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梨在28歲的時候,突然決定拋開一切去西班牙讀研。兩年過去了,這個被周圍人關注的“敢說敢做”的年輕人,身上有著被大家艷羨的“勇敢”和對生命掌控的自由。大梨在30 歲生日之際寫道:“走出舒適圈,一方面意味著不確定,另一方面是生生不息的希望。我用了很長時間為自己的少年情懷埋單,現(xiàn)在的我更想忠于生活?!睆默嵥榈氖浪滓饬x上的工作中抽身,過著低欲望生活,三十歲的她依然有少年的單純和理想主義,也有三十歲熟女所擁有的冷靜、抽離、睿智以及平和。
如果說開客棧和咖啡館并屬文藝青年的兩大夢想,那大梨都實現(xiàn)過了。2013年,她跟兩位朋友在廈門大學附近的一個老別墅里開了一家叫Once Café的咖啡館;2015年,她又跟好友在云南建水簽下了一棟有30個房間的青旅。大梨說,夢想落地其實不難,難的是怎樣保持初心。開咖啡館和青年旅舍的四年,大梨經(jīng)歷了太多,預算超支、生意慘淡、捉襟見肘、股東離心、好友反目……
高強度的經(jīng)營生活,換來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全力付出的夢想和工作,突然一下子都落空了?!半x開青旅的那段時間,我經(jīng)常想我喜歡什么、可以做什么,整個人感覺走到谷底了?!彼耄粭l路走不下去了,能不能換條路?她拾起漢語言文學的專業(yè),坐上開往馬德里的飛機,去西班牙讀研究生。
而立之年去陌生的國度,她起初還是有點顧慮,怕放棄現(xiàn)有的生活后將來一無所有。當時她的一個朋友建議她“跟自己談談”,想象自己是自己的朋友,會給自己什么建議。回家后,她坐在窗臺邊開始做自己的朋友,心底有個聲音說,“去吧!最差的結果就是回到現(xiàn)在而已?!?p>
大梨的西國生活平靜祥和,和以前的高強度工作生活仿如隔世。剛到西班牙的時候,她住在馬德里市區(qū),離大學非常遠,需要坐地鐵再轉(zhuǎn)火車,一天體驗好幾種交通工具,但她卻沒有在國內(nèi)通勤時的焦慮,而是讓思緒跟著道路一起綿延,享受難得的放空。因為工作原因,大梨在去年搬到了西班牙南部的一個小鎮(zhèn)Ubeda,小鎮(zhèn)里有103處世界文化遺產(chǎn)。大梨在Ubeda小鎮(zhèn)上孔子學院的一個教學點工作,教初中和高中。
西班牙人“享受生活”的態(tài)度讓她感觸頗多,他們不僅假期多,每天工作時間也不長,一天的工作基本會在下午兩點結束,然后回家跟家人一起吃午飯,吃完午飯后睡個午覺,下午和晚上都是自己的時間。大梨在忙完自己的學業(yè)和工作后,也會向西國人民看齊,enjoy每一天——她會在中午認真給自己做一頓午飯,下午或者晚上兼職在網(wǎng)上給其他國家的學生上課,一周去兩次健身房,每周五晚上去學跳弗拉明戈,每個月跟朋友去一個國家旅游。
西班牙網(wǎng)購不像國內(nèi)那么方便,日常所需要自己去采購,得到的每一樣東西都有付出和行動的過程。這樣慢節(jié)奏的生活讓時光拉伸,大梨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車馬很慢,時光很長,什么都不急不緩。
Ubeda小鎮(zhèn)外面有一顆無主無花果樹,大梨自作主張認領了,她會在朋友圈記載“我的無花果樹發(fā)芽了,長出了小葉子……”;巷子里賣瓷器的老奶奶在大梨又一次光顧的時候,指著她??吹哪翘状善髡f:你那么想要那套杯子啊,你可以先帶回去,然后每個星期來付10歐,大半年你就完全擁有它了。大梨笑著謝謝奶奶,生命中的瑰麗那樣多,有些值得擁有,有些需要取舍。
十八歲的大梨第一次坐飛機,求學、旅行,把夢想裝進行囊。大學畢業(yè)后的四年里,她把夢想一一實現(xiàn),開咖啡館,開青年旅舍,但“開店容易守店難”,少年的理想主義、躊躇滿志,在瑣碎世俗中日漸磨丟了。
現(xiàn)在的大梨卸掉了夢想枷鎖,把生活需求放得簡單,過最基礎的低欲望生活,她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很快樂。她說:“我相信世間萬物是守恒的,快樂是卸掉了一些負擔,成就了一些人和事?lián)Q來的。”這種快樂是理智的、清醒的、持久的,人在其中能摒棄雜念,飛速成長。來西班牙后,每半年她就會回顧一下自己是否有進步,她說,有時候進步來自知識和技能;有時候是修養(yǎng),比如抱怨更少了,耐心更多了,人也更寬容。這些都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心靈清爽。
站在三十歲的關口,大梨清醒地認知到,要學會收縮邊界,從過載的生活中主動退場,把眼光放回到人生中最基礎、最本真的東西上去。她曾經(jīng)每年都跟著機遇走,但現(xiàn)在會做很多規(guī)劃讓自己時刻準備好。她說,也許我們一生都注定要在夢想和現(xiàn)實間沉浮,但如果做好準備,堅守住自己的心,在哪里都會安心。就像她的朋友圈簡介的那樣,“心之所向,即為光芒?!?p>
關鍵詞:工作過載
解決方式:低欲望生活
心得:在擴張前進中感到身心俱疲時,要學會收縮邊界,從過載的生活中主動退場,把眼光放回到人生中最基礎、最本真的東西上去。
出鏡:大梨,西文名字Vera ,做過咖啡館主、青年旅舍主理人,最后從繁雜的工作中抽離,在西班牙做對外漢語老師。從世俗意義上的夢想范本中抽身而退,到陌生的國度找回生活初心,西國生活讓她重新定義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