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葉廣芩小說中的貴族文化

摘要：本文以葉廣芩小說中的貴族人物形象、貴族文化元素為研究起點，確定貴族文化在其小說中的重要作用，并列舉出來加以具體分析。通過這些具體物化的因素、感情飽滿的元素，評價葉廣芩貴族文化，深刻領悟其蘊含的意義，探討這種情結(jié)在葉廣芩小說中的原因。

關鍵詞：葉廣芩；貴族文化；審視；精神沃土

貴族文化，顧名思義，這是與我們?nèi)粘Ｋ佑|的大眾文化相對的一個概念。除了我們所指的出身貴族，從小接觸的禮儀道德、辦事規(guī)矩乃至儀容儀表、吃食講究外。其由三根重要的支柱組成，一是文化的教養(yǎng)，培育高貴的道德情操和文化精神。二是社會的擔當，作為社會精英，擔當起社會與國家的責任。三是自由的靈魂，有獨立的意志，具有知性與道德的自主性。葉廣芩，滿族人，1948年10月出生于北京，祖姓葉赫那拉。出身于清朝貴族世家的作家葉廣芩，以一系列描寫清朝京騎貴胄生活的“家族小說”而享譽文壇。獨特的家世背景為她的小說提供了深厚的韻味和豐富的素材，輾轉(zhuǎn)曲折的生命體驗使得葉廣芩的思維和情感紛繁交織，既有對傳統(tǒng)貴族文化的深刻認同和了解。葉廣芩文學世界里的“貴族文化”與傳統(tǒng)貴族文化相符，以博學明理、儒雅知禮、崇尚個性、修己律身、篤情重義為核心內(nèi)容，它是作家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大觀園中拮英采華，以儒家思想為主體支撐，以豐富多彩的藝術(shù)文化為羽翼，以至情至性澆鑄而出的中國精神。它通過一幕幕超越凡俗的古典審美意境和一個個現(xiàn)實困境面前不失民族的那份美，那份高貴，從而獲得靈性的招展、精神的升華。

縱觀葉廣芩的筆觸，其即使刻畫一個“底層人”的形象，也總會透露出這個人物背后與宮廷背景不無關系，體現(xiàn)出其濃郁的“貴族文化”情結(jié)。比如琴師董戈，小說中提到他的父親曾是宮廷派遣出來的“樂亭說書人”也就是票友的前身；再如《豆汁記》里的主人公莫姜，一個受雇于葉家的廚娘，竟然曾經(jīng)是太后的貼身侍女，其的丈夫更是御膳房的大廚；接著葉廣芩小說中各種浸潤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因素的，具有獨特韻味和深意的滿清貴族文化：京劇、滿族禮儀、瓷器、滿文、古建筑、風水、旗袍、書法、國畫等文化元素無不體現(xiàn)其濃郁的貴族氣息，無不體現(xiàn)她對于家庭貴族文化的驕傲，也如同她逢領獎必然身著旗袍一，暗示著她時時刻刻在維護自己家族和民族的榮譽。但因為歷史的變遷、家族的衰落、文化的遺失，民俗的逝去，她又覺得內(nèi)心是懷舊的、惋惜的、傷痛的。在《狀元媒》的封底上，是一幅小小的京城雪景圖，旁邊書寫葉廣芩這樣的兩句話：“那些個細節(jié)。那些個快樂，那些個拾掇不起來的零碎，如同一瓶陳放多年的佳釀，夜靜時慢慢品味來悠遠漫長，回味無窮。那是與窗外的喧囂浮躁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卻又是一脈相承，無縫相隙的兩個世界”。在她的筆下，有悲涼、有無奈、有惋惜，其實也有期待。但其實，痛之所及，更能體會樂之能獲。所以，她用自己的文字讓大家有所體會，對于生命整個歷程，有一種準備，喜也罷，憂也罷。作為人的一生，作為生命的整個歷程，都會經(jīng)過的。不管有錢還是沒錢，我們都要善待自己，善待每一個生命，比財富更加重要的是有一種善良的，對別人友好的狀態(tài)。正如在接受采訪時，她說：“人生啊，就是這么回事兒，你走過了什么樣的路，只要你心里踏實，只要你自己覺得很精彩，就行了。”

細究葉廣芩“貴族文化”作品的創(chuàng)作風格和小說類型，不難看出其的文筆是人生和文學的二重奏，其造成因素很多。其中，不能忽視的要數(shù)她獨特的“貴族出身”。幼年時期的她便生活在一個家教極其嚴格的封建大家庭中，她的父親有著三房夫人，十四個子女，葉廣芩排行十三。這也意味著規(guī)矩，一個家族的規(guī)矩，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怎么叫人，怎么打招呼，怎么說話，掌握什么分寸，這都是有規(guī)矩的，并不像現(xiàn)在電視劇所演的那樣，毫無章法，毫無規(guī)矩。據(jù)她講，滿族人家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的要求，那是很嚴格的。因而，葉廣芩甚至反感別人稱她為“格格作家”，她認為她自己只是個來自陜西的貧民化的作家，這與她從小所受到的教育有很大的關系。隨著社會歷史的變遷，少年時期的葉廣芩親歷與目睹了家庭的變故，貴族子弟們生存境遇的變化切身的刺激著她對于傳統(tǒng)貴族文化的感觸和體悟；其父親是名為葉麟祥，早年畢業(yè)于京師高等工業(yè)學堂機械科，民國時在國立北平藝術(shù)?？茖W校講授陶瓷美術(shù)。北平藝專是中央美術(shù)學院的前身，校長是徐悲鴻，著名畫家齊白石、徐燕蓀等都曾在此任教。雖然已從皇親國戚的身份變成了自謀生路的教書先生，但還是保留著八旗子弟醉心文藝的嗜好，吟詩作畫、鑒藏古玩、雅好戲曲，還拉的一手胡琴。她的母親是看著小人書和唱本，哼著“小老媽兒上房打塵土”之類街頭小調(diào)的“南營房窮丫頭”，帶小小的“王八丫丫”見識了北京市民生活的另一面：“姥姥家住在南營房，就在朝陽門外東岳廟的琉璃牌坊附近，過去都是平房。那邊還有一個游藝市場，說相聲的、拉洋片的、唱評戲的、變戲法兒的，五花八門十分熱鬧?！备赣H眼中的五方雜處的“窮雜之地”，在她眼中卻不失為是人間天堂。在葉廣芩看來，母親雖然是個“沒有文化的老大媽”，卻帶給她另一番性情和見識：“母親嫁進大宅門，自己也慢慢被‘掰成了知識分子的太太。雖然在大家庭里處處受到歧視，但她交給我很多老百姓為人處世的道理”。

除了貴族出身，文筆灑脫自然，常常不動聲色地游離于“大雅”、“大俗”之間，這與其個人也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文革”期間，葉家在京畿之地的祖墳被夷為平地，祖先骨殖蕩然無存；葉家子孫被揪斗、關牛棚、進學習班，四處流散，境遇坎坷。1968 年，辭別病榻上雙目失明、身患絕癥的母親，葉廣芩遠赴陜西插隊，因念詩被同學告發(fā)為“現(xiàn)行反革命”，貶到農(nóng)場，在荒涼的黃河灘上養(yǎng)豬、種地，兼任衛(wèi)生員。談及這段歲月，葉廣芩以“想不起來了”輕輕帶過，相比于傾訴凄風苦雨、血淚飄零，她更感念自己“遇到了不少好人”。養(yǎng)豬之暇，葉廣芩開始悄悄地自學日語。四哥葉喆民曾留學日本，此時被下放到湖北咸寧放鴨子，他每周都會寄來講義，從日語假名講到他所喜愛的書法，延及各種藝術(shù)見地。葉廣芩則窩在豬圈里背書，不久她就能熟練地用日語背誦“老三篇”和“毛主席語錄”；她又找機會到西安的外文書店買了全套日文的《漢方研究》雜志，翻譯上面有關中醫(yī)理論的科普文章。后來，葉廣芩小說中有關辨證施治與人情藥理的知識，正來源于這一時期“豬圈里的體悟”。正如她所說，“撿來的知識也是知識，時光不會虛度”。1974年，葉廣芩從華陰農(nóng)場調(diào)回西安，此后相繼做過護士與記者，也曾旅居日本。1995 年，在陳忠實、賈平凹的推薦提攜下，葉廣芩調(diào)入西安市文聯(lián)，成為專職作家。“干干凈凈、冷冷清清的文聯(lián)，沒有電話，也沒有采訪任務，可以靜下心來思考歷史與現(xiàn)實，家族生活、個人體驗以及老北京的文化習俗，不由自主就進入了筆端。”此后，葉廣芩陸續(xù)推出了一系列家族懷舊小說，并于1999年將這些系列中篇集結(jié)為長篇小說《采桑子》。內(nèi)蘊深厚的雅文化趣味，別出心裁的敘事手法，以及濃郁的北京地域情調(diào)，引發(fā)了人們有關“京味兒”小說的再度熱議。輾轉(zhuǎn)曲折的生活經(jīng)歷使多種文化在葉廣芩思維與思感中紛繁交織，她融入其中，又跳出其外。

綜上，是關于葉廣芩小說中的“貴族文化”的闡釋以及對其的評價，這種現(xiàn)象所出現(xiàn)的原因的分析。葉廣芩小說中的貴族文化對當代小說及文化發(fā)展的影響十分深遠，研究也各有角度?？偠灾?，因為葉廣芩小說的讀者眾多，所以對其小說和其中包含的貴族文化的研究也就更為具體，更為豐富。

作者簡介：余碧航（1995—），女，陜西漢中人，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傳播、法制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