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羅斯騷亂18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毛潔 杜燕波 南方周末實習生 張怡杭 黃安之

面對因選舉引發(fā)的騷亂，白俄羅斯總統(tǒng)盧卡申科態(tài)度強硬，稱不會和反對派談判。

當地時間2020年8月4日，白俄羅斯明斯克，白俄羅斯總統(tǒng)盧卡申科在白議會發(fā)表年度國情咨文?！　　　　　∪嗣褚曈X　?圖

★“歐盟和美國的表態(tài)是影響白俄羅斯國內局勢關鍵因素之一?！睂ΡR卡申科及其支持者來說，迫使他們更加謹慎地制定和出臺相關政策；對反對派而言，這意味著有利的國際環(huán)境，會鼓勵和推動他們更加堅定地不承認選舉結果，聲張政治訴求。

回溯過往可見，歐盟對白俄羅斯選舉“發(fā)聲”并非首次。2011年，歐盟曾指責白俄羅斯總統(tǒng)選舉“舞弊”導致局勢“惡化”，隨后對白俄羅斯發(fā)起武器禁運。歐盟也多次提名或頒獎給白俄羅斯異見人士，扶植白俄境內反對派。

2020年8月23日下午，一架直升機飛過抗議者的頭頂，“空降”在白俄羅斯總統(tǒng)府官邸。執(zhí)政白俄羅斯26年的盧卡申科走下直升機，他身穿作戰(zhàn)背心，單手拿著一把AK突擊步槍，槍口朝向前方，身邊有多名持槍男子跟隨。就在一天前，身穿戎裝的他，在格羅德諾地區(qū)的演習部隊視察。他再次強調了決不妥協(xié)的立場，稱“不會與反對派談判”。

過去的兩周時間里，數以萬計的白俄羅斯民眾走上街頭，指責總統(tǒng)選舉存在“舞弊”，并要求重新大選。反對派匆忙逃往國外，“遙控”白俄境內的抗議活動，并宣稱隨時準備接任領導人。歐盟、美國、俄羅斯等紛紛發(fā)聲，對白俄局勢表示密切關注。有西方媒體猜測，白俄羅斯是否會成為下一個烏克蘭？

“盧卡申科是一位強硬的、率直的執(zhí)政者?！鄙虾Ｉ缈圃憾砹_斯研究中心潘大渭教授向南方周末表示，當前白俄羅斯經濟遇到結構性問題，而改革效果尚未顯現，民眾對盧卡申科政府頗有怨言。這都為外部勢力實現“顏色革命”提供了有利條件。

因選舉引發(fā)的騷亂

當地時間8月9日8時，五年一度的白俄羅斯總統(tǒng)選舉正式開始。

據公布數據，白俄羅斯約有684萬選民，白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在全國各地和境外共設立5767個投票站。各投票站原定于8月9日20時關閉并開始計票。然而，在截止時間到來之際，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的個別投票站點上，仍有大量選民排隊等候投票。

“投票拖延的情況在白歷史上尚屬首次?！卑字醒脒x舉委員會主席葉爾莫申娜稱，個別投票站出現選民集中排隊投票的情況，是反對派挑釁的結果，部分投票站還出現選民惡意損壞選票、故意拖延投票等情況。

根據白俄羅斯青年社會研究實驗室當日公布的民調結果，盧卡申科獲得79.7%的選票，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候選人季哈諾夫斯卡婭和卡諾帕茨卡婭分別獲得6.8%和2.3%的選票；另據白俄羅斯ECOOM分析中心的民調結果，盧卡申科獲得78.9%的選票，季哈諾夫斯卡婭和卡諾帕茨卡婭的得票率分別為7.1%和2.1%。

不過，競選人季哈諾夫斯卡婭的發(fā)言人當天表示，“不會承認這一民調結果，因為這些投票數據存在虛假?！睋浒l(fā)布此前民調數據，季哈諾夫斯卡婭曾在多個海外投票站以壓倒性優(yōu)勢大勝盧卡申科。

8月10日，白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公布的總統(tǒng)選舉初步統(tǒng)計結果顯示，現任總統(tǒng)盧卡申科獲得了80.23%的選票，第六次當選總統(tǒng)。結果公布后，季哈諾夫斯卡婭拒絕承認，并宣稱自己是大選的獲勝者，其競選團隊表示準備進行長期抗議。

一場因選舉引發(fā)的騷亂，在白俄羅斯就此發(fā)酵。大選當晚，白俄首都明斯克及多個城市爆發(fā)抗議沖突。

在明斯克市中心的英雄城市紀念碑附近，抗議者高呼：“盧卡申科必須下臺”，并與警方發(fā)生沖突，防暴警察用橡皮子彈和水炮驅散人群，有數輛救護車趕往現場。除明斯克以外，白俄羅斯的布列斯特、佐迪諾等20個城市9日也爆發(fā)了類似的抗議示威活動。

“有外部勢力企圖破壞白俄羅斯大選?！?020年8月10日，盧卡申科表示，白俄羅斯相關部門監(jiān)控到來自波蘭、英國和捷克等國的電話記錄，明斯克的非法抗議者受到這些國家有關勢力的操控。至于白俄羅斯在選舉期間中斷網絡也并非當局的決議，而是受到外國勢力破壞，他們號召人們上街鬧事，并在境外通過切斷網絡煽動人民不滿情緒，目前專家正在尋找網絡中斷的原因。

白俄羅斯計算機事件響應中心也回應稱，自8日晚開始，白外交部、國家安全委員會、內務部等國家機關及白國家廣播電視公司、首都電視臺等官方媒體機構的網站遭到攻擊。

8月11日，季哈諾夫斯卡婭離開白俄羅斯逃往立陶宛，稱此舉是“因為自己的家人受到當局的威脅”。立陶宛外交部長利納斯·林克維丘斯（LinasLinkevicius）當日發(fā)布推文稱，季哈諾夫斯卡婭很安全。

季哈諾夫斯卡婭是總統(tǒng)競選人季哈諾夫斯基的妻子，隨著丈夫被剝奪參選資格并被逮捕后，這位家庭主婦“替夫參選”，并在短短幾周時間內獲得了大量支持，一躍成為競選“黑馬”。

2020年8月12日，白俄羅斯境內不少地區(qū)互聯(lián)網恢復正常。各大社交媒體上迅速出現強力部門動用防暴武器毆打白俄民眾并致其受傷的視頻，這激起了更多人加入示威行列。各地爆發(fā)大規(guī)模抗議活動，部分企業(yè)罷工停產，國有企業(yè)工人也走上街頭，聲援抗議。

8月17日，盧卡申科最初稱將堅決捍衛(wèi)選舉結果，并喊話抗議者，“只要你們不殺了我，就不會有其他選舉?！辈贿^，隨后他的態(tài)度有所“軟化”，表示同意舉行新的議會和總統(tǒng)選舉，但前提是國家在全民公決后通過新憲法。

白俄羅斯持續(xù)動蕩引發(fā)國際廣泛關注。俄羅斯表示已準備好在必要時向白俄羅斯提供軍事幫助，同時指責“外國勢力”干預。8月16日，俄總統(tǒng)普京在電話中對盧卡申科說，俄羅斯隨時準備根據共同軍事協(xié)議為白俄羅斯提供幫助。8月18日，普京向德、法領導人強調，莫斯科不允許外部勢力向白領導人施加壓力。8月23日，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表示，白俄羅斯反對派內部的一些人希望看到發(fā)生“流血事件”，他們想把白俄羅斯變成第二個烏克蘭。

各方角力的中心

其實，早在選舉前，白俄羅斯大選就出現了不同尋常的動向。

白俄羅斯于1994年實行總統(tǒng)制。當年7月，前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代表盧卡申科當選首任總統(tǒng)。截至2020年大選前，66歲的盧卡申科已在白俄羅斯執(zhí)政26年。因為親民廉潔的執(zhí)政形象和有力的執(zhí)政成果，盧卡申科被支持者們親切地喊為“老爹”。

在今年的大選中，第六次參加總統(tǒng)競選的盧卡申科，遇到了幾位有力的競爭對手。其中包括白俄羅斯前駐美大使采普卡羅、白俄羅斯天然氣工業(yè)銀行前行長巴巴里科、知名博主季哈諾夫斯基。三人分別擁有大批支持者，是白俄羅斯政壇新秀。然而，三人在競選前全部“落第”。其中，巴巴里科因“申報收入不實”被拒絕競選注冊；季哈諾夫斯基因襲警罪被逮捕；采普卡羅因未能搜集到足夠的選民簽名被官方確定不符合注冊條件。

今年8月6日，盧卡申科在一次會議上表示，白俄羅斯在總統(tǒng)選舉前逮捕數名美國公民，他們與美國國務院有關聯(lián)。“我們在全國范圍內逮捕了很多人，現在已經證實這些遭逮捕的人的直接目的是破壞白俄羅斯當前穩(wěn)定局勢?！卑锥砹_斯通訊社援引盧卡申科講話稱。

白俄羅斯夾在俄羅斯、歐盟之間，這一地緣位置也決定了白俄羅斯將受到各方拉扯。白俄羅斯選舉引發(fā)的動亂，在短時間內從國內危機發(fā)展為國際各方角力。

8月19日，歐盟成員國領導人就白俄羅斯局勢舉行視頻會議，首度全面回應白俄羅斯局勢。歐洲理事會主席查爾斯·米歇爾（Charles Mischel）稱，歐盟各成員國領導人對白俄羅斯局勢發(fā)展密切關注，認為“8月9日的選舉既不自由也不公正，因此我們不承認選舉結果”。此外，歐盟還將針對“動武、鎮(zhèn)壓及偽造選舉結果”的相關責任人，對白俄羅斯“相當數量”的個人發(fā)起制裁。

在會議結束后的新聞發(fā)布會上，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也發(fā)聲支持白俄羅斯抗議活動，她聲稱“白俄羅斯人民和平上街”，但“政府以暴力回應”是不可接受的。

馮德萊恩表示，歐盟將把原本援助白俄羅斯政府的5300萬歐元，轉移至該國民間及弱勢群體。其中200萬歐元將提供給“政府暴力的受害者”，100萬歐元提供給“公民社會及獨立媒體”，剩余5000萬歐元則將提供給該國醫(yī)療機構、中小企業(yè)和弱勢群體用以對抗新冠肺炎疫情。

“歐盟和美國的表態(tài)是影響白俄羅斯國內局勢關鍵因素之一。”復旦大學俄羅斯中亞研究中心副研究員馬斌認為，對盧卡申科及其支持者而言，歐盟、美國這種表態(tài)是巨大壓力，迫使他們更加謹慎地制定和出臺相關政策；對反對派而言，這意味著有利的國際環(huán)境，會鼓勵和推動他們更加堅定地不承認選舉結果，聲張政治訴求。

值得注意的是，在白俄羅斯此次騷亂中，波蘭、立陶宛、拉脫維亞等白俄羅斯周邊國家表現搶眼，三國曾公開下通牒，稱已經制定調解白俄羅斯危機的計劃，如果調解失敗，將實施制裁。其中，立陶宛還公開為白俄羅斯反對派站臺，“已做好領導國家準備”的白俄羅斯反對派候選人季哈諾夫斯卡婭，目前流亡該國。

為了應對國內出現的動蕩局勢和歐盟多國的“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白俄羅斯總統(tǒng)盧卡申科向親密鄰居俄羅斯求助。據公開報道，騷亂開始至今，盧卡申科多次與普京總統(tǒng)通話?？死锬妨謱m網站稱，“俄方重申準備好依據《俄白建立聯(lián)盟國家條約》以及獨聯(lián)體集體安全條約，向白俄羅斯提供必要的協(xié)助，以解決出現的問題?！?/p>

馬斌認為，對俄羅斯而言，一個“親俄”的白俄羅斯政府，是俄羅斯推進近鄰外交、穩(wěn)定周邊局勢、鞏固地區(qū)影響力的重要支撐，這也是俄羅斯對白俄羅斯政策的重要基調。對俄羅斯而言，武力介入肯定是政策選項之一，但是否會落實這一政策，則取決于眾多因素，如白俄政局演變態(tài)勢、國際社會反應、俄羅斯本身的意愿和能力等。

目前，白俄羅斯政局尚未演變到烏克蘭當年的態(tài)勢，因此，武力介入仍然只是一個潛在政策選項。

顏色革命背后的經濟問題

“立陶宛、拉脫維亞、波蘭、烏克蘭都要求我們舉行新的選舉，如果我們屈服，我們將陷入混亂……我們的國家、人民和民族都會走向滅絕?！?020年8月16日，盧卡申科在一次集會上向支持者們警告，北約的坦克和飛機距離白俄羅斯的邊界僅15分鐘路程。

在盧卡申科和支持者們看來，這次選舉引發(fā)的騷亂背后，是個別國家精心策劃的“顏色革命”，回溯過往可見，歐盟對白俄羅斯選舉“發(fā)聲”并非首次。2011年，歐盟曾指責白俄羅斯總統(tǒng)選舉“舞弊”導致局勢“惡化”，隨后對白俄羅斯發(fā)起武器禁運。歐盟也多次提名或頒獎給白俄羅斯異見人士，扶植境內反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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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毛潔 杜燕波 南方周末實習生 張怡杭 黃安之

當地時間2020年8月23日，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的反政府示威者。

人民視覺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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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申科是一位強硬的、率直的執(zhí)政者。執(zhí)政多年來，民眾也確實期待新面孔。不過，盧卡申科得到多數人投票支持是肯定的，因為他有群眾基礎，而反對派沒有執(zhí)政經驗。”潘大渭認為，蘇聯(lián)解體后，歐亞大陸之間“顏色革命”一直沒停過。比如格魯吉亞、烏克蘭等。

另一方面，這場騷亂也反映了白俄羅斯面臨的諸多經濟問題。

潘大渭表示，當前白俄羅斯經濟遇到結構性問題，雖然盧卡申科政府采取措施著手解決，但短期內尚未奏效，民眾頗有怨言，這都為外部勢力實現“顏色革命”提供了有利條件。

2008年之前，白俄羅斯經濟曾連續(xù)十多年高速增長，但由于出口導向型經濟對外部市場依賴度較高，2008年金融危機后，白俄羅斯經濟陷入衰退。特別是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爆發(fā)后，由于俄羅斯受到西方嚴厲制裁，白俄經濟又高度依賴俄羅斯，導致其經濟狀況雪上加霜，2015年、2016年甚至連續(xù)兩年出現負增長。雖然從2017年起有所改善，但居民收入并沒有多大改善。

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緩慢甚至下滑，令民眾看不到改革的希望。盧卡申科政府在疫情應對上的不力和“伏特加抗病毒”等爭議言論，也引起了民眾對其執(zhí)政能力的質疑。據歐洲銀行發(fā)布的統(tǒng)計數據，受新冠疫情影響，2020年白俄羅斯1至5月GDP下跌了1.8%，而貨物出口額更是在前四個月暴跌了19.1個百分點。一些盧卡申科的傳統(tǒng)支持者甚至也開始倒戈。

北京師范大學-香港浸會大學聯(lián)合國際學院助理教授邁克·瓦夫里克向南方周末表示，白俄羅斯仍保留著濃重的計劃經濟色彩，國有企業(yè)在白俄羅斯的經濟產出和就業(yè)中占相當大的一個比重。

同時，從反對派領導層公布的理事會“白俄羅斯協(xié)調委員會”成員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部分成員來自“知識經濟”領域，其中包括知識分子、創(chuàng)意行業(yè)專家，以及商人。“和國有企業(yè)的全職工人不同，這些人群收入不穩(wěn)定，在工作中需要自主權以及彈性的工作安排。而在白俄羅斯的經濟系統(tǒng)中，這些需求無法得到滿足?！边~克·瓦夫里克說。

“白俄羅斯位于俄羅斯與歐盟國家的交界地帶，天然受到東西方的爭奪和拉扯。而白俄羅斯也是獨聯(lián)體國家成員，是俄羅斯一體化對象?！濒吣洗髮W國際戰(zhàn)略傳播研究中心主任吳非教授認為，獨聯(lián)體成員當中，和俄羅斯關系最緊密的是白俄羅斯，一旦白俄羅斯倒向西方，俄羅斯將再次失去一個緩沖區(qū)，直面北約。

是否會成為下一個烏克蘭？

因為國內局勢動蕩，白俄羅斯在軍備方面也動作頻繁。

據俄塔社報道，白俄羅斯宣布8月17日至20日在與波蘭和立陶宛的邊境舉行軍演。15日，盧卡申科在國防會議上表示，將從維捷布斯克調動空降兵前往西部邊境，以應對那里的緊張局勢，他作出這一決定是出于對北約在波蘭和立陶宛舉行軍事演習的擔憂。

當地時間8月24日，白俄羅斯國防部在社交媒體上發(fā)布消息稱，根據白俄羅斯國防部長的命令，即日起在白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的領導下，開展戰(zhàn)備第三階段全面檢查。此次檢查目的在于評估軍事單位在動態(tài)變化環(huán)境、日間及夜晚執(zhí)行任務的能力和戰(zhàn)備情況，并提高其作戰(zhàn)訓練的水平。檢查期間將征召預備役軍人，以使相應軍事單位達到更高的戰(zhàn)備水準。

與此同時，據俄羅斯衛(wèi)星通訊社8月24日報道，白俄羅斯國防部發(fā)布消息稱，白俄羅斯與俄羅斯“金剛石-安泰”集團就2025年前提供現代化防空系統(tǒng)樣品簽署了2021年-2025年合作計劃。白俄羅斯國防部還表示：“（兩國）還簽署了一系列武器供應合同，其中包括可裝備兩個營的BTR-82A型裝甲運兵車和第一批四架米格-35M直升機?！?/p>

白俄羅斯門戶網站“軍事政治評論”日前公布的視頻中，明斯克方面用米-24武裝直升機回擊“挑釁”，成功將從鄰國立陶宛發(fā)射的8個帶有反政府標志的高空氣球擊落。對于此次攔截行動，盧卡申科下令對軍方有關人員進行嘉獎。

白俄羅斯的頻頻軍事動作也引發(fā)了國際社會猜測，白俄羅斯是否會得到俄羅斯軍事支持？　白俄羅斯是否成為下一個烏克蘭？

“白俄羅斯的政治形勢無法和當時的烏克蘭相提并論。”吳非認為，很早之前，烏克蘭國內就有反對派出現，而且反對派力量強大。在西部地區(qū)，反對黨的力量甚至超過執(zhí)政黨。然而，白俄羅斯的反對派，無論在哪個地區(qū)都是少數派。從優(yōu)勢對比來看，反對派沒有足夠的執(zhí)政基礎。

潘大渭也表示，白俄羅斯和俄羅斯是“同盟國”，俄羅斯對白俄羅斯在政治安全上承擔責任。歐盟各國也清楚，干預白俄羅斯國內局勢，繞不過俄羅斯。當前，美國以及北約對白俄羅斯國內局勢均采取觀望的態(tài)度，并沒有實質性的軍事行動計劃。而歐盟各國也需考量，盡量以協(xié)商方式解決，避免激化矛盾。

“騷亂過后，白俄羅斯應該考慮如何推進經濟改革，通過協(xié)商對話尋找解決辦法。在新政府領導下，解決一些現實問題?！迸舜笪颊f。

未來，經濟問題會成為白俄羅斯高層直面的問題。不過，從目前來看，反對派也并沒有做好解決的準備。上街抗議的民眾喊得最齊整的一句口號是“Уходи”（下臺），但被問及盧卡申科下臺后的白俄羅斯該走什么樣的道路，該如何發(fā)展，抗議民眾卻難以回答。

隨著反對派領導人逃亡國外，這場騷亂的聲量開始減弱。這些都讓白俄羅斯當前的局勢存在諸多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