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處理無障礙設計中的容腳空間

? BIAD無障礙通用設計研究中心 焦博洋 圖/文

容腳空間，在各國的叫法不一，我國國標《無障礙設計規(guī)范》（以下簡稱“國標”）稱“足尖部移動空間”，美國《殘疾人法案無障礙設計標準》稱“腳趾空間”，IPC無障礙指南稱“伸腳空間”，為了統(tǒng)一，本文稱“容腳空間”。

討論容腳空間之前，我們不妨先回憶一下大家所熟知的“容膝空間”，在國標中對其做出如下規(guī)定：低位服務設施上表面距地面高度宜為700～850毫米，其下部宜至少留出寬750毫米、高650毫米、深450毫米供乘輪椅者膝部和足尖部的移動空間。

低位服務設施下部容膝空間示意圖，圖片來源：國標配套圖集12J926《無障礙設計》

國標將膝部與足尖部的移動空間統(tǒng)稱為容膝空間，并規(guī)定了整體尺度。本文將容膝空間拆解開來，通過分析各國相關無障礙標準，著重對其中的容腳空間進行探討。

國標雖未單獨限定容腳空間，但從配套圖集中可查閱到相關尺寸要求，根據上圖④⑤概括為：在低位郵筒與售貨柜等低位服務設施下部，容腳空間尺寸應為距地300毫米高、進深200毫米。在一些國外的無障礙設計規(guī)范中，對容腳空間有單獨的規(guī)定，如美國《殘疾人法案無障礙設計標準》(以下簡稱“美標”)，分別對腳趾空間和膝蓋空間提出了詳細的尺寸要求，值得大家學習參考。

美標中將腳趾空間設定為一個物體與地板或地面之間，距離地面9英寸(230毫米)高的空間，其寬度至少30英寸(760毫米)，且在物體下方的最小延伸深度為17英寸(430毫米)，最大延伸深度為25英寸(635毫米)。

腳趾空間示意圖圖片來源：美國《殘疾人法案無障礙設計標準》

膝蓋空間（Knee Clearance）在美標中指一個物體與地板或地面之間距離地面高度9英寸(230毫米)到27英寸(685毫米)之間的空間，其寬度應至少30英寸(760毫米)，且在一個物體之下的最大深度達到25英寸(635毫米)。

值得注意的是，美標考慮了人坐在輪椅上時，小腿傾斜角度所導致的空間體積的變化，因此，對膝蓋空間最小深度的規(guī)定并不是一個固定值，而是隨著距地高度的增加相應減少。這對于需要滿足無障礙要求，但空間不充裕的設施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美標中規(guī)定：距離地面9英寸(230毫米)高的區(qū)域膝蓋空間深度至少為11英寸(280毫米)，27英寸(685毫米)高的區(qū)域深度至少為8英寸(205毫米)。這個變化規(guī)律稱作間隙減小率。間隙減小率，指在距離地面9英寸(230毫米)和距離地面27英寸(685毫米)高之間的膝蓋空間的深度減小速率應為，高度每增加6英寸(150毫米)、深度減小1英寸(25毫米)。

膝蓋空間示意圖圖片來源：美國《殘疾人法案無障礙設計標準》

此外，美標還對單獨設置的腳趾空間給出了尺寸規(guī)定，即從可用的膝蓋空間延伸，超過6英寸(150毫米)、高出地面9英寸(230毫米)的空間。在無障礙廁所隔間中，美標對此項進行了相關要求：隔間中前面的隔墻或至少有一側隔墻，需提供距樓地面至少9英寸(230毫米)高，6英寸深(50毫米)的腳趾空間。供兒童使用的廁所隔間需提高到12英寸(305 毫米)高。

無障礙廁所隔間的腳趾空間示意圖圖片來源：美國《殘疾人法案無障礙設計標準》

美標對于腳趾與膝蓋空間的界限有明確劃分，且對不同情況下空間的尺度大小分別提出了要求。除美標外，德國標準(DIN18040-2以下簡稱“德標”)也具有相關規(guī)定：對操作元件(比如：住宅信箱/對講設備)必須采取正面操作的方式，且必須保證至少15厘米深、35厘米高的容腳空間(參見下圖)。

使用操作元件時的容腳空間示意圖圖片來源：德國標準DIN 18040-2圖示說明：1.操作元件，如：建筑元件或設備元件。2. 容腳空間。3. 觸覺感知底板：a)正常抓握高度／操作高度85厘米 b)多個重疊安裝使用的操作元件的抓握高度／操作高度最高可達105厘米。 腳部位于輪椅腳踏板之上時的高度示意

其實容腳空間不僅是輪椅人士的需求，更能提高所有人日常活動的舒適度。例如，座椅下方或床架與地板之間，若留出適當?shù)娜菽_空間，在使用時就不會因為雙腳無處安放而采取不適的姿勢。IPC無障礙指南中（以下簡稱IPC）對座椅及床下的容腳空間有如下要求：座椅下要設置伸腳空間（kickspace），其大小至少要達到座椅深度的1/3，椅子的支撐物或十字支架不能占用伸腳空間。對于床架和地板之間，要求至少留出100毫米×100毫米的伸腳空間。

可以看出，國標圖集（200毫米深×300毫米高）對單獨設置容腳空間的尺寸限定是介于美標（150毫米深×230毫米高）與德標（150毫米深×350毫米高）之間的。而IPC所要求的容腳空間尺度為100毫米深×100毫米高。

一般輪椅的腳踏板最低點距地面高度在100～150毫米之間，加上腳部足尖距腳踏板的距離，顯然IPC中100毫米的高度是不足的。就深度而言，根據國標《中國成年人人體尺寸》中的測量數(shù)據，大部分成年男性足長平均在272毫米左右，女性在251毫米左右。而在床底或低位售貨柜下方單獨設置的容腳空間只需容納腳掌前端即可。因此，國標圖集、美標及德標的尺寸完全適于輪椅人士，IPC中的尺寸僅適于非輪椅人士。

雖然容腳空間僅僅是無障礙設計中一個細小的局部，卻直接影響著障礙人群對某一設施或空間的使用，如輪椅人士在移動到床面的過程中，床架底部的容腳空間決定著他們能否順利完成這一動作。在設計時對其加以考量，于細節(jié)之處體現(xiàn)對特殊群體需求的回應，并使不同性別、年齡或能力的人均可使用，即滿足通用性，才能使無障礙設計實現(xiàn)其最終的意義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