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股東的勝利？大連圣亞控制權爭奪始末

謝永珍

機構股東參與治理有助于優(yōu)化股權結構，但并非對改善治理績效產生必然的積極影響。股權結構對治理績效的影響取決于其他治理機制以及治理與管理的有機融合。和諧的治理文化、充分的治理能力、合法合規(guī)的治理行為、良好的激勵約束制度以及積極的員工參與是公司持續(xù)價值創(chuàng)造的動力源泉。機構股東參與有助于形成對大股東制衡的股權結構，但制衡型股權結構可能因控制權爭奪帶來更大的治理風險。大連圣亞控制權激烈的爭奪，形成了中小股東控制的董事會。董事席位、董事長、副董事長、CEO以及董事會專業(yè)委員會均為磐京基金以及一致行動人控制，持股比例占優(yōu)的三個國有大股東完全失去公司控制權。中小股東投入資本少、沉沒成本低、長期價值創(chuàng)造動力不足;同時，由于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的不足，難以保證董事會的治理能力。樹立和諧治理意識，與大股東以及員工精誠合作，實施合法合規(guī)的治理行為，構建治理結構合理、治理能力充分的董事會，是大連圣亞新管理層實現良好治理績效以及確保公司長期發(fā)展的關鍵

公司股權演進

大連圣亞成立于1994年初，經大連市對外經濟貿易委員會批準設立，迄今有26年發(fā)展歷史，現有員工633人。歷經1995年3月的更名、1999年5月的整體改制、2002年6月的公開發(fā)行股票上市，主營旅游服務。2020年6月底以楊子平為代表的中小股東，與國有股東大連星海灣金融管理公司展開了激烈的控制權爭奪。

2002年公司上市時，控股股東為持股45%的中國石油化工總公司遼陽石油化纖公司，第二大股東為持股25%的發(fā)起人遼寧邁克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直至2009年，但持股比例有所下降。2009年6月中國石油遼陽石油化纖公司將其持有的大連圣亞旅游控股股份有限公司2210.4萬國有股轉讓給大連星海灣金融商務區(qū)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大連國資委直接與間接持有大連星海灣金融商務區(qū)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權分別為70%與30%，并借此持有大連圣亞股份有限公司24.03%的股份，直至今日。自公司2002年上市直至2019年6月底作為發(fā)起人的遼寧邁克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一直是公司第二大股東，持股比例在6%-25%間。

2020年6月29日大連圣亞年度股東大會，大股東與自然人股東及其一致行動人雙方互罷董事，拉開了激烈的控制權爭奪戰(zhàn)。持股24.03%的國有股東大連星海灣金融商務區(qū)投資管理公司、持股3.16%的國有股遼寧邁克集團以及持股2.67%的國有股大連神洲游藝城，失去公司控制權，公司董事會為自然人股東楊子平及其一致行動人磐京基金控制。中小股東在控制董事會后，開始了罷免原公司董事長、董秘、獨立董事以及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控制權爭奪戰(zhàn)。中國證監(jiān)會大連監(jiān)管局以及上海證券交易所均對公司董事長楊子平以及副董事長發(fā)出監(jiān)管警示，公司國資方以及員工針對中小股東的違規(guī)行為，也開展了維權行動。

2020年9月7日大連圣亞臨時股東大會，占公司有表決權股份79.19%的股東出席會議，公司在任董事9人，僅5人出席;在任監(jiān)事6人，僅2人出席，其他董事、監(jiān)事均以公司原因為由未出席會議;公司其他高管均未列席會議。針對罷免獨立董事鄭磊、增補朱坤非獨立董事、任健獨立董事、修改公司章程的議案未通過;罷免吳健董事、梁爽獨立董事、罷免王利俠、楊美鑫、張洪超三位監(jiān)事的議案、補選李雙燕獨立董事、補選王玉蓉、孟靈新以及周穎為三位監(jiān)事的議案以及購買董監(jiān)高責任險的議案獲準通過。北京市康達律師事務所以及江西添翼律師事務所分別發(fā)表不完全一致的股東大會見證意見。股東大會之后，公司元老級董事肖峰提出了辭去公司董事及其他職務的請求，目前大連圣亞董事會由7位成員組成，其中6位為中小股東及其一致行動人提名。隨后由楊子平提名的獨立董事鄭磊也提出了辭呈，剩下6位董事會成員。

2020年初公司因疫情閉館128天，復產不久又遭遇大連新疫情而再次閉館。疫情與控制權爭奪的疊加，給公司帶來了巨大不確定性。合作伙伴暫?；蚪K止合作，供應商意欲斷供，部分工程項目暫時停工。

控制權爭奪途徑

1.增持股份

2015年3月，成立兩個月的磐京基金在沈陽成立磐京股權投資基金管理中心，并在大連設立了分公司。2017年7月，磐京基金出資5000萬元、大連圣亞出資2500萬元、浙江創(chuàng)新發(fā)展資本管理有限公司出資3000萬元三方共同發(fā)起成立磐京投資合伙企業(yè)，擬募集資金30億元，開發(fā)優(yōu)質旅游資源以及文化旅游服務等項目。自2019年，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動人開始大舉增持股份。2019年6月30日磐京基金持股2.92%，其后大規(guī)模增持，截至2020年6月30日，磐京股權投資基金管理（上海）有限公司持股12.2%，成為公司第二大股東;磐京股權投資基金管理（上海）有限公司-磐京穩(wěn)贏6號私募證券投資基金持股5.25%，成為公司第三大股東。公司第一大股東依然為國有股大連星海灣金融商務區(qū)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持股比例持續(xù)11年均為24.03%。高建渭（4.09%）、楊子平（4%）、肖鋒（1.91%）分別為第四、五、九自然人大股東。根據投資關系以及大連圣亞股東大會與董事會會議投票判斷，自然人楊子平與磐京股權投資基金存在一致行動人關系，合并持有公司股份為21.45%。前五大股東持股比例之和為49.57%，股權制衡度為1.05（24.03%/21.45%=1.12）。作為一致行動人的中小股東持股比例與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相當。大連圣亞形成了“適度集中、相互制衡”的股權結構，董事會與高管團隊為小股東控制，國有股大股東徹底失去公司控制權。

2.修改公司章程

公司于2019年4月修改了公司章程，將原章程規(guī)定“因董事會換屆改選或其他原因需更換、增補董事時，公司董事會及連續(xù)180日以上單獨或合并持有公司發(fā)行股份3%以上的股東，可提出董事候選人”以及“因監(jiān)事會換屆改選或其他原因需更換、增補應由股東大會選舉的監(jiān)事時，監(jiān)事會及連續(xù)180日以上單獨或合并持有公司發(fā)行股份3%以上的股東，可提出監(jiān)事候選人”的關鍵詞“連續(xù)180日”持股時間去掉，沒有了持股時間的限制，使得持股時間較短的股東也具有董監(jiān)事提名的權利。同時，修改后的章程去掉了“每屆董事會任職期間，改選的董事人數不得超過章程規(guī)定的董事會人數的四分之一”的董事輪換制度，將“單獨或合并持有公司發(fā)行股份3%以上至10%以下有提名權的股東只能提名一名董事候選人”以及“單獨或合并持有公司發(fā)行股份10%以上有提名權的股東提名的董事候選人不得超過董事會人數的五分之一”的董事提名制度修改為“單個提名人所提名的非獨立董事候選人數不得多于該次擬選非獨立董事的人數”，去掉了其他限制條款。公司章程的修改，為收購者在短期內對董事會做出實質性改組，并控制董事會提供了制度支持。楊子正是利用了公司章程賦予的權利，控制了董事會中的簡單多數席位，并被選舉為董事長。

3.隱瞞一致行動關系

大連圣亞兩大股東陣營自2020年6月29日年度股東大會開始了激烈的控制權爭奪。以楊子平為代表的中小股東，以前任董事長王雙宏、副董事長劉德義未能清晰規(guī)劃公司發(fā)展戰(zhàn)略、未能良好管理公司為由，罷免了兩位董事長的職務。自然人楊子平由盧立女提名為董事，并且在持股僅為3.78%的條件下，提名了4位董事。加上一致行動人磐京基金委派的1名董事，實際上楊子平及其一致行動人占有9位董事席位的6位。而占有24.03%股權的國有股東大連星海灣金融管理公司僅委派2名董事。

天眼查顯示，楊子平與磐京基金共同投資于2016年11月22日成立了寧波梅山保稅港區(qū)慶成股權投資管理合伙企業(yè)。公司注冊資本為4000萬元，其中磐京股權管理投資基金出資40萬元，占股1%，楊子平出資2480萬元，占股37%，浙江省發(fā)展資產經營有限公司出資1480萬元，占股37%。

雙方除了共同投資外，還存在共同支配公司股份表決權的行為。資料顯示，楊子平和磐京基金共同參與了大連圣亞2019年的年度股東大會以及第七屆董事會第十四次會議至第二十三次會議，并且呈現相同的意思表達。2019年度股東大會20項議案的表決中，除《2019年度獨立董事述職報告》楊子平贊同、磐京基金反對以外，其他19項議案都表達相同意見。楊子平的6項提案都得到了磐京基金的贊同;而磐京基金提名的2項議案，楊子平均表示贊同。而楊子平和代表磐京基金的毛崴在大連圣亞的第七屆董事會第十四次會議、第十五次會議和第十六次會議審議的議案中，雙方的投票完全一致。

根據《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2020修正）》第八十三條有關一致行動人的規(guī)定：“投資者通過協(xié)議、其他安排，與其他投資者共同擴大其所能夠支配的一個上市公司股份表決權數量的行為或事實，在上市公司的收購及相關股份權益變動活動中有一致行動情形的投資者，互為一致行動人。”因此，不排除楊子平與磐京基金一致行動人關系的推斷。但雙方卻申明不存在未披露的一致行動關系，也不存在其他應當披露的協(xié)議與利益安排。未披露一致行動人關系而組建的董事會的合法性存疑，董事會治理風險不言而喻。

4.控制董事會

董事會是公司治理的核心，公司控制權爭奪的核心是對董事會席位以及董事長、董事會專業(yè)委員會主任的控制。大連圣亞第七屆董事會第十四次會議楊子平以9位董事參會6票贊同成為公司董事長，并依《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成為公司的法人代表。第十五次董事會會議以關鍵的6票通過了毛崴為公司副董事長，楊子平、鄭磊、梁爽以及屈哲鋒分別為董事會戰(zhàn)略委員會、提名委員會、審計委員會以及薪酬與考核委員會主任委員的決議。如此，中小股東形成不僅占據了董事會多數席位，并且董事會長、副董事長、董事會專業(yè)委員會的主任委員均為其委派，國資方第一大股東的大連星海灣金融商務失去公司控制權。直至2020年9月7日臨時股東大會召開后，大連圣亞董事會僅有6人，全部為楊子平與磐京基金選派，國資方的三個股東竟然沒有一位董事候選人進入董事會。

無論股東代表還是專業(yè)能力都存在董事會結構不合理的弊端，缺少董事會有效性的充分保障。同時，中小股東罷免董事、高管、選聘問題人士作為副董事長與董事的行為，引起了大連圣亞原管理層及員工的抵制，原總經理肖峰、公司發(fā)起人遼寧邁克集團和大連神洲游藝城聯名向法院提起訴訟。中國證監(jiān)會大連監(jiān)管局以及上海證券交易所也發(fā)出了警示。治理結構不佳、治理能力不足、治理和風險不斷、缺乏信任使大連圣亞陷入困境。

5.罷免高管

2020年6月29日董事長楊子平發(fā)出將于2020年6月30日在公司會議室以現場結合通訊表決方式召開第七屆董事會十五次會議的通知。召集人未對公司面臨的具體緊急情況以及解聘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關系作出解釋，在兩名執(zhí)行董事、一名獨立董事認為不屬于“情況緊急”的情境下，由持有公司股份12.20%的提案人磐京基金委派的董事毛崴及會議召集人楊子平仍執(zhí)意召開董事會會議，并在會議召開現場臨時提出增加：（1）《關于選舉副董事長的議案》、（2）《關于補選第七屆董事會專業(yè)委員會委員的議案》、（3）《關于解聘公司高級管理人員的議案》以及（4）《關于穩(wěn)步提升公司經營情況的議案》等四個議案。

針對解聘公司高級管理人員議案的審議，董事長楊子平、副董事長毛崴、董事楊奇、陳琛、獨立董事屈哲鋒、鄭磊等6位均認為會議決議符合有關法律、行政法規(guī)、部門規(guī)章、規(guī)范性文件和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投贊成票。由國資方委派的董事吳健、獨立董事梁爽以及職工董事肖峰則認為本次會議不符合緊急會議情形的要求，會議決議不符合法律、行政法規(guī)、部門規(guī)章、規(guī)范性文件和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并投了反對票。但由獨立董事屈哲鋒、鄭磊聘請的浙江天冊律師事務所出具的法律意見書認為，公司第七屆十五次董事會會議的程序合法有效、董事會審議事項屬于董事會職權范圍，本次董事會的決議合法有效，符合《公司法》《公司章程》及《董事會議事規(guī)則》的有關規(guī)定。

但根據大連圣亞公司章程（2019.4）第一百二十三條“董事會召開臨時董事會會議的通知方式為專人送出、電話、傳真、郵件等方式，通知時限為會議召開前5天”以及第一百二十四條“董事會會議通知包括以下內容：會議日期和地點、會議期限、事由及議題、發(fā)出通知的日期”的規(guī)定，可斷定公司2020年6月30日召開的董事會臨時會議不符合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然而，中小股東控制的6個董事席位，卻產生了決定性的作用，不合規(guī)的董事會會議決議被以形似合規(guī)的方式通過。

6.發(fā)布誤導性信息

2020年7月24日夜間，4名警察來到董秘辦公室稱“警方接到一個自稱為楊子平的人報警，說公司公章應該由董事長保管，今天下午有文件加蓋公章由董秘傳到了董事會群里，懷疑公章被董秘竊取，公章現在下落不明?！惫救藛T表明公司公章保管安全，不存在報警人所稱情況。董事長的“假報警”引起了公司工會委員會的嚴正譴責。

被2020年7月29日第七屆第二十次會議解聘董秘職務的丁霞重申，公司董事長通過董事會微信群發(fā)出會議通知，緊急召集召開董事會會議的做法不合規(guī)，并且重申自己不存在擅自信息披露與未勤勉盡職的情況。董事長多次索要信披EKey密碼，威脅逼迫董秘提交不符合信披要求的公告，嚴重影響了董秘的正常工作。

相關信息顯示，針對《大連圣亞關于回復上交所問詢函的公告》的披露，兩大陣營表現了不同的說法，公司“官微”強調，公司7月31日真實、準確、完整地就上交所問詢函所提出的問題進行了回復。而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長卻強調“回復公告系有人盜用Ekey未經授權擅自發(fā)出，公司董事會及董事不對其內容的真實性、準確性和完整性承擔法律責任?！惫竟倬W回應稱，董事長的聲明是惡意誤導性消息。

7.拒絕高管列席會議

公司2019年年度股東大會于2020年6月29日召開后，董事會共召開了3次會議，均未通知公司監(jiān)事參會，副董事長明確拒絕公司高管列席第七屆十四次董事會會議，第十五、十六次董事會會議仍未通知高管列席。

《公司法》第四十九條明確規(guī)定：“經理要對董事會負責，并且具有列席董事會會議的權利”;《上市公司章程指引》第一百二十八條規(guī)定“經理列席董事會會議”;《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公司董事會議事示范規(guī)則》第十一條規(guī)定“經理和董事會秘書未兼任董事的，應當列席董事會會議”;《公司法》第五十四條“監(jiān)事可以列席董事會會議，并對董事會決議事項提出質疑或者建議”;《上市公司章程指引》第一百四十條規(guī)定“監(jiān)事可以列席董事會會議，并對董事會決議事項提出質詢或者建議。因此，拒絕公司高管列席董事會會議，不通知監(jiān)事參加董事會會議，違反了《公司法》《上市公司章程指引》以及《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公司董事會議事示范規(guī)則》的相關規(guī)定。

控制權爭奪后果

1.降低股東大會有效性

代表新股東、新董事會的楊子平及其一致行動人與大連圣亞公司原有管理團隊以及員工的沖突，嚴重影響了股東大會的有效性。2019年年度股東大會，由于雙方意見不一，導致《2019年度利潤分配方案》《2020年度對外擔保計劃及授權的議案》《關于提請增選孫艷女士為公司董事的議案》以及提請增選朱琨與任建為公司第七屆董事會成員的議案無法通過。2020年7月9日第一大股東提議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會議議題為審議補選朱琨為第七屆董事會非獨立董事、任建為第七屆董事會獨立董事的決議以及罷免董事陳琛、獨立董事鄭磊的董事資格。同日，自然人股東楊子平也提議召開臨時股東大會，以未勤勉盡職為由，罷免由第一大股東大連星海灣投資管理公司委派的執(zhí)行董事吳健、獨立董事梁爽的董事資格。第七屆十九次董事會會議決議在遭遇4人棄權的情況下，僅以5票贊同勉強通過了于2020年9月7日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的決議。

在9月7日的臨時股東大會上，上述有關議案依然沒有被通過。相同議題，反復召開股東大會，增加了公司治理成本，降低了股東大會的治理有效性。不僅如此，重大事項議案不能通過，降低了公司的聲譽，影響了公司與利益相關方的關系。

2.增加董事會治理風險

董事會治理能力取決于董事會規(guī)模與結構、董事會的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等關鍵因素。充分的董事會治理能力，是確保治理有效性與降低治理風險的前提。大連圣亞因董事會結構、專業(yè)委員會設置、董事會運作等存在的問題，嚴重影響了董事會的治理能力與治理的有效性。因董事辭職導致8名董事會成員降為6名，并且董事會核心成員缺乏旅游行業(yè)的管理經驗，董事會治理能力嚴重不足。對總經理與董秘的解雇，降低了董事會戰(zhàn)略參與的能力。頻繁的董事會臨時會議、兩大派別互否會議議案，大大增加了董事會治理的成本與治理風險。

董事會的重要職責是確保信息披露的質量。針對9月13日公司發(fā)布的五位副總的辭職公告，董事長曾表示：“系相關人員未經授權擅自發(fā)出，公司董事會及董事不對其內容的真實性、準確性和完整性承擔法律責任。”信息披露的隨意性，給投資者的專業(yè)判斷帶來了巨大不確定性。

董事會缺乏充分的能力對行業(yè)發(fā)展做出專業(yè)的判斷，并對公司戰(zhàn)略做出合理的選擇，難以確保信息披露的質量，并將導致巨大的治理風險。

3.降低公司價值創(chuàng)造能力

為利益相關方創(chuàng)造價值是上市公司的責任，也是公司存在的根本目的。員工是價值創(chuàng)造的主體，控制權的爭奪導致大連圣亞員工強烈不滿，員工安全感以及心理滿足感大大降低;供應商因控制權激烈爭奪而萌生停止合作意圖;債權人也因對未來不確定性的顧慮，停止資金支持甚至要求提前償還貸款。

大連圣亞半年報顯示：2020年上半年營業(yè)收入同比下降82.52%，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同比下降800.61%，由盈轉虧，約為-5320.07萬元。表格數據顯示，與2019年第一季度相比，大連圣亞2020年第二季度的盈利水大幅下降。其中凈利率下降27倍，凈資產收益率以及每股收益下降7倍?？紤]到疫情對旅游業(yè)的普遍影響，筆者進行了行業(yè)比較。2020年第一季度，大連圣亞的盈利水平遠低于行業(yè)水平，其中凈資產收益率低于行業(yè)水平3倍，毛利率低于行業(yè)水平5倍，每股收益低于行業(yè)水平近6倍，每股主營業(yè)務收入為行業(yè)水平的18%。在盈利水平大幅下降的同時，大連圣亞資產負債率上升，為行業(yè)水平的1.5倍（2020年第一季度）。現金比率則下降了52%，僅為行業(yè)水平的9%。

作者系山東大學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公司治理，量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