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迪迅
好像對于某些物品,是有一些特殊感情的。如果硬要給一個粗淺的解釋,就是一種很單純的戀物情結。比如寫這篇文章時,我就看到了藏在桌子一角的一張電影票,是三個多月前的。我以為我是刻意去留下那些電影票的,后來發(fā)現(xiàn),好像是一種不自覺的習慣——它們就那樣被我?guī)Я嘶貋?,隨意放在一處我可能五分鐘后就忘記的地方。車票也是,那些往返潮陽和廣州南的高鐵票都被我塞在包里,好像每一次看到它們,都會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我媽說,小時候,有段時間,我一直只愛穿一件黑色小夾克,不然就鬧脾氣,據(jù)說我爸為了治我剪掉了它。雖然我有點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不過當時的我可能對那件現(xiàn)在看來很普通的衣服有了一些感情。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很容易對用過的東西產(chǎn)生感情,比如對某一支2B鉛筆,對用了三四年的背包和耳機,除非它們真的超過使用壽命很久,無奈要換,不然我都很不習慣換新的。他們說,這是一種戀物情結。我也覺得是,不過我挺喜歡這樣子的。
用過的物品好像跟自己有莫名的緣分。那副耳機用起來就是比其他的要舒服,那支筆寫起來也讓我感到很有默契。偶爾,我想要去解釋這種奇怪的感覺,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可能只是習慣了它們罷了。新的未必不好,只是我也不想換。
躺在柜子里面壞了的手表,一片發(fā)黃了的葉子,又或者是一封浸水而看不清字跡的信,諸如這些,都可以“無緣無故”地成為一種珍藏。不過好像也有一些特定的理由,比如手表是給自己買的第一份禮物,葉子是當年畢業(yè)留下的,信是再也見不到的那個人寫的。
說不清楚,反正它們就一直被擱在一角,而某些東西也隨之擱著。
偶爾,我媽幫不在家的我清理書桌,都會提醒我扔掉那些沒用的東西,比如被我單獨拆開的書的腰封、車票、旅游景點的門票等。每每這時,我都會敷衍著說等回去的時候就整理,然而實際上我并不會。我不想輕易就把它們舍棄。對那些用過的、舊了的、失去價值的東西,多數(shù)人會視之為垃圾,但還是有一部分人,會把它們當作記憶,或者說舊友。
有的人會收藏某個歌手或樂團所有的專輯,有的會一枚一枚集齊某類郵票,有的不舍得丟棄以往的車票和電影票,還有數(shù)不清的看上去很奇怪很偏執(zhí)的行為……刻意與否,也說不清。已成習慣,于是我們也都這樣接受了有一點點戀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