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OCA語料庫的英語近義詞對比分析
——以“vice”和“associate”為例

劉 輝,龔芳霞

(西安石油大學 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5)

近義詞在實際運用中的準確選用一直是英語學習的重難點，在實際使用過程中,由于語境使用不當造成了一定的混亂。一般情況下,人們辨析近義詞只是通過查閱詞典和憑背誦而來的語感等方式，因此存在很多不足。大量關于語料庫研究的文章證明語料庫的出現(xiàn)為英語近義詞辨析提供了新的選擇，大大提高了英語近義詞的準確使用率。近年來，許多學者在基于語料庫對英語教學中的近義詞辨析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也有學者借助語料庫對語言學本身進行研究。比如，馬亞偉、張晨 (2019)在語料庫輔助下，教師如何對英語閱讀詞匯進行研究以輔助教學[1]；蘭麗珍(2017)以COCA為研究工具,基于語料庫，通過對一組近義詞的辨析將語料庫的使用方法呈現(xiàn)給非本族語學習者[2]；侯麗(2014)以BNC語料庫為研究工具，選取一組近義詞進行辨析[3]等。運用語料庫對詞匯在語域、搭配、類聯(lián)接和語義韻等方面進行研究，此類對比分析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語料庫的傳播與發(fā)展。馮恩玉、吳蕾(2016) 基于語料庫對confess等動詞性近義詞進行研究[4]，任培紅(2008)利用語料庫對common和ordinary這組形容詞性的近義詞進行辨析[5]，侯麗(2014)借助語料庫對比研究rather和quite這組副詞性近義詞[3]。筆者擬借助COCA語料庫對“vice”和“associate”這組形容詞性的近義詞進行分析研究。

一、研究緣由

“vice” 和“associate”作為形容詞，都有“副的”之意，這就導致在現(xiàn)實生活中使用該詞時的不確定性，利用傳統(tǒng)的查詞典方式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8thEdition)》[6]和《英漢大詞典(2thEdition)》[7]中查詢該組詞作為形容詞 “副的”時的含義得到以下查詢結果:“vice”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8thEdition)》中的解釋為：“[combining form in nouns and related adjectives] next in rank to sb and able to represent them or act for them副，代理”，參考短語如“vice-captain副艦長”。“associate”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8thEdition)》中的解釋為：“[only before noun]often in titles of a lower rank; having fewing rights in a particular profession or organization 非正式的；準的；副的”，參考短語如“associate membership of the European Union歐洲聯(lián)盟的非正式會員身份”?！皏ice”《英漢大詞典(2th Edition)》中的解釋為：“comb. form表示 代替，代理，副。常用短語如“Vice - chancellor” “Vice- president” ?！癮ssociate”《英漢大詞典(2th Edition)》中的解釋為“副的”。參考短語如“an ～ editor of magazine雜志副主編”。

從兩本詞典的釋義與搭配中可以看出，運用詞典找出 “vice” 和“associate”的含義和參考短語與例句后，并沒有明確且有說服力地區(qū)分出兩詞的不同。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傳統(tǒng)詞典中設置的義項是對近義詞在真實語境中大量用法的歸納總結，這些對于缺乏語感的外語學習者來說往往很難理解與掌握。另外，語感大多是背誦例句或憑經驗進行分析，而且由于學習者選詞時很大程度上帶有很強的主觀能動性，因此，很有可能使學習者最先掌握的詞匯成為“原型詞”，反而把更符合表達的詞匯變成了邊緣詞匯，背誦的例句還有可能也是教師通過查閱傳統(tǒng)詞典獲得的答案[1]。另外，一般查詢一個詞匯時，詞典提供了該詞的諸多近義詞，但未作詳細的辨析，使得學習者不僅無法區(qū)分近義詞，而且還增加了對近義詞辨析的反感度。此時亟需一種方式可以將這兩個近義詞區(qū)別出來，以提高近義詞的準確使用率。

二、研究工具

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簡稱COCA)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英語平衡語料庫，擁有4. 5億詞匯，且所有的詞匯和用法都來自英語母語使用者，可以幫助非英語母語人士準確理解詞的內涵意義，避免搭配誤用。COCA語料庫涵蓋范圍廣泛，包括口語、小說、流行雜志、報紙和學術期刊五大類型。該語料庫不斷更新，收集了自1990年以來美國境內多個領域的語料，每年約新增2 000萬詞匯。COCA語料庫規(guī)模大、速度快、詞性標注明確。該語料庫使用模塊包括：簡單查詢、相互信息值查詢、語義查詢、語體及搭配用法查詢、諺語查詢等[8]。筆者以COCA語料庫為工具，在語域、類聯(lián)結和搭配方面對“vice”和“associate”進行數(shù)據研究分析。

三、基于COCA語料庫對“vice” 和“associate”進行數(shù)據分析

鑒于COCA語料庫具有詞匯量大、涵蓋范圍廣、語料庫本身影響大、更新速度快以及詞匯、用法等都來自母語使用者故準確率高等優(yōu)勢，對“vice” 和“associate”這組近義詞，從語域分布、搭配和類聯(lián)接等三方面分別進行詳細對比研究。

(一)語域分布差異

語域(Register)這一概念最早由Raid于1956年提出，是語言使用的場合或領域的總稱。詞匯在語域中的分布狀態(tài)對于語言學習者來說至關重要。因為在不同的語境中選擇正確的詞是有難度的，而近義詞的選擇更為困難，近義詞往往在不同的語域中出現(xiàn)的頻率會有不同，即使在同一語域中也會出現(xiàn)優(yōu)先選擇的差異。因此，基于不同語域詞頻分布的差異對比對于英語學習者將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一般具有相近含義和詞性的詞叫做近義詞，但是它們在不同語域中的使用頻率是存在差異的，這種差異是將其區(qū)分開來的必備條件。在COCA語料庫中的Chart模塊分別檢索“vice” 和“associate”，得到該組近義詞在口語、小說、雜志、新聞和學術期刊五方面的語域分布以及歷史發(fā)展軌跡。

表1從橫向對比“vice”和“associate”在不同語域中的使用情況，可以看出該組近義詞在COCA語料庫中出現(xiàn)的總次數(shù)分別是43 251次和16 101次，前者比后者的出現(xiàn)次數(shù)高出了兩倍多，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vice”是一個美國大眾日常所能提到的詞，與民眾現(xiàn)實生活聯(lián)系相對比較緊密。其次，在口語、小說、雜志和新聞領域，尤其是在口語和新聞文本中，“vice”的使用頻率遠遠高于“associate”， 說明在具體的交際語境中，“vice”的使用頻率更高?！癮ssociate”在學術期刊文本中的使用頻率高于“vice”, 說明該詞在學術領域運用得很廣泛。造成這種頻率的原因是學術問題離大眾日常生活更遠一些,故大眾提及“vice”較“associate”次數(shù)多。

表1 “vice” 和“associate”在COCA語料庫中不同語域分布統(tǒng)計表

表2從時間縱向對比“vice”和“associate”的歷史發(fā)展軌跡?？傮w來說，自1990—2019年以來“vice”的使用頻數(shù)遠遠高于“associate”, 且兩者的使用頻率近幾年來在不同程度上都有所下降。具體而言，“vice”的使用頻數(shù)相對波動比較大， 1995—1999年的使用頻數(shù)相比于1990—1994年的使用頻數(shù)總體呈下降趨勢，2000—2004年“vice”的使用頻率創(chuàng)歷史新高。2005—2009和2010—2014這兩個時間段 “vice”的使用頻率又呈下降狀態(tài)，且在2015—2019年創(chuàng)歷史新低。而“associate”的詞頻總體則呈穩(wěn)中下降趨勢，1990—2004年該詞的使用頻率基本保持平穩(wěn)，“associate”的使用頻率在2004—2009年又有所回升，但在2015—2019年卻又快速下降。

表2 “vice” 和“associate”在COCA語料庫中的歷時分布詞頻統(tǒng)計表

(二)搭配差異

結合語域搭配，從語域的角度只能看出“vice”和“associate”在不同領域和不同時間段分布情況，而具體詞與詞的搭配強度和具體搭配顯著程度則由MI值，即相互信息值(Mutual Information Value )來體現(xiàn)，它是一種計算詞語搭配強度的常見方法。如果MI值大于3，則表明詞與詞具有明顯搭配強度。運用COCA語料庫中的Collocation模塊對“vice”和“associate”分別進行檢索。結合頻數(shù)分布和MI值這兩種方式來研究這兩個近義詞的典型搭配，選取其中前20個相互信息值較高的顯著搭配詞匯總見表3。

根據表3檢索數(shù)據，就“vice”和“associate”兩詞而言，“vice”的搭配頻率和相互信息值總體高于“associate”, 另外“general”可與兩詞都搭配，相互信息值都大于3，說明節(jié)點詞和搭配詞之間是顯著的。與“vice”相互信息值最高的搭配詞與高頻搭配詞搭配次數(shù)最多的是“president”, 意為“總統(tǒng)”是一個與政治有關的詞，表3中其余的大多詞也是表示政治選舉而來的行政職位，比如，“chairman”“general”“nominee”“candidates”等。結合歷史上美國2000年和2004年政治大選，再結合語域搭配中的分析，不難看出這類詞大多出現(xiàn)在嚴肅的政治場合。與“associate”相互信息值最高的搭配詞與高頻搭配詞搭配次數(shù)最多的是“professor”, 意為“教授”，是一種職稱，而“director”“editor”“dean”“publisher”“pastor”等詞表示的是行政職位，這類詞主要出現(xiàn)在學術領域中。

表3 “vice” 和“associate”在COCA語料庫中的顯著搭配詞一覽表

(三)類聯(lián)接差異

類聯(lián)接的概念由Firth于1957年提出，表示詞類和詞類之間的搭配，代表的是詞在語法或者詞類范疇上的結合，并不是和具體詞的搭配。在COCA語料庫中分別隨機選取“vice”和“associate”的100條記錄，進行總結歸納，并分別計算出所占的百分比。

“vice”和“associate”在使用中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即二者都多與包括名詞、人名、職位等有關的名詞連用。同時，二者在具體的運用當中也有很大的區(qū)別。根據表4所示，第一，“associate”比“vice”后加普通名詞的類聯(lián)接結果的情形更普遍。(66%>42%)；第二，“associate”比“vice”后加人名和名詞縮寫的類聯(lián)結結果的情形少；(13%<35%，8%<12%)；第三，“vice”和“associate”后加其他所占比重為11%和13%，這表明這兩個詞后加其他的情況并不常見且兩者出現(xiàn)的概率差不多。更具體分析，就“vice”而言,“vice”后可直接加表示政治選舉而來的職位，例如：“chairwoman” “nomination”“nominees”等?！皏ice”后加選舉者姓名所占的百分比也很高，例如：“Albert”“Marsh”“Nixon”“Lyndon”等。就 “associate” 而言,“associate”后加表示學術領域的名詞占了很大比重，例如,“professor”“deputy”“editors”“producer”等。這100條結果也表明，在具體的語境中，“vice”多用于與政治選舉有關的場合。比如：“Denver civilization in the world, said William Wei an associate history professor at the University of Colorado…” (“vice”第69條搜索記錄)?！癮ssociate”多用于學術語域中。比如: “Extremism in the defense of liberty is no vice Senator LLOYD BENTSEN…” (“associate”第54條搜索記錄)。

表4 “vice” 和“associate”在COCA語料庫的類聯(lián)接結果

四、結語

本文借助COCA語料庫作為研究工具，通過對“vice”和“associate”兩個近義詞在語域分布、搭配以及類聯(lián)接三個方面分別進行對比研究發(fā)現(xiàn)： “vice”的總體使用頻數(shù)高于“associate”, 1990—2017年以來“vice”的使用頻數(shù)相對波動比較大, 這和美國政治選舉息息相關；而“associate”的詞頻總體呈穩(wěn)中下降趨勢；“vice”多用于與政治選舉有關的場合，“associate”多用于學術語域中；相比于“vice”, “associate”后直接加人名所占比重小。研究結果表明，相比于單從詞典查詢或語感的傳統(tǒng)近義詞辨析方法，利用COCA語料庫作為研究工具，進行近義詞辨析更加準確且有說服力，該語料庫能為近義詞對比與分析提供更加準確的數(shù)據支撐和依據，提高語言使用的準確率和英文譯文的可接受度。因此，在實際翻譯和學習過程中應該積極使用COCA語料庫。在使用傳統(tǒng)的詞典等進行近義詞辨析時，一定要摒棄非本族語者慣用的利用直覺或語感分析的辦法，而是要采用客觀的數(shù)據與本族語者使用的語料庫，科學、準確且有說服力地對近義詞進行對比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