湯。具體藥物:桃仁10 g,蘆根30 g,薏苡仁20 g,冬瓜仁10 g,懷牛膝10 g,木瓜15 g,赤芍10 g,杜仲10 g,枸杞子10 g,菟絲子10 g,天麻10 g,炙甘草5 g,生姜5 g,紅棗5 g,4 劑,用法同前。肺部CT 1 月29 日到2 月2 日病灶增加,服中藥后,2 月7 日病灶減少。見圖2。繼續(xù)隔離治療中。
圖2 任某CT
按語:本患者69 歲,既往有高血壓病及膀胱惡性腫瘤術后病史,年高體弱,正氣不足。發(fā)病以發(fā)熱、咳嗽為首要表現(xiàn)。本病的核心病理一方面為濕邪,另一方面?zhèn)€人稟賦差異則是病情演變之關鍵。初診時患者熱退,頭昏沉,惡心,咳嗽,少痰,稍頭痛,辨證為疫毒閉肺、濕濁內阻,清陽不升,患者感惡心亦是有濕邪結于中焦之脘痞之征,加之患者年高體弱,若病情救治不及時宜致病情進展加快,邪入膜原,甚則蒙蔽三焦,勢必致危。故擬柴胡達原飲疏達少陽,三焦膜原之邪,使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三焦舒暢,樞機動轉;配以半夏白術天麻湯健脾化痰熄風,健脾祛濕。二診時,患者服藥后頭昏頭痛、惡心癥狀較前緩解,稍咳嗽,少痰,考慮疫毒濕熱與伏燥搏結,壅塞肺胸,損傷正氣,導致氣機痹阻,升降失常,宣達疏透,擬柴胡達原飲合葦莖湯合麻杏薏甘湯服用。三診時,患者偶有咳嗽、少痰,苔白膩,唇稍暗,脈細滑,患者1950 年(庚寅年)出生,歲運太金,少陽相火司天,厥陰風木在泉,“歲金太過,燥氣流行,肝木受邪 宜牛膝木瓜湯”。治歲金太過,肝木受邪,故擬用牛膝木瓜湯合葦莖湯,既結合了患者肝木不足,燥金太過的體質特點,又宣暢疏利肺氣,病情得以控制。新冠肺炎從輕癥到危重癥,要注意:一是把握病機變化,握機于先;二是用藥治療先安未受邪(將受邪)之地,包括:(1)對基礎病的防護治療;(2)肺絡已受損,宣暢、保護肺氣,防止病情進一步加重。
1.3 病例3 患者,朱某,男,61 歲,因“發(fā)熱2 天”于2020 年1 月26 日入院(1 月23 日從武漢自駕開車到深圳)。結合患者的流行病學史、發(fā)熱癥狀、典型的影像學改變、CDC 陽性,診斷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治療上予克力芝抗病毒、干擾素霧化等。
2 月1 日,初診,診察患者,無發(fā)熱,訴乏力,稍氣促,呃逆,上中腹部脹氣,納差,眠差,二便平。查體:舌質紅暗,苔白厚膩,右脈弦,左脈細。擬診:濕毒疫。證屬濕濁內運中焦。治法:化濕、利濁、疏肝、和胃、暢中。擬敷和湯合白術厚樸湯,具體方藥:白術10 g,厚樸10 g,木香10 g,青皮5 g,炙甘草5 g,法半夏10 g,炮姜5 g,肉桂5 g,炒酸棗仁15 g,茯苓10 g,五味子10 g,枳殼10 g,訶子10 g,3 劑,每日1 劑,水煎服,150 mL,分2 次服。2 月2 日復查胸部CT 提示病灶較前增多,范圍增大,血氣分析提示氧分壓較前下降,考慮合并細菌感染可能,加用莫西沙星抗感染,胸腺法新提升免疫力治療,余治療方案繼續(xù)同前。
2 月10 日,二診,訴氣促、乏力、納差、腹脹、眠差等癥均較前明顯改善,患者稍咳嗽,擬敷和湯合白術厚樸湯合葶藶大棗瀉肺湯,原方的基礎上加用葶藶子10 g,大棗10 g,4 劑,用法同前,再觀療效。肺部CT 病灶1 月28 日至2 月2 日漸加重,2月3 日以后服中藥,2 月6 日復查原有病灶有所吸收減少,有新增加病灶,2 月9 日病灶減少,停用莫西沙星抗感染治療,余繼續(xù)抗病毒治療。見圖3。
圖3 朱某CT
按語:初診時患者訴乏力,稍氣促,呃逆,上中腹部脹氣,該患者1959 年(己亥年)出生,歲運少土,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厥陰司天,少陽在泉,氣化運行后天 宜敷合湯”“歲土不及,風乃大行,民病飧泄,霍亂,體重腹痛 宜白術厚樸湯”。歲土不及,寒水無畏,風乃大行,民病飧泄、霍亂等癥,皆土虛所見,患者呃逆、上腹部脹氣、苔白厚膩、脈弦皆為之表現(xiàn)。擬白術厚樸湯方治療,補太陰兼泄厥陰,配伍敷和湯方疏肝醒脾。二診時患者訴氣促、乏力、納差、腹脹、眠差等癥均較前明顯改善,復查胸部CT 提示病灶較前縮小?;颊呱钥人裕卦街委煹幕A上加用葶藶大棗瀉肺湯瀉肺行水,下氣平喘,病情漸緩解。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起病以發(fā)熱為主要表現(xiàn),可合并輕度干咳、乏力、呼吸不暢、腹瀉等癥狀,流涕、咳痰等其他癥狀少見。但是,部分患者可無發(fā)熱、咳嗽,無明顯肺炎癥狀,僅表現(xiàn)乏力、胸悶或消化道癥狀等[1]。目前中醫(yī)對于本病的病因病機,有認為濕毒為核心病機,濕毒蘊熱、化熱,進而肺腸同病,或逆?zhèn)餍陌憩F(xiàn)為危重癥[2]。有認為此病濕濁之象非常重,病性上屬于陰病,是以傷陽為主線,病位即邪氣攻擊的臟腑,主要是肺和脾[3]。也有認為主要病機是疫毒濕寒與伏燥搏結,壅塞肺胸,損傷正氣,導致氣機痹阻,升降失常,元氣虛衰[4]。
顧植山老師在《世界中醫(yī)藥雜志》發(fā)表相關文章分析[5],新型冠狀病毒雖為這次疫情的直接致病源,但《黃帝內經》對疫病的發(fā)生,有天、人、邪“三虛致疫”的理論,沒有相應的運氣條件,光有病毒是產生不了大疫情的。天虛是天氣有虛而戾,虛邪是乘隙襲人之邪,人虛是有隙可乘之人[6]?!叭摗敝乱哒f,較為完整地指出了產生疫病的三大因素。
天虛:《素問遺篇·刺法論》中有云:“天地迭移,三年化疫,是謂根之可見,必有逃門?!保?]顧師曾研究發(fā)現(xiàn)非典型肺炎正是三年化疫這種異常氣候變化的結果[8-9],顧師分析本次疫情亦與2017年“丁酉失守其位”“柔不附剛”,即地運不合,與“三年化癘”的運氣變化有關,《黃帝內經·本病論》說:“丁酉未得遷正者,即地下丙申少陽未得退位者 后三年化癘”,名曰木癘[10]。丁酉年是陽明燥金司天,該年秋冬季氣候燥象較著,故其影響三年后的“伏邪”是伏燥,85 例患者有54 例表現(xiàn)干咳少痰、咽干咽痛、乏力為首發(fā)癥狀或主要癥狀,這些癥狀都與伏燥相符。符合顧師曾提出的“若外感驟見極度乏力,多為伏燥傷肺所致”觀點[11]。
顧師又分析2019 年為己亥年,《黃帝內經·六元正紀大論》論述己亥年終之氣“其病溫厲”,己亥歲六之氣少陽相火加臨太陽寒水,產生“溫癘”的運氣因子主要是在泉之氣的少陽相火,這與年前甲、乙型流感的證候特點比較符合,但與當下的新冠疫情就不甚契合了[12]。從2017 丁酉歲的“地不奉天”“柔干失剛”,看到“三年化疫”的“伏燥”和“木癘”;再從2019 己亥少陽在泉的左間是陽明燥金、2020 庚年的歲運是太商等運氣因素,對本次疫情的“燥”邪動態(tài)有了更清晰的認識。85 例患者中,輕型及普通型63 例、初中期表現(xiàn)為舌質淡暗紅,苔白膩,白厚濁膩,舌面潤的有34 例,占53.9 %,符合2019 己亥歲的土運不足和2020 庚子歲初之氣的客氣太陽寒水導致的“寒濕疫”。在病危、病重的22 例中,見圖4-5,舌質紅,苔前部少苔,中后部黃膩苔或膩苔中夾裂紋者14 例,其中病危2 例,1 例舌質紅,少苔芒刺,中后部少許黃黑苔,舌面干;另有1 例,見圖6,舌質紅,白濁厚膩,舌面少津如白砂,此皆為伏燥表現(xiàn)。“凡病內無伏氣,病必不重;重病皆新邪引發(fā)伏邪者也?!保?3]顧師分析從“三年化疫”的角度比較2017 年的“柔不附剛”和2000 年的“剛柔失守”,2017 年的失守并沒有2000 年那么強烈,所以新冠肺炎的烈性程度比不上SARS;但為什么新冠的傳染性又超過了SARS呢?SARS 的運氣因子里是沒有“風”的,而己亥年是厥陰風木司天,引發(fā)的是“木癘”,木性善動;又風木克土,故新冠感染較多見消化道癥狀,如嘔吐、腹脹、腹瀉、胃中不適,及肝功能損害,黃疸,谷丙轉氨酶、谷草轉氨酶、總黃疸指數(shù)、直接膽紅素升高,B 超肝內血管損傷及肝小葉損害等,均符合“木疫”概念。
圖4 宋某舌象
圖5 高某舌象
圖6 余某舌象
人虛:從天干年分析,85 例患者中,乙年(金運不及)出生的最多,有33 例,占38.8 %;其次為甲己土運年出生的17 例,占20 %,兩者相加達58.8 %。從地支年分析,85 例患者中,前三位的是依次是丑未太陰濕土司天年出生19 人(22.8 %),巳亥厥陰風木年出生18 人(21.1 %),卯酉陽明燥金年出生的18 人(21 %)。其中病危12 人中,午年出生5 人,巳年出生的3 人,卯年出生的3 人,申年出生的1人。從以上出生時間的運氣格局分析,金運不足或陽明燥金司天出生之人患病最多,似與丁酉年剛柔失守之伏燥有關;土運年或太陰濕土司天年出生的人次之,則與2019 己亥年的土運不及,厥陰風木司天相應。
從臨床具體病證分析,伴有高血壓、糖尿病、肺氣腫、慢性阻塞性肺病、心臟支架植入手術、外科腫瘤手術等基礎病患者,易導致重癥及危重癥。
85 例確診新冠肺炎治療分析,用方頻率高的有:小柴胡湯、達原飲、麻杏薏甘湯、葦莖湯、葶藶大棗瀉肺湯、葳蕤湯、葛根湯、滌痰湯、升降散、金匱麥門冬湯、升陽益胃湯、甘露消毒丹、生脈飲、五苓散、藿樸夏苓湯、青蒿鱉甲湯及七味白術散等;同時也要重視五運六氣三因司天方在患者體質及發(fā)病轉歸方面的作用,如正陽湯、麥冬湯、審平湯、敷和湯、苓術湯、升明湯、白術厚樸湯、紫菀湯、牛膝木瓜湯等,體質虛寒的有附子山萸湯、靜順湯、黃芪茯神湯,特別有幾例用正陽湯,敷和湯,苓術湯等效果好。
由于其病機變化相對復雜,各地氣候、生活方式、個人體質等的不同,故治療上不能拘于一病一方,或一期一方,而需要“因時、因人、因地制宜”“辨證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