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里人在中亞的活動空間及其與蒙古的交鋒

陳小紅

(暨南大學 文學院, 廣東 廣州　51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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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里人在中亞的活動空間及其與蒙古的交鋒

陳小紅

(暨南大學 文學院, 廣東 廣州510632)

[摘要]康里，古高車人后裔，4世紀末，高車人在蒙古高原開始興起，游牧在色楞格河的兩岸。其后，分別臣屬于柔然、鮮卑、突厥、西遼、金朝、花剌子模等不同政權(quán)，直至蒙古西征，蒙古與中亞的康里人主要在康里原居地及花剌子模國的戰(zhàn)場上進行了激烈的交鋒，康里人雖奮力反抗，但最終被蒙古軍征服，東遷至中原。

[關(guān)鍵詞]康里；中亞；分布；蒙古；交鋒

康里乃中亞突厥族之一。在不同史籍中，對康里的翻譯不同。如《北使記》載為航里[1]；《黑韃事略》作杌里[2]；《元朝秘史》稱康鄰[3]451；《金史》為康里[4]；《元史》稱作康里、杭里、康禮、杭斤[5]?！赌洗遢z耕錄》有康里、夯力，并將二者視為不同氏族[6]?！睹韶菏酚洝分幸步凶隹狄量死?，康克里、康略里[8]。元蘇天爵《元名臣事略》作喀喇[7]等。史籍記載，康里為古代高車人的后裔。

一、康里人在中亞的活動空間

康里雖為古代高車人的后裔，但是史書關(guān)于“康里”一詞的記載卻十分缺乏。不過劉迎勝認為，早在《唐會要》中記載的康曷利，指的就是康里部[9]。總之，康里在歷史的不同時期曾臣屬于不同政權(quán)。

在4世紀末的時候，古代高車人興起于蒙古高原，在色楞格河的兩岸生活、游牧。當時北魏鮮卑人多次征討高車，漠南、陰山一帶的高車相繼被他們征服，漠北的高車族也受到掠奪。

此時，附屬于拓跋鮮卑的柔然也逐漸強大，395年，柔然的社侖可汗被北魏打敗，逃到蒙古高原的北部，深入到高車人游牧的腹地，“遂并諸部,兇勢益振”，征服了漠北的高車人。487年，柔然的豆侖可汗又想大批地征發(fā)高車人，準備進犯北魏。為了高車族的生存，高車的副伏羅部酋長阿伏至羅于487年(也有人認為是492年)與窮奇一起率領(lǐng)高車部眾十多萬人，兵分兩路，向西域遷徙，想徹底脫離柔然?！岸箒雠c叔父那蓋為二道追之，豆侖頻為阿伏至羅所敗”[10]，最后遷徙到了車師前部(今新疆吐魯番一帶)，在此地建立了高車國。但之后高車與柔然仍然相互為敵數(shù)十年，直到541年高車國被柔然所滅。

6世紀中葉，與高車相鄰的突厥興起于阿爾泰山的南面。546年，高車國攻打柔然，突厥族的首領(lǐng)阿史那土門則攻打高車，降其眾五萬余落[11]。到了583年，東西突厥以阿爾泰山為界分立之后，康里人則開始分別臣屬于東突厥和西突厥。

8—11世紀，康里人被葛邏祿人所統(tǒng)治，游牧于烏拉河以東至咸海東北一帶，南部則與中亞河中為鄰。《蒙古帝國史》認為哈剌魯即葛邏祿人[12]。

12世紀，康里部曾臣屬于西遼和金朝。首先是西遼。西遼的疆域分為王朝的直轄領(lǐng)地和附庸國、部兩部分。直轄地是以都城虎思斡耳朵為中心的錫爾河上游、伊塞克湖周圍地區(qū)以及七河地區(qū)南部。其附庸國有高昌回鶻王國、東部喀喇汗王朝、西部喀喇汗王朝、花剌子模國；附庸部族則主要有康里部、粘拔恩部(乃蠻部)、葛邏祿部。

在臣屬于西遼前，一些康里人曾被八剌撒渾地區(qū)的統(tǒng)治者，一個自稱是阿甫剌西牙卜后裔的君主統(tǒng)治，但由于該君主沒有能力掌管本應(yīng)屬于其統(tǒng)治范圍的康里突厥人和哈剌魯人，反而經(jīng)常受到他們的欺凌和抄掠。志費尼《世界征服者史》記載“該地的哈剌魯人和康里突厥人已經(jīng)擺脫了對他的隸屬，而且經(jīng)常欺凌他，襲擊他的部屬和牲口，進行抄掠”[13]。格魯塞的《蒙古帝國史》亦記錄有：“他(即耶律大石)向八刺撒渾前進。這個地方的統(tǒng)治者，自稱為額弗刺昔牙卜王朝的后裔，并不很強盛。他僅僅管轄哈剌魯突厥人和康里突厥人，而這些人不服從他的命令，甚至有時侵犯他的疆域?！盵12]16

該君主“聽說菊兒汗(耶律大石)及其部下的移居，以及他們?nèi)硕?，他向他們遣出使者，把自己的軟弱、康里人和哈剌魯人的強大和奸詐告訴他，并請求他到他的都城去，以此他可以把他的整個版圖置于他的治下，從而使他自己擺脫這塵世的煩惱”[13]417—418。于是，耶律大石進入八刺撒渾，奪得了汗位，取消了阿甫剌西牙卜后裔的汗號，授予其夷離堇·突厥蠻的銜頭。不久，他便“使康里人服從他的統(tǒng)治”[13]418。

關(guān)于臣屬于金朝的情況，《金史·粘割韓奴傳》記載：“是歲，粘拔恩君長撒里雅，寅特斯率康里部長孛古及戶三萬余求內(nèi)附，乞納前大石(耶律大石)所降牌印，受朝廷(金朝)牌印。詔西南招討司遣人慰問，且觀其意。禿里余睹、通事阿魯帶至其國見撒里雅，具言愿歸朝廷，乞降牌印，無他意也?！盵4]2637《金史·世宗本紀》有載，大定十五年(1175年)，“七月丙午，粘拔恩與所部康里孛古等內(nèi)附”[4]2638。

據(jù)伊本·阿爾·阿蘇爾的《全史》可知，對西遼“歸附之諸酋長之衣帶上，系一銀牌以示臣順”[14]，撒里雅要交給金朝的“大石所降牌印”，就是其之前向西遼“以示臣服”的銀牌。這一舉動說明撒里雅決定臣服于金，而與西遼斷絕關(guān)系。1170年，西遼與西部喀喇汗王朝聯(lián)合討伐花剌子模時，花剌子模國被打敗?；ㄘ葑幽５膰跎骋晾?阿爾斯蘭死后，其最小的兒子蘇丹即位，其兄特克什則投奔了西遼。后在西遼菊兒汗耶律普速完的幫助下，于1772年登上花剌子模國王的位置，西遼因此趁機加強了對花剌子模的控制。但在耶律普速完的統(tǒng)治時期，西遼對東北部的控制慢慢減弱，于是有了撒里雅歸附金朝的事情。另外，其所率的還有康里部的人，說明康里此時亦臣屬于金朝了。粘恩部即乃蠻部，游牧于阿勒坦山(阿爾泰山)與謙河(葉尼塞河上游)之間。當時康里人活動的地區(qū)在巴爾喀什湖以北，西達咸海以北。所以，跟隨粘拔恩部歸屬金朝的康里部，可能是靠近粘拔恩部的一些康里部落，屬東部康里人。在粘拔恩臣屬金朝后，在原來兩屬的部族亦有不少部族逐漸臣屬于金朝，明昌元年(1190年)，還有“大石部長乞修歲貢者”[4]2093，就可以證明這一點。金朝最終確立了對阿爾泰山一帶的統(tǒng)治，以阿爾泰山與西遼為界。

13世紀初，隨著西遼的衰落，與西遼接壤的中亞古國花剌子模開始興起。花剌子模是從塞爾柱伊斯蘭帝國中獨立出來的帝國，它不斷向外擴張，在阿拉·阿德丁·摩訶末時期成為中亞的主要帝國。其領(lǐng)土東北至昔渾河(今錫爾河)，東南至申河(今印度河)，西北抵阿哲兒拜占，西南至波斯灣，地域遼闊，占據(jù)了幾乎整個波斯、伊拉克、呼羅珊、阿富汗斯坦以及中亞河中地區(qū)，為當時中亞地區(qū)的強國。

由于花剌子模沙摩訶末的母親和妻子都是康里人，尤其是摩訶末的母親禿兒罕克敦(TurkanKhat un)為康里伯岳吾部族人①，其操縱朝政，重用康里部出身的軍人。如摩訶末即位時，有一支七千人的康里騎兵，就是由其國舅忽都魯·沙指揮。再如康里人雅明滅里是康里族的一個部落長，是摩訶末舅父的兒子，即為摩訶末的表兄弟，他的女兒嫁給了摩訶末，摩訶末委派他去統(tǒng)治也里。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大量的康里人南下進入花剌子模國。

康里人進入花剌子模后，多被征用為士兵，花剌子模國的軍隊主要就是由“從吉爾吉斯草原的古茲或康里部落中胡亂征集的雇傭兵組成”[15]，軍隊中大量的康里官兵掌握了軍權(quán)，掌握了花剌子模國不斷擴張和統(tǒng)治的領(lǐng)導權(quán)。成吉思汗征討花剌子模國時，主要的軍事敵人和威脅就是康里人?？道锶耸腔ㄘ葑幽闹匾蓡T，蒙思明曾歸納花剌子模國包含著的各類矛盾中就有“康里軍人與一般平民之間的矛盾”[16]。

直至成吉思汗西征攻克花剌子模國，部分康里人開始被擄掠至中原。入元前后，康里人的居地在烏拉爾河以東、咸海以北地區(qū)。在追擊摩訶末東歸時蒙古軍又攻克康里本土，后康里原居地又成為術(shù)赤、拔都的統(tǒng)治區(qū)域。

二、蒙古與康里在中亞的交鋒

蒙古與康里的交鋒即蒙古軍征服康里的一個過程，主要是蒙古征討花剌子模的戰(zhàn)爭以及蒙軍東歸時對烏拉爾地區(qū)的康里人本土的征服。另外，在窩闊臺在位期間，對烏拉爾河東邊草原一帶的突厥康里人又進行了二次征服。

(一)蒙古軍在花剌子模與康里人的交鋒

蒙古征討花剌子模時，最主要的對手就是康里軍。在攻打花剌子模國時，蒙古軍與駐守在訛答剌、撒麻耳干、速格納黑、費納客忒、不花剌、玉龍杰赤等城市的康里軍進行了激烈的戰(zhàn)爭交鋒。

1218年，蒙古的一支商隊在錫爾河中游的花剌子模邊境城市訛答剌受阻并遭到劫掠，其中一百名左右的成員被花剌子?？偠揭嗉{乞克處死，成吉思汗賠償?shù)囊笤獾骄芙^后，于1219年春開始對花剌子模的西征。實際上，派往花剌子模的商人被殺剛好成為蒙古軍西征以擴大領(lǐng)土、掠奪財富的借口。

1219年 9月開始圍攻訛答剌城，成吉思汗將蒙古軍分為四路：察合臺、窩闊臺以及亦都護的軍隊繼續(xù)圍困訛答剌城。其他分兵三路：術(shù)赤率領(lǐng)為右軍，攻取錫爾河下游的氈的(克齊爾奧爾達東南)；阿剌黑、速客禿及塔海為左軍，以錫爾河上游的忽氈(納巴德)諸地為目標；成吉思汗則攜拖雷為中軍主力，攻克花剌子模新舊兩都之間的腹地重鎮(zhèn)不花剌。術(shù)赤率領(lǐng)的右軍首先來到錫爾河左岸的速格納黑城，遭遇抵抗，經(jīng)過整整7天才攻下。蒙古軍屠殺了速格納黑城所有的居民。1220年4月右軍圍攻氈的，未遇抗拒得城。在術(shù)赤連續(xù)攻克錫爾河下游的各城市時，阿剌黑、速客禿及塔海等人率領(lǐng)左軍溯錫爾河而上，挺進錫爾河上游地區(qū)，向位于塔什干西面的費納客忒城發(fā)起進攻。這個要塞的守軍是屬于康里部的突厥雇傭軍。波斯史學家志費尼詳細記述了花剌子模的將領(lǐng)亦列惕古滅里(帖木兒滅里)率領(lǐng)康里軍保衛(wèi)費納客忒城的事跡[13]107。

阿剌里那顏、速客禿和塔海，以及一支五千人的軍隊，被遣往費納客忒。費納客忒守將是亦列惕古滅里。他帶領(lǐng)一支康里軍酣戰(zhàn)三天，蒙古軍毫無進展。直到第四天，當太陽把它的光環(huán)拋向蒼穹，司命之神升上高空的時候，蒙古軍的敵人乞降，前來納款。

這些康里雇傭軍抵抗了三天，最終投降。之后，該支蒙古軍去攻打忽氈。

成吉思汗親自率領(lǐng)的中軍則乘冰渡錫爾河，招降了匝兒訥黑城、訥兒城，1220年2月開始攻打不花剌城。攻下后，城內(nèi)全部持有武器者都被殺死，不花剌城市也被縱火焚燒?！氨缺奚腋叩目道锬凶?，一個都沒有剩下，遇害者計三萬多人；而他們的幼小子女、貴人和婦孺的子女，嬌弱如絲柏，全被夷為奴婢?！盵13]123

1220年10月，成吉思汗從不花剌城進攻撒麻耳干，在撒麻耳干城前與剛攻下訛答剌城的察合臺和窩闊臺等軍隊會合。撒麻耳干城中有11萬守軍，其中6萬是康里人?？道锉鴬^力保衛(wèi)該城，與蒙古軍進行了激烈的交鋒，最終抵抗不過?？道锶艘詾橥回收Z蒙古人為同種，將必受善待，于是二十多名康里將領(lǐng)帶領(lǐng)3萬人出城投降，城中大亂，蒙軍入城。蒙軍攻陷撒麻耳干后，將三萬投降的康里兵士“別居一處，令剁發(fā)結(jié)辮，示爾將入軍籍，夜乃盡殺之”[17]。志費尼在敘述成吉思汗攻占花剌子模的撒麻耳干時寫道：

就在當夜晚，所有康里男子都被溺斃于毀滅的海洋內(nèi),為死亡的火焰所焚化。共計有三萬多康里人和突厥人，他們的統(tǒng)帥是:巴力失馬思汗、塔海汗、撒兒昔黑汗、兀剌黑汗……城鎮(zhèn)和內(nèi)堡彼此都化作一片廢墟，很多的異密、士兵、居民啜飲死亡之杯。[13]140

1220年秋，術(shù)赤、察合臺、窩闊臺進攻玉龍杰赤，因為遭到最頑強的抵抗，圍攻七月不能拿下，傷亡慘重。1221年夏，蒙古軍攻下玉龍杰赤后，蒙古軍殺死了全部的男性居民，還挖開了阿姆河大堤，將玉龍杰赤毀滅。

(二)蒙軍東歸時對康里本土的征服

元朝大將哲別和速不臺追擊花剌子模國王摩訶末后，又對欽察等地區(qū)進行了征伐，在此過程中，途經(jīng)位于烏拉爾河以東、咸海以北地區(qū)的康里本土，與這里的康里人進行了交鋒，最終征服了這里的康里人。

1220年的春天，摩訶末從忒耳迷逃跑，哲別和速不臺奉成吉思汗“三年返”之命，從撒麻耳干出發(fā)，追擊摩訶末。摩訶末逃入里海后，“速不臺上奏，請討欽察，許之”[5]2975。之后，他們連破哈耳、西模娘、列夷、忽木、哈馬丹諸城。1220—1222年，哲別、速不臺率軍分別攻入阿哲兒拜占境內(nèi)和谷兒只國，進入了阿蘭和欽察地區(qū)，并很快打敗了阿蘭。欽察則與羅斯聯(lián)合起來迎擊蒙古軍的入侵。1223年5月，蒙古軍隊與羅斯聯(lián)軍在迦勒迦河展開決戰(zhàn)，取得勝利。勝利之后，蒙古軍乘勝長驅(qū)直入，蹂躪了南羅斯的廣大地區(qū)，進入克里木半島，攻陷速達黑城。

1223年底，哲別和速不臺凱旋東歸。在東歸的過程中，途經(jīng)伏爾加河，侵入不里阿耳人居住地，不里阿耳人率軍阻擊，蒙古軍以伏擊戰(zhàn)全殲了不里阿耳人的軍隊，不里阿耳臣服于蒙古。隨后，蒙古軍降服了里海濱海地區(qū)的撒克辛人，進至咸海附近草原地帶的康里境內(nèi)?？道锊渴最I(lǐng)帶兵來拒，戰(zhàn)敗后也投降蒙古，最終“降伏了烏拉爾地區(qū)的康里突厥人”[12]211。對此《蒙古秘史》亦有記載，成吉思汗派“速別額臺·把阿禿兒出征北方，直到康鄰、乞卜察兀惕、巴只吉惕……這十一部落、外邦百姓處，渡過亦的勒河、札牙黑河這二條有水的河，直至乞瓦·綿·客兒綿城”[3]451。

《元史·曷思麥里傳》也有哲別遠征里海的記載：“帝遣使趣哲伯疾馳以討欽察。命曷思麥里招諭曲兒忒、失兒灣沙等城，悉降。至谷兒只部及阿速部，以兵拒敵，皆戰(zhàn)敗而降。又招降黑林城。進擊斡羅思于鐵兒山，克之，獲其國主密只思臘，哲伯命曷思麥里獻諸術(shù)赤太子，誅之。尋征康里，至孛子八里城，與其主霍脫思罕戰(zhàn)，又敗其軍，進至欽察亦平之。軍還，哲伯卒?！盵5]2969由此可知，蒙古軍在征服斡羅思之后，曾進攻康里的本土。征服的康里部位置在孛子八里城一帶，首領(lǐng)名為霍脫思罕，蒙古軍打敗了霍脫思罕。由于速不臺和哲別的軍隊時分時合，可以推測當時征服康里的當為哲別和曷思麥里率領(lǐng)的一支軍隊。

(三)窩闊臺時期對康里的二次征服

哲別和速不臺的里海之征，雖然曾打敗了欽察、康里等部族，但是對欽察草原的最后征服，則是窩闊臺在位期間的事情了。

窩闊臺在征金之后返回蒙古，1235年召開了蒙古宗王大會，會議決定繼續(xù)征服戰(zhàn)爭，以征服欽察草原上未被征服的諸部族?！对厥贰穭t記載這次大軍的任務(wù)是要徹底征服康鄰人，也就是游牧于烏拉爾河東邊草原的突厥康里人和乞卜察兀惕人，即曾經(jīng)為速不臺征服過一次的突厥奇卜察克人?！对贰W魯赤傳》明確記載了窩闊臺時期征康里的情況，其中說道“父忒木臺，從太宗征杭里部，俘部長以獻”[5]3190。

這次西征開始于1236年的春天，從蒙古本土出兵，由拔都和速不臺率領(lǐng)。他們進攻羅斯各公侯國，征服庫班地區(qū)的阿蘭人完成了對欽察人的征服，占領(lǐng)了欽察人的故地，因此拔都的汗國又被稱為欽察汗國?？道锏脑拥貏t成為術(shù)赤及其子的統(tǒng)治領(lǐng)地。

總之，蒙古與康里在中亞的交鋒就是蒙古軍征服康里人的一個過程。蒙古軍每攻下一個城，就會將城中的部分青壯年、有手藝的人等擄掠而去，讓他們在軍中服役，或者成為工匠、奴隸為蒙古軍服務(wù)，其中包括不少康里人。雖然康里人亦曾進行過抵抗，但最終被征服。他們被簽發(fā)、掠奪，轉(zhuǎn)而為蒙古征服者服務(wù)，跟隨他們到處征討，東遷至中原地區(qū)，對蒙元的社會政治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

注釋：

①關(guān)于禿兒罕克敦的族屬，史家有不同的說法。其中志費尼認為其為康里突厥族；朱茲扎尼稱其為欽察汗之女?！对m丁傳》的作者奈撒維認為其屬于伯牙吾族，也篾(早期的吉篾)的一個分支。無論其屬于何族屬，重用康里軍士是事實Shihabal-DinMuhammadal-Nasawi，Siratal-SultanJalalal-DinMangubirni，著于1241年，有O.Houdas的校本及法譯本(2卷，巴黎，1891，1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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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亞君]

[中圖分類號]K28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4630(2016)02-0026-04

作者簡介：陳小紅(1990-)，女，湖北隨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外關(guān)系史、民族史。

收稿日期：2015-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