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玲,孫文軍,唐啟盛△
(1. 北京市垂楊柳醫(yī)院,北京 100022; 2.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北京 100029)
更年期抑郁癥是臨床常見的精神障礙性疾病之一,于更年期初次發(fā)病,以女性群體多見,患者主要表現(xiàn)為情緒低落、意志活動減退及思維遲緩等,嚴重時會有自殺傾向,對患者生活質(zhì)量造成巨大影響[1]。盡管抗抑郁藥物及雌激素替代療法能夠緩解患者臨床癥狀,但由于此類藥物多伴隨較重的毒副作用,患者依從性較差[2],臨床使用受到限制。中醫(yī)藥治療具備辨證論治針對性、藥效安全性和理法方藥靈活性等優(yōu)勢,被越來越多的患者所選擇。
唐啟盛教授系岐黃學者,全國第五批老中醫(yī)藥專家學術經(jīng)驗繼承指導老師,北京市第四批老中醫(yī)藥專家學術經(jīng)驗繼承指導老師,從事中醫(yī)藥防治腦病的臨床、科研、教學工作 40 余年,在精神情志類疾病的治療方面具有豐富經(jīng)驗,尤其在更年期抑郁癥的治療方面有獨到見解。筆者有幸跟隨其臨證學習,受益匪淺,現(xiàn)將其治療更年期抑郁癥經(jīng)驗介紹如下。
唐啟盛認為,臨床接診相關患者時首先需明確診斷,注意與抑郁癥、更年期綜合征辨別,尤其是更年期綜合征與更年期抑郁癥兩者的發(fā)病年齡相同,在某些情緒癥狀方面有類似表現(xiàn),在臨床應注意區(qū)分。
抑郁癥 (depression)可發(fā)生于任何階段任何年齡的人群,是指以顯著而持久的情緒低落、活動能力減退、思維與認知功能遲緩(一般稱為“三低”)為臨床主要特征的一類情感性精神障礙,是一種發(fā)病率、傷殘率、病死率較高的疾病,嚴重危害人們的身心健康[3]。更年期抑郁癥是抑郁癥的常見類型之一,是特殊生理時期發(fā)生的精神障礙,其發(fā)病年齡為更年期(男55~65歲左右,女45~55歲左右),性別差異是更年期抑郁癥患病的顯著特征。女性患病風險是男性的2倍,而因雌激素水平突然下降,女性在更年期患抑郁癥的風險更是正常女性的3~5倍[4]。在臨床表現(xiàn)方面,更年期抑郁癥常伴隨更年期的異常生理表現(xiàn),如潮熱、出汗、性欲下降、女性月經(jīng)不調(diào)等;精神癥狀方面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心理方面的缺陷,是患者情感的異常表達,如情緒低落、悲觀消極、自責自卑等,甚至出現(xiàn)懷疑傷害自己的行為,兩者皆可隸屬于中醫(yī)腦病學情志病“郁病”范疇。
明代醫(yī)家張景岳將“郁”分為“情志之郁”與“病機之郁”。唐啟盛認為這2個概念的內(nèi)涵有所差異,應加以區(qū)別[5-6]。情志之郁是指情志的抑悒憂郁而出現(xiàn)一些軀體癥狀,認為情志之郁中的憂郁與抑郁障礙關系密切,所謂因郁而??;病機之郁是指由于各種病因致使人體臟腑功能失調(diào),致使氣血津液等瘀滯不通而發(fā)生疾病,即所謂因病而郁。更年期抑郁癥的發(fā)生,多由于進入更年期后腎精虧虛、激素水平下降引起植物神經(jīng)功能紊亂及心理改變而致,與病機之郁相似。
進入更年期后,隨著腎精漸虧,天癸將竭,陰血虧虛,臟腑失養(yǎng),陰陽失衡,出現(xiàn)潮熱、出汗、失眠多夢、健忘、注意力差、心煩、心悸怔忡、易驚、皮膚感覺異常等更年期綜合征表現(xiàn)。若再加外界因素或自身情志調(diào)節(jié)不當則出現(xiàn)精神萎靡、情緒低落、興趣缺乏等抑郁癥狀。
雖然更年期抑郁癥臨床表現(xiàn)也常有心煩、失眠、焦慮、煩躁易怒等與更年期綜合征相似的情緒表現(xiàn),但更年期抑郁癥還有思維與活動遲緩、情緒低落、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對自己失望等抑郁癥的核心癥狀,如患者感覺莫名緊張、焦慮不安、時而無故流淚、自卑自責、身體稍有不適即擔心患有某種大病,如“恐癌癥”或者自覺精力不足、做事力不從心、拒絕做以往感興趣或者擅長的事情等,這些均是更年期綜合征不具有且臨床可以此區(qū)別的。在明確更年期抑郁癥診斷后,再根據(jù)患者具體癥狀體征、相關舌脈特點進行病因病機探討與辨證施治。
中醫(yī)學尚無更年期抑郁癥的確切病名,其癥狀與中醫(yī)學病名中“百合病”“不寐”“臟躁”及近現(xiàn)代中醫(yī)中“絕經(jīng)前后諸癥”等相似,更年期抑郁癥不能完全等同于中醫(yī)的某個病,可隸屬于中醫(yī)腦病學情志病“郁病”范疇。
郁證病名最先出于在明代醫(yī)家虞摶的《醫(yī)學正傳》:“或七情之抑遏,或寒熱之交侵,故為九氣怫郁之候。或雨濕之侵凌,或酒漿之積聚,故為留飲濕郁之疾。”這里的“郁”是為“郁積,阻滯”之意,對于“郁證”的描述多指氣血津液郁積不通而導致的疾病,“郁”指出其病機,此“郁證”以實證為主。
《景岳全書·郁證》中,明代醫(yī)家張景岳將郁分為情志之郁與病機之郁2種,將情志之郁分為“一曰怒郁,二曰思郁,三曰憂郁”,三者之中又有虛實之分。他認為大怒所致的怒郁和積慮所致思郁屬于實證,而“憂郁病者,則全屬大虛,本無邪實”,認為憂郁屬于虛證。明·徐春甫《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指出:“郁為七情不舒,遂成郁結(jié)。既郁之久,變病多端”,指出郁的發(fā)生與情志相關,而“郁病”日久又可成為致病因素而導致諸病的發(fā)生。
“郁病”的發(fā)生與諸多因素相關且虛實夾雜。然而更年期抑郁癥患者處于“七七”或“七八”天癸竭、精少、腎臟衰特殊生理時期,其病因病機亦有其特殊性。
《素問·上古天真論篇》云:“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fā)長……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丈夫八歲,腎氣實,發(fā)長齒更……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動,天癸竭,精少,腎臟衰,形體皆極?!边@是中醫(yī)學對人體生長發(fā)育過程最早的相關描述,這里天癸的概念類似于現(xiàn)代醫(yī)學的性激素。關于腎之功能,《景岳全書·卷三·傳忠錄》論述:“五臟之陰氣,非此不能滋;五臟之陽氣,非此不能發(fā)”,表達了腎藏精、主生殖、腎之功能在整個生長發(fā)育過程中至關重要,天癸的“至”與“竭”,生殖機能的旺盛與衰退,與腎氣的盛衰息息相關。
腦為“元神”之府,主持著人體精神思想活動?!澳I藏精,精充髓,髓榮腦”“腎不生,則髓不能滿”,說明腎精化生并滋養(yǎng)腦髓,為腦髓的重要物質(zhì)基礎,腦髓充實才能發(fā)揮正常的生理功能,才能正確調(diào)控人體五臟六腑功能。
《諸病源候論》提出:“肝氣不足,則病目不明……善悲恐,如人將捕之?!薄夺t(yī)砭》謂:“百病皆可生于郁……郁而不舒,則皆肝木之病矣?!笨梢娙梭w的思維情緒變化亦于郁病的產(chǎn)生與肝相關。張景岳在“因郁致病”中也提出了肝郁與情志密切關系,如肝主疏泄,性喜條達而惡抑郁,若長期情志失常,肝氣升降失司,氣機郁結(jié),變生抑郁諸癥。可見,腎精虧虛是更年期抑郁癥致病基礎,腦腎失濟為其致病關鍵,而肝失疏泄、肝氣郁結(jié)為重要致病因素。
步入更年期后人體處于陰陽易失衡狀態(tài),在這個敏感多慮的特殊時期,情緒易于波動,情志刺激易誘發(fā)臟腑功能失調(diào)。頻繁的情志不遂,使肝氣郁結(jié)、氣機不暢、氣郁日久則衍生出血郁、痰郁、火郁[7],使陰陽平衡失調(diào),神志失守,精神抑郁。
首先血之循行需要氣的推動,肝氣郁結(jié),氣機不利,血行不暢,瘀血內(nèi)阻為血郁,表現(xiàn)為女性月經(jīng)色暗有血塊,面色晦暗;其次脾胃的升清降濁與肝的疏泄息息相關;若肝木乘脾、脾運化失常、中焦壅塞、化生痰濕發(fā)為痰郁,癥見脘腹脹滿、食少便溏、痰濁上蒙清竅則頭暈昏沉、思維遲緩等;再者氣郁日久化火生熱,熱擾心神,出現(xiàn)煩躁不安、急躁易怒等火郁等臨床表現(xiàn)。
綜上所訴,腎精虧虛是更年期抑郁癥的致病基礎,腦腎失濟為其致病關鍵,而肝氣郁結(jié)為重要致病因素,以肝氣郁滯為先,氣血痰火“諸郁并見”,是更年期抑郁癥的病機特點。
唐啟盛在前人經(jīng)驗基礎上結(jié)合自身臨床,指出腎虛肝郁為更年期抑郁癥臨床常見證型。認為更年期抑郁癥屬本虛標實之證,腎虛為發(fā)病基礎,即腎精虧虛為本,肝郁不舒、氣郁日久衍生出血郁、痰郁、火郁等邪實為標。
腎虛與肝郁互為致病因素,導致并加重疾病癥狀,如腎精虧虛、水不涵木,肝失滋養(yǎng)則疏泄失職,郁郁寡歡,胸悶喜嘆息;腎陽虧虛、肝氣失于升發(fā)則出現(xiàn)悲觀消極、情緒低落、形寒肢冷、胸脅脹滿等癥狀;情志不舒,肝氣郁結(jié),日久化火傷陰,下及腎陰則表現(xiàn)為煩躁不安、五心煩熱;或肝血不足,腎精化生乏源,腦髓失養(yǎng),髓??仗?,神機失控則情緒失調(diào)、感覺異常。臨床上也發(fā)現(xiàn),許多更年期抑郁癥患者除情志低落、悲觀消極之外,還具有腰膝酸軟、性欲減退、月經(jīng)不調(diào)、胸脅脹滿、失眠健忘、倦怠疲乏等癥狀,與腎虛肝郁病機相契合。
針對腎虛肝郁型更年期抑郁癥治宜標本兼治。唐啟盛在臨床上采用“益腎調(diào)氣法”以益腎補虛、調(diào)氣安神。
益腎即補益腎精,其概念涵蓋填腎精、益腎氣、溫腎陽和滋腎陰。腎陽不足,腎中陽氣無法宣發(fā)暢達,則見言語動作減少或遲緩、畏寒、嗜睡等精神情緒及形體功能低下;腎陰不足,則見形體瘦弱、月經(jīng)紊亂、潮熱盜汗、五心煩熱,故溫腎陽使腎陽溫煦、興奮作用正常;滋腎陰則陰血充盛,心靜身安;腎精充足,則腦神得養(yǎng),頭腦清晰,神志正常。
調(diào)氣即調(diào)暢氣機,不單指疏肝解郁也包括調(diào)理三焦之氣機。更年期抑郁癥氣血痰火“諸郁并見”,以肝氣郁滯為先,在臨床多通過活血化瘀、健脾祛濕化痰、清肝瀉火、滋陰清熱等方法以疏達氣機。正如《素問·舉痛論篇》中所曰:“百病生于氣也”,若機體氣機調(diào)暢順達,則“陰平陽秘,精神乃治”。
腦主神明,主神思感知,調(diào)節(jié)情緒。若腦神失用,神機失常則言語失控、情志失調(diào)、感覺異常。唐啟盛善用調(diào)神之法,或重鎮(zhèn)安神,或養(yǎng)心安神,或補腎安神,或怡情安神等,務使腦神得養(yǎng)、神機得控則抑郁可愈。
脾胃為人體氣血生化之源,為一身氣機運轉(zhuǎn)之樞紐。脾胃升清降濁正常則三焦氣機通暢,臟腑功能升降如常。在臨床用藥時需注意時時顧護脾胃,若妄用寒涼滋膩之品,又不注意顧護則礙脾傷胃,中焦壅窒,氣機升降失司,反而使郁者更郁,病情加重。
唐啟盛主張身心并治,既要重視藥物的辨證施治,也要重視心理疏導。正如《臨證指南醫(yī)案》所言:“郁病全在病者能移情易性?!痹谥委熐坝枰允鑼еǎ蜷_其心結(jié),消除恐懼和疑慮,樹立患者信心,提高依從性,為藥物治療奠定基礎;其次,在治療過程中,注意溝通交流,須知疾病的治療要持之以恒,并予以鼓勵與肯定使其堅定意志;另外,鼓勵患者適當增加一些業(yè)余愛好,如聽音樂、慢跑等轉(zhuǎn)移患者對疾病的注意力,使患者心情豁然,情志調(diào)暢,藥物治療事半功倍。
針對腎虛肝郁型更年期抑郁癥,唐啟盛總結(jié)出治療經(jīng)驗方“頤腦解郁方”[6]。方藥組成:刺五加30 g,柴胡15 g,梔子10 g,白芍20 g,郁金20 g,珍珠母30 g(先煎),磁石20 g(先煎),五味子20 g,山藥20 g,黃連5 g,生甘草10 g。
刺五加為治腎虛體弱之要藥,本方重用刺五加為君以補腎益氣、安神益智;柴胡透表泄熱,善理氣疏肝解郁;郁金既能活血也能行氣,有涼血清心、解郁行氣之功;白芍有養(yǎng)血柔肝、斂陰止汗之效,三藥合用為臣,共奏疏肝理氣、養(yǎng)血柔肝、和血止痛之功;五味子、珍珠母、磁石三藥同為佐藥。五味子益氣生津,寧心安神;珍珠母與白芍相須為用,益肝陰、平肝陽,養(yǎng)肝體以助肝用;再加磁石補腎益精、鎮(zhèn)靜安神,磁石主入肝腎經(jīng)與刺五加相合補益肝腎、聰耳明目之力增,與珍珠母相合則顧護真陰、震攝浮陽之效更佳。
唐啟盛強調(diào)用藥需注意時時顧護脾胃,為防珍珠母、磁石之質(zhì)重礙胃,用山藥健脾養(yǎng)胃,固腎益精;再加些許梔子、黃連以清氣分郁熱,最后以甘草調(diào)和諸藥為使。
以“頤腦解郁方”為主方,使用時結(jié)合病情辨證加減,注意辨別陰陽虛實,注重虛實兼顧原則,細心體察應用于臨床頗多捷效。
患者朱某,女,49歲,2019年11月26日初診:主訴情緒低落1年?;颊?年前自覺上腹部不適,伴反酸燒心,查胃鏡示“反流性食管炎”,后一直覺得上腹部有異物,懷疑自己得了“胃癌”,心情愈發(fā)壓抑,出現(xiàn)情緒低落、時欲流淚、難以自制等,懷疑其愛人對其隱瞞病情,每因家庭瑣事與愛人爭吵,胸悶喜嘆息,時有潮熱,夜間汗出明顯,伴乏力、腰膝酸軟?,F(xiàn)癥見表情淡漠,悲傷欲哭,不愿與人交流,問診過程中不自覺傷心流淚,善忘,乏力,腰膝酸軟,胸悶喜嘆息,時有心悸,入睡困難,易醒且醒后不易再入睡,小便清長,大便不成形,食欲下降,食后胃脹伴反酸,舌淡苔白膩,脈沉弦。曾孕2剖腹產(chǎn)1女,近1年月經(jīng)延后,末次月經(jīng)2019年9月15日,平素月經(jīng)量少,色暗,否認慢性病史。蒙哥馬利抑郁評定量表17分,輕度抑郁;SDS自評抑郁量表標準分55分,提示輕度抑郁狀態(tài)。西醫(yī)診斷更年期抑郁癥,中醫(yī)診斷郁病,屬腎虛肝郁型,治宜益腎調(diào)氣、解郁安神。方藥頤腦解郁方加減:柴胡15 g,白芍20 g,郁金20 g,刺五加30 g,珍珠母20 g(先煎),酸棗仁20 g,生龍牡各20 g(先煎),五味子20 g,山藥20 g,山萸肉15 g,女貞子15 g,焦三仙各15 g,沙棘10 g,生甘草10 g,7劑水煎服,每日1劑。建議患者聽音樂放松心情,適量運動如慢跑、跳舞等。
按:患者49歲,近1年月經(jīng)紊亂,此次停經(jīng)72 d未行,表明已有腎精不足、天癸欲竭征象。腎精虧虛,腦神失養(yǎng),復因情志因素,疑慮過多而肝郁不舒,肝氣失于升發(fā),故見情緒低落,時欲流淚,難以自制;患者情志郁結(jié),氣機不暢,故胸悶喜嘆息;善忘,乏力,腰膝酸軟均為腎精虧虛之征;舌淡苔白膩,脈沉弦為腎虛肝郁之象,故治療以益腎調(diào)氣、解郁安神為法,方用“頤腦解郁方”加減。全方以刺五加為君藥益腎填精、安神益智;山萸肉、女貞子滋補肝腎;柴胡、郁金疏肝行氣解郁;珍珠母、白芍、五味子柔肝斂陰;患者有反流性食管炎,此次食欲下降,食后胃脹伴反酸明顯,故加山藥、焦三仙、沙棘以健脾和胃、消食化滯;患者時有心悸,夢多易醒,故加酸棗仁、生龍牡以養(yǎng)心鎮(zhèn)靜安神。
2019年12月3日二診:患者自訴情緒好轉(zhuǎn),雖仍有悲傷欲哭之感但能自制,胸悶、乏力較前明顯改善,食后胃脹反酸較前好轉(zhuǎn),入睡仍困難,但睡眠時間較前延長,仍有多夢、腰膝酸軟、善忘、舌脈同前。原方加黃精15 g,巴戟天10 g,繼服 14 劑。
按:患者服藥后癥狀緩解,但仍表現(xiàn)夢多、善忘、腰膝酸軟等腎精虧虛之象,故在原方補腎基礎上又加黃精、巴戟天補肝腎、強筋骨。
2019年12月17號三診:患者近日均情緒穩(wěn)定,偶有悲傷欲哭之感能自制,腰膝酸軟較前改善,無胃脹反酸,入睡時間較前縮短,大小便可。上方減珍珠母、生龍牡、柴胡,加黨參10 g、制首烏15 g,繼服14劑以鞏固療效,此后患者未再就診。
按:在原方補腎的基礎上,增加黃精、巴戟天補肝腎、強筋骨,患者服用后各癥狀均明顯好轉(zhuǎn)。然考慮患者更年期肝腎虧虛日久,故又加何首烏養(yǎng)肝腎之陰以鞏固療效;患者病因憂慮脾胃而起,邪雖去而脾胃仍虛,加黨參以健脾益氣。治療全程標本兼治,3次方藥調(diào)整均以益腎調(diào)氣為中心,通過溫腎陽補腎陰,使腎精充足、腦神得養(yǎng)、心靜神安,通過疏肝健脾和胃調(diào)氣,使氣機順達,身心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