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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認,我歷盡滄桑

    2021-07-28 22:34:29寧肯
    滿族文學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趙麗宏顧城積雪

    說起處女作總讓人一往情深,有什么被撥動,四弦琴,五弦琴,單弦琴,與“錦瑟無端五十弦”還不同,總之有一種遙遠、清澈、剛剛出山的溪水聲。小溪如此年輕、敏感,映著天空、云,觸著各種地貌、石頭,不同的石頭甚至會發(fā)出不同的聲響,每一泓凈水都像鹿的眼睛。而無端五十弦是老境,“一弦一柱思華年”。但兩者相望又是同一個人,一種對彈,那才有趣。

    我的處女作是一首詩,發(fā)表在1982年上海《萌芽》雜志,責任編輯是趙麗宏。關(guān)于這首詩的發(fā)表過程我寫過一篇《黑夢》的文章,這里就不說了,有興趣的人可以去參照,這里主要談談之前和之后的有些情況,因為這首詩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個小小的分水嶺。有時候我的想法出奇地幼稚簡單,但這也甚至導致了我的與眾不同。先說最近,我沒寫過短篇小說,對短篇總是一頭霧水不得要領(lǐng),看了奈保爾短篇小說集《米格爾街》受到影響,也想寫寫早年生活。但早年的記憶許多都模糊了,我就想先把記憶寫出來,寫一本散文集,然后再把散文集寫成短篇小說。這想法幼稚得要命,簡直孩子式的思維,沒人這么寫短篇小說。這么想是完全不懂短篇小說,因為真實或記憶與虛構(gòu)大相徑庭,越真實完整的事情反而越不一定能寫成小說,倒是簡單而印象深刻更有虛構(gòu)空間。但我這幾年就那么幼稚地干了,寫了散文集《北京:城與年》,又寫短篇小說集《城與年》。其實大可不必這么原始大費周章,但人思維就是這樣,年輕時就是這樣,愛上詩也是這樣。

    我中學時把一篇老師布置的作文寫成了小說,受到表揚,1977年。于是決意寫小說,當個小說家。1979年上大學,一門心思讀小說,寫小說,根本不想上課,卻處處碰壁,歸其原因是自己年齡小,二十歲,接觸人少,了解人少,不了解生活、時代、社會,不了解別人是什么樣,怎么想的。可是三點一線的生活讓我上哪兒了解社會去?都說言為心聲,詩是最直接的心聲,寫詩的人寫的都是自己的內(nèi)心,于是我發(fā)現(xiàn)了詩,寫起了詩,希望通過詩了解別人,了解時代,了解社會,以助于寫小說。這想法是多幼稚,簡直是加減法的想法,四則運算都談不上,更不用說代數(shù)幾何。就小說而言我進了一個錯誤的門,“爭渡,爭渡,誤入藕花深處”。人生很多時候就是誤打誤撞的結(jié)果,沒有絕對的錯誤,許多正確的東西都是錯誤導入的,不經(jīng)過錯誤的門就無法進入正確的門。我讀詩,忘記了小說,愛上了詩,甚至嘗試分行表達自己。一開始讀普希金、拜倫、濟慈、雪萊,印象最深的是兩部長詩,拜倫的《唐·璜》(許多年后我的長篇小說《天·藏》潛移默化受到點兒影響,真是神奇,不寫這篇回顧文章還忘了這事)。雪萊的《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對我影響巨大,奠定我的某種東西。這可以說是我的詩歌的浪漫主義或古典主義時期。但是很快,到了1980年,偶然在美術(shù)館星星美展的墻壁上接觸到“朦朧詩”,拜倫、雪萊、普希金一下子幾乎在一秒鐘內(nèi)結(jié)束了。我看到北島“星星永遠是星星嗎?”“天空中漂浮著死者彎曲的影子”,芒克的“也許是風,猜透了我的心情,才來替我抒情”,江河的“我把攻城放在北方的山巒,像舉起高高的鎖鏈,像抱著剛剛死去的嬰兒,它還在我手中抽搐”……我被這些詩驚呆了。這是革命性的,不僅革了當時還是主流的賀敬之的詩,也革了葉文?!秾④姴荒苓@樣做》這樣一呼百應的詩,也革了拜倫、雪萊、普希金的詩。我開始進入現(xiàn)代主義詩,甚至現(xiàn)代主義小說,發(fā)現(xiàn)了卡夫卡。中國的朦朧詩和外國的卡夫卡幾乎同時,讓我進入另一種維度。我也開始試著寫意象主義的詩,我們班成立了詩社,油印詩刊,我寫下了長詩《醉詩夢畫的朦朧》以及《落日印象》《圓明園》《X旋律》一系列短詩,成為大學我們班詩社和詩刊的主力。寫出這些詩被人刮目相看,明顯受到朦朧詩影響,同時帶著《唐·璜》《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的印跡。有些詩不說水平,一看題材就發(fā)表不了,但一些相對安全唯美的詩紛紛投出去,皆石沉大海。當年文學競爭,千百萬馬蹄過小橋,根本擠不進去,但仍百折不撓地擠、擠、擠。這時我已不再想小說的事,也忘了通過詩去了解社會和別人,只想自己當個詩人。

    1981初春我們班去了一次八達嶺長城,我記得我們集體坐火車到康莊就下了車,決定走一段柏油山路到長城腳下。我們五十多人,男男女女,集體排成一字長蛇陣,在公路上跳著“十六步”(一種準迪斯科)一路前行,真是太八十年代了,像這個共和國,確切說像這個又剛獲得新生的共和國。現(xiàn)在再也不會有這種情況了,那個時代是多么奇怪,或許只有后世的歷史學家說得清這樣的事。我現(xiàn)在是說不清,但感覺與歷史的聯(lián)系。我記得冰消雪化,但還不是春天景象,樹未綠花未開,路邊一些荒暖的灌木叢谷地仍覆著冰雪,但已有雪水流下。我們跳的過程中,每瞥一眼遠處都印象深刻,像一幅畫。那灌木叢、色調(diào)、雪水,整個山谷和我有關(guān)系,親和得不得了,回來以后那幅畫成為我念念不忘的東西,比長城給我印象深多了。也就是這時候,我看到詩人任洪淵的一首詩,寫泉還是寫月我忘了,反正是以泉或月自述的形式寫。詩一開始的“我”即泉,泉在用“我”說話、敘述、抒情。這是我第一次明確知道人之外也可以用“我”來寫,當時像開眼一樣。于是我一下子用山谷的雪作為“我”寫開去,寫出了《積雪之夢》。

    積雪之夢

    如果我融化了,

    那就是說:土地不會再沉默!

    而我,我會歌唱的!

    我將奔流——

    把深刻的激動告訴田野,

    告訴灌木叢。

    我將用歌聲,

    喚醒那些沉埋的心靈

    拱破凍土,勇敢地站出來,

    同我一路奔走、歌唱;

    我懂得土地

    被壓抑的渴望和夢想。

    我走到哪里,

    哪里就會有生命、成長和歌唱;

    就會有綠色的手帕

    枝條上飄揚,

    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

    從一支琴弦到另一支琴弦,

    像手指奔跑在琴鍵上,

    沿著密林小路的旋律,

    優(yōu)美地流淌……

    而我也會成為勞動一天之后

    人們解脫疲勞和汗水的池塘。

    即使在迢迢無期的大路上,

    當褐色的開拓者快要昏厥,

    駝鈴即將喑啞,

    我也將是——

    最令生命激動的喧響……

    因此,我坐在高高的山崗上,

    每日把太陽思念、遙望。

    《萌芽》1982.11

    這是我第一次用擬人的方式寫的一首詩,非常順利,一氣呵成,非常感謝任洪淵先生。此前還真的見過一次任洪淵先生,當時我就讀的大學是北京師范學院二分院,在菜市口西磚胡同,與法源寺一個胡同之隔。任先生在一分院教書。一分院在白廣路,離我們學校不遠。我去白廣路一分院聽過一次任先生的詩歌講座,那次有兩件事印象特別深,一件是任先生講座中提到了顧城,他們有一次在一起談論詩歌。他認識顧城。顧城當時像北島、芒克、江河一樣在我心目中是偶像級人物。任先生一說和顧城在一起談詩,一下子拉近了我和顧城的距離;第二件是任先生提到“自然辯證法”。我過去只聽說過“唯物辯證法”,從沒聽說過“自然辯證法”,非常新鮮。同時這也擺脫了傳統(tǒng)或舊有的意識形態(tài),代表一種思想解放。差不多過了三十年或三十五年之后,我才又在一次會議上見任洪淵先生,他樣子沒變,還那么瘦削,但已滿頭白發(fā),眉都是白的。我提到當年往事,提到是任先生教會了我寫詩。去年任先生作古,如今我不禁深深緬懷這位詩歌前輩、老師,懷念1981年,懷念長城,懷念那個荒暖如煙的山谷,初春的河流。

    《積雪之夢》寄給了上?!睹妊俊冯s志的編輯趙麗宏。此前因為投搞詩歌《圓明園》給趙麗宏,他給我回了信,那首詩雖然沒用,但他希望我有詩再給他。我直覺這首詩可能行,一來已不是野投稿,漫天撒網(wǎng),而是有的放矢,二來這首不錯,想象力飛起來后讓我自己都有點驚訝,原來詩還可以這么寫!果然很快趙麗宏就給我回了信,說正好最近要做一期大學生詩歌專輯,我的詩被采用!當時,我的激動之情無以言表,我們學校多少寫詩的,全國多少寫詩的,能公開在刊物尤其是《上海文學》》發(fā)表詩的有幾個?反正我所在的大學一個沒有,不要說我們分院,就是師院本院,我也沒聽說有誰在雜志發(fā)表了詩。不久,上海的《文匯報》預先刊登了《上海文學》即將出刊的目錄,我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1982年11月號,《萌芽》正式發(fā)表了我的詩。我覺得那一刻,我已印在歷史上。

    仿佛一語成讖,我真的做起了雪的我。后來,我到了西藏,在拉薩郊外一所寺院與山村圍繞下的中學任教,像維特根斯坦在奧地利山村一樣做了一名教師,每日與孩子為伍,與山為伍,我真的就像雪一樣坐在山巔上。沒有那首詩我后來會去西藏嗎?沒有西藏我會在不平坦的寫作道路上一路走過來嗎?會寫出《天湖》《藏歌》那樣的“新散文”嗎?會寫出《蒙面之城》《天·藏》嗎?沒有這些會有寧肯嗎?寧肯是后來才用的筆名,當初發(fā)表《積雪之夢》時用的還是原名。

    成了一名小說家后我慢慢忘記了自己的文學前世詩。但是到了2010年,距那首詩快三十年后,《積雪之夢》再次在我的生命中喧響。那年我上魯院,班里開了一次詩會,沒人知道我曾是詩人,別人在朗讀詩歌時我突然想起了1981年的山谷。三十年了,不禁百感交集。于是我朗誦了《積雪之夢》,一下子把班上同學的熱情點燃了,把大家?guī)Щ氐皆S多年前,帶回到改革開放之初,冰消雪化,萬物更生。

    我再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那個時代的聲音,我知道,所有人也都聽到這來自早年空谷足音的聲音。我看到了什么,我的同學們也看到了:不僅是荒草、山谷、雪水、長城、火……

    “我承認,我歷盡滄桑?!薄衣牭铰欞斶_的聲音。

    1998年我在《詩刊》發(fā)表了最后一首詩《雪頓節(jié)》(外一首《響尾蛇的情歌》,責任編輯是梅紹靜。我沒見過梅紹靜),也不認識她,只是在寫完西藏系列散文《沉默的彼岸》之后,意猶未盡寫下了這兩首詩,寄給了《詩刊》,梅紹靜大概負責看北京地區(qū)的自然來稿,發(fā)現(xiàn)了自然來稿中我的詩。這也是我最后一次自然投稿,梅紹靜很快給我寫了信,告之發(fā)表。感謝梅紹靜,我當時一文不名,沒人知道我,事實上就像當年趙麗宏在蕓蕓眾生中發(fā)現(xiàn)了我,他們都令我永遠感激。按理說,在《詩刊》發(fā)表詩是一個重要臺階,一個新的層級的開始,但卻是我的詩的生涯的結(jié)束。因為心中積蓄發(fā)酵的東西已難以抑制地隆起,我開始了長篇小說《蒙面之城》的創(chuàng)作,此后再沒寫詩。從1980年“爭渡,爭渡,誤入藕花深處”寫詩到1998年,我寫詩跨度(中間多年沒寫,事實上也離開了整個文學)差不多二十年。追根溯源,處女作《積雪之夢》給了我太多東西,那個分水嶺一直是我寫作的源泉。

    【責任編輯】大 風

    (作者簡介見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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