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瑪宏亮
天色完全暗下來了。任嘉騎著他的摩托車在冷風中前行,微黃的車燈左一晃右一晃照著前面的路。拐過一道彎,忽見前路大大小小的石頭落滿一地,他的摩托車根本無法通過。
當他停下車來想去搬石頭時,突然從路邊跳出三五個人,用一個麻布口袋將他活頭活腦地套了,他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各種擊打噼噼啪啪在麻袋上落了下來,嘈亂中他聽見有人在罵:“當初為了你任嘉能夠當選村主任,我挨家挨戶好話說盡,如今你當上主任后卻對我一毛不拔。今天我不把你打殘,難解我心頭之恨。來!揍他!”眾人把他一頓胖揍之后,揚長而去。
亂拳之下,任嘉只聽到有人在亂紛紛地叫嚷,卻辨不出這些人到底是誰。他被揍得鼻青臉腫,差些兒腰折骨殘,兩顆門牙就此報銷了。等那些人走遠后,他費力地扯掉頭上的麻袋,把頭露出來喘了幾口氣,夜色中遇到過路的村民阿扎,阿扎看到村主任的狼狽樣,二話不說趕緊將他送往縣醫(yī)院救治。
住了兩天院,村委會副主任章捕來醫(yī)院看望任嘉。他憤憤然地說道:“任主任,說來慚愧!我舅舅雷勝醉酒大鬧村委會前腳剛離開,你一出門就被打了,我看這事十有八九跟他有關系。我認為你應該趕緊報警,一來還你一個公道,二來殺雞儆猴,看還有誰敢來村委會鬧事?!闭虏兑桓贝罅x滅親的樣子。
任嘉的妻子月琴嫫見丈夫被打傷成那樣,又心疼又憤怒,聽了章捕的話,便叫起來:“對!對!對!咱們馬上報警!叫這些打人的壞家伙付出代價!”
然而任嘉卻不管他們說什么都堅持不報警。兩人拗不過他,只得作罷。章捕嘆了一口氣,搖頭走了。
月琴嫫余怒難消,問丈夫:“你這悶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被人打了不報警,甘愿自掏腰包來治傷,你到底是啥意思嘛?”
任嘉沉默了一會,說:“報警又能怎么樣呢,一方面我寧愿相信雷勝的為人,應該不會是他;另一方面我又真怕是他酒后干下的糊涂事……”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任嘉當選為牛山村村委會主任的時候,全國都在搞脫貧攻堅,省、市、縣各級工作隊員紛紛入駐村委會,各種扶貧政策相繼下發(fā),要求縣、鄉(xiāng)、村各級政府貫徹執(zhí)行。在縣、鄉(xiāng)、村脫貧攻堅聯(lián)席工作會議上,主管脫貧攻堅工作的縣領導一再強調脫貧攻堅工作的重大意義和工作方法,工作紀律,弄得大家都高度緊張起來。
作為村委會主任的任嘉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工作有誤,有負當初選他當主任的村民。他每天馬不停蹄地和工作隊員們一起在轄區(qū)村組間奔走,摸底,核實,登記各種表格,力求做到上級要求的精準識別。他家雖然和村委會相隔不過十余里地,卻有近兩個多月沒有時間回去看一眼了。
被打的那天,他原本在電話里答應老婆去參加小姨子的訂婚宴的。當時已是晚秋,早晚騎摩托車腿腳冷得難受,他心想趁太陽還沒有下山,早點去赴宴的,正準備出門時,忽聽見大門口一陣喧嘩,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醉漢搖搖晃晃地走進村委會大院里來。他手里拿著半瓶白酒,大聲叫嚷道:“任嘉,你,你給老子滾出來!”
任嘉定睛一看那醉漢正是自己的發(fā)小,好哥們雷勝,他把雷勝扶到沙發(fā)上坐好,倒了一杯水給他。
雷勝伸手把水打翻在地上,大聲說:“誰,誰稀罕你的水?給我拿酒來!”又指著任嘉的鼻子說:“先前危房改造的名額你不給我一個,聽說現在扶貧搬遷政策又來了,你若再不給我這個名額,休怪我不認你這哥們。我要打爆你的頭!”
任嘉好說歹說,軟硬兼施,費了好大勁才終于勸走了雷勝,可那時太陽早已下山,屋外朦朦朧朧已是黃昏。任嘉深吸了一口氣,用涼水抹了一把臉,準備去騎摩托車。
這時章捕開著他的小汽車進了村委會院子,見任嘉打算騎車回去,便熄火下車,把車鑰匙給任嘉遞了過去,說:“任主任這是要回家嗎?這段時間咱們在村委會加班加點干了一個多月的活,是該回家去看看了。晚上騎摩托車太冷了,任主任你還是開我的車去吧?!?/p>
章捕是雷勝的親外甥,二十多歲,大學畢業(yè)后在家閑了兩年多,是個白面書生。今年上半年“兩委”換屆選舉時他參加競選牛山村村委會主任,是任嘉的競選對手。他人長得帥,學歷也高,按理說他應該是牛山村村委會主任的不二人選。
可后來因雷勝和任嘉是發(fā)小,雷勝認為剛出學校大門的年輕人還是應該多歷練歷練,先當好副主任,以后才能勝任更高的職務。在雷勝的堅持下,章捕最后以五票之差,當選村委會副主任,任嘉當選村委會主任。
任嘉沒有接章捕遞過來的汽車鑰匙,笑著說:“我騎摩托車習慣了,不怕冷。汽車我開不習慣,怕出差錯。章捕啊,謝謝你!”他向章捕揮揮手,騎車走了。在摩托車后視鏡里任嘉瞥見章捕對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笑,鉆進車里打電話去了……
病床上養(yǎng)傷的任嘉陷入了沉思,往事像一幅幅幻燈片在他腦海里一一掠過,他雖深信自已當選村委會主任后的所做所為問心無愧,卻也無法推測出打他的人到底是誰,想來想去,他索性不再去想這個事了。
眼下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很難明白。他不想報警的原因還是在于害怕打他這事若真是雷勝醉后一時糊涂做下的,那他們以后還怎么相處呢?
他和雷勝是一起從小玩到大肝膽相照的哥們,這么多年來,雷勝之所以會成為他的鐵哥們,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發(fā)小,更主要的原因是雷勝這個人在不喝酒的時候是個有遠見,正直,敢作敢當的彝族漢子。他和雷勝的友誼確切地說是建立在兩人是可以以心換心的基礎上的。所以在選舉的時候雷勝不顧背親叛祖的罵名,堅持站在他這邊。為了讓他當選,雷勝走村串戶跟鄉(xiāng)親們做思想工作,爭取村民們都投他一票,幫助他最終當選。
他對這個發(fā)小自然是有感恩之心的,也懂得投桃報李的道理,時時都想著要幫扶一下雷勝。
然而雷勝家在村里算中等家境,在不貧不富之間,不符合建檔立卡戶的標準。國家精準識別的政策和標準下發(fā)下來時,他把雷勝一家列入了建檔立卡戶的名單,因為只有成為建檔立卡貧困戶,才有可能享受易地搬遷的扶貧政策,搬遷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不想其中有一條硬指標是有車戶不可列入建檔立卡戶。雷勝家正好有一輛面包車,數據上報之后,省扶貧辦的大數據系統(tǒng)一篩查就直接將他家否決了,任嘉還因此受到了主管扶貧的副鄉(xiāng)長的訓誡談話。雷勝家建檔立卡貧困戶的名額當然也被取消了。因為這事任嘉總感覺自己虧欠著雷勝,心里很不踏實。而今被人打了一頓,若真是雷勝他們所為,他心里的負擔反倒是卸下了一些。
月琴嫫被丈夫像喝了迷魂湯似的狀態(tài)激怒了。她心里像裝滿火藥的壇子,感覺快要爆炸了。為了順順怒氣,她溜出醫(yī)院,順著長長的街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一輛白色的現代轎車在她身旁嘎然停下,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來,似笑非笑地問:“月琴妹妹,干嘛這般悶悶不樂呢?”
月琴嫫轉頭一看,開車的人是武皕,他曾經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比自己年長半歲,小時武皕叫她“月琴妹妹”,她叫武皕“武皕哥哥”。長大后他們卻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月琴嫫初中畢業(yè)后沒幾年嫁給了任嘉,武皕卻連初中都沒有畢業(yè)就輟學了,輟學后的武皕吊兒郎當不學無術,成了危害當地的一個地痞。他成天游手好閑,嗜賭斗狠,常與一幫狐朋狗友搞些不三不四的勾當。在當地派出所有搶劫,詐騙、斗毆的犯罪案底。
眼下他開的這車,月琴嫫估計也不是武皕自己花錢買的,十之八九是他租來或者借來的。對武皕這樣的人,要是在平日里她是連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就會走開的??山裉觳恢獮槭裁矗苍S是她此刻太需要找一個人來發(fā)泄抑或是傾吐一下滿腔的憤懣吧。今天她竟然覺得武皕也不像平時那么討厭了,于是她轉過臉冷冷地對武皕吼道:“別來煩我!小心我炸了你!”
她說這話好像一下子勾起了武皕的好奇心,他變著法子逗起月琴嫫來,似乎月琴嫫越憤怒,他武皕就越開心一樣。面對武皕的各種逗,月琴嫫終于爆發(fā)了。
她見停在自己面前的現代轎車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且自己越憤怒,武皕反倒越興奮,極度的憤怒讓她“忽”地一聲拉開車門鉆進車里狠狠打了武皕幾耳光,然后坐在副駕座位上喘粗氣。待她的火氣漸漸消了一些后,又感覺自己做得過分了,便小聲說道:“武皕哥,對,對不起!”隨即拉開車門想要跳下車去。
這時,武皕從駕駛座上探起身來從月琴嫫前面伸過手去,將車門用力碰上,月琴嫫被車門帶回到副駕座位上重新坐下。見月琴嫫重新坐到了副駕座位上,武皕重重地按上了童鎖,冷笑著說:“月琴妹妹,打了人,想這樣輕易下車就走嗎?”
月琴嫫吃了一驚,突然感到害怕起來,不過她認為不能讓武皕看出自己的恐懼,于是她大聲叫道:“你想干嘛?”
武皕揉著火辣辣的臉頰,嬉皮笑臉地說:“面對我的月琴妹妹,我咋就生不起氣來呢?真窩囊!”
月琴嫫小心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心情不好,一時沖動打了你。實在對不起!”
武皕滿眼笑意看著她說,說:“沒關系!誰叫咱倆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呢,我喜歡被女人打,特別是月琴妹妹的耳光我很樂于挨哦,打是親罵是愛嘛!說說你的不開心吧,我愿意為月琴妹妹分憂,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幫上一點小忙哩!”
月琴嫫咬著嘴唇想了一會,便把自己丈夫當選村委會主任后一個多月沒時間回家,沒日沒夜地干工作,不僅沒有換來別人的認可,還遭人暗算,被人打掉門牙的事一股腦地向武皕全部說了出來。
武皕聽了后說:“任主任重情重義,處處為他人著想,不愿追究打人那些人,可是我覺得對這些無法無天的壞人就不應該心慈手軟……”
月琴嫫忍不住插了一句:“對!我也是這樣的認為的,可他,可他寧愿自己吃啞巴虧也不想再追究了……唉!不提也罷,真真是氣死我了!”
武皕又說:“這事到底是不是雷勝他們干的呢?其實你只要一探便知,方法也很簡單?!?/p>
武皕在她耳邊咕噥了一陣,掏出一把小軍刀放在月琴嫫手里,說:“你只要照我說的話去做,一定會真相大白。就看你為了你老公敢不敢豁出去了。”
月琴嫫躊躇了一會兒,又想了想,便一咬牙,說:“好!我去會他一會,看他如何解釋?!?/p>
武皕說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把月琴嫫送到雷勝家附近,叫她下了車,自己便開著車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
月琴嫫狠狠敲打著雷勝家的院子大門,過了好一會門才吱呀一聲開了。雷勝見了她先是一愣,接著便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請進!請進!”
她剜了雷勝一眼,憤憤地說:“虧你還認得我!”便大步流星地沖到屋里去了。她打算按武皕說的方法先去挾持雷勝的妻兒逼他說出是不是他打了她的老公任嘉。可是不湊巧,她尋遍屋里屋外都不見雷勝妻兒的人影兒。
雷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跟在她身后,疑惑地問:“月琴妹妹,你在找什么啊?”
月琴嫫罵道:“你做賊心虛關了手機在家做縮頭烏龜不說,還在這兒裝聾做啞。今天我算是看清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了!”
雷勝聽了她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一時不知道怎么說話了。他吶吶地說:“你先坐下喝口茶,有事慢慢說?!?/p>
信息時代背景下,“互聯(lián)網+”成為社會發(fā)展的關鍵詞,對小學階段的教學過程也有著很大的影響。特別是對于數學科目的教學來說,更要遵從這一趨勢去改革教學思想與教學方式,提升教學效率與質量,為此文中對“互聯(lián)網+”趨勢下小學數學的教學策略展開集中討論。
月琴嫫卻跳了起來罵道:“坐個屁!喝個屁呀!我問你,你為啥把我家任嘉打得那么慘?你倆不是最好的哥們嗎?有事你不能明著來,還搞暗算。你真是卑鄙!無恥!”
雷勝總算聽明白了,忙問:“你說任嘉被人打啦?嚴不嚴重?。窟@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呢??磥磉@里面有誤會,你消消氣,慢慢說!”
此時她見雷勝越誠懇有禮地說話,越覺得他是個虛偽,狡詐,死不認賬的小人。一股怒火燃遍了月琴嫫全身,一發(fā)不可收拾,這把火把她的理智燒得干干凈凈。她大罵道:“廢話少說!你醉鬧村委會不夠,還在半道上伏擊我老公。男子漢敢作敢當,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要么給我付清任嘉住院雙倍的醫(yī)療費,要么你用這刀捅自己三刀,證明你的清白?!闭f罷摸出武皕給她的小軍刀,狠狠地拍在雷勝面前的桌子上。
雷勝嘴笨,最怕和人吵嘴,特別是月琴嫫這種快嘴火爆的女人他更是招架不住。他見月琴嫫狂轟濫炸地鬧起來,沉默了一會,他拾起桌子上的小軍刀問道:“這是你的,還是任嘉的主意?”
月琴嫫大聲說:“誰的主意都是!怎么樣?打人不夠,你還想殺人滅口啊?”
雷勝突然莫名其妙受此不白之冤,還讓自己的至交好友懷疑。冤枉,委屈,惱怒一股腦兒充斥著胸口,他只覺每一條血管都堵得慌,一顆心就要爆炸了。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兩只耳朵嗡嗡響個不停。
他紅了眼,顫抖著舉起刀,斬釘截鐵地說:“好!不就三刀嗎?我證明給你看!”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嗤!嗤!嗤!”三聲響過,他在自己左腿上留下了三個血窟窿,隨即反手一擲,血淋淋的小軍刀被他釘在了墻壁木板上。他雙手摁住傷口,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倚墻而立,一股股鮮血在指縫間噴涌而下,剎那間紅了一地。
月琴嫫原只是想逼他一逼,探探情況罷了。哪曾想只因她言詞過激,雷勝又是血性漢子,受不得委屈,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在錯愕之間手忙腳亂地跑過去想扶住雷勝,卻被他伸出血手攔住了。
他大聲說:“你給我站住!還是快點離開這里吧!我這血沾了你,你就脫不了殺人的罪名了?!?/p>
月琴嫫聽了這話,更是魂飛天外,在逃與不逃之間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顧不了那么多,慌不擇路地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也許是雷勝命不該絕,這時路過的同村一個村民見月琴嫫慌慌張張地從雷勝家跑出去,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溜進雷勝家想看個究竟,一進屋他就看見雷勝倚在墻壁上痛苦萬分的情形和一地的鮮血。那人見此情景大驚失色,慌忙叫來左鄰右舍幫忙,大家七手八腳把雷勝緊急送往醫(yī)院搶救,還報了警。
第二天上午,月琴嫫被派出所民警帶走了。
第三天武皕也被抓走了。
到第五天晚上,章捕也被警方抓了起來。
由于雷勝一時不能下床走動,警方帶著章捕來醫(yī)院錄口供。
原來這一切都是章捕對落選一事懷恨在心,背地里使錢給武皕,叫武皕帶人去替他報仇,以解心頭之恨。
雷勝知道真相后心痛大于身痛,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外甥說:“章捕啊章捕,你這又是何苦呢?枉自你讀了那么多書,好好當個副主任不好嗎?你還這么年輕,以后的路還那么長,你就真的那么著急當這個村主任嗎……”
章捕打斷他的話:“舅舅?!你是我的親舅舅嗎?別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今天落到這個地步不都是拜你所賜嗎!”他像一只戰(zhàn)敗的雄獅,雙眼布滿了血絲。
雷勝長嘆一口氣,搖頭說:“看來當初競選村主任,我不投票給你是正確的。像你這樣小肚雞腸的人,怎么能當好一個行政村的家呢?我原想讓你在副主任的位子上好好歷練歷練,跟你任嘉叔叔他們一起學些做人做事的真本事,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唉!朽木不可雕呀!”
雷勝對警察說:“月琴嫫是受人教唆才來逼問我的,她是無辜的。那三刀是我為了證明我的清白自己扎的,跟她沒多大關系,請你們早些放她回家吧?!?/p>
警官說:“既然是這樣一個情況,她犯的事問題也不大,只要你肯原諒她,就照你說的辦?!?/p>
月琴嫫很快就被派出所釋放了。
任嘉卻對他老婆犯下的錯誤卻一直不肯原諒,要她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還是雷勝強忍著左腿的疼痛把他們兩口子叫到病房,說月琴嫫來找他一方面是受人教唆,另一方面也是心疼關愛他這個老公才在情急之下犯的錯,他希望他們兩口子能和好如初,更希望任嘉在村委會主任這個位子上為村民們多做好事,實事。雷勝對自己喝醉酒到村委會罵任嘉的事也做了檢討,任嘉見自己這個弟兄如此深明大義,心里感激得不得了。
他說:“雷勝兄弟,我任嘉什么話都不說了,你以后就看我的實際行動吧!要是我在村委會主任這個位子上干了對不起村民的事,你還來教訓我,我什么話也沒有!月琴嫫,還不快點來感謝雷勝兄弟,雷勝以后就是咱們的親兄弟了!”
月琴嫫感動得滿臉淚水,她什么話也說不出,只是嗚嗚咽咽地說:“謝謝雷勝兄弟,謝謝雷勝兄弟,謝謝……”
雷勝對他倆揮揮手說:“啥也別說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