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朝佛教淵源考

鞠賀

摘 要：遼朝佛教淵源及其成分復(fù)雜。從總體上看，遼朝佛教主要是繼承唐五代和渤海佛教，其中又以唐五代為主。這一點從遼朝寺廟、佛教經(jīng)典、造像以及某些佛教學(xué)說的流行上不難看出。而渤海國崇尚佛教，滅亡后又被納入遼朝版圖。毫無疑問，渤海佛教也是遼朝佛教的重要來源之一。另外，種種跡象表明，回鶻佛教也是遼朝佛教的重要來源和組成部分，而來自天竺摩揭陀國的佛教也可被視為是圣宗朝以后遼朝佛教的淵源之一。

關(guān)鍵詞：遼朝;佛教信仰;淵源

中圖分類號：K246.1;B948?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1）07-0008-04

契丹人在建立遼朝之前，就曾與周邊政權(quán)和部族展開過交流。10世紀(jì)初，契丹人不斷壯大，建立了管轄眾多民族的遼朝，并占領(lǐng)了部分漢地。契丹族的早期經(jīng)歷使得其佛教信仰有著多個來源。目前學(xué)界關(guān)于遼朝佛教的淵源，存在眾多觀點，如高句麗、突厥、三燕、北魏、隋唐、突厥、回紇和渤海等，相關(guān)綜述可參見拙作《遼朝佛教研究的回顧與展望》。對遼朝佛教信仰的淵源進(jìn)行厘定，對于解釋遼朝佛教的諸多現(xiàn)象具有重要意義，本文擬對這一問題進(jìn)行探討，不足之處，敬請斧正。

一、唐五代淵源

遼朝佛教最主要的來源是唐五代佛教。首先，遼朝初年通過版圖擴(kuò)張，將燕云十六州收入囊中。會同元年（938年）“晉復(fù)遣趙瑩奉表來賀，以幽、薊、瀛、莫、涿、檀、順、媯、儒、新、武、云、應(yīng)、朔、寰、蔚十六州并圖籍來獻(xiàn)。”[1]燕云十六州的佛教有著良好的發(fā)展基礎(chǔ)。尤李認(rèn)為“中晚唐幽州地域流行的大眾文化佛誕日巡禮、起佛名、佛號的習(xí)俗，到遼朝均影響到契丹貴族。佛教信仰和習(xí)俗生命力頑強，能跨越朝代、超越階層和族群。”[2]燕云地區(qū)納入遼朝版圖后，燕云地區(qū)的佛教習(xí)俗及其背后所折射的佛教信仰層面的內(nèi)容，連同作為佛教文化中心的寺院隨著十六州的納入而傳進(jìn)遼朝。如幽州的憫忠寺，薊州的感化寺、祐唐寺等。從五代入遼朝因戰(zhàn)亂受到損壞的寺廟，也得到了修復(fù)。如祐唐寺，在入遼之前“晨鐘暮磬，上聞兜率;禪宗律學(xué)，宛是祇園;駢闐可類于清涼，赫奕遙同于白馬;乃法侶輻輳之鄉(xiāng)也。”表明該寺發(fā)展興盛，尤其是禪宗和律宗，在此寺取得了較大的成就，但“爰自大兵之后，并已燼滅。由謂物不可以久廢，故享利于德人。德人者，即寺主大德，乃當(dāng)寺之景派也?！盵3]因為受到戰(zhàn)亂影響，祐唐寺遭到了打擊，后得到修繕。除佛寺外，在佛教造像方面，遼朝同樣受到唐朝影響。會同十年（947年）《宋暉造像題記》載“弟子宋暉法愿造阿彌陀佛一尊。又愿合家長幼□災(zāi)，一心供□?！鼻移湫沃婆c唐造像相同[4]。

其次，在佛經(jīng)方面，遼朝也體現(xiàn)出了對唐的繼承。咸雍三年（1067年）《趙文祐造幢記》載“奉為亡過父母特建無礙大悲心陀羅尼幢記”，其中的陀羅尼經(jīng)就是由“唐開元三朝灌頂國師和尚三藏沙門不空奉詔譯。”[5]也就是說，趙文祐所刻《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為唐朝密宗“開元三大士”之一的不空所譯版本。大康二年（1076年）《普同塔經(jīng)幢記》載該經(jīng)幢所刊刻的《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為“罽賓沙門佛陀波利奉詔譯”[6]，佛陀波利雖出身罽賓，但是其翻譯《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卻在唐高宗的支持下進(jìn)行的。而《佛頂尊勝陀羅尼經(jīng)》在遼朝影響力相當(dāng)大。以上例子，可從佛經(jīng)傳承的角度證明遼朝佛教與唐朝佛教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再次，遼朝也繼承了隋唐時期形成的佛教八大宗派，即天臺宗、三論宗、唯識宗、華嚴(yán)宗、禪宗、律宗、凈土宗和密宗。此處以禪宗為例，“遼初期禪宗傳播主要繼承唐代余緒，但勢力較唐代時已明顯式微，傳播蹤跡有盤山感化寺和京西馬鞍山潭柘寺。盤山是唐代禪宗弘傳的重心，禪寺禪僧都集中于此，極一時之盛?！盵7]表明盤山禪宗在朝代更迭中始終得到延續(xù)和繼承。另在應(yīng)歷二年（952年）《感化寺智辛禪師塔記》中載“禪師洎傳六祖之衣，將付一真之理?！盵8]明確提到活躍于唐前中期的禪宗六祖惠能，并且表明遼朝智辛禪師修惠能一系禪宗。天慶五年（1115年）《大安山蓮花峪延福寺觀音堂記碑》中提到“至康安二號，南宗時運，果有奇人來昌大旨”，南宗是惠能一系禪宗的另一種說法。碑文中稱為奇人的傳教者“乃曹溪的嗣，法眼玄孫。”[9]明確指出三人師承于唐朝慧能南派禪宗中的“曹洞宗”。

值得注意的是，“到中唐時期，由于各宗之間和各宗內(nèi)部有了分歧乃至沖突，宗派觀念日益凸顯，終于在唐末以后形成了更為清晰的門戶之見?！盵10]遼朝繼承了中唐以來濃厚的宗派意識。遼朝佛教存在“顯教密教，矛盾而相攻;性宗相宗，鑿枘而難入?；コ煞菤?，謗議之心生焉”[11]的情況，由于佛教信徒修習(xí)不同的佛教宗派，導(dǎo)致了各宗派之間存在激烈的斗爭，而這些斗爭存在的基礎(chǔ)無疑就是唐中期以來濃厚的宗派意識，這也是遼朝佛教繼承唐朝佛教的主要表現(xiàn)之一。

最后，在彌勒凈土信仰上，遼朝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出了對唐朝的繼承。彌勒信仰在形成之初“本身并無內(nèi)外之分，這在唐代以前的佛經(jīng)及中國撰述的文獻(xiàn)中都記述得很清楚，如《名僧傳鈔》及《高僧傳》都只說‘愿生兜率或‘生兜率天、‘至兜率等，并沒有兜率內(nèi)院的說法。最早視兜率天有內(nèi)外之別的當(dāng)是玄奘大師?！盵12]也就是說，唐朝豐富了彌勒凈土信仰的內(nèi)容。而遼朝佛教繼承了始出現(xiàn)于唐朝的“兜率內(nèi)院”之說。這一點在遼朝人所刻房山石經(jīng)中即有所體現(xiàn)，在遼人王壽、李肅等人所刻《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題記中提到“為報三寶國恩，及為亡過父母，冤家債主，法界有情，同生兜率內(nèi)院，遠(yuǎn)證無上菩提?！盵13]明確提到由玄奘首倡的兜率內(nèi)院，表明遼朝彌勒凈土信仰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唐朝影響。

綜上可知，唐五代佛教是遼朝佛教的一個重要來源，并在多個方面對遼朝佛教施加了影響。

二、渤海淵源

渤海佛教是遼朝佛教的又一主要來源。渤海人有著奉佛的歷史傳統(tǒng)，“渤海人信仰佛教的傳統(tǒng)由來已久”，“在渤海上京、中京、東京等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許多佛寺遺跡，還有許多佛像，這些說明當(dāng)時渤海人信奉佛教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14]太祖六年（912年）征伐渤海，“以所獲僧崇文等五十人歸西樓，建天雄寺以居之，以示天助雄武?！盵15]天贊四年（925年）又“修遼陽故城，以漢民、渤海戶實之，改為東平郡?！盵16]用渤海人和漢人充實遼朝的東平郡。天顯元年（926年），遼滅渤海，并將其納入遼朝版圖，設(shè)置東丹國對渤海故地進(jìn)行統(tǒng)治。渤海國版圖和大量人口的融入，使渤海佛教成為遼朝佛教的一個重要來源。且亡國后的渤海人并非聚居一處，而是散居遼朝各地。“遷居遼東、遼西、昭烏達(dá)盟一帶的渤海人，總計約有九萬四千余戶，如果一戶以五口計算，則有四十七萬余人。”[17]王旭指出除遷往遼東外，還有一部分渤海人被遷往遼上京。如上京臨潢府屬縣長泰縣、定霸縣、保和縣、潞縣、宣化縣，祖州長霸縣、咸寧縣，懷州扶余縣、顯理縣，永州長寧縣、義豐縣，降圣州永安縣，饒州長樂縣、臨河縣、安民縣。若按每戶均有六人計，上京道渤海遺民當(dāng)有二十余萬人[18]。渤海人散居遼朝不同地區(qū)，極有可能將渤海國固有的佛教信仰傳播開來[19]。尤其是上京道的二十萬渤海遺民，對佛教在契丹內(nèi)地的傳播應(yīng)是起了相當(dāng)大的作用。故渤海佛教堪稱遼朝佛教的重要來源之一。

總之，遼朝通過滅亡渤海，使渤海固有版圖成為遼朝的重要組成部分，也使其固有的佛教信仰散播開來。

三、回鶻淵源

遼朝建立前契丹人與回鶻關(guān)系密切，遼朝文化受回鶻文化影響頗大?；佞X有著信奉佛教的歷史傳統(tǒng)，回鶻佛教是遼朝佛教的來源之一。

遼朝后族與回鶻也有著密切的歷史淵源，《遼史·后妃傳》載“太祖淳欽皇后述律氏，諱平，小字月理朵。其先回鶻人糯思，生魏寧舍利，魏寧生慎思梅里，慎思生婆姑梅里，婆姑娶勻德恝王女，生后于契丹右大部?！盵20]表明述律后是回鶻人的后代，而遼朝皇后又多出自述律后家族，可知遼朝皇后多有著回鶻血統(tǒng)，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回鶻文化的影響。遼朝后族普遍信奉佛教，如述律后曾與遼太祖、人皇王到弘福寺施觀音像[21]。表明述律后受到佛教影響。有學(xué)者指出遼景宗皇后回鶻蕭氏及其女兒觀音奴曾參與天津薊縣獨樂寺觀音閣及巨型觀音修復(fù)工作的決策[22]。獨樂寺觀音閣的觀音造像與安西榆林窟第39窟的回鶻風(fēng)格觀音造像相似，而河北易縣八佛洼的遼代羅漢造像又與榆林窟第39窟羅漢相似[23]。從有著回鶻血統(tǒng)的皇后造回鶻風(fēng)格佛像的角度指出了遼朝佛教與回鶻佛教的內(nèi)在聯(lián)系。遼圣宗欽哀皇后“普全六行之余，洞達(dá)三乘之義?！盵24]“三乘”即指代佛教，表明欽哀皇后信奉佛教。興宗仁懿皇后“崇大雄之妙教，通先哲之靈章。精窮法要，雅識朝綱。建寶塔而創(chuàng)精藍(lán)百千處?！盵25]不但崇信佛教，還出資修塔建廟?！鞍偾帯边@樣的描述雖帶有明顯的夸張成分，但卻是其信奉佛教并進(jìn)行宗教實踐、推動佛教流布的一個真實寫照。道宗懿德皇后亦崇奉佛教，其母秦越國長公主曾舍宅為寺，秦越國長公主歿后，懿德皇后曾“為母酬愿，施錢十三萬貫，特為奏聞，專管建寺。”[26]根據(jù)以上內(nèi)容可知，有著回鶻血統(tǒng)的遼朝后妃，尤其是遼朝皇后多崇信佛教，并在諸多領(lǐng)域?qū)|朝佛教產(chǎn)生了影響，為遼朝佛教注入回鶻佛教因素。遼朝建立后，遼與回鶻在佛教文化上還進(jìn)行著直接交流。除文獻(xiàn)中的相關(guān)記載外，葛華廷還提出“遼上京作為遼國的政治（某種意義上的）、經(jīng)濟(jì)、文化中心，貫通東西方的草原絲綢之路就連接上京，有不少西域人來到上京，甚至遷到遼上京居住?；佞X僧侶和佛教信徒來到遼上京，遂將他們所信奉的帶有西域特有色彩的佛教信仰帶到遼上京一帶”。遼上京附近出土的印佛陶模，當(dāng)就是由回鶻人帶到遼上京，或是由回鶻人在遼上京一帶燒制的[27]。根據(jù)以上種種跡象，我們可以得知，回鶻佛教是遼朝佛教的又一重要來源。

需要強調(diào)的是，天顯十二年（937年），遼太宗曾“詔回鶻使胡離只、阿剌保，問其風(fēng)俗?！盵28]會同三年（940年）又“命回鶻、敦煌二使作本俗舞?！盵29]遼朝皇帝對于回鶻文化似乎有著濃厚的興趣。但綜合分析兩條史料，可以得知，此時契丹人對回鶻獨特的文化內(nèi)容已經(jīng)不甚了解。當(dāng)然，這也極有可能是因為此時回鶻文化中的某一部分已經(jīng)融入進(jìn)了契丹文化而被契丹人吸收，其余沒有被契丹人采納的風(fēng)俗則成為契丹人眼中獨特的回鶻習(xí)俗，佛教應(yīng)該屬于前者。

四、天竺淵源

比較特殊的是，直接來自天竺摩揭陀國的佛教也是圣宗朝后遼朝佛教的重要淵源。

在金人所刻房山石經(jīng)《一切如來白傘蓋大佛頂陀羅尼》題記中出現(xiàn)“大契丹國師中天竺摩竭陀國三藏法師慈賢譯”的字樣[30]?？芍兑磺腥鐏戆讉闵w大佛頂陀羅尼》的譯者為遼朝國師慈賢?！洞笕战?jīng)義釋演密鈔引文》記載“暨我大遼國有三藏摩尼者，從西竺至，躬慕圣化，志弘咒典?！盵31]引文中提到的三藏摩尼即慈賢法師。結(jié)合兩條史料可以得知，慈賢來自天竺的摩揭陀國，其來到遼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弘揚密宗經(jīng)典，慈賢在遼朝受到禮遇，被尊為國師。身為國師的慈賢所譯《一切如來白傘蓋大佛頂陀羅尼》應(yīng)為遼朝的通行版本?！都兓鄞髱熕庇洝份d純慧大師“敷課于白傘蓋，每宴坐誦持，”[32]其中提到的“白傘蓋”應(yīng)為慈賢所譯《一切如來白傘蓋大佛頂陀羅尼》的簡稱。來自天竺的慈賢為以唐五代佛教為主要來源的遼朝佛教注入了天竺因素。此外，在慶州白塔“塔身浮雕中還有‘胡人入遼浮雕一副，雕于第一層窗欞之下東南方向，獅前有一胡人牽引，中為一契丹人，后仍為一胡人，深目、高鼻，頭戴幘頭，卷須，腳穿高靴。西南向雕一麒麟，也由一胡人牽引，西北面為兩人捧一盤，盤中放珍寶等貢物?！盵33]浮雕中的胡人應(yīng)是天竺人，其深目、高鼻和卷發(fā)也符合天竺人的形象。且遼朝人在提到佛教的傳入時，往往不會定位在契丹建立前后，強調(diào)唐、渤海、回鶻等佛教對遼朝的輸入，而是將自身視為中原王朝的后繼者，追溯至東漢時期。強調(diào)東漢時期，佛教傳入中國。如大康七年（1081年）《義豐縣臥如院碑記》載“伏以金容殄影，權(quán)方終于天竺;玉偈流芳，適化被于支那?！盵34]再如乾統(tǒng)八年（1108年）《興中府安德州創(chuàng)建靈巖寺碑》載“伏聞大雄示化，肇興五竺之邦;像法定期，實屬千年之會。漸流通于震旦?！盵35]認(rèn)為佛教興起于天竺，并流布于中國。強調(diào)的是天竺佛教與中國佛教的關(guān)系，表明遼朝人對于天竺佛教有著很深的印象。而在圣宗時期，慈賢已經(jīng)官至國師，在遼朝有著很大的影響力，可知遼朝佛教與天竺佛教存在著一定的聯(lián)系。故慶州白塔的胡人入遼圖應(yīng)是對這一時期有天竺人來遼朝傳播佛教史實的反應(yīng)，故白塔上出現(xiàn)的胡人形象更應(yīng)該是天竺人。

綜上，遼朝佛教的來源并不是單一的，而是由多個源頭共同組成。其中，唐五代淵源與渤海淵源可以追溯到遼朝早期的對外擴(kuò)張，佛教的回鶻淵源與遼朝早期歷史和后族的血統(tǒng)密切相關(guān)。圣宗朝之后天竺佛教的流入，當(dāng)是遼朝重視對外進(jìn)行文化交流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遼朝佛教的多元色彩，也充分體現(xiàn)了遼朝對多元文化的包容性。遼朝作為一個由契丹族為主體建立的多民族政權(quán)，其中漢人、渤海人、奚人和回鶻人都占有一定的比例。保留并尊重不同源頭的佛教信仰，有利于穩(wěn)固契丹族的統(tǒng)治。而不同源頭的佛教在遼朝相互吸收、融合，最終形成了遼朝獨特的佛教文化，成為遼朝各族人民的普遍信仰，在整個中國佛教史上呈現(xiàn)出了鮮明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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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孫國軍）

The Research the Origin of Buddhism in Liao Dynasty

JU He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

Abstract： The origin and composition of Buddhism in Liao Dynasty are complex. On the whole， Buddhism in Liao Dynasty is mainly inherited from Buddhism in Tang and Five Dynasties and Bohai Sea， especially in Tang and Five Dynasties. This can be seen from the popularity of temples， Buddhist classics， statues and some Buddhist theories in Liao Dynasty. The Bohai State advocated Buddhism and was incorporated into the territory of Liao Dynasty after its demise. There is no doubt that Bohai Buddhism is also one of the important sources of Buddhism in Liao Dynasty. In addition， all kinds of signs show that Uighur Buddhism is also an important source and component of Buddhism in the Liao Dynasty， and Buddhism from the central Indian state of mogatuo can also be regarded as one of the sources of Buddhism in the Liao Dynasty after the Shengzong Dynasty.

Keywords： Liao Dynasty; Buddhist Belief; Ori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