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思想探析

楊尊偉

（濟南大學 高等教育研究院，山東 濟南250022）

20世紀80年代以來，高等教育系統(tǒng)的外部環(huán)境和內部管理都發(fā)生了重要變化，特別是隨著高等教育全球化、市場化和大眾化的快速發(fā)展，高等教育質量保障問題越來越重要，其體系也更為復雜多樣。西方發(fā)達國家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機制得以建立，如英國和其他聯(lián)邦共和國的外部檢查制度、美國的認證制度和歐洲的政府管理控制。20世紀90年代是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方式變革的時代，這主要源于實用主義和理想主義兩個方面的原因。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機制得到實踐發(fā)展的同時，也成為西方學者理論探討的重要問題，本文主要從西方學者關于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內涵、目的和方式的論述，梳理西方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思想，以期為我國構建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提供理論參考。

一、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立的現(xiàn)實基礎

從世界范圍來看，高等教育質量保障（Quality Assurance）體系的建立有三個不同但相互聯(lián)系的基礎。第一，一些歐洲國家在政府督導職能的促使下，高等教育機構建立了學術審核制度。如英國在20世紀80年代末，大學副校長和校長委員會成立了學術審核組進行機構評估，后來被高等教育質量委員會代替，1997年，英國成立了質量保障署。荷蘭政府同意大學協(xié)會建立和執(zhí)行獨立的國家學科評估體制。第二，美國高等教育認證模式被一些國家采用，如韓國和菲律賓等亞洲國家最早試驗了認證模式，其認證由機構團體組織或者由政府主導，有些體系對機構的特殊群體負責，有的則關注整個高等教育系統(tǒng)。同時，由于質量保障的國際重視，通過增加質量改進為認證的重要功能來改革美國認證制度。第三，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一些國家開始嘗試評估、問責和管理的新形式，強調學生評教、質量框架、常規(guī)的項目評估、績效撥款、同行評審和校園戰(zhàn)略規(guī)劃管理的聯(lián)系。美國大學和州政府在質量保障體系發(fā)展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以上要素被整合進新的全面的國家質量保障框架中。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運動引入了更系統(tǒng)和更嚴謹?shù)姆椒ㄒ栽u估和保證課程和畢業(yè)生的質量，這些方法更加強調定期的內部評價和結果報告，更加嚴格地衡量學術標準和學術產出，更重視收集利益相關者的意見，做出更堅定的承諾以使評價結果更廣泛地獲取。利益相關者不僅包括學生和家長，還包括雇主、專業(yè)協(xié)會、校友和公眾等。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呈現(xiàn)多樣化，如一些國家高等教育的外部評估是志愿的，由高等教育機構成立的協(xié)會進行評估；而另一些國家高等教育評估或審核是由政府機構強制性的。

二、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基本內涵

高等教育質量保障具有豐富的內涵，學者們從不同角度進行了界定，如斯瓦茨（Schwarz）等認為質量保障有五個方面的涵義：第一，評審計劃包括關于高等教育機構、學位類型和課程項目的所有制度化的系統(tǒng)評價程序，這一計劃最終能形成正規(guī)的簡易評價，促使各高等教育機構、學位類型和課程有正規(guī)的評審程序。第二，對高等教育機構、學位類型、課程項目的許可，包括給予其“在系統(tǒng)中存在的權利”或給予拒絕“在系統(tǒng)中存在的權利”。許可可以由一個或幾個機構給出，且在更好機構層面上由一個或幾個機構合法化。第三，正規(guī)評審計劃外的評審，這種類型的質量保障涵蓋了未在系統(tǒng)評審計劃內的所有關于高等教育機構、學位類型和課程項目的評審。第四，評估計劃包括了所有制度化和系統(tǒng)化的測量、分析活動，以及關于機構、學位類型和課程項目在更高機構層面的開發(fā)活動。第五，其他評估計劃包括對那些未達到評估計劃標準的質量的評價、測量，例如以機構為基礎的評估。［1］106質量保障經常被描述為一個技術問題，如李·哈維（Lee Harvey）認為質量保障是建立在控制（Control）、問責（Accountability）和改進（Improvement）三個基本原則之上：控制意味著高等教育機構不僅控制資源的消費情況，還應該合理利用現(xiàn)有資源提高質量；問責需要滿足政治家、外部團體和投資家的偏好；改進是質量保障的最廣泛傳播的一個目的，它使高等教育機構獲得必要的投入、改良過程和提高產出的標準以滿足設定的目標。［2］

一般來說，質量保障包括內部質量保障和外部質量保障。伊恩·卡瓦斯（El-Khawas）認為，外部質量保障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包括高等教育機構外部的各種機構或個人提供的系列的質量評估，目的是實現(xiàn)問責。政府部門經常依據高等教育機構的外部質量保障系統(tǒng)而采取決定，同時為了向公眾證明高等教育機構的目標能夠實現(xiàn)，外部質量保障系統(tǒng)是非常必要的，因為高等教育機構承擔著支持者、政府和社會所賦予的責任，誠實和負責地使用資源，滿足法律期待。［3］內部質量保障的目的是促進機構發(fā)展和內部問責，包括聚焦質量保障和機構發(fā)展的所有活動，主要關注學術問題和收集學術欺詐的證據，強調高等院校使命完成、活動效率和質量保障方法的信息。彼得·奧克布科拉（Peter Okebukola）和居馬·薩巴尼（Juma Shabani）認為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系統(tǒng)主要強調投入、過程和產出等維度，投入因素包括學生、教師、教輔人員、管理人員、課程、設備設施、經費、教學材料以及其他資源等；過程因素包括教與學的互動、內部效率、科研、學生服務、評估過程和管理工作、社會參與等；產出因素包括畢業(yè)生質量、負責任的公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產出新知識以及教育體系的外部效能。［4］189

另外，依據目標和背景，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可以分為質量的4個“A”和質量的4個“E”，其中質量的“4A”是指質量保障（Assurance）、質量問責（Accountability）、質量審核（Audit）和質量評估（Assessment），這就是質量控制；質量的“4E”包括高等院校教職員的自主權（Liberty）、熱情（Enthusiasm）、專業(yè)（Specialty）和卓越（Excellence），這些是質量提升的品質。

三、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主要目的

（一）質量保障的問責和質量改進目的

不同的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方式反映不同的目的，一般來說，質量保障服務于問責和質量改進兩個主要目的。高等教育質量保障和問責制度發(fā)展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五個方面：第一，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是精英型高等教育向大眾型高等教育轉變的結果，導致學生入學數(shù)量的增長和政府財政負擔的增加。這強化了政府對成本效益的興趣，保證所分配的資金能夠得到良好的利用，大量的入學人數(shù)帶來了學術標準是否能夠維持，特別是在學生入學快速增長的時代。第二，隨著公司治理模式的出現(xiàn)，很多國家的大學獲得自主權以自主決策，但是，政府已經建立了新的質量保障和問責措施。第三，質量保障的發(fā)展是現(xiàn)代經濟社會中政府職能演進的后果，在新公共部門管理中，實施新自由主義政策及其財政和管理技術，強調效率、利用競爭和市場機制，政府對高等教育的興趣日益增加。第四，隨著對信息和通訊技術高度依賴的知識經濟活動的增加，加上國際貿易競爭的加劇，大量的年輕人需要具有較高的資格以適應勞動力市場的要求，這迫使高等院校培養(yǎng)具備適當?shù)闹R和技能的畢業(yè)生。質量保障就成為一個重要的機制，以保證畢業(yè)生接受相關的高質量的教育以滿足雇主的要求。第五，隨著高等教育國際化、學生和專業(yè)勞動力的流動日益增強，質量保障也日益重要。國際化不僅強調為國際學生提供更多的課程而且導致高等教育系統(tǒng)的趨同性，專業(yè)團體已經成功設定了專業(yè)認可的國家標準，促進外國畢業(yè)生的就業(yè)。

理查德·劉易斯（Richard Lewis）認為問責和質量提升是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兩個主要目的：問責關注院?；蝽椖渴欠衲鼙砻髌浒凑栈蚋哂诨緲藴蔬\行，以證實其有權接受公共資金或其他權利；而質量提升則是關注質量持續(xù)改進的過程。他指出這兩種不同目的的質量保障模式可以從強硬（Hard）或者柔和（Soft）的標準區(qū)分不同維度的差異（見表1）。

表1 強硬與柔和的質量保障模式的差異

（二）外部質量監(jiān)控的目的

質量監(jiān)控作為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一種重要方式，其目的呈現(xiàn)多樣化，如李·哈維（Lee Harvey）和貝瑞特·艾斯克林（Berit Askling）指出外部質量監(jiān)控的目的包括問責（Accountability）、控制（Control）、遵從（Compliance）和改進（Improvement）等多個方面。［5］

第一，問責。問責是引入質量評價的主要依據，對于傳統(tǒng)上大學自治和基于市場的國家，問責的要求越來越強烈；而對高等教育受管控的國家來說，問責是自主權增強的代價。問責的第二個方面是關于學生的，質量評價的目的是保證學生接受可比較的服務，如教學質量、學習設施、學習支持、生活支持和機會平等。評價用于監(jiān)測學生是否獲得他們所期望或國家最低要求的服務水平。第三個問責的目的是公開關于機構和項目質量的公共信息。這是資助者提供資助分配決策的依據，也是學生入學和畢業(yè)生招聘的選擇依據。但是，很少證據表明學生或雇主使用質量檢測評價產生的信息。

第二，控制。質量的控制功能有兩個要素，一是政府用多種方法控制高等教育系統(tǒng)的愿望，如通過財政控制限制不受控制的增長、使用質量監(jiān)控的結果鼓勵或限制高等教育擴張。二是更普遍的對高等教育地位的控制，外部評價保證高等教育的原則和實踐不被侵蝕或藐視，防止大學教育和研究的內在質量的破壞。高等教育全球化和國際化、信息傳遞的新形勢和越來越不受限制的市場是當前景象的三個特征，似乎還無法控制，這導致了高等教育質量控制的國際企圖。

第三，遵從。外部質量監(jiān)測鼓勵遵從新興的或現(xiàn)行的政府政策，政府對大學的壓力越來越大，大學對資金的價值更敏感，更關心社會和經濟需要，擴大入學機會等。

第四，改進。遵從和問責是質量保障的主要目的，任何改進的要素則是次要目的，隨著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發(fā)展，質量改進目的受到了更多的關注。最有效的改進是在外部流程與內部改進活動相結合時發(fā)生的，外部流程影響組織層面的改進，鼓勵更好地使用和投資于基礎設施。外部評價應該鼓勵教學過程的持續(xù)改進，但還缺乏相應的證據。質量監(jiān)測程序的改進功能鼓勵教學反映實踐和發(fā)展教學。評價應促進教學過程和結果的持續(xù)改進，“價值增殖性”評估是任何以改進導向、資金價值和變革性質量評價方法的核心。

（三）質量認證的目的

認證這一術語在美國使用最為頻繁，它既可以用于機構認證也用于項目（學科或專業(yè)領域）認證，切尼（Chernay）認為認證的目的包括以下幾個方面：認證確保教育界、公眾和其他機構或組織具有明確界定和適當?shù)慕逃繕?；保持能夠合理預期成就的條件；實現(xiàn)預期的成就并持續(xù)地做下去。［6］106質量保障的目標包括：有助于規(guī)劃和資助決策；驗證；給予項目的專業(yè)認可；認證；頒發(fā)學位證書等，其中最重要的目的是保持和提高質量。

對于高等教育質量認證的目的，英國學者揚（Young）認為有以下六個方面：通過評估教育效益的標準和指導方針，推動中學后教育走向卓越；通過持續(xù)的自我評估和規(guī)劃，促進院校和培養(yǎng)項目的改進；向其他一些組織和機構、教育界、社會公眾保證，院校和培養(yǎng)項目具有明確而適當?shù)哪繕耍邆溟_展辦學活動的條件，并完全可以實現(xiàn)預期目標；為院校和培養(yǎng)項目的發(fā)展提供咨詢和幫助；促進美國中學后教育的多樣化，鼓勵院系實現(xiàn)它們特定的目的和目標；保證院校的教育效益和學術自由免收侵害。［7］31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專家畢卡斯·C·山亞（Bikas C．Sanyal）和米卡伊爾·馬?。∕ichaele Martin）認為有認證目的包括四個方面：第一，質量控制，即確保高等教育在投入、過程和產出方面符合最低的質量要求。第二，績效責任和透明度，即質量保障由一個適當?shù)?、得到認可的機構發(fā)起，并得到各利益相關者的支持，其目的是確?？冃ж熑魏褪垢叩冉逃到y(tǒng)的運行更加透明。第三，質量改進，通過發(fā)現(xiàn)存在的缺陷以更好地采取措施改進質量，質量認證所帶來的競爭氛圍也有助于質量的提升。第四，促進學術的流動，經濟全球化時代，高等教育質量認證對于文憑的相互承認是非常重要的，學生流動主要體現(xiàn)在院校、地區(qū)、國家和國際等四個層面。［8］5

四、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主要方式

隨著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運動的發(fā)展，質量保障方式也趨于多樣化，質量評估、質量監(jiān)控、質量認證、質量審核等成為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主要方式。

（一）質量評估

質量評估（Quality Assessment）是一個被廣泛使用的概念，但其概念界定尚未達成共識，尚存在著概念模糊和使用混亂的情況。為了讓人們更好地理解質量評估的概念和消除模糊概念引起的種種誤解和懷疑，約翰·布倫南（John Brennan）和特拉·沙赫（Tarla Shah）對質量評估進行了明確的界定，并區(qū)分了質量評估和質量管理的關系，他們指出：“質量評估是對高等教育質量的判斷和衡量的過程，其同義詞包括評價、檢查和審核等等。質量管理（Quality Management）是對高等教育質量的判斷、決策和行動的整個過程，其同義詞包括質量保障（Quality Assurance）、質量控制（Quality Control），控制強調規(guī)定性職能，而保證和管理同時涉及規(guī)定和促進。質量管理是指保證高等教育質量所涉及的一切內部和外部的結構和過程，其中對質量評估的安排就構成了質量管理的一個重要部分?！保?］6

高等教育質量評估涉及定義質量是什么、設定評估標準、與后者比較真實的結果和決定多大程度上滿足標準等內容，這種外部質量評估的方法預設了三個前提：質量是可定義的，教育水平指標和質量是相互關聯(lián)的，定量測量和質量評估是可能的。何農（Hernon）指出質量評估應滿足高等教育受益者的需要，因為質量評估的目標之一是改進高等教育機構的活動質量，評估結果包括服務質量，顧客對結果評估的滿意度應與計劃過程相關聯(lián)。［10］

（二）質量監(jiān)控

質量監(jiān)控的形式呈現(xiàn)多樣化，概括來說，高等教育質量監(jiān)控包括外部監(jiān)控和內部監(jiān)控兩個維度。李·哈維和貝瑞特·艾斯克林認為外部質量監(jiān)控的形式有多種，從質量認證（Accreditation）和機構審核（Audit）、學科評估（Assessment）和標準監(jiān)測（Standards Monitoring）到顧客調查（Customer Surveys）等方法。［11］

1．質量認證。認證是機構、項目或研究的合法性和身份地位確立的過程，被描述為某種質量極限的公開聲明。認證中體現(xiàn)的正式公眾認可被視為基于協(xié)商和預先界定的標準或準則。認證分為機構認證和學習項目認證，項目認證就是學術認證或專業(yè)認證，也就是面向實踐的專業(yè)能力認證。認證注重資源、課程和人員等方面的投入，強調教學過程但很少涉及畢業(yè)能力和就業(yè)能力方面的結果。認證確保機構處于適當?shù)目刂坪捅O(jiān)測過程以保證滿意的質量和標準，主要用于評價機構是否滿足最低的質量標準，如員工的資格、研究活動、招生和學習資源等，認證還評估高等院校培養(yǎng)滿足學術標準和專業(yè)能力的畢業(yè)生的潛力。歐洲高等院校的認證是由政府部門或政府發(fā)起的機構或半官方機構來進行的，美國高等院校認證是由非政府區(qū)域志愿協(xié)會組織的自動調節(jié)過程。

2．質量審核。審核是通過檢查確保外部或內部規(guī)定的實踐和程序到位，審核建立這種程序或試圖審查程序的有效性，主要在機構層面規(guī)定的具體方面進行。審核通常檢查程序是否保證高等教育質量或標準，需要機構檢查內部質量監(jiān)測程序，包括責任的鑒定、機構內的溝通和實踐的協(xié)調。

3．質量評估。質量評估旨在衡量投入、過程和產出的質量水平，既可以評估高等教育機構的整體質量也可以評估項目或具體過程要素的質量。評估可能包括一個復雜的評分系統(tǒng)，也可能是基于簡單的滿意和不滿意的二分法。標桿管理是可量化和可測量的項目，包括服務和設施是否完備，是高等教育機構志愿參與的活動。質量評估注重教學人員、學習資源等方面的投入，教學和支持服務的過程以及學生成績和專業(yè)能力的學術標準、就業(yè)率、學生學習的感知等方面的結果。評估證據包括統(tǒng)計指標、觀察、研究成果的評價、在校生和畢業(yè)生的意見、雇主的觀點、學生的學業(yè)表現(xiàn)、自我評估和其他文件、教師、學生和管理者的討論和訪談以及其他專業(yè)機構的感知。

4．標準監(jiān)測。標準監(jiān)測有兩個關注點：第一，學習項目的學術標準由學生所產生的學術工作確定；第二，專業(yè)能力的標準通過從事專業(yè)實踐的能力來確定。標準監(jiān)測可以規(guī)定適當?shù)臉藴?，也可以努力檢查或學生學業(yè)成績的等級確保標準處于適當?shù)乃?，保證標準在跨部門或跨學科領域的可比性，因為外部檢查者不可避免地對學科領域的項目進行比較。質量監(jiān)測的一個深層目的是使學分累積和轉換系統(tǒng)（Credit Accumulation and Transfer，CAT）在國家和國際層面得到發(fā)展，旨在確保學生要求的靈活性和反應性，增加學生的流動性。

5．客戶調查。質量檢查包括參與者或客戶對機構和項目服務的滿意度，學生、畢業(yè)生和雇主的反饋增強自主評估的規(guī)范過程、統(tǒng)計指標和同行評價。如學生滿意度調查被廣泛應用到高等院校年度服務指標和管理決策的依據。

（三）質量認證

高等教育認證（Accreditation）是適應美國地方分權化的高等教育管理體制和多樣化的高等教育體系而形成的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模式。美國高等教育認證委員會指出，認證就是高等教育用以檢查大學、學院以及專業(yè)項目，以保證和提高質量的外部質量評估過程。具體來說，高等教育認證是一個以院校自我評估和同行評價為基礎、以滿足公眾問責（Accountability）和提高學術質量為目的過程，包括院校自我評價、認證小組實地考察和委員會的評判等三個基本程序。［12］對于美國高等教育認證程序遵循的原則，肯尼斯（Kenneth）等人認為高等教育認證的原則需要體現(xiàn)學術自由和大學自治的理念，提出了以下三條原則：（1）高等院校需要明確陳述其辦學目標并在此基礎上接受評價；（2）高等院校必須通過自我評估在質量認證中扮演主角；（3）同行評估作為一種必要的確認機制。［13］66

高等教育認證是評估高等教育機構地位的一種形式，埃及高等教育部國家質量保障和認證委員會認為，質量認證是根據院校的使命、專業(yè)課程的目標以及利益相關者的期望，確保實現(xiàn)一定的質量水平。揚（Young）指出高等教育質量認證具有以下幾個基本特征：（1）認證主要是一種自愿性的、私人部門的活動，因此，除了說服和同行影響外，不能采取服從要求或控制行為的做法；（2）認證主要是中學后教育的一種自我管理形式（而非政府管理形式）；（3）認證主要是對教育質量作出判斷，由于美國中學后教育非常多樣，因此認證標準具有一般性和靈活性；（4）認證本質上是一種評估過程，而院校自我評估是這個過程的核心；（5）認證為與院校自身研究和規(guī)劃緊密相連的問題提供了外部咨詢。［14］31

（四）質量審核

質量審核（Quality Audit）概念起源于英國，1990年，大學副校長和校長委員會成立了一個小型學術審核組，成員是從大學臨時借調的經驗豐富的學者組成。［15］9后來，英國政府成立了一個相同角色的質量審核組，質量審核既不關注大學的使命也不關注大學目標是怎么成功實現(xiàn)的，而是緊密關注檢查大學輸入和產出之間關系的過程。高等教育質量審核是調查高等院校的活動過程是否有效，換句話說，質量審核就是檢查組織內相關的系統(tǒng)和結構是否支持教學目標，包括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主要檢查大學系統(tǒng)的功能發(fā)揮的怎樣和是否有相應的文件證明。

總之，質量評估、質量認證和質量審核等是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三種主要形式，它們之間既有一定區(qū)別又相互聯(lián)系。如英國學者戴維·伍德豪斯（David Woodhouse）認為：審核是確定高等院校所承諾的目標是否實現(xiàn)或實現(xiàn)的程度，為高等院校提供證明。當這種程度用百分比表示時，審核就成了一種評估；如果對于某種地位或標準的認證是以院校在一定程度上實現(xiàn)其承諾的目標為條件的，認證就被看成審核。但由于質量保障有不同的界定和內涵，三種高等教育質量保障方法在不同的意義下就有不同的用法：［16］46（1）綜合性。質量保障就是要使所有能夠確保質量的政策、態(tài)度、行動和程序都得到保持和強化，質量認證、評估和審核都可能被采用。（2）限制性。質量保障被用于限制性意義時，即指達到最低標準，這只涉及質量的最低保證，不涉及質量改善和提高。（3）問責性。質量保障即問責，指達到最低質量要求，而不包括質量提高。（4）質量改進。質量保障是指除了達到最低標準以外的“所有事情”，包括質量改進和質量審核。（5）過程與結果。質量保障就是質量審核過程和質量評估結果的結合，如英國的質量保障模式就是如此。（6）公共關系。能夠使客戶認為是質量保障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