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薇
(西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鳩杖是將鳩鳥形象嵌套至手杖頂端的柱杖形式,由杖首、杖墩、杖身三部分組成,杖首通常以單只的鳩鳥為飾,材質多為木質和銅質,少有金銀質、玉質和陶質,杖身均為木質。從出土的《王杖十簡》和《王杖詔令冊》可知,鳩杖主要用途并非助步,而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授杖老人擁有政治持權、身份特權、經濟持權與法律特權。
學界關于鳩杖的研究多集中在王杖制度方面,涉及政治、社會、文化等方面,少有考古學、文物學方面的研究成果。《武威磨咀子漢墓出土王杖十簡釋文》①、臧知非《“王杖詔書”與漢代養(yǎng)老制度》②等成果都將研究重點集中在王杖制度上,探討授予王杖老者的年齡、社會身份以及王杖制度的起源等方面③。從文物學的角度研究鳩杖形制與特點的研究還付諸闕如,為此本文采用文物資料,對中國境內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鳩杖進行形制類型分類,并利用簡牘文書和墓葬信息探討使用者身份等問題。
本文所探討的北方地區(qū)是指現(xiàn)代意義上的北方地區(qū),即秦嶺-淮河線以北的地區(qū),時代早至先秦時期,晚至魏晉時期。甘肅、山東、河南、河北、新疆等地都出土了鳩杖實物,陜西也出土了一件鳩形器④,詳見表一。
表一 北方地區(qū)出土鳩杖概覽表
整理可知,中國北方地區(qū)出土鳩杖及杖首共24件,北方地區(qū)各省幾乎都有出土鳩杖或鳩杖首實物,其中甘肅省出土鳩杖數量最多,其次是山東,河北、新疆、遼寧也有出土鳩杖,但數量較少。
總體上,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鳩杖首實物更多集中在西北,其他區(qū)域出土鳩杖相較于西北地區(qū)數量偏少;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鳩杖多為漢代遺物,有17件,戰(zhàn)國時期鳩杖3件,1件為十六國時期遺物;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鳩杖及杖首材質主要是木質和銅質,其中木質鳩杖及杖首13件,銅質11件。
我國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鳩杖形制多樣,材質主要為木質和銅質兩種,不同材質的鳩杖在形制上有顯著差異,其中,木質鳩杖形制最貼近鳩鳥形象,銅質鳩杖形制更加精致。以下從材質對我國北方地區(qū)墓葬出土鳩杖進行形制類型研究。
北方地區(qū)出土及其珍藏銅質鳩杖、杖首總計11件,錯金銀質鳩杖首為青銅澆鑄后金銀貼片裝飾而成,故作為銅質分類。銅質鳩杖首形制多樣且精致,所屬時代跨度較大,最早屬先秦時期遺物,最晚屬東漢晚期。依據目前發(fā)現(xiàn)的銅質鳩杖首的造型特征,可以將其分為四型。
A型,長頸型,共三件。鳩鳥頸部和尾部修長,頭部小,裝飾手法有雕刻和鑲嵌金銀片兩種,杖首下部有圓形銎。根據鳩身裝飾,可以分為二亞型。
Aa型,2件。鳩身采用金銀貼片裝飾,標本故宮博物院藏鳩杖首(圖一,1)⑤,高7.7厘米,寬13.4厘米,下有圓銎,鳩伸頸揚首,長尾拖地,鳩身由嵌銀絲和銀片組成的羽紋和云紋裝飾。首都博物館藏鳩杖首(圖一,2)⑥,鳥喙尖銳,呈勾狀,頭部和腹部小,頸部及尾部修長,下有圓銎。
圖一 銅質鳩杖
Ab型,1件。鳩身布滿青銅直接澆鑄的紋飾,通體涂金銀,標本曲阜魯國故城出土錯金銀銅杖首(圖一,3)⑦,器高20.5厘米,器下部為圓筒形銎,內有朽木,杖首由龍、鳥形象組合而成,整體呈鳥形,鳩鳥由龍口中延伸而出,鳥回首張目,鳩首通體鑲嵌金銀片,澆鑄云紋、羽紋。
Aa型和Ab型均屬于戰(zhàn)國時期作品,在鳩身裝飾復雜程度上有所區(qū)別,主要流行于北方地區(qū)而不見于其他地區(qū)。
B型,圓腹型,四件。澆鑄的鳩鳥頭部小、尾部扁平,雕刻線條和裝飾集中在尾部和鳥翅兩個部位,圓筒形銎。根據鳩杖首腹部裝飾特點可以分為二式。
Ⅰ式,1件。圓腹,鳥腹中空,有鏤雕孔,標本湟源大華中莊墓地出土銅鳩杖首(圖一,4)⑧,鳥頭闊喙、圓眼、長頸。鳥身背部雕飾羽翅紋,鏤雕橢圓形八孔,腹內置一石丸,權作鐺用,高圓銎形足,對穿方孔形,用于安裝木柄。
Ⅱ式,3件。圓腹,鳥腹為實心,翅膀部位雕刻羽紋,標本故宮博物院藏漢代鳩杖首(圖一,5),尖喙、圓眼,鳥身背部雕飾羽翅紋,圓銎,用于安裝木柄。山東滕州東小宮墓地出土鳩杖首(圖一,6)⑨,立姿,兩羽翅合于體側,身下為接杖端,杖首高8厘米。河南省新安晉墓出土銅鳩杖(圖一,7)⑩,杖僅存首端、末端,首為一鳩,足部中空,末端中空,底尖圓,杖首端長8.4,末端長9厘米。
C型,鳥首型。數量較少,僅兩件,僅澆鑄鳩鳥頭部造型,雕刻線條單一,僅雕刻鳩鳥眼睛和鳥喙部分的線條,杖首銎部短。根據眼部裝飾可分為二亞型。
Ca型,1件,河北滿城漢墓出土鳩杖首(圖一,8)11,高7.5厘米,作鳩頭形,長喙,圓眼,頸作橢圓形銎,杖已朽。
Cb型,1件,河北定州出土杖首(圖一,9)12,長 2.3 厘米,頂端為鳩首,尖喙,眼部為貫通孔,頭部飾錯金銀羽紋,銎部有對應的一對穿孔以固定木杖。
C型鳩杖主要流行于西漢時期,區(qū)別僅在于鳩鳥有無孔眼。
D型,哺食型。澆鑄的鳩鳥數量較多,為一只大鳩和多只小鳩的組合形象,著重表現(xiàn)大鳩喂食的形態(tài),對鳩鳥的細節(jié)刻畫較為簡單,紋飾為單一豎直線,集中在鳩鳥翅膀及尾部,銎較長。根據大鳩造型可以分為二亞型。
Da型,1件,大鳩呈站立狀,標本遼寧省凌海市東花鄉(xiāng)姚家村出土鳩杖(圖一,10)13,此杖首通高11.3厘米,寬12.5厘米,底部為中空圓柱體,口徑2.7厘米,圓柱體上鑄一大鳩,大鳩口中含一食粒,鳩鳥頭部小,尾部窄且長,胸部、尾部各鑄有一只小鳩。
Db型,1件,大鳩呈蹲臥喂食狀,標本河南省博物院藏鳩杖首(圖一,11),高7.2厘米,寬9厘米,大鳩胸部并列鑄有兩只小鳩,與大鳩口對口呈喂食狀,大鳩尾部較寬且上翹。
總體上,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銅質鳩杖早至先秦時期晚至魏晉時期,鳩杖形制精致多樣,紋飾復雜,有羽紋、云紋,由于形制復雜且制作杖首的材質珍稀,使用銅質鳩杖的主體人群可能不是普通身份的高壽老者,這些老者的特殊身份還需進一步探究。
我國北方地區(qū)出土的木質鳩杖及鳩杖首數量較多,以甘肅武威磨咀子18號墓出土木質鳩杖及杖首、武威磨咀子13號墓出土鳩杖及杖首、山東日照海曲墓出土鳩杖首、甘肅高臺駱駝城出土鳩杖首、新疆哈喇和卓墓群出土鳩杖首為代表,共計13件,主要集中在甘肅境內,按照鳩身裝飾和雕刻打磨程度可將木質鳩杖分為二型。
A型,簡易型,共五件。雕鑿鳩鳥尖喙、扁尾的形象特點,鳩身有簡易打磨整理的痕跡,鳥身上施以紅、黑、黃色漆繪線條以裝飾。根據鳩身裝飾和打磨程度可分兩個亞型。
Aa型,1件。鳩身打磨程度低,形制簡單,整體無細節(jié)雕刻和色彩裝飾。標本武威市磨咀子墓18出土鳩首(圖二,1)14,杖殘,身長12.5厘米,頭部雕鑿成圓形,杖首表面光滑平整,沒有任何紋飾,是時代較早的一種形制,或是在使用過程中過度磨損所致。
圖二 銅質鳩杖
Ab型,4件,全身留有較仔細的打磨痕跡,雕鑿出鳩鳥尖喙扁尾的典型特征,并且用紅、黑、黃色漆裝飾鳩鳥身體。根據鳩鳥首尾銳利程度可以分成二式。
Ⅰ式,3件。首尾不尖銳,標本武威磨咀子18號漢墓出土鳩杖首(圖二,2)15,身長18厘米,表面光滑,尖喙扁尾。武威磨咀子18號墓出土鳩杖首,身長19厘米(圖二,3)16;武威磨咀子13號墓出土鳩杖(圖二,4)17,尖喙、扁尾微微上翹,腹部微隆。
Ⅱ式,1件,首尾尖銳,標本吐魯番哈喇和卓墓葬出土鳩杖(圖二,5)18,通體涂黑,長1.74米,杖頭是一只雕刻精細的木鳩,身涂少許紅色,口銜紅綬帶。
B型,含食型,鳩鳥口部含食粒,鳩身做了細致的打磨,并用黑黃紅三色線條繪制出鳥的眼睛、羽毛、翅膀、尾部等細節(jié)部位特征。根據對鳩身的裝飾和食粒大小可以分為四式。
Ⅰ式,1件。鳩身用彩色線條繪制簡單紋飾,口中食粒直徑最小,標本武威磨咀子18號墓出土鳩杖首(圖二,6),杖殘,竿端以母卯鑲一木鳩。
Ⅱ式,2件,口中食粒直徑開始增大,鳩身無色彩裝飾,標本武威旱灘坡出土鳩杖首(圖二,7)19和武威磨咀子13號墓出土鳩杖首(圖二,8)20。
Ⅲ式,2件,鳩鳥全身涂漆,以紅黑色線條裝飾細節(jié)部位,口中食粒直徑較Ⅱ式增大,標本武威磨咀子東漢墓出土鳩杖首(圖二,9)21和山東日照海曲墓中出土鳩杖首(圖二,10)22。
Ⅳ式,1件,鳩鳥羽翼采用嵌套的方式,鳩身以紅色為底色,黑、紅兩色漆繪制羽紋,口中食粒直徑發(fā)展至最大,標本高臺縣駱駝城出土鳩杖首(圖二,11)。
總體而言,中國北方地區(qū)木質鳩杖的形制按照時間由簡向繁變化,具體表現(xiàn)為打磨雕刻的細致程度和裝飾的復雜程度,A型鳩杖形制簡潔,B型鳩杖更具象,著重表現(xiàn)鳩鳥的含食狀態(tài),并加強了鳩鳥細節(jié)部位的繪制。兩種型式的鳩杖,其基本形制都是尖喙、小頭、扁圓形腹、扁尾,形制由西漢早期開始發(fā)展,至東漢時期成熟。
漢晉時期鳩杖的形制演變,既體現(xiàn)了鳩杖的流變,又體現(xiàn)了鳩杖之間的形制和年代關系。漢晉時期鳩杖的形制變化呈現(xiàn)出由簡到繁,鳩鳥刻畫由粗略到細致的特點,以下對北方地區(qū)鳩杖形制演變過程與特點做具體闡述。
銅質鳩杖有A、B、C、D型四種,依據對銅質鳩杖的形制類型分析,闡述四種鳩杖形制演變的狀況與特點。
A型鳩杖是戰(zhàn)國時期作品,兩亞型輪廓特征相同,差別在于紋飾不同,Aa型鳩杖的紋飾是直接澆鑄而成,Ab型是金銀貼片裝飾鳥身。A型鳩杖所屬時代較遠,在所有銅質鳩杖種形制最為精致,可能與鳩杖的使用途徑和使用者身份有密切的聯(lián)系。
B型Ⅰ式鳩杖是先秦時期作品,B型Ⅱ式是漢代至魏晉時期作品,Ⅰ式向Ⅱ式發(fā)展時,尾部變長,腹部發(fā)展成實心扁圓狀,紋飾逐漸簡化,銎部變短,基本特征即鳩鳥小頭、尖喙、扁圓形腹的形制特點不變;B型Ⅱ式銅鳩杖和木質鳩杖小頭、尖喙、扁圓腹、扁尾的形制相似,且和木質鳩杖所屬時期基本相同,二者形制相似很可能是相互參照的結果,在相同的主流形制上各自演變和發(fā)展,用于不同身份的使用者。
C型鳩杖數量較少但形制特殊,是西漢時期作品,形制不同于漢代鳩杖首主流形制,兩件鳩杖首以鳩鳥頭部形象為模澆鑄而成,并進行眼部、喙部的細節(jié)雕刻,澆鑄和裝飾杖首的材質珍貴,通過其中一件鳩杖出土于滿城漢墓,墓主人為劉勝王可知,此類鳩杖的使用者身份不同于普通老者,C型鳩杖鑄造的意義可能是用來象征使用者特殊的身份。
目前,出土的銅質鳩杖所屬時代早至先秦晚至漢代,A型鳩杖制作工藝最復雜,可能受使用者身份和使用場合的影響;B型鳩杖的形制和木質鳩杖形制相似,說明此種形制的鳩杖是漢晉時期鳩杖的主流形制;C型和D型鳩杖形制較特殊,根據現(xiàn)存信息可知特殊形制的鳩杖使用者身份尊貴。
木質鳩杖的形制整體上較簡潔,沒有銅質鳩杖復雜的紋飾,木質鳩杖分兩型,A型和B型鳩杖形制演變各有特點,兩種型式的鳩杖按照時間進行形制演變。
A型鳩杖形制簡單,由于Ⅰ式磨損嚴重,不能確定細節(jié),故暫不將Ⅰ式杖首進行形制演變研究。A型鳩杖形制的演變,大致是按照A型Ⅱ式向A型Ⅲ式演變。首先,鳩鳥的頭部、尾部、鳥喙等末端部位變得更加尖銳,其次,Ⅱ式鳩身還保留明顯的雕鑿痕跡,發(fā)展至Ⅲ式時,鳩身已做了打磨,雖然Ⅲ式鳩杖的鳩身還留有棱角,但較Ⅱ式已經有所發(fā)展。
B型鳩杖的演變,按照Ⅰ式到Ⅱ式到Ⅲ式的順序,其演變特征主要表現(xiàn)在鳩鳥打磨程度和裝飾程度上。首先,鳥身的打磨朝著細致化發(fā)展,Ⅰ式至Ⅱ式變化時,鳩鳥打磨得細致,且更加注重雕鑿鳥身的曲線,鳩身已基本不見雕鑿痕跡,鳩鳥的胸部和腹部更加凸出,發(fā)展到Ⅲ式時,鳩身已打磨得十分平整;其次,對鳩身的裝飾由簡轉繁,Ⅱ式發(fā)展到Ⅲ式時,用陰線、陽線雕刻翅膀及尾部,對鳩身涂漆,并用黃、黑、紅三色對鳩鳥的翅膀、尾部、頭部等部位進行紋飾繪制,發(fā)展到Ⅳ式時,鳩鳥的翅膀由繪制發(fā)展至嵌套拼接,伸展的翅膀使木質鳩鳥的動態(tài)性變強;再次,鳩鳥口中所含食粒直徑逐漸增大,Ⅰ式鳩鳥口含食粒最小,Ⅱ式以后食粒逐漸變大,到Ⅳ式時發(fā)展至最大直徑。
總體上,木質鳩杖分A型、B型,兩種型式都是漢代時期作品,A型鳩杖形制簡潔,B型鳩杖在A型鳩杖的形制基礎上進行了更加細致的裝飾,A型和B型鳩杖基本輪廓相似,說明此種尖喙、圓腹、扁尾的鳩杖是漢代時期的主流作品。
北方地區(qū)出土鳩杖數量較多,其中部分墓葬有詳細的墓葬信息,根據出土鳩杖的置放位置和同墓葬中的器物,可以推測出鳩杖使用者的身份和社會地位。
整理出土鳩杖的墓葬信息,可以發(fā)現(xiàn)鳩杖置放位置均靠近墓主人。比如武威磨咀子18號墓出土鳩杖和甘肅武威旱灘坡東漢墓出土鳩杖都置于棺蓋上,甘肅武威旱灘坡出土鳩杖豎立于棺前,河南新安縣洛新開發(fā)區(qū)墓出土鳩杖置于墓主頭部附近,這些鳩杖的置放位置雖然有所差異,但是都圍繞著墓主人擺放。
根據這些墓葬出土鳩杖的置放位置可以看出,鳩杖普遍靠近墓主人埋葬,可以推測鳩杖是墓主人生前常用器物,具有象征墓主人身份的意義。從甘肅武威出土的《王杖十簡》“七十受王杖者,比六百石,入官廷不趨”中可知授杖老者具有明確的年齡限制,《王杖詔書令》第二十一簡同樣有記載“年七十以上受王杖,比六百石,入官府不趨;吏民有敢毆辱者,逆不道”,進一步說明授杖老者有部分特權。這些歷史文書說明漢朝授杖需滿足年齡條件,這些老者被授杖后即可擁有部分特權,被授予鳩杖的老者死后,后人將鳩杖作為陪葬品置放在靠近墓主的位置,可能是用以明示墓主人的特權身份。
出土鳩杖的墓葬其墓主人陪葬品種類豐富,不同于普通百姓墓葬規(guī)模小、葬具單一簡單的特點,持有鳩杖的墓主陪葬的各類陶器、兵器、生活器具、金銀器、錢幣等陪葬器物貴重且數量豐富。
試驗地位于西寧市城東區(qū)京韻青風景區(qū),處于北山根城東區(qū)路家莊段,海拔2236m,平均氣溫5.3-5.6℃,年降水量340-400mm,土壤為栗鈣土,含有大量羊腦石等,經測定土壤pH值為7.88—8.11,土壤含鹽量為8.96%—11.23%??傮w上表現(xiàn)出光照強、時間長,蒸發(fā)量大,土壤pH值高、含鹽量高,土壤蓄水保墑能力差等特點。栽植前每公頃施入有機肥(羊糞)30m3、硫酸亞鐵300kg,同時施入多菌靈45kg、毒死蜱顆粒劑45kg,做好土壤滅菌、滅蟲處理,深翻20—30cm耙平、待用。
這些墓葬有共同的遺物,比如灶、鍋、罐等灶具以及糧食、錢和各類陶器,除這些共同葬器外,還有部分墓葬中有俑、刀、匕首、劍等兵器,如山東兗州徐家營墓地和山東曲阜柴峪墓地,這些墓葬遺物數量豐富,每座墓葬出土的器物均在二十件以上,多者達百件,如此多的陪葬器物可以顯示墓主人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中記載“大夫以上年七十,不更七十一,簪褭七十二,上造七十三,公士七十四,公卒、士五(伍)七十五,皆受仗(杖)”,可知漢代針對不同的爵位有不同授杖年齡規(guī)定,普通身份民眾不具備授杖資格,根據出土鳩杖墓葬中其他器物和歷史文獻記載,這些出土了鳩杖的墓葬,墓主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至少是有爵位的地方官員,并不是所有達到授杖年限的老者皆可賜杖。
綜上,先秦時期鳩杖的象征意義還未統(tǒng)一,從漢朝開始,有明確的文書以限制鳩杖的授予,鳩杖的意義趨于固定。所以在漢晉時期,鳩杖不僅是拄杖,更是特權身份的象征。
中國北方地區(qū)出土的鳩杖多為漢代遺物,少部分是先秦時期和魏晉時期遺存。北方地區(qū)出土的木質鳩杖數量最多,其次是銅質,兩種材質的鳩杖形制類型各具特點,總體而言,木質鳩杖形制簡潔,銅質鳩杖形制復雜,不論材質,鳩杖的主流形制為小頭、尖喙、扁圓形腹、扁尾,基于鳩杖的主流形制對杖首的細節(jié)部位進行裝飾,其余特殊形制的鳩杖是受其用途和特定身份的使用人影響而成。鳩杖形制演變主要集中在西漢至東漢,作為老者特權身份的象征,其形制發(fā)展賴于使用者數量增多,這與漢朝實施敬老政策有關。
鳩杖形制的發(fā)展演變過程,體現(xiàn)了鳩杖的流變,又體現(xiàn)了這些鳩杖之間的形制和年代關系,是漢代“高年授杖”和貫徹落實尊老政策的重要見證。
附錄:北方地區(qū)出土鳩杖、鳩杖首型式表
注 釋
①考古研究所編輯室:《武威磨咀子漢墓出土王杖十簡釋文》,《考古》1960年9期。
②臧知非:《“王杖詔書”與漢代養(yǎng)老制度》,《史林》2002年2期。
③郝樹聲在《武威“王杖”簡新考》一文中,結合《史記》、《漢書》等典籍進行考證,認為漢代賜王杖制,最早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周代。郭浩在《漢代王杖制度若干問題考辨》一文中指出王杖起源似乎更早,他提出以鳩飾杖源于原始部落的權杖,與遠古先民的鳥圖騰崇拜有密切關系。李立的《“鳩杖”考辨》一文中也對王杖起源進行了考證,他根據出土文物與典籍互證推測王杖的起源,認為王杖起源可以追溯到人類早期原始社會圖騰崇拜的“鳥杖”。高國藩在《敦煌文書“鳩杖敬老” 風俗與 <周易>》一文中廣泛網羅古典文獻,深入探討了鳩鳥崇拜的民俗流變。研究鳩杖的文章不限所列,但總地來看,大多著重從理論層面對鳩杖制度進行探討。
④陜西出土的實物疑似戈帽。
⑤國家文物局:《中華文物精華大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5年。
⑥劉雙民:《古代鳩杖探源淺說》,《文物鑒定與鑒賞》2010年5期。
⑦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曲阜魯國故城》,齊魯書社,1982年。
⑧青海省文物考古隊,湟源縣博物館:《青海湟源縣境內的卡約文化遺跡》,《考古》1986年10期。
⑨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魯中南漢墓》,文物出版社,2009年。
⑩洛陽市文物工作隊:《河南新安西晉墓(C12M262)發(fā)掘簡報》,《文物》2004年12期。
11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北省文物管理處:《滿城漢墓發(fā)掘報告(上)》,文物出版社,1980年。
12狄云蘭:《定州市文管所藏鳩首杖》,《文物春秋》2011年3期。
13李海燕:《由鳩鳥杖首探尋漢代養(yǎng)老制度》,《文物鑒定與鑒賞》2017年8期。
141516172021甘肅省博物館:《甘肅武威磨咀子漢墓發(fā)掘》,《考古》1960年9期。
18新疆博物館考古隊:《吐魯番哈喇和卓古墓群發(fā)掘簡報》,《文物》1978年6期。
19甘肅省博物館,甘肅省武威縣文化館:《武威旱灘坡漢墓發(fā)掘簡報—出土大批醫(yī)藥簡犢》,《文物》1973年12期。
22何德亮、鄭同修、崔圣寬:《日照海曲漢代墓地考古的主要收獲》,《文物世界》2003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