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與文化的樂趣：漢英共同的語言發(fā)展趨勢

［美］巴克·瑞安 焦 磊

【內容提要】在過去的四十年里，中國教育部多次對教育體系進行改革，不僅涉及縮小城鄉(xiāng)教育差距和地域教育差異等問題，還關系到全國標準化高考的改革?！坝⒄Z語言評估的一個關鍵目標是提高學生的聽說能力。”（《中國日報》，2019年）一直以來，中國學生的英語多停留于筆尖，讓中國學生自信、流利地說英語是一種挑戰(zhàn)，如何突破這一難題經(jīng)常被廣泛討論。中國學生的英語教育中，師資上，缺乏母語人士的補充；評分體系上，并不強調聽說方面的加權評分。本文從梳理中國學生學習英語的歷史開始，包括俄語曾被選為第二語言的時期，概述了教育部改革高考英語部分的嘗試；進一步論述了美國式課堂教學與中國傳統(tǒng)課堂教學的文化壁壘及差異；通過對中國學生和教師的調查及訪談結果的分析，進一步梳理他們對如何改進英語教學提出的主觀看法；通過分析學習理論①Ausubel，David：The Psychology of Meaningful Verbal Learning，Grune & Stratton New York，1963.②Rogers，Carl R.and H.Jerome Freiberg：Freedom to Learn （3rd Ed），Merrill/Macmillan，Columbus，OH，USA，1994.解釋一種創(chuàng)新的戲劇英語教學方法（Maggie Lu方法）的積極效果，該方法重新構建了閱讀、寫作、聽力和口語教學的模式。本文的研究結果對當前和未來的中國英語教師，無論是中國的專業(yè)人士還是外國的教育大使，以及研究英語教學中文化差異的學者，都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導 言

中國在教育方面有一句諺語：“十年樹木，百年樹人?！?/p>

中國的英語教學可以追溯到16世紀30年代③Qu Bo：Changing English：Studies in Culture & Education，Routledge，December，2007.澳門的教會學校，從1911年到1949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英語在中國廣受重視。71年前，本著與共產(chǎn)主義鄰國蘇聯(lián)團結一致的精神，俄語成了國家學童外語教學的主體。④Adamson，B.：Barbarian as a foreign language：English in China’s schools，World Englishes，21（2），231-43，2002.教育無易事，由于《俄羅斯憲法》（第68條）允許承認少數(shù)民族方言，俄羅斯各地區(qū)有35種不同語言被視為官方語言，其中包括俄語，蘇聯(lián)的語言復雜，加之1977年恢復高考，中國的外語教學從俄語向英語過渡。①Fu Shiyi：Teaching Writing to English Majors at the Tertiary Level in China—Reflections on Material Development and Teaching Methodology，English Discourse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Vol.1，2007.中國是一個強有力的國家，其擁有56個民族，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語言。此外，語言學家認為今天中國可能有297種活語言（世界地圖集），但中國決定將普通話作為學生學習的官方漢語語言，標準語言的統(tǒng)一，對全社會的發(fā)展至關重要。

當前，在中國96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大約4億中國學生接受英語教學，約占中國人口的三分之一。在過去的四十年里，中國教育部多次進行改革，不僅縮小了城鄉(xiāng)教育差距和地區(qū)教育差異，還解決了全國標準化高考的問題。英語語言評價的一個重要目標是提高學生的聽說能力。在這篇文章中，一位美國作家和獲獎的新聞學教授分享了他們在過去十年里為中國學生介紹創(chuàng)新的英語課堂教學方法的經(jīng)驗。美國肯塔基大學新聞學教授巴克·瑞安2010年曾任上海大學客座教授。此后，他于2013年和2014年回到上海大學，擔任暑期英語教師，并于2015年在吉林大學擔任同樣的職務。2016年夏，他在美國南卡羅來納州哥倫比亞市的美中文化中心擔任教育大使，在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的小倫敦英語學校擔任10名外籍教師的首席教師。同年，他在武漢理工大學擔任駐校學者和作家，與本文的合著者焦磊合作，起草了一部小說《Maggie Lu的肯塔基冒險記》，旨在教授英美文化，避免因對中國文化的誤解而引發(fā)沖突。Maggie Lu教學法是一種創(chuàng)新的戲劇教學法，在焦老師教授的課程“魔力盒中的英語”里，他的學生們被要求把小說的章節(jié)改編成一集Maggie Lu的電視情景劇。

瑞安于2017年夏天在湖北宜昌三峽大學以教育大使的身份返回中國，并嘗試帶中國學生上臺表演“Maggie Lu電影版”。2019年夏天，他返回內蒙古，在一家私立學校——呼和浩特市中航瑞通培訓中心，擔任十名外籍教師的組長。在呼和浩特城外，他設計了一套創(chuàng)新的英語讀、寫、聽、說課程，并改編了自己的小說，再次將學生帶上舞臺，展示他們的英語聽說能力。本文將這些教學經(jīng)驗以及從中汲取的教訓置于歷史和學術背景中。

這篇文章背后的故事始于一場危險的雷暴，雷雨于2019年5月襲擊了內蒙古省會呼和浩特，當時瑞安教授希望能順利從上海飛往一所私立培訓學校。他將擔任10名外國英語教師的教學組長，而這些教師教授的學生日后將成為中國航空公司的空乘人員。然而，瑞安所乘航班的飛機駕駛員明智地決定飛離呼和浩特，并在臨近省的省會備降，靜候雨過天晴。瑞安通過微信與呼和浩特的聯(lián)系人溝通延遲事宜。數(shù)小時過后，機場對講系統(tǒng)突然傳來消息，說作者飛往呼和浩特的航班準備登機。出于禮貌，瑞安想提醒呼和浩特主辦方他的到達時間。

“飛機什么時候抵達？”瑞安在值機柜臺用英語問一位乘務員。然而并沒有得到答案?！帮w機什么時候到？”作者問了另一位工作人員。依然沒有答案。詢問多次，瑞安發(fā)現(xiàn)這位善良、衣著考究、責任心強的航空公司員工并沒有英語聽說能力來幫助這位外國乘客解決他的緊急問題。怎么會這樣？怎樣才能幫助這些年輕的專業(yè)人士？從更高的層面來講，如何吸引更多英語游客來美麗草原旅游從而進一步促進內蒙古的經(jīng)濟發(fā)展？這些問題促使瑞安寫了這篇文章。

他的合著者，武漢理工大學英語講師焦磊也遇到了類似的境況，不僅體現(xiàn)在他自己的課堂中，也體現(xiàn)在她女兒的英語學習和其就讀的中學的英語教學中?？梢姡袊⒄Z教育體系還是亟須改善的，尤其是在聽說能力上。

焦老師說：“值得注意的是，中國非常重視英語學習，大多數(shù)中國孩子從幼兒園起就開始上英語課，然而，數(shù)十年的投資并不能保證他們精通這門語言，顯然，這門語言遠遠沒有達到成本效益。我在一所‘211工程’大學任教（武漢理工大學在全國100所大學中排名第43位）。這些學生在過去12年多的學習中考試成績優(yōu)異。然而，在課堂上討論一個沒有準備的簡單話題時，如果不能查閱字典或網(wǎng)絡信息，或者提前寫成文字，很多人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有些人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我的許多同事，包括我自己，都發(fā)現(xiàn)英語口語很難教，而這往往是我們自己的軟肋?！?/p>

焦老師通過一個孔子學院項目來到美國，向美國學生教授漢語普通話，看到了外語教學云端中的一絲曙光。

“我在明尼蘇達州的經(jīng)歷告訴我，”他說，“學生們通過在‘現(xiàn)場’環(huán)境中聽和說來進行沉浸式學習，提高閱讀和寫作技能的速度要快得多，而且效果持久?！?/p>

美國的學校也在為外語教學而奮斗，但并沒有達到根本成效。他們甚至沒有全面的數(shù)據(jù)，特別是像中國這樣致力于把英語作為一門外語來教，要求學生在中學和高中接受標準化考試等種種努力，這在美國看來是很難實現(xiàn)的。但大大小小的問題圍繞著中國英語教學面臨的一個巨大挑戰(zhàn)：如何教授和評估學生的英語語言技能，特別是聽說能力。

根據(jù)《教育第一英語水平指數(shù)》（Education First English Proficiency Index）2018年報告，在88個“低”水平國家中中國排在第47位，了解到這一點，讀者就會對作者的機場經(jīng)歷不感到意外了。報告的標題是“在亞洲，盡管對英語進行了大量投資，但英語水平并沒有根本性提高”。報告指出：“EF、EPI以前的版本發(fā)現(xiàn)，該地區(qū)熟練程度最高和最低的國家之間存在很大差距，2017年，這一差距擴大。新加坡從本已強大的基礎上有所改善，在整體排名中升至第三位。中日兩國并沒有取得重大變化，都保持在低水平?！?/p>

這種情況的確讓人沮喪，但同時也是復雜的，在不同的地區(qū)和城鄉(xiāng)之間也水平不一。但由于認識到英語教學的不足，北京市教委決定實行為期三年的高考改革，英語口語能力尤其得到重視。據(jù)2018年8月24日《北京日報》報道：“2021年，英語將加入口試?！彼羞@些都值得重新審視中美兩國的語言發(fā)展趨勢。香港科技大學主席的演講稿撰寫人楊志遠，在這一點上與焦磊的觀點不謀而合。他認為，畢業(yè)后的大學生，英語技能并沒有幫助他們求知，而這一切都指向教學方法亟待改善。

他把注意力轉向方法論：“到底為什么導致這樣的現(xiàn)狀？首先，最基本的方法是逆向的，即記憶單個詞匯和過度強調語法規(guī)則?！?/p>

最后，他提出了本文旨在解決的挑戰(zhàn)：“英語教學必須重新規(guī)劃，讓我們的人民為全球公民和領導能力做好準備?！?/p>

這也印證了，中國著名哲學家孔子的名言：“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p>

在過去的四十年里，中國發(fā)展并微調了世界上最廣泛和最復雜的測試漢語和英語的語言技能評估系統(tǒng)之一：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tǒng)一考試。高考成為國際新聞：2019年6月7日，星期五，CNN報道了1000萬中國學生參加一次艱苦的考試；兩天前，《中國日報》報道了 “高考政策的重要變化”。有一點是肯定的：中國仍然致力于確保其公民學說英語，因為英語依然是使用最為廣泛的語言，所以整體提高英語教育水平依然是時代要求和大勢所趨。但到目前為止，對考試成績的依賴用于評估學生在英語閱讀、寫作、聽力和口語方面的技能有其局限性。

在中國，許多兒童從4歲就可以開始在私立學前學校學習英語，幼兒園也提供英語教學，公立學校的學生通常9歲就開始了他們的語言技能之旅。小學為6至11歲的學生提供一至六年級的教育，然后在初中繼續(xù)提供七、八和九年級的義務教育。對學生英語水平的第一次權威測試是中考。中考的高分意味著學生將被高級別高中錄取，高中課程涵蓋十年級、十一年級和十二年級，然后是高考。

通過對中國城市和農村的幾十名大學生的采訪，發(fā)現(xiàn)了一個普遍現(xiàn)象：他們認為自己的英語在孩童時代比在大學生時代好。這些學生來自上海、武漢、湖北宜昌、吉林長春、內蒙古呼和浩特、烏蘭察布。他們認為，傳統(tǒng)標準化考試并沒有給他們帶來語言聽說的快樂，大部分只是大量的習題訓練。為了獲得盡可能高的分數(shù)，他們的學習方法強調閱讀和寫作，而不是聽和說。他們最終以高分進入大學，但對能夠用英語與外國人交談的信心卻很低。

美國兒童的外語教學不僅在內容和可得性上與中國不同，而且在時機上也有所不同。美國的中學是三年制，但他們是六年級、七年級和八年級。高中四年，從九年級開始。就像在中國一樣，美國學齡前兒童的外語學習也可能從學前班或幼兒園開始，父母選擇的語言通常不是中文，而是美國非官方的第二語言西班牙語。根據(jù)現(xiàn)代語言協(xié)會（MLA）的數(shù)據(jù)，美國大學中學習最多的前五種語言是：西班牙語（50%）、法語（12%）、美國手語（7%）、德語（5%）和日語（4%），排在第七位的是中文，占3.9%，排在第六位的是意大利語。但MLA指出，從1990年到2013年，提供中文選項的美國高校數(shù)量翻了一番。

當然，提供一種美式語言，或者要求一種中國模式，都不能等同于對語言本身的熟練掌握。盡管本文的重點是中國需要重新考慮英語聽說教學的方法，但如果美國作者不首先認識到自己國家外語教學方法的不足，那就是失職了。凱瑟琳·斯坦恩·史密斯在其2019年2月6日的文章中指出：“外語課越來越少”，只有五分之一的美國學生在上大學前上過外語課，與2009年至2013年期間（減少1個）相比，2013年至2016年期間，美國高校的外語課程數(shù)量急劇下降（減少651個）。據(jù)美國政府問責辦公室（U.S.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報道：“近四分之一的外交官員不符合他們工作所應達到的語言能力要求。”因此，可以公平地說，中美兩國都有外語難題需要解決。

自高考恢復以來的40多年間，中國教育部一直在聽取外語教學領域的教育學專家的意見。高考改革一直持續(xù)到2019年6月，也就是最近的一次全國考試。不過，修補工作仍將繼續(xù)，這將持續(xù)到目標完全實現(xiàn)。這篇文章代表了一個停頓，進而思考另一種專家的建議，這些“專家”就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高考和中考的英語學習，現(xiàn)在正在中國或美國的大學里測試這些知識的中國公民們。他們中的一些人是中小學生或高等教育中的大學生或從事職業(yè)培訓的英語教師。為撰寫本文，筆者曾訪問了30多名中國參與者，包括男性和女性，年齡從18歲到41歲不等，來自中國的城市或農村。盡管他們的年齡、性別和地區(qū)差異很大，但他們都一致建議英語教學應當進一步提高聽說實用能力，應當審視英語教學的核心，是為了與世界接軌，而并非為了應對考試。他們?yōu)槔蠋?、高考考官和熱愛英語并需要實用技巧來提高技能的學生提供了建議。這些在國外學習的中國學生針對最好的教學方法提供了一個獨特的有價值的視角，并對他們的英語水平進行了真實的評估。讓我們花點時間聽聽市民專家的聲音。

在美國學習的中國學生談學習目的與教學方法：內蒙古烏蘭察布長大的在美國南加州大學學習交通工程的一位23歲的碩士生認為，“考試只是一種告訴學生努力學習方向的手段”，她還對教學方法提出質疑：“我們的英語老師在課堂上講漢語來教英語，我們用漢語來解釋每個單詞和句子的意思，效果好嗎？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答案是否定的。這種教學模式使我們成為一個不準確的‘譯者’?；A教育需要包括與生活相關的英語課程，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東西。”

2014年食品藥品監(jiān)管體制改革以來，涪陵區(qū)食品藥品監(jiān)管分局始終堅持習近平總書記“四個最嚴”要求，全面貫徹落實“四有兩責”工作部署，在市局和區(qū)委、區(qū)政府正確領導下，真抓實干、銳意進取，取得了體制改革和食品藥品監(jiān)管“雙豐收”，有效保障了食品藥品安全和醫(yī)藥食品產(chǎn)業(yè)健康發(fā)展。

磁帶上的書籍：一位26歲的肯塔基大學化學工程博士生在上海長大，在密歇根州立大學讀了四年本科，他建議使用錄音帶上的書籍：“學生們不必太關注它，也不必試圖理解它，只要磨磨耳朵適應英語對話就好。”他還建議學生們觀看并收聽網(wǎng)上發(fā)布的大學講座，最好挑選自己感興趣和熟悉的主題講座，并大聲朗讀和背誦課本段落，以適應英語口語。

論語言、文化與自信：一位19歲的北卡羅來納大學社會學專業(yè)的大一學生，曾就讀于呼和浩特國際高中，瑞安教授曾于2016年在該校教授英語閱讀和寫作課程。她表示非常喜歡在美國的見聞與生活，但是使用不同的語言進行社交和學習還是有很大難度的。她解釋說：“我經(jīng)常覺得我往往不能用英語表達我所有的想法。作為一名非英語母語人士，我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英語能力不足有時會給我融入美國學生群體帶來困難?！备咧袝r，她發(fā)現(xiàn)英語教育過于應試，當她試圖和別人說英語時，她得到的并不是鼓勵，而是打斷和評判，這傷害了她的自信。她說，出國留學的挑戰(zhàn)不僅在于提高英語水平，還在于了解美國文化。她建議：“學校可以利用歷史文獻、經(jīng)典著作和電影，向學生介紹美國文化，從相異生活方式到共同價值觀?！?。

GPA不夠：賓夕法尼亞州維拉諾瓦大學一名18歲的通信專業(yè)大二學生在呼和浩特國際高中時擔任瑞安教授的助教，他說：“盡管你的努力工作能讓你獲得不錯的GPA，但過上有意義的大學生活需要更多。我只是覺得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留學生，我們申請大學所需的考試（托福和SAT）在積極參加文科課程、對可能的職業(yè)道路有遠見方面是不夠的?！?/p>

中國學生談時事：上海大學機械工程專業(yè)一名25歲的博士生說：“我認為課程內容應該與時俱進，這樣學生們可以對英語聽說學習產(chǎn)生更多興趣，這也會使學習更加有用，不僅僅是應對高考。”2013年，他參加了瑞安教授為期兩周的暑期課程“講故事：探索中國的藝術和文化”。他的故事是用英語寫的，旨在解釋中美文化的差異，重點講述了兩個卡通人物，大頭兒子和巴特辛普森的生活和時代，他們在晚年變老和性格互換的故事。

中國教師談電影和情景喜劇：內蒙古呼和浩特市外一所私立專業(yè)培訓學校的一名25歲英語教師認為，高考試題應該更多地關注英語電影和情景喜劇。他說：“我認為學生們希望通過看電影等方法學習英語，他們興趣越大，就學得越多。”

論教師培訓：一位33歲的專業(yè)人士和兼職初中英語教師認為，高考分數(shù)應該更加重視聽和說，教師培訓應該包括出國深造。“如果英語母語教師比重不足，我認為（學校應該）給當?shù)亟處煾嗟臋C會去美國或英國學習，幫助他們找到更多的地道表達方式。”

中國高中生談傳統(tǒng)課堂：呼和浩特一名18歲的高中生說：“傳統(tǒng)的教學方式太枯燥了?！?016年，他和瑞安教授一起參加了“小小倫敦英語學?！毕牧顮I?！拔覀兊睦蠋熆偸墙涛覀冊~匯和語法。我們沒有機會練習聽和說來提高自己。”他建議學校舉辦一場英語演講比賽來激發(fā)學生的興趣，并建議教師利用課前時間播放英語視頻、電視節(jié)目和音樂。這位最年輕的市民專家15歲的時候，在《獅子王》的一部劇作中扮演了一個講英語的角色，扮演刀疤。這出戲是“小小倫敦英語學?！毕牧顮I的高潮。學生們的表演激發(fā)了瑞安教授的靈感，使他創(chuàng)新出一套教中國學生英語讀、寫、聽、說的方法。同年夏天，瑞安教授來到武漢理工大學訪問，在那里與本文第二作者一起完成了小說《Maggie Lu的肯塔基歷險記》的初稿，故事講述一個15歲的中國農村女孩來到美國的經(jīng)歷，這也為2017年湖北宜昌三峽大學和2019年內蒙古烏蘭察布濟寧師范大學暑期英語實驗課程奠定了基礎。

創(chuàng)新學習理論

瑞安教授從2010年開始在上海大學教授中國學生，包括文化沖突的磨合，課堂上，學生們非常被動和安靜。Maggie Lu的教學方法將課堂變成了一種互動的戲劇體驗，學生必須通過閱讀英語來理解故事情節(jié)，并且必須在舞臺上作為演員在表演中說英語。學生們練習英文寫作，因為一旦他們被分配了角色，他們就作為故事中的一個角色，需要為自己在舞臺上的表演寫臺詞。學生還必須練習聽英語，因為他們需要從老師那里得到舞臺指導，需要聽提示，知道什么時候在舞臺上說他們的部分。這種創(chuàng)新的教學方法賦予了英語教學新的意義：閱讀（Maggie Lu的故事）、寫作（劇本臺詞）、聽力（尋找其他演員的指導和暗示）和口語（作為演員在舞臺上的表演）。對所有年齡段的學生來說，這是一個有趣的練習，為教師提供最大的靈活性，將詞匯和語法與用語措辭和調整發(fā)音結合起來。Maggie Lu方法的魔力在于，學生不僅可以自由地說英語，還可以大聲地表演英語，因為他們需要在舞臺上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因為他們可以在舞臺上戴上虛構人物的面具，所以他們不必擔心因為犯錯誤而丟臉——錯誤是角色的，而不是他們的。到目前為止，中國學生對Maggie Lu方法的反應是積極的。為了理解原因，我們需要探索學習理論。

無論教師對課堂的看法是以哲學為基礎還是以心理學為基礎，都需要回答某些問題：學習是如何發(fā)生的？動力從何而來？什么影響學生的發(fā)展？

對學習理論的追求在中國已延續(xù)數(shù)千年，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孔子的目標不僅是改革政治，還有培養(yǎng)出能夠擔當決定性角色的人才。他的重點是通過觀察、研究和思考培養(yǎng)性格①McEnroe，A.M.Analyst：Confucius's Educational Theory，New Foundations，2001.。當然，對于本文的美國合著者來說，引用教育哲學家約翰·杜威（1859—1952）的話也是如此：“我相信教育過程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心理的，一個是社會學的。理論上的深刻差異從來不是無緣無故的，也不是虛構的。它們是在真正的問題中由相互沖突的因素發(fā)展而來的?！?/p>

那么，從內蒙古呼和浩特第二國際高中到湖北宜昌三峽大學，我們如何解釋Maggie Lu方法的積極效果呢？呼和浩特國飛中學30歲的高中英語教師李丹認為答案可能在于三位學習理論家的理論交匯處。

第一位是教育心理學家愛德華·桑代克（1874—1949），他提出了一種科學的教學方法。桑代克傾向于學生的主動學習，并試圖構建環(huán)境，以確保能夠“產(chǎn)生”學習的某些刺激②Hilgard，Ernest R.and Gordon H.Bower：Theories of Learning，4th Edition，Prentice-Hall，Englewood Cliffs，N.J.，1975.。在Maggie Lu教學方法里，學生們分成小組討論他們在“Maggie Lu電影版”五幕劇中的角色。他們可以輕松地互相說中文，以確保每個人都理解故事情節(jié)，但是他們必須用英語寫下他們的臺詞，并在教室前面的“舞臺”上練習表演，因為他們的同學在聽英語，老師也會給予表揚和建議。

桑代克認為，學習是循序漸進的，人們通過試錯法來學習③Hammond，Linda-Darling with Kim Austin，Suzanne Orcutt，and Jim Rosso：How People Learn：Introduction to Learning Theories，The Learning Classroom：Theory into Practice，Stanford University School of Education，2001.，這在漢語課堂上是極其棘手的，因為學生最害怕的就是公開犯錯，認為非常丟臉。從第一天起，教師就必須創(chuàng)造一個安全、有趣和活躍的課堂環(huán)境，因為桑代克認為，心理聯(lián)系是通過對特定刺激的積極反應形成的。對桑代克來說，學習是建立在感覺印象和行動沖動之間的聯(lián)系上的④同上。。

第二位是另一位教育心理學家卡爾·羅格斯（1902—1987），他區(qū)分了學習詞匯或乘法表（認知）等學術知識和為劇本（體驗式）編寫英文劇本等應用知識。對語文課堂教學的一種常見批評對象是死記硬背，這僅僅是頭腦麻木的重復。說實話，這種方法是給學生信心的基礎，因為他們先學了幾百個，然后學了幾千個英語詞匯。但羅杰斯和Maggie Lu不允許學習就此止步。羅杰斯列出了體驗式學習的這些品質：個人參與、自我啟動、由學習者評估以及對學習者的普遍影響①Rogers，Carl R.and H.Jerome Freiberg：Freedom to Learn （3rd Ed），Merrill/Macmillan，Columbus，OH，USA，1994.。Maggie Lu方法課堂翻轉了傳統(tǒng)的單向交流的師生關系，要求學生親身參與雙向對話，讓一個15歲的中國女孩的故事繪聲繪色，在與同學的對話中完成自我啟動，在評價彼此成效的同時成為教師和學習者，學習的結果產(chǎn)生深刻而難忘的影響。

這段引述自羅杰斯教學方法網(wǎng)站的話將出現(xiàn)在Maggie Lu方法教師手冊的第一頁。

“對羅杰斯來說，體驗式學習等同于個人的改變和成長。羅杰斯認為，所有人都有天生的學習傾向，教師的作用是促進這種學習。這包括：為學習創(chuàng)造一個積極的氛圍，明確學習者的目的，組織和提供學習資源，平衡學習的智力和情感成分，以及與學習者分享感覺和思想，但不支配他人?！?/p>

在學習發(fā)生之前，首先要引起注意。在課堂上，創(chuàng)造情感是吸引注意力的一個可靠方法。Maggie Lu的方法抓住了學生的注意力，把他們放在現(xiàn)場，有一個小組成員構成的安全的戲劇氛圍，提供一個他們能感同身受的五幕戲角色，有明確的開始、中間和結束的形式，英語老師扮演戲劇教練的角色，但老師并不是支配角色。學生們負責創(chuàng)作一個有趣的英語劇本，它可以有跌宕曲折的情節(jié)，這樣就不會有完全相同的作品了。目標不是記住臺詞，真正的挑戰(zhàn)是讓學生們在被分配到Maggie Lu、她的父母和叔叔、她在中國和美國的老師以及參與她“肯德基冒險”的所有其他有趣人物角色后，寫出自己的臺詞。

這里是人文教育運動的另一個注腳：“羅杰斯認為，以下情況時學習能得到促進：學生完全參與學習過程，能夠控制學習的性質和方向；學習主要基于直接面對實際、社會、個人或研究等問題；自我評價是評價進步或成功的主要方法。羅杰斯還強調了如何學會學習和勇于變革的重要性?！?/p>

根據(jù)筆者的經(jīng)驗，當中國學生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作品令人愉快并受到其他人（如戲劇觀眾）的積極評價時，他們會為自己的作品感到非常自豪。他們是自己最嚴厲的批評者，愿意接受同學和老師的建議。他們會不斷地練習，以使自己的表現(xiàn)恰到好處。他們一直在通過做這件事來學習英語。在一個典型的中國課堂上，最大的挑戰(zhàn)之一就是聽學生大聲清晰地說英語。他們必須在舞臺上做到這一點，因為他們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個像Maggie Lu這樣的角色。

第三位是教育心理學家戴維·奧蘇貝爾（1918—2008），他研究的是顯而易見而又被忽略的事實：英語驚人龐大的詞匯量、看似荒謬的習語和獨特的發(fā)音。Maggie Lu的方法要求學生掌握會話英語，并不總是要求語法完全正確，但表達必須非常清楚。它擴展了學生對常見表達的積累，甚至涉及了南方口音的問題。在創(chuàng)作Maggie Lu電影時，學生們編寫英語對話的過程就是作家歐內斯特·海明威稱之為“好的對話，只有更好的對話”的過程。奧蘇貝爾的包容理論研究學生如何在學校環(huán)境中從口頭和語篇陳述中學習大量有意義的材料。他的學習理論認為，必須學習的新概念可以納入更具包容性的概念或想法，這些更具包容性的概念或想法是“先期組織者”①Ausubel，David：The Psychology of Meaningful Verbal Learning，Grune & Stratton New York，1963.。

正如奧蘇貝爾解釋的那樣：“這些組織者是在學習本身之前引入的，而且也是在更高的抽象性、概括性和包容性的層次上引入的；由于給定組織者或一系列組織者的實質性內容是根據(jù)其對之前材料的解釋、整合和關聯(lián)的適宜性來選擇的，該策略既滿足提高認知結構組織強度的實質性標準，又滿足增強認知結構組織強度的規(guī)劃標準?！?/p>

在Maggie Lu方法課堂上，“先期組織者”是“Maggie Lu電影”的五個場景：①舞蹈，當Maggie在課堂上做白日夢時；②餐館，在那里，她的李叔叔勸說她的父母允許他帶她去美國；③豪宅，在那里，李叔叔的真實動機被揭示，危險接踵而至；④戲劇，Maggie在美國中學表演；⑤賽馬會，在“玫瑰賽跑”的同時，令人興奮的結局發(fā)生了。

這些組織者以高度的抽象性和概括性來介紹，為了提高包容度，每個學生都被指派或自愿扮演一個角色。扮演Maggie Lu和李叔叔（女孩和男孩）主要角色的學生出現(xiàn)在本劇的多場戲中，他們的同學也同樣如此，扮演一個特殊的角色或扮演一個“額外的”角色（如教室里的學生或賽馬會的觀眾）。由于“Maggie Lu電影”是音樂劇，所有的學生都將學習歌詞，以便能用英語唱歌和跳舞。用奧蘇貝爾的話來說，實質性的內容是解釋的、綜合的和相互關聯(lián)的。

當學生們在五幕戲中至少一幕中以小組的形式創(chuàng)造他們自己的表演臺詞時，奧蘇貝爾的兩個關鍵原則得到了實現(xiàn)：“應該首先呈現(xiàn)一個主題的大致想法，然后在細節(jié)和特異性方面逐步區(qū)分”；“教學材料應嘗試通過把新舊思想進行比較和交叉引用，將新的材料與先前提供的信息結合起來”。②Ausubel，David，J.Novak and H.Hanesian：Educational Psychology：A Cognitive View （2nd Ed.），Holt，Rinehart & Winston，New York，N.Y.，1978.

使用Maggie Lu方法的老師讓學生們大致了解每幕劇的大致意圖，但是是由學生們來創(chuàng)造細節(jié)和特殊性。當學生們看到這五幕戲結合在一起時，他們可能會整合新的材料，把舊的想法變成新的想法。

祝中國好運！

“如果你能夢想，你就能做到。”——美國動畫先驅沃爾特·迪斯尼

美國作者瑞恩對中國的直觀了解僅僅始于十年前，他的中國合作伙伴焦磊從事英語教學多年；懷揣著謙虛謹慎這個千年中國文化的傳統(tǒng)美德，他們從個人經(jīng)驗和學術研究的角度對中國的英語教學提出了這些觀點。我們真誠地希望，這些意見和建議不會被視為批評，并以仁愛的精神予以接受，仁愛被視為儒家美德之首，是實現(xiàn)當前和未來成功必不可少的美德。③Runes，Dagobert D.，ed.：Dictionary of Philosophy.Philosophical Library，1983：338.

我們要為下一個十年教育計劃做好準備，其中一個挑戰(zhàn)就是改革高考，提高全民的英語應用水平，這是一項崇高的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