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用藥經(jīng)驗研究

程亞清 李靖 曲海順 張獻之 張海力 張婧

摘要?目的：基于數(shù)據(jù)挖掘研究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用藥經(jīng)驗。方法：檢索國家人口健康科學數(shù)據(jù)庫共享平臺提供的呂仁和教授腎絡微型癥瘕證治療慢性腎臟病安全性和有效性隊列研究病例數(shù)據(jù)庫中治療慢性腎臟病的中藥復方，建立中藥復方數(shù)據(jù)庫，進行頻數(shù)、頻率分析、因子分析、聚類分析及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總結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核心藥物及常用藥對、藥物組合規(guī)律，探究腎絡癥瘕辨證方法的實質(zhì)。結果：共納入233首中藥復方，涉及中藥187味，丹參、豬苓、甘草、川牛膝、黃芪、當歸為常用藥物;清熱藥、補虛藥、活血化瘀藥及解表藥較為常用;狗脊、川續(xù)斷、杜仲、牛膝及荊芥、防風、蟬蛻、梔子為常用藥物組合;當歸配伍黃芪，川續(xù)斷配伍狗脊、川牛膝、杜仲為核心藥對及藥組。結論：腎絡癥瘕是慢性腎臟病發(fā)生發(fā)展的關鍵環(huán)節(jié)，腎本虛是癥瘕形成的基礎，培補腎元貫穿始終，同時配合清熱、活血化瘀、祛風解表等藥物以消除癥瘕，保護腎功能，延緩疾病進展。

關鍵詞?數(shù)據(jù)挖掘;呂仁和教授;慢性腎臟病;腎絡癥瘕;用藥經(jīng)驗;因子分析;聚類分析;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

Abstract?Objective：Based on the data mining technology to explore the medication experience of Professor Lv Renhe treatment of chronic kidney disease.Methods：Retrieved data provided by the National Population Health Science Database Sharing Platform，and established a database of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s for the treatment of chronic kidney disease by LYU Renhe Professor.Carried out frequency distribution analysis，F(xiàn)actor Analysis，Clustering and 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Results：A total of 233 Chinese medicine compounds were included，and involved 187 flavors Chinese medicinals.The common medicinals were Radix Salviae Miltiorrhizae，Polyporus Umbellatus，Radix Glycyrrhizae，Radix Cyathulae，Radix Angelicae Sinensis.More commonly used the Antipyretic，Tonics，Blood-activating，and the herb of relieving Exterior Disorder.Rhizoma Cibotii，Chuan Xuduan，Cortex Eucommiae，Radix Achyranthis Bidentatae，Herba Schizonepetae，Radix Saposhnikoviae，Periostracum Cicadae，F(xiàn)ructus Gardeniae are a combination of commonly used drugs; Radix Angelicae Sinensis with Radix Astragali seu Hedysari，Chuanduan with Rhizoma Cibotii，Radix Cyathulae，Cortex Eucommiae were core drug pair and drug group.Conclusion：The Renal collaterals remove lump is the key to the development of chronic kidney disease.The basis reason is nephron deficiency.It is very important to tonify the kidney.And at the same time，using the Antipyretic，Blood-activating，and the herb of relieving Exterior Disorder to eliminate the Renal collaterals remove lump，protect kidney function and delay disease progression.

Keywords?Data mining; Professor LYU Renhe; Chronic kidney disease; Renal collaterals remove lump; medication experience; Factor Analysis; Clustering; 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

中圖分類號：R249文獻標識碼：B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22.021

慢性腎臟?。–hronic Kidney Dielace，CKD）是指腎臟的結構或功能異常大于3個月，主要包括腎小球濾過率的下降和腎臟損傷[1-2]。CKD是多種腎臟疾病的統(tǒng)稱，包括原發(fā)性及繼發(fā)性腎小球疾病、糖尿病腎病、高血壓腎病等，臨床主要表現(xiàn)為血尿、蛋白尿、高血壓、水腫等。由于糖尿病、高血壓等代謝性疾病的不斷增長，慢性腎臟病發(fā)病呈逐年上升趨勢[3]。CKD目前已成為全球公共衛(wèi)生問題之一，若診治不當，可進一步發(fā)展為慢性腎功能衰竭，常并發(fā)心血管系統(tǒng)、胃腸道、呼吸系統(tǒng)等多系統(tǒng)癥狀表現(xiàn)，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極大的負擔。一項橫斷面研究顯示CKD全球發(fā)病率約為14.3%，且與收入水平成正相關，我國發(fā)病率約為10.8%，并有上升趨勢[4-5]。根據(jù)美國慢性腎臟病流行病學顯示，其約占美國人口的13%，且治療費用昂貴，僅2013年就超過了800億美元[6]。如何治療CKD、延緩疾病進展成為重點話題。目前治療仍以預防為主，積極治療原發(fā)病，控制血壓、飲食及對癥治療等，同時糖皮質(zhì)激素等免疫抑制劑也為常用治法[7]。RAAS阻斷劑可以降低蛋白尿，延緩腎衰竭的進展，是目前治療CKD非常重要的藥物[8]。但治療效果等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尤其是慢性腎臟病后期的患者預后欠佳，腎衰竭腎臟替代療法的患者日漸增多。近年來，中醫(yī)藥在防治慢性腎臟病，減輕血尿、蛋白尿、降低肌酐水平、延緩疾病進展等方面有其獨特優(yōu)勢。

中醫(yī)古籍中并無慢性腎臟病的病名，根據(jù)其臨床表現(xiàn)，可歸屬于“虛勞”“水腫”“溺毒”“關格”等范疇[9]。呂仁和教授根據(jù)多年的臨床經(jīng)驗，在治療慢性腎臟疾病方面造詣很深，深受患者愛戴。其中的腎絡癥瘕辨證方法，對于慢性腎臟病的治療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本文擬通過數(shù)據(jù)挖掘的方法對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常用藥物及藥類的頻數(shù)、頻率，四氣、五味、歸經(jīng)等進行分析，并進一步運用主成分分析、因子分析、聚類分析、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歸納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核心藥物及常用藥對、藥物組合規(guī)律，從而探究腎絡癥瘕辨證方法的實質(zhì)，更好地指導臨床用藥。

1?資料與方法

1.1?資料來源?國家人口健康科學數(shù)據(jù)庫共享平臺提供的呂仁和教授腎絡微型癥瘕證治療慢性腎臟病安全性和有效性隊列研究病例數(shù)據(jù)庫中治療慢性腎臟病的中藥復方。

1.2?檢索策略?將數(shù)據(jù)庫所有內(nèi)容導入Excel表進行查找，采用對疾病所有條目進行閱讀的方式進行篩選。

1.3?納入標準?符合慢性腎臟病的診斷標準，包括原發(fā)性及繼發(fā)性腎病。

1.4?排除標準?排除非慢性腎臟病包括2型糖尿病、甲狀腺疾病、高尿酸血癥等而無腎臟損害者。

1.5?數(shù)據(jù)庫的規(guī)范與數(shù)據(jù)庫的建立

1.5.1?數(shù)據(jù)庫的建立?1）采用Excel軟件建立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中藥復方數(shù)據(jù)庫。2）將所納入的中藥復方按表1的格式進行錄入，豎列為就診診次，用T表示，橫行為中藥名稱，若本次就診包含此味藥就記錄為“1”，不包含此味藥物就記錄為“0”。3）數(shù)據(jù)由兩人獨立進行核查，保證其準確無誤。見表1。

1.5.2?數(shù)據(jù)庫的規(guī)范?參照十二五規(guī)劃教材《中藥學》內(nèi)容予以規(guī)范，并對中藥進行歸類。如將烏賊骨稱為海螵蛸，仙靈脾稱為淫羊藿，甲珠稱為穿山甲等;將熟大黃、酒大黃統(tǒng)稱為大黃，生甘草、炙甘草統(tǒng)稱為甘草，姜半夏、法半夏統(tǒng)稱為半夏等;將疑似錄入錯誤者如白澤皮進行剔除。將超出中藥書范圍的暫不予歸類。

1.6?數(shù)據(jù)分析?采用Excel軟件進行頻數(shù)、頻率分析挖掘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中藥構成情況;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5.0對高頻藥物進行因子分析、聚類分析，采用IBM SPSS Modeler 18進行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歸納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核心藥物及常用藥對、藥物組合規(guī)律。

2?結果

2.1?藥物頻數(shù)、頻率分析結果?通過逐一條目進行篩選，共納入233首中藥復方，就診次數(shù)233次，涉及中藥187味，藥物出現(xiàn)總頻數(shù)3 217次，使用頻數(shù)最高的是丹參，共計116次，使用頻率為3.61%;其次為豬苓，使用頻數(shù)為109次，使用頻率為3.39%。使用頻率排前10味的中藥依次是丹參、豬苓、甘草、川牛膝、黃芪、當歸、狗脊、川續(xù)斷、白花蛇舌草、牡丹皮。依次列出使用頻數(shù)在20次以上的藥物。見表2。

2.2?藥類頻數(shù)、頻率分析結果?根據(jù)十二五規(guī)劃教材《中藥學》中的分類標準對中藥進行歸類，將超出《中藥學》范圍的中藥暫不予歸類。共可分為16類，180味中藥，使用總頻數(shù)2 842次。其中清熱藥30味，使用頻數(shù)540次，占總次數(shù)的19.00%，為使用最高多的中藥類別;補虛藥使用頻數(shù)為450次，占總次數(shù)的15.83%;活血化瘀藥使用頻數(shù)為458次，占總次數(shù)的16.12%。清熱藥、補虛藥、活血化瘀藥累積頻率50.95%，為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中藥復方的核心。見表3。

2.3?因子分析?運用IBM SPSS Statistics 25.0對高頻藥物（使用頻數(shù)在20次以上的藥物）進行因子分析，結果表明，經(jīng)KMO和Bartlett′s球形檢驗，KMO統(tǒng)計量為0.618，說明各藥物之間有關聯(lián)性，可進行因子分析。Bartlett′s球形檢驗近似χ2值為6 933.383，自由度為1 081，P=0.00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可認為各藥物之間有關聯(lián)性。見表4。先運用IBM SPSS Statistics 25.0對高頻藥物進行主成分分析，從47味高頻藥物中提取出16個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累積頻率76.022%，說明此16個公因子可反映47個高頻藥物指標的絕大部分信息。見表5。為了進一步確定因子數(shù)量，做出碎石圖。其中橫坐標為公因子數(shù)目，縱坐標為特征值，由圖可知公因子16對應的特征值為1.067。見圖1。為進一步考察因子的可解釋性，尋求最佳解釋方式，進行因子旋轉(zhuǎn)，根據(jù)旋轉(zhuǎn)后的成分矩陣結果（設置載荷系數(shù)絕對值>0.5），川續(xù)斷（0.921）、狗脊（0.917）、杜仲（0.808）、川牛膝（0.791）在F1上有較大載荷;防風（0.954）、荊芥（0.944）、蟬蛻（0.902）、梔子（0.518）在F2上有較大載荷;共得到16組呂仁和教授治療慢性腎臟病的不同藥物組合因子。見表6。分析旋轉(zhuǎn)載荷圖見圖2。

2.4?聚類分析?運用IBM SPSS Statistics 25.0對高頻藥物（使用頻數(shù)在20次以上的藥物）進行聚類分析。采用系統(tǒng)聚類，聚類方法為組間聯(lián)接，測量區(qū)間為皮爾遜相關，結果及提取藥物組。冰狀圖由下往上做水平線，樹狀圖由右往左做垂直線，僅保聚類為藥對的結果，對多種藥物組合聚為一類者進行刪除，見圖3、圖4，最終獲取主要藥對，見表7。

2.5?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運用IBM SPSS Modeler 18軟件中的Apriori算法對高頻藥物（使用頻數(shù)在20次以上的藥物）進行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設置最低支持度10%，最小置信度80%，最大前項為10，對藥物分別進行二階、三階、四階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根據(jù)Apriori算法，一共產(chǎn)生308條規(guī)則，最小支持度為10.3%，最大支持度為42.06%，最小置信度為80%，最大置信度為100%，最小提升度為1.622%，最大提升度為8.63%。從關聯(lián)規(guī)則的結果可以看出，在呂仁和教授對于慢性腎臟病的治療中，當歸配伍黃芪，川續(xù)斷配伍狗脊、川牛膝、杜仲為核心藥對及藥組見圖5，表8～10。

3?討論

對中藥藥類進行分析，可以得出，清熱藥使用最多，其次為補虛藥、活血化瘀藥及解表藥。結果表明清熱法為常用治法，進一步說明熱邪在CKD發(fā)生發(fā)展中起著重要作用。其次，因CKD患者大多存在先天稟賦不足即腎元虧虛的狀態(tài)，補虛藥的應用也相當重要。氣行則血行，腎氣虛無力推動血液運血，或邪氣久稽形成瘀血，故活血化瘀法貫穿始終。腎元虧虛，邪氣容易外侵，也應根據(jù)具體情況加入解表藥物。根據(jù)高頻中藥藥物分析，可知呂仁和教授常用中藥為黃芪、當歸補益氣血;丹參活血化瘀;川牛膝補肝腎兼以活血;豬苓利水消腫治療CKD伴有水腫等癥;甘草調(diào)和諸藥。呂仁和教授喜用生甘草，取其清熱解毒之意。由此可見，CKD病機以腎氣虧虛為本，濕熱、痰熱等熱邪，以及氣滯血瘀，外邪侵襲等為標，同時也是形成腎絡癥瘕的物質(zhì)基礎。所以培補腎元為基礎治療，配合清熱解毒、祛濕化痰、行氣活血、疏散外邪等消除癥瘕的藥物是呂仁和教授腎絡癥瘕辨治慢性腎臟病的核心。

通過聚類分析、因子分析、關聯(lián)規(guī)則分析，可以得出呂仁和教授治療CKD常用藥對及藥組。在臨床治療中可快速辨證加減應用，簡潔易記，并且療效客觀。包括黃芪、當歸補益氣血;荊芥、防風疏風散邪;芡實、金櫻子補脾益腎。以及常用藥組包括川續(xù)斷、狗脊、杜仲、川牛膝補益肝腎兼以活血;防風、荊芥、蟬蛻、梔子疏風散邪兼以清熱。

其中黃芪、當歸組成當歸補血湯，見于李東垣的《內(nèi)外傷辨惑論》，為補氣生血的基礎方，即“有形之血不能速生，無形之氣所當急固”之理?？裳a益后天氣血以達補養(yǎng)先天的目的。主要用于CKD伴有乏力、腰酸、舌質(zhì)淡等?，F(xiàn)代藥理學研究表明，當歸補血湯具有減少蛋白尿、保護腎功能等作用，對于糖尿病腎病的治療效果顯著。李亞容等[10]研究發(fā)現(xiàn)當歸補血湯能明顯減輕糖尿病大鼠腎臟病理變化，與西藥格列齊特相比，作用更顯著，而且隨著劑量的升高該作用增大，其機制可能與調(diào)控Nrf2、HO-1的表達，減輕氧化應激，增強抗氧化能力有關。張曼玲等[11]研究表明當歸補血湯能保護腎臟，減少尿蛋白，其對糖尿病腎病大鼠的腎臟保護作用可能與調(diào)控GRP78表達抑制腎內(nèi)質(zhì)網(wǎng)應激（Endoplasmic Reticulum Stress，ERS）反應有關。李麗英等[12]研究發(fā)現(xiàn)，黃芪當歸合劑可上調(diào)糖尿病腎病大鼠肝臟白蛋白mRNA表達，增加肝白蛋白的合成，提高血漿白蛋白水平，從而使大鼠在每日尿中丟失蛋白量不減的情況下，血漿白蛋白保持在正常的范圍。

荊芥、防風配伍名曰荊防散，見于《本草求真》，荊芥質(zhì)輕透散，發(fā)汗之力較防風為強，防風質(zhì)松而潤，祛風之力較強。主要用于CKD出現(xiàn)外感癥狀或全身起風團、皮疹等。因腎元虧虛為慢性腎臟病的根本原因，容易受外邪的侵襲導致疾病反復難愈，所以加入祛風的藥物至關重要，尤其是對于急性腎炎等。腎臟疾病中許多疾病的癥狀都具有風邪致病的特點，如急性鏈球菌感染后的腎炎及IgA腎病，多在發(fā)病前有明確的外感史，有咽喉癢痛的癥狀;急進性腎炎綜合征和紫癜性腎炎發(fā)病后病情進展迅速，臨床表現(xiàn)復雜，變化迅速，是具有風邪善行數(shù)變的特點[13]?，F(xiàn)代藥理學研究表明，其有很好的抗炎及抗過敏的效果，闕昌田[14]研究發(fā)現(xiàn)荊芥、防風藥對正丁醇與乙酸乙酯萃取部位抗炎與抗過敏作用的差異可能與其所含黃酮苷類成分含量高低有關。李江等[15]從防風水提液中得到的酸性雜多糖XC-2也具有顯著增強機體免疫功能的作用。

芡實、金櫻子配伍名曰水陸二仙丹，見于《洪氏集驗方》。主要用于CKD伴有納呆、胃脘部脹滿、腰酸、舌體胖大邊有齒痕等脾腎虧虛的癥狀。在臨床多用于慢性腎臟病蛋白尿的治療。腎元虧虛是慢性腎臟病發(fā)病基礎，其辨證多為腎氣陰虛證、腎氣陽虛證、腎氣陰陽兩虛證，其中腎氣陽虛證，呂仁和教授認為多為脾腎陽虛，常用水陸二仙丹加減以健脾補腎。因其具收斂固澀之效且藥性平和，故對原發(fā)性及繼發(fā)性腎小球疾病導致的血尿、蛋白尿，無論何種證型均可配伍使用[16]。蛋白尿的發(fā)生與先天稟賦不足，后天失于調(diào)攝、傷于飲食、感受外邪等有關，導致脾腎虧虛，固澀精微功能失調(diào)而發(fā)為蛋白尿，并指出欲使精微正常運行，脾腎兩臟是關鍵，在臨床中運用水陸二仙丹加減治療蛋白尿取得了不錯的效果[17]。蛋白尿是慢性腎炎的主要臨床表現(xiàn)之一，在健脾補腎的基礎上，注重固攝，扶正固攝并用，善用金櫻子、芡實二藥，在臨床應用中效果顯著[18]。

川續(xù)斷、狗脊、杜仲、牛膝配伍，見于《嵩厓尊生全書》：“若夫腰引項脊，尻背如重狀，方是本臟，本臟病，不可用黃芪等閉氣之藥，亦勿認諸痛屬火，峻用寒涼止痛，須溫散?！庇糜谥委烠KD伴有腰部酸痛、雙下肢無力沉重等腎虛重癥。狗脊、川續(xù)斷、川牛膝可補肝腎，強筋骨，杜仲可溫補腎陽。常用用于治療腎元虧虛較甚者。呂仁和教授認為沖、任、督、帶四脈皆循行于腰間，狗脊、川續(xù)斷配合杜仲、川牛膝可以固沖任、通督脈、攝帶脈，用于治療肝腎虧虛，沖、任、督、帶經(jīng)脈失養(yǎng)所導致的各種腰腿疼痛[19]。

防風、荊芥、蟬蛻、梔子多用來治療紫癜性腎炎、急性腎炎、腎病綜合征等多種腎臟疾病，尤其是因外感誘發(fā)者。同時對于慢性腎臟疾病合并上呼吸道感染者常用。對于非腎病患者的普通型感冒也同時適用。急性腎炎發(fā)病迅速，慢性腎炎常因外邪等反復發(fā)作，與風邪善行而數(shù)變的特點極為相似，風邪兼加寒、濕、熱、燥等外邪侵襲是導致慢性腎臟病發(fā)生發(fā)展的主要因素。其中荊芥發(fā)散風邪，防風助其散邪之力，梔子清瀉三焦火熱，蟬蛻疏散肺經(jīng)風熱，四藥合用，共奏疏散風邪，清瀉郁熱之功。

綜上所述，腎絡癥瘕的形成是慢性腎臟病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其中，腎本虛是癥瘕形成的基礎，氣滯、血瘀、痰濁、濕熱、濕濁、火毒等結聚最終促使癥瘕形成[20]。所以補益腎氣為慢性腎臟病的根本治療大法，且呂仁和教授使用的大多藥物現(xiàn)代藥理表明都具有增強免疫力的功效，針對腎氣虛可選用黃芪、當歸;腎氣虛較重者可選用狗脊、川續(xù)斷、川牛膝、杜仲等;腎氣陽虛多表現(xiàn)為脾腎兩虛，可選用芡實、金櫻子。針對癥瘕積聚，可選用活血化瘀法，藥物包括丹參、川牛膝、牡丹皮、赤芍等;利水祛濕法藥物包括豬苓、茯苓、澤瀉、澤蘭等;清熱法如生甘草、梔子、白花蛇舌草等;解表散邪法如荊芥、防風、蟬蛻等。除了藥物治療，呂仁和教授在臨床中多重視對患者情緒、飲食等的教導，另外天氣、季節(jié)等變化也會影響慢性腎臟病的進展，臨床治療需全面考慮。

致謝：本文使用了國家人口與健康科學數(shù)據(jù)共享服務平臺世界中醫(yī)藥科技信息專題服務數(shù)據(jù)中心的呂仁和教授腎絡微型癥瘕證治療慢性腎臟病安全性和有效性隊列研究病例數(shù)據(jù)庫數(shù)據(jù)。

參考文獻

[1]陳香美.臨床腎臟疾病經(jīng)典問答800問[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15：225.

[2]Horowitz B，Miskulin D，Zager P.Epidemiology of hypertension in CKD[J].Adv Chronic Kidney Dis，2015，22（2）：88-95.

[3]Luyckx VA，Cherney D，Bello AK.Preventing CKD in Developed Countries[J].Kidney Int Rep，2020，5（3）：263-277.

[4]Ene-Iordache B，Perico N，Bikbov B，et al.Chronic kidney disease and cardiovascular risk in six regions of the world（ISN-KDDC）：a cross-sectional study[J].Lancet Glob Health，2016，4（5）：e307-e319.

[5]Zhang L，Wang F，Wang L，et al.Prevalence of chronic kidney disease in China：a cross-sectional survey[J].Lancet，2012，379（9818）：815-822.

[6]Myers OB，Pankratz VS，Norris KC，et al.Surveillance of CKD epidemiology in the US-a joint analysis of NHANES and KEEP[J].Sci Rep，2018，8（1）：15900.

[7]孫姍姍，陳文軍，閆慧明，等.益腎活血泄?jié)釋幮姆ㄖ兴幝?lián)合耳穴埋豆治療慢性腎臟病4期伴睡眠障礙臨床觀察[J].河北中醫(yī)，2019，41（7）：980-985.

[8]陳沛，劉立軍，呂繼成.合并有慢性腎臟病患者的降壓治療[J].中華高血壓雜志，2014，22（10）：922-923.

[9]雷蕾，駱言，任靜，等.基于數(shù)據(jù)挖掘?qū)χ嗅t(yī)治療慢性腎衰竭組方規(guī)律的分析[J].中成藥，2019，41（12）：3079-3082.

[10]李亞容，張瑩雯，張曼玲，等.當歸補血湯對糖尿病大鼠腎臟Nrf2及HO-1的影響[J].中華中醫(yī)藥雜志，2017，32（9）：3981-3984.

[11]張曼玲，王秀萍，李亞容，等.當歸補血湯對糖尿病腎病大鼠GRP78的影響[J].中國中西醫(yī)結合腎病雜志，2016，17（10）：858-861，后插2-后插3.

[12]李麗英，于宏，潘緝圣，等.黃芪與當歸對腎病綜合征患者總體蛋白質(zhì)代謝的影響[J].中華內(nèi)科雜志，1995，34（10）：670-672.

[13]李靖，高菁，呂仁和.從風論治原發(fā)性腎小球疾病的病因病機[J].中國中醫(yī)基礎醫(yī)學雜志，2005，11（10）：731-733.

[14]闕昌田.荊芥-防風藥對的不同萃取物的化學成分對比分析研究[A].中華中醫(yī)藥學會中藥實驗藥理分會.中華中醫(yī)藥學會中藥實驗藥理分會2014年學術年會論文摘要匯編[C].太原：中華中醫(yī)藥學會中藥實驗藥理分會，2014：2.

[15]李江，陸蘊如，張桂燕.防風多糖的研究[J].中草藥，1999，30（9）：652.

[16]孫鵬.水陸二仙丹在腎臟疾病中的配伍應用淺析[J].實用中醫(yī)內(nèi)科雜志，2010，24（8）：57-58.

[17]鄧森，徐倩，李明權.李明權教授運用水陸二仙丹加味治療蛋白尿經(jīng)驗[J].亞太傳統(tǒng)醫(yī)藥，2017，13（19）：87-88.

[18]薛雪，王小琴，柳強.邵朝弟教授名方妙用治療腎病[J].長春中醫(yī)藥大學學報，2016，32（6）：1149-1151.

[19]高菁，李靖.小方治大病[M].北京：中國盲文出版社，2015：164-165.

[20]劉尚建，王翚，王耀獻，等.“腎絡微型癓瘕”理論初探[J].中國中醫(yī)基礎醫(yī)學雜志，2009，15（9）：649-650.

（2020-02-05收稿?責任編輯：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