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高考英語書面表達有效性的思考與實踐

吳春華

2020年11月10日，為貫徹落實《教育部辦公廳關于部分實施普通高中新課程新教材省份教學內容和考試命題依據說明的通知》（教基廳函〔2020〕29號）精神，進一步做好云南省普通高中新課程新教材實施工作，云南省教育廳下發(fā)了《關于進一步做好普通高中新課程新教材有關工作的通知》。通知明確指出，從2020級學生起，云南省普通高中各學科教學及高考命題均以《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和語文等學科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為依據。雖然實施普通高中新課程的省份不再制定考試大綱，但目前在校的高二（2019級）和高三（2018級）年級學生的復習備考依然可以參照《2019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tǒng)一考試大綱》（以下簡稱“2019年考試大綱”）及《2019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tǒng)一考試大綱的說明》（以下簡稱“2019年考試說明”）。

“2019年考試說明”英語學科部分在內容上與往年相比并無實質性的調整，但在個別文字或語句的表述上進行了進一步完善，尤其在書面表達評分原則上出現(xiàn)了一些微妙的調整，體現(xiàn)了一些深層次的變化，值得高中英語教師關注。

一、高考英語書面表達有效性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

有效性通常是指能產生預期結果或實現(xiàn)預期目的的程度。高考英語書面表達的預期目的是綜合運用所學語言知識和相關常識，根據提示完成特定的書面交際任務。一篇高質量的英語作文不能只是用英語簡單地將漢語要點提示翻譯過來，而是要盡可能地達到有效的書面表達效果。書面表達有效性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語言表達的準確性、連貫性和得體性;第二，觀點、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的表達效果;第三，內容要點、應用詞匯和語法結構的豐富性。

課程標準在學業(yè)水平考試與高考命題建議部分明確指出：寫作試題可以引導學生對現(xiàn)象、觀點、情感態(tài)度進行比較和分析，并在此基礎上發(fā)表或表明自己的觀點、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019年考試大綱”英語學科部分也明確指出“學生根據提示進行書面表達。學生應能清楚、連貫地傳遞信息，表達意思;有效運用所學語言知識”。由此可見，清楚、連貫地傳遞信息是提升書面表達有效性的客觀條件，個人觀點、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的表達是提升書面表達有效性的主觀意識?？陀^性文字的表達要準確、連貫和得體，主觀性文字的表達要基于對現(xiàn)象、觀點、情感態(tài)度的比較和分析，兩者合一，突顯了學生語言表達的思維層次。

“2019年考試說明”題型示例部分在“樣題”后、“評分原則”前新增了此段說明：書面表達題目旨在考查學生的英語寫作能力，評價其能否運用相關常識和語言知識進行有效的文字表達，完成特定的交際任務。評分原則部分應注意的主要內容也由“內容要點、應用詞匯和語法結構的數量和準確性及上下文的連貫性”調整為“內容要點、應用詞匯和語法結構的豐富性和準確性及上下文的連貫性”。此處微妙的調整凸顯了內容要點、應用詞匯和語法結構的豐富性，既體現(xiàn)了文字表述的規(guī)范性和嚴謹性，又對書面表達及其評分原則提出了更高層次的要求。學生不能再一味地追求高級詞匯和復雜語言結構的數量了，拿到高分的決定性因素是語言表達的豐富性和有效的書面交際效果。

從高考英語書面表達的閱卷情況看，一般來說，語言表達（詞匯和語法結構）位于第一位，內容要點位于第二位，篇章結構位于第三位。從多年的高考備考經驗中，筆者將英語作文劃分為三個層次?！皶鴮懬宄?、卷面整潔、字數符合要求、標點正確、文章有明顯的段落劃分”屬于第一層次。“全面準確地表達或描述信息（中英文要點、表格、圖表）、發(fā)表個人觀點或評論”屬于第二層次?！斑\用較高級詞匯或語言結構;使用豐富的句型，如強調句、倒裝句、感嘆句、省略句和固定句型等;適當地變換句式，長短句交替使用;使用豐富的連接方式，句子與句子之間，段落與段落之間，合理地使用一些過渡性詞語;使用委婉的語氣”屬于第三層次。其中，第三層次所表現(xiàn)出的書面表達有效性層級最高。

二、提升高考英語書面表達有效性的思考與實踐

（一）研讀考綱及考試說明

筆者經過多年研究發(fā)現(xiàn)，高考英語書面表達題命題一般會從五個層面設計：1.體現(xiàn)國家意志;2.創(chuàng)設社會情境;3.突顯語言交際功能;4.表達主觀觀點;5.主題語境隱性或顯性回歸教材。

“2019年考試說明”題型示例部分例11發(fā)生了微妙變化。“2018年考試說明”題型示例部分例11為：假定你是李華，計劃和同學去敬老院（nursing home）陪老人們過重陽節(jié)（the Double Ninth Festival）。請給外教Lucy寫封郵件，邀請她一同前往。內容包括：1.出發(fā)及返回時間;2.活動：包餃子、表演節(jié)目等?！?019年考試說明”題型示例部分例11為：假定你是李華，你的英國朋友Peter來信詢問你校學生體育運動的情況。給他回信，內容包括：1.學校的體育場館;2.主要的運動項目;3.你喜歡的項目。

相似點：彰顯國家頂層設計，突出對英語交際功能的考查。2018年突出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重陽節(jié)”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友善”;2019年影射陽光體育理念，陽光體育是教育部、國家體育總局和共青團中央共同倡議的全國億萬學生體育運動，引導學生關注體育運動和身心健康，弘揚中華體育文化和體育精神。前者寫信邀請外教Lucy去敬老院陪老人們過重陽節(jié)，后者寫信回復英國朋友Peter的詢問，介紹學校學生體育運動情況。

不同點：課程標準在學業(yè)水平考試和高考命題建議部分明確指出：高考命題要全面考查英語學科核心素養(yǎng)，著重考查學生在具體社會情境中運用英語理解和表達意義的能力。學校是更具體的貼近學生生活的社會情境?！?019年考試說明”題型示例部分例11社會情境由敬老院回歸到學校，同時增加了對學生觀點、態(tài)度和價值判斷的考查。

（二）指導學生有效審題

1.情境設置分析

情境學習理論代表人物美國的萊夫教授認為：知識的學習必須建構在真實、純正的活動里。情境是高考實現(xiàn)考查內容和考查要求的載體。情境即問題情境，指的是真實的問題背景，是以問題或任務為中心構成的活動場域。高考英語試卷命制的創(chuàng)新性除了體現(xiàn)在設置新穎的試題呈現(xiàn)方式和設問方式上，還體現(xiàn)在創(chuàng)設合理的情境上。

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Ⅲ書面表達題情境設置為：假如你是李華，你和同學根據英語課文改編了一個短劇。給外教Miss Evans寫封郵件，請她幫忙指導。郵件內容包括：①劇情介紹;②指導內容;③商定時間地點。

該情境設置創(chuàng)新性強，顯性回歸教材，讓學生感受到了課堂所學內容中蘊含的應用價值。轉述劇本內容影射概要寫作。向外教求助的語氣委婉度高，不同于朋友之間書信的寫作語氣。受各種因素影響，許多一線高中英語教師重視教材或教材語篇的意識日益削弱。該情境設置無疑給高一、高二的課堂教學和高三的復習備考敲響了警鐘。

2.主題語境與語篇類型分析

情境的考查主要通過主題語境和語篇類型來實現(xiàn)。英語學科命題應以此為依據，選取篇章材料，設計任務情境，搭建貼近生活實際和教學內容的考查載體。

該情境的主題語境為人與社會;主題群為社會服務與人際溝通、文學、藝術與體育;主題語境內容要求為良好的人際關系與社會交往、戲劇。語篇類型為郵件求助類應用文，其真實性和新穎性都很好，開放性適度。語篇的主題和內容是給外教Miss Evans寫求助信，請她幫忙指導根據英語課文改編的一個短劇，并介紹劇情，商定指導的時間和地點。寫作意圖是與外教進行英語書面交流并達到求助的交際目的。為了恰當地表達主題意義，選擇了通過郵件求助的文體形式，語言表達的特點要準確、連貫、得體、豐富和有效。

3.考查形式變化與難度分析

為了準確客觀地了解一線教師對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Ⅲ書面表達題的反饋和評價，筆者利用問卷星進行了線上問卷調查，總計193位教師參與了此項調查，其中昆明市區(qū)及周邊縣市教師149人，地州教師44人，教齡10～30年的占比74.61%，59位教師來自一級一等完全中學，23位教師來自一級二等完全中學，43位教師來自一級三等完全中學，39位教師來自二級完全中學，10位教師來自農村中學，19位教師來自各級教研室和其他學校。

調查結果顯示高達54.4%的教師認為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Ⅲ書面表達題的考查發(fā)生了比較大的變化;有32.64%和20.73%的教師認為語篇題材和語篇體裁也發(fā)生了較大變化（如圖1所示），與上述分析完全一致。

有高達62.69%的教師認為書面表達較難，書面表達回歸課本學習內容;有74.09%的教師認為書面表達是他們在教學或復習中關注最多和耗時最多的題型之一，雖然在復習備考中能準確地把握考試重點，但對課本本身的復習并不十分到位。（如圖2）

有53.37%的教師認為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Ⅲ書面表達題符合新課標對寫作能力的要求;有41.45%的教師認為試題符合云南地區(qū)高中生語言運用能力的水平。但有24.87%的教師認為考查形式單一，總是局限在給定情境下的書信類寫作;有7.77%的教師認為考查內容單一，總是限定于校園學習生活的主題;另有5.18%的教師認為寫作分數占比太少，應進一步強化書面表達能力的考查力度。在新高考背景下，書面表達將采用新的考查形式，有45.6%和43.01%的教師認為讀后續(xù)寫和概要寫作是較為合適的題型。（如圖3）

4.書面表達題命題關聯(lián)度分析

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Ⅲ與2016年全國卷Ⅰ在書面表達題的命題思路上存在較強的關聯(lián)性。2016年全國卷Ⅰ書面表達題的情境設置為：假定你是李華，暑假想去一家外貿公司兼職，已寫好申請書和個人簡歷（resume）。給外教Mr Jenkins寫信，請她幫你修改所附材料的文字和格式（format）。

從命題思路上看，兩道書面表達題的交際對象均為外教，交際任務均為請外教幫忙修改文字材料，有著驚人的相似度。事實上，全國卷Ⅰ、Ⅱ、Ⅲ書面表達題的命題思路有時會相互借鑒，彼此關聯(lián)。

（三）進行無效或低效語言表達的案例分析

學生在英語書面表達實踐過程中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無效或低效的語言表達。幫助學生分析常見的無效或低效語言表達案例是提升高考英語書面表達有效性的關鍵。

案例①因邏輯錯誤出現(xiàn)的無效表達：

So delighted was I that I received your last letter asking about the activity of sharing books in our school.

分析：詞匯和倒裝結構用得都不錯，但“如此的開心以至于我收到你的來信”就出現(xiàn)邏輯問題?？梢钥紤]修改為When receiving your last letter asking about the activity of sharing books in our school， I felt very delighted.

案例②因時間地點不完整或不具體出現(xiàn)的無效表達：

I was wondering if you could meet me on the morning of July 2nd.

分析：時間和地點的表達是高考英語書面表達題的高頻考點。但學生往往會忽視時間和地點的完整性和具體性。本句雖然用了較高級的委婉句型，但約見面時間就應該同時約見面地點，而且越具體越有效?？梢钥紤]修改為I was wondering if you could meet me in the school library at 9 oclock on the morning of July 2nd. 但如果是朋友之間就沒有必要用“I was wondering if you could…”這么正式的表達，不妨考慮再修改為Could you meet me in the school library at 9 oclock on the morning of July 2nd？

案例③因審題不嚴謹出現(xiàn)的無效表達：

Your early reply will be highly appreciated. （留言條結尾）

分析：此句所用詞匯和語言結構都相當高級，但留言條是不需要期望回復的，可以考慮修改為Have a nice day。

案例④因過度使用從句出現(xiàn)的低效表達：

I am Lihua， who is a student in a school which is called Guangming Middle School.

分析：過度使用從句會出現(xiàn)低效的語言表達現(xiàn)象。本句的第二個定語從句是刻意或過度使用定語從句留下的痕跡。語言表達要力求簡潔，第一個定語從句都不需要。可以考慮修改為I am Lihua， a student from Guangming Middle School. 此處可反復提醒學生語言表達的簡潔不等于簡單，關鍵是要有效。

案例⑤因語言表達不得體出現(xiàn)的低效表達：

Send me a photo of the panda tomorrow！ Dont let me wait！

分析：語氣生硬，語言表達非常不得體。可以考慮修改為Could you please send a photo of the panda to me tomorrow？ I would appreciate your kindness.

（四）加強基礎語法教學和英文書寫訓練

問卷星線上調查顯示，教師普遍認為學生在書面表達復習備考中存在三個明顯的缺陷：不能靈活應對書面表達的細微變化，基礎語法知識薄弱，英文書寫質量較差。因此，非常有必要改變高一、高二忽視書面表達訓練，高三又進行填鴨式寫作教學的現(xiàn)狀，通過深度寫作教學研究培養(yǎng)學生完成書面表達題的應變能力，從起始年級狠抓基礎語法教學和學生的英文書寫訓練。

筆者認為書面表達訓練一定要加強基礎語法專項訓練。淡化語法并不意味著可以忽視語法復習。昆明市2020屆“三診一?！备呷龔土暀z測英語學科質量分析數據顯示，學生掌握基礎語法知識的情況不容樂觀，建議重點復習：雙拼規(guī)則﹑名詞單復數規(guī)則﹑基數詞與序數詞、形容詞副詞原級比較級最高級規(guī)則﹑不規(guī)則動詞表﹑謂語動詞與非謂語動詞﹑時態(tài)與語態(tài)﹑連詞﹑助動詞﹑be動詞和連系動詞等。

除此之外，從起始年級開始，教師要不斷督促學生進行英文書寫訓練。很多學生因為書寫不規(guī)范、不清楚，有的甚至無法識別，從而導致無效或低效的文字表達，丟分現(xiàn)象嚴重。教師可以指導學生臨摹英文字帖上的高考滿分作文﹑寫作句型或名言警句等，既能讓學生體驗書面表達語言的準確性、連貫性、得體性和豐富性，又能不斷強化學生對書寫清晰度、流暢度和飽滿度的意識。

結語：

《中國高考評價體系》中高考考查要求強調應用性和創(chuàng)新性。高考考查學生運用知識、能力和素養(yǎng)解決實際問題的情況，學習英語的關鍵在于應用，高考英語科建立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考查學生使用英語從事日常交際、學習和思辨活動。高考強調創(chuàng)新意識和創(chuàng)新思維，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Ⅲ書面表達題的創(chuàng)新點就在于巧妙地回歸學生所學的英語課文，讓學生充分感受到課堂所學內容中蘊含的應用價值。寫作教學中，教師要緊扣教材，挖掘教材中的體現(xiàn)東西方文化的素材，注重課內閱讀，實時地進行以讀促寫的訓練，比如概要寫作和讀后續(xù)寫。

《中國高考評價體系》中高考考查內容之一學科素養(yǎng)的外延可輻射到高考英語科三大素養(yǎng)目標：交際、學習和思辨。交際素養(yǎng)比較集中地體現(xiàn)在口語考試和筆試的書面表達題中，需要學生在相對熟悉的主題語境中，使用英語與外國人進行口頭或書面交流并達到交際目的。教學中應盡量設置真實的、與學生日常生活相關的主題語境，幫助學生積累與主題相關的詞塊，增強語言表達的準確性，幫助學生運用貼切的語篇連接成分，增強語言表達的邏輯性和連貫性。

總之，“進行有效的文字表達，完成特定的交際任務”是很多學生在書面表達訓練中比較薄弱的環(huán)節(jié)。如何有效地突破這一瓶頸既需要教師對書面表達題命題、審題及閱卷的深層次思考，又離不開學生持續(xù)不斷的書面表達實踐。教師要持續(xù)研讀課程標準、考綱及考試說明，加強書面表達有效審題的指導，幫助學生分析書面表達無效性或低效性的案例，同時又要督促學生加強基礎語法知識的學習和英文書寫訓練。

◇責任編輯 邱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