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修辭（長詩節(jié)選）

[詩歌]………………………………………·

一

Z.D 我五指叉開

血色的燭光普照在你的周圍

透過點燃的香煙和你交談

你的睡姿在我攤開的手掌之上

滾動著暗夜的燭光

Z.D 我的呼吸賦予給香煙

所有神靈的昭示日常地進(jìn)行

我躺著睡眠

感受徹底的愛和疼痛

愛 多么生動的一個詞匯

形象地在心靈中自由飛翔

許多時候，Z.D

你的呼吸滲透我真實的聲音

我曾用手掌如此不堪一擊

波動的影像在你肩頭翩翩起舞

多么美好的邂逅和相遇啊

你的額頭抵達(dá)我濕潤的唇

一邊是熱烈地碰撞

一邊是深情地相望

讓迷失在幸福與歡樂中的我們

左邊的耳朵穿過右邊的聲音

Z.D 你的降生與我有關(guān)

林中的花朵繞著血腥行走

在寒冷的冬天

大風(fēng)吹走所有的亂石

雪地上找不到從前的綠

如果只是順著這個過程循環(huán)

Z.D 我只記住你的名字和呼吸

便能夠頑強地站立

二

我寫出幾行詩給你 Z.D

Z.D 一邊壞笑一邊咬著口香糖

不同我透著香煙看你在眼睛里舞蹈

Z.D 我們深愛著天空和水

包括周圍的酒香和少量的灰塵

在我們看來 最富有的天空

有最厚實的浮云和灰塵

陽光透過這些直射下來

在我們背上烙上不可磨去的傷痕

包括背上的污點 我們無法擦拭

如同銹蝕的銅還原不出它的真實

我們生息在這里 小心翼翼

生怕不小心讓時間染上病菌

Z.D 撩起的柔發(fā)飄落在岸邊

那些靜謐的葉子 蓬勃生長

中午時分 我聽到腳步聲

隨后便有綠色和藍(lán)色漸次掠過

面對久遠(yuǎn)的歌聲

我們只能在門上 刻上時間的重量

我們在等候 一朵笑盈盈的云

穿行在夜色的天空

Z.D 一次微笑到底持續(xù)多久

我說我愛你的 遠(yuǎn)不止經(jīng)歷一次驚喜

十八歲,貪圖迷戀和一時的瘋狂

在老人面前我們還被稱為孩子

前夜我們勇敢地犯下美麗的錯誤

忘記了老人的教導(dǎo)

其實我感到這沒有什么

把大把的糧食送到胃里

不能完全消化 只感到暫時的疼痛和不適

后來 再見到喚醒我們的老人

墓地上的花朵在風(fēng)中搖曳

Z.D 我們眼里含著淚和苦澀

虔誠地祈禱 虔誠地祝福

相同的心景相距太遠(yuǎn)

熟悉的風(fēng)在堅守著古老的承諾

Z.D 那些蒼茫又來到身邊

你的春天搖醒我的酣夢

在我習(xí)慣的耳畔縈繞 翻飛

直到另一個春天的來臨

三

此刻 我掐滅手中閃亮的香煙

Z.D 我必須透過香煙與你交談

離開亞洲的版圖去看看非洲的種族

那是一個按世系計算血統(tǒng)的部落

那是一個把動物與植物作為圖騰崇拜的種族

我想有意避開使用特指的某個詞

給這個棲息與精靈之地的種族作解釋

事實上我們不能與他們進(jìn)行對比

關(guān)于神 關(guān)于宗教

這些都是非洲人斷定事物的一部分

我知道這支龐大的種族潛伏著危機(jī)

我知道這支龐大的種族羊毛狀的頭發(fā)下面

存在著星辰和智慧

不要歧視他們一些幼稚的信仰

克魯人一向認(rèn)為——

潔凈的靈魂升天要通過銀河這條鬼魂必經(jīng)之路

?。?神的昭示 神的咒語

一個種族的純粹清潔了多少靈魂

Z.D 我注意到歐洲的舊石器和猶太人

以及古代非洲的遺骸

一個古老的民族

一個游牧的民族

他們?nèi)缤蝤B 在季節(jié)中遷徙

一個混血的民族

一個韌性的民族

他們?nèi)缤毨p繞著石器

讓所有使用農(nóng)具和槍支的人

面對石器 心驚膽顫

無法如往常一樣理解呼吸的自由

Z.D 我想一個人的靈魂棲息的地方

應(yīng)該沒有戰(zhàn)亂或者其他什么

墓地像一把傘 守護(hù)著寧靜

如果死去的靈魂得不到保佑

活著的時候 我們還參閱什么

Z.D 空中揚起厚厚的煙云

面對遠(yuǎn)去的身影 我們雙膝下跪

獻(xiàn)上食物和美酒等祭品

獻(xiàn)上虔誠與祈福

四

五點鐘 我的日記里還下著雨

Z.D 我們不知道現(xiàn)在是春天

作為一個人 冥想之中可以實現(xiàn)

思想 激情和想象

這些都不會輕易遺忘

而作為兩個人 Z.D

我感到無論如何也達(dá)不到一種精神

就像肩并肩的蘋果

各自有各自的亮色和斑痕

Z.D 睡眠中我不想和你談愛情

以及與愛情有關(guān)的事物

一次我外出的美麗遭遇

淚水足夠比微笑飛濺得多

之后 我便客死在一片沙海里

尸體被沙漠淹沒了很久很久

最終走進(jìn)沙漠化為顆粒和灰塵

Z.D 不知你注意到?jīng)]有

許多母親朝拜或祈禱

鐘聲把谷倉的谷物填滿

然后她們擊打著巖石去河邊汲水

成群的女子被水沖走

有的奄奄一息

有的在水車上含冤而死

也許有人懷疑這種儀式和老作的意義

Z.D 但我不這樣認(rèn)為

許多母親肉體中潛伏著根根骨頭

骨頭成為她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星期天 我們習(xí)慣性地穿行在大街上

如游魚或隱或現(xiàn)

那些病血的眼睛在寒冷中放著光

我們身懷沉默又走進(jìn)沉默

以至于身邊發(fā)生的一切都與我們擦肩而過

Z.D 我清楚地看到天空正改變著顏色

許多東西正作著最后的別離

包括鳥 花朵和時間

在人群中說話往往被人誤讀

這種不經(jīng)意的錯覺已延續(xù)十多年

Z.D 我的四周被夜和光包圍

在白天我不想讓自己的影子拉的很長

在夜里我不相信光和手腕

我只相信黑暗本身 和

黑暗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五

Z.D 今夜我在閱讀波德萊爾的《惡之花》

那些花朵布滿病菌就生長在我們周圍

周圍除了帶病的花朵還有很多事物染上了病毒

還有那些行走在人海的眾生，有些毫無所知

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麻木消沉自甘墮落

還有一些清醒的人，一場風(fēng)暴過后

不知回家后如何清洗身體的污濁和殘缺

Z.D 那天我在隱喻中看見到海水和藍(lán)

周圍是水，我就是水中一座淪陷的島嶼

在喧嘩中堅守沉默和孤單

偶爾我就是一條魚，發(fā)現(xiàn)靜默的流水

在水草中舒展四肢，從一種歡愉

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周圍成為暗殺和利劍

Z.D 陰謀和陷阱時時就在身邊

你我的善良和純真無法將其擊敗

Z.D 作為一個浪子和行者

我認(rèn)為時間之手可以窺視滄桑和遼闊

神諭的圣地 在廢墟中等候一個孤單之人

那些疼痛的沙粒 在夜晚經(jīng)常被風(fēng)吹醒

只有一個人守著沙粒在歌唱 默誦祈福

你相信嗎，祈福和守護(hù)之后

海水漫過沙灘，那些沙粒疼痛之后瞬間受孕

幸福驕傲地昂起頭，接近事物的本身

我相信：愛可以讓事物溫暖著生命的光輝

Z.D 今天我回到了鄉(xiāng)間和農(nóng)田

看生我養(yǎng)我葬我的泥土是否被廢棄的污水侵染

看羊群是否還像兒時那樣歡快地吃草

幸福的睡眠?？次覔]動的牧鞭是否

在日落之前把羊群趕進(jìn)羊圈

在我重新練習(xí)完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無法還原

天空的陰霾和流逝的泥土拒絕了稻物

我們?nèi)粘５淖魑锵袷萑醯牟∪嗽跓o力殘喘

我們的糧食在抵達(dá)胃部之前無法咀嚼干凈的語言

我們就像生活在土地邊緣，讓揮手和告別

成為墓地的顏色籠罩著腥色的花朵

Z.D 這是多么徹底的漫長和空曠

走過一座島嶼和花園，我們又走過沙漠

走過沙漠之后，我們又走進(jìn)柵欄般的鋼筋城市

看籠中生活的現(xiàn)代人似乎很愉悅地生活

看看吧，是我們?nèi)祟愖陨肀蛔匀磺艚?/p>

還是受傷的文明住在貧窮的狹小空間

其實，有時我們根本不如一只鳥

鳥兒飛翔的空間大于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Z.D 此時我多想飛翔

我們一起越過大海和沙漠，越過高山和峽谷

在無人企及的地方接近草葉間的絮語

在青青草原傾聽鳥群和草葉的親昵交談

Z.D 現(xiàn)在我們安睡在星光和植被中

駕著三套馬車行進(jìn)在巨大花園里

善良的農(nóng)夫拿出豐盈的果實招待我們

那些果實秀色可餐。那些紫色的果園

更讓我們堅信：我們的世俗離美越來越遠(yuǎn)

六

Z.D 在石頭和骨頭之間我們很難選擇

一些堅硬的物質(zhì)忘記了脆弱

成為我們身體內(nèi)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讓鮮艷的紅色完成胎記和靈魂的根須

讓烏鴉的命名和人的憂慮遠(yuǎn)離想象和激情

在黑夜手持火種照亮獨醒的愛

Z.D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了女兒

這是開始很恐懼后來變得很幸福的事情

一個受孕的母親是多么美

那么多的羊水圍繞著一個弱小的生命

像個劃舟的孩子，采集云朵

然后交付給我們，以此證明她的到來

我一直認(rèn)為這是非常神奇的事情

生命的孕育像個龐大的迷宮

我們在迷失，醒來后女兒來到人間

Z.D 我們的女兒如同櫻花一般的模樣

不容我們觸摸她嬌嫩似水的肌膚

生怕稚嫩的花瓣受到風(fēng)的侵蝕

我開始作父親了，像當(dāng)年戰(zhàn)場上那個老兵

學(xué)會沖鋒陷陣，但避免無辜受傷

承擔(dān)責(zé)任和愛，把孩子精心撫養(yǎng)

Z.D 你開始作母親了

一個驕傲而自豪的母親被生活的瑣碎煎熬

聽到女兒那一聲聲呼喚 就心懷蜜桔

把所有的煩惱拋向云霄 多善良的Z.D

圍著女兒卻不忘填補另一個人空閑

一個作了父親的男人 有時也很自私和齷齪

總把事物卑微和細(xì)小延伸到內(nèi)心的長河里

在長夜里偶爾忘記守護(hù)一盞不滅的燈火

Z.D 你是天上的星星

女兒是天上的月亮

我們就住在小小的星球上

那么擁擠和密集 那么遙遠(yuǎn)的靠近

讓生命的衰老歷經(jīng)風(fēng)霜

我們的骨骼像斑駁的青銅，或者

像是燃燒的初雪 隕落 上升

有時更像是壁虎或者一根青藤

在女兒的面前沿著墻壁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