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予
人這一生,總在一次次遇見。這中間,慶幸能有新容,榮幸亦有舊貌。
有些人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舊相識,比如骨血,比如親緣,比如地緣。這樣的遇見毫無線索,也不曾伏筆,解釋不了,于是可以權(quán)當(dāng)命中注定。彼此初見,你用哭啼,他用笑語,各自“健談”,可對方卻不見得善聽。盡管主賓并不默契,但毫不影響盡歡而散。
自此之后,我們在與他們的重逢中長大,遠(yuǎn)行。這些人,后來成為我們不遠(yuǎn)萬里也想見的人,還有他們腳下的那片土地。
有些人,不是突然間闖入的,他們的到來,有理可據(jù):同一片山川,同一方風(fēng)土,加上相仿的年紀(jì),于是,也就有了不謀而合的苦讀歲月。也許,各自會有各自的苦惱,但快樂卻大同小異。
此時的遇見,我們依舊無法選擇。他們中,一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一些人剩下了殘缺不全的音容笑貌,一些人連名字也被記憶涂抹了去,但也會有個別人,被時光篩留至今,陪我們細(xì)說往事。即便如此,但不論是缺了誰,我們的年少都會不完整的。
也有突然闖入的,他們是路邊的擦肩而過,是街頭的萍水相逢,是席間的不速之客,是人群里的回眸一笑,這樣的遇見,可遇卻不可求。時間,會讓更多的人,腳步匆匆,此生再不得見,當(dāng)然,也會在某個人的故事里,給我們留得一席之地。
這樣的遇見不是必須,但幸甚至哉。
當(dāng)然,并不是所有的遇見都是捉摸不定、毫無來由的。有過判斷,也就有了選擇,所以,我們開始向著簡單而美好的人奔跑,結(jié)識一顆顆跳動溫暖與美好的心,聽他娓娓清談,也看他欣欣向榮。
這樣自發(fā)地靠近,成為改變生活的小小跬步,多一次相見便多一份成長,也多一份相逢恨晚。
想那伯樂之識、雪炭之交、醍醐之師,撞見的概率終歸是小,歷經(jīng)一番周折,才能覓而得之,而且,我們常常都不會太幸運(yùn)。
“見”又不必見,有些人,我們相遇,卻不曾謀面。彼此之間閱字如晤,見畫如面,或者聽歌如會,觀影如約,此時,互不相識的人,文字、繪畫、音樂、電影已幫彼此對話。
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樣的交談,無息無聲,也沒有辦法做到促膝相對,但無聲卻勝似有聲,語言并不是唯一“共話巴山夜雨”的路徑。
此時此刻,雙方不必寒暄客套,也不必假意恭維,有的只是訝異,為何自己的驚濤會與另一個人的駭浪,可以如此驚人地相似,或者那字、那畫、那聲音、那影像背后的人,是如何偷知了自己的心事。
別無其它,只是純粹的精神對話了,而純粹,本來就是詩。
還有一種遇見,你鮮少察覺,那便是跟自己。這并不僅僅是指,你在鏡中端詳過的自己,更是指獨(dú)處時心中的自己。都說唯勇者始敢單獨(dú)面對自己,唯智者才能與自己為伴。那么,遇見自己、與自己對話的人算不算得智勇雙全呢?這我并不知道。值得確信的是,總有很多心情是不能對談、不能分享的,只能自己一個人消化。清淺或徹骨的憂傷如此,微小或張狂的喜悅也是這樣。
但憂傷獨(dú)受,才不會殃及無辜;喜悅獨(dú)受,才能更為長久。
人生總要自負(fù)盈虧,而這筆賬,往往只能自己和自己盤了。
所有的遇見,都值得,也都榮幸之至!
[怦然心動]
人生途中,我們不停地“遇見”。遇見“親人”,那是與生俱來的血緣至親,是我們生命版圖展開的原點(diǎn),遇見他們,也就是遇見了今生永遠(yuǎn)的思念和牽掛;遇見“同窗”,那是“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友情,遇見他們,也就是遇見了今生最美的青春;遇見“知己”,那是心有靈犀的精神伴侶,遇見他們,也就是遇見了美好和默契;遇見“自己”,那是一份心靈的獨(dú)處,獨(dú)受一份“憂傷”或“喜悅”。我們的一生,總是在不斷“遇見”的途中,而“所有的遇見都何其有幸”。每一次“遇見”,會帶給我們一個豐富的故事、一幅溫暖的風(fēng)景、一段精彩的人生。無論舊貌還是新顏,所有“遇見”的人或事,都是我們生命底板上的履痕,陪伴我們走過了一程又一程山川風(fēng)月。感恩“遇見”,感恩擁有,所有的“遇見”都值得我們銘記。
【文題延伸】遇見美好;感恩遇見;人在旅途……(小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