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與“飯（絲）”的語用博弈及其認知解釋

王小郴

摘 ?要：“fan”與“fans”的漢語音譯各有兩種寫法：“粉”“飯”與“粉絲”“飯絲”。這四個英源外來詞義位基義相近，可視為同義詞。它們在使用頻率以及陪義、義域等方面已日漸分化而呈競爭態(tài)勢，其語用博弈結(jié)果為：在使用頻率上，“粉絲”>“粉”>“飯”>“飯絲”;在義域上，“粉”廣而“飯”窄;在情態(tài)陪義上，“粉”為中性詞而“飯”趨于貶義。它們的使用情況與國人對“粉（絲）、飯（絲）”的認知模型息息相關(guān)。

關(guān)鍵詞：“粉”;“飯”;“粉絲”;“飯絲”;認知模型

近些年來，“粉絲經(jīng)濟”越來越引人矚目，儼然已形成一個蔚為壯觀的產(chǎn)業(yè)鏈條，“粉絲”及其相關(guān)詞語也越來越為大家所熟知。在漢語中，“fan”有兩種音譯寫法：“粉”“飯”;“fans”也有兩種音譯寫法：“粉絲” “飯絲”。我們知道，在英語中，“fan”是單數(shù)，“fans”是復(fù)數(shù)，但這四個詞語在漢語中并無實際差別。通過對人民網(wǎng)的檢索（截至到2020年4月30日），可以發(fā)現(xiàn)，同時含“粉絲、粉”的記錄有19265條，含“粉絲、飯”的有8284條，含“飯絲、飯”的有7條，含“粉絲、飯絲”的有2條①。例如：

（1）但隨著成年“樂高粉”們發(fā)現(xiàn)園內(nèi)的設(shè)施定位與其期待并不匹配后，粉絲流量就將逐步消退。（人民網(wǎng)，2020-04-17）

（2）現(xiàn)在的飯圈（粉絲圈），縮寫詞成為一套“行業(yè)黑話”，讓外人摸不著頭腦。（人民網(wǎng)，2020-01-22）

（3）還自曝是BIGBANG的超級粉絲……作為BIGBANG的超級飯絲，天后王麟20號要去韓國看演唱會！……粉絲們大贊“最接地氣的明星”……甜美性感神曲風(fēng)把飯絲們硬是撩得不要不要的?。?biāo)題《繁星直播王麟嗨唱〈傷不起〉 自曝與韓紅同為BIGBANG粉》）（人民網(wǎng)，2016-08-08）

以上例句，“粉、粉絲 ”“飯、粉絲”“粉絲、飯絲”在上下文中等義，都是“（名人）崇拜者;（產(chǎn)品）擁護者”的意思。雖然它們都是英源外來詞，表意相同，但這四個詞語在語用上日漸分化，已呈競爭態(tài)勢。本文通過對人民網(wǎng)、《人民日報》圖文數(shù)據(jù)庫（1946—2020）的語料檢索，對比分析這四個詞語的使用情況，并試圖從認知語言學(xué)的理想化認知模型角度來解釋其語用博弈。

一、“fan（s）”的用法與語源

《朗文當(dāng)代高級英語辭典》（以下簡稱《朗文》）收錄有同形同音詞“fan1”與“fan2”，其釋義分別為：

fan1 n.①某一運動、表演藝術(shù)或名人等的熱烈崇拜者;……迷;②風(fēng)扇;扇子。

fan2 v.①扇（風(fēng)）;②扇，吹（使火更旺）;③煽起;激起。[1]（P684）

與本文相關(guān)的是fan1中的第一個義項。關(guān)于英語名詞“fan”，以下兩點值得我們格外注意：

第一，從使用頻率上看，義項1要比義項2高得多?！独饰摹吩鴮ψ约旱木幾w例有以下說明：“本辭典是按照使用頻率排列的，一個單詞的使用頻率最高的意義首先列出……我們對使用頻率的所有判斷是根據(jù)對語料庫資料的分析得來的……本辭典還對《朗文當(dāng)代》所能得到的所有語料庫資料用電腦進行了分析，在這一基礎(chǔ)上說明哪些單詞是使用得最頻繁的詞匯?！盵1]?！癴an1”的義項2雖然產(chǎn)生較早，但義項1在當(dāng)代的使用頻率要比義項2高得多，因此，《朗文》將“崇拜者;……迷”義排在前面?！独饰摹芬幌蛞哉Z料真實、設(shè)計精巧、使用方便著稱，該詞典收詞量為8.2萬個。為了讓詞典用戶（特別是不以英語為母語的第二語言學(xué)習(xí)者）便于區(qū)分單詞所用語境，《朗文》為該單詞標(biāo)注有符號“口”“筆”，表示它適用于口語還是筆語;又為該單詞標(biāo)注了數(shù)字“1、2、3”，表示其使用頻率情況。如：符號“口1、口2、口3”，分別表示一個單詞的使用頻率屬于口語中的前一千、前兩千、前三千。“fan1”的義項1標(biāo)注有符號“口2、筆2”，則說明它在口語、筆語中的使用頻率都處于前兩千，屬于基本詞匯。

第二，關(guān)于“fan1”義項1的來源有三種說法。一是“fan”是縮略自19世紀(jì)80年代“baseball fanatic（美國棒球迷）”一詞，去頭掐尾取中間;二是19世紀(jì)80年代美國棒球迷露天看球賽時常攜帶一把棕櫚葉大扇子，既可遮陽又可搖動生風(fēng)，球迷于是被稱作“fan”;三是“fan”縮略自“fancy”，“the fancy”在19世紀(jì)曾指“運動、藝術(shù)、娛樂等的愛好者”。詞源學(xué)家一般贊同第一種說法。而fanatic源自拉丁語fānum（廟宇，寺院），本指“宗教狂熱者”;后派生出形容詞形式fānāticus，指“神廟的”，引申為“受神靈啟示的”;再引申為“盲目相信的;發(fā)狂的”。16世紀(jì)進入英語并演變?yōu)閒anatic，最初是作為宗教術(shù)語，表示“如有鬼神附體一般的;發(fā)狂的”;17世紀(jì)轉(zhuǎn)義為“宗教狂熱的”;后來泛指“狂熱者”或“入迷的”[2]（P256-257）。

二、“粉（絲）”“飯（絲）”

用法比較

在英語中，fan、fans分別為單數(shù)、復(fù)數(shù)形式，但在漢語中，“粉、粉絲、飯、飯絲”的意思基本相同，因此，這里將其予以合并說明。下面，我們就從語用頻率、搭配對象和語法功能三個方面，對這四個詞語進行辨析。

（一）語用頻率

同樣是表達“（明星）崇拜者;（產(chǎn)品）擁護者”，但“粉、粉絲、飯、飯絲”在語用頻率上是有很大差異的。在人民網(wǎng)中，含有“粉絲”的用例有223028條，含有“飯絲”的則僅有7條，前者是后者的3.1萬倍。其中，“粉絲”用得最多，“粉、飯”次之，“飯絲”最少。四個詞語的使用頻率排序是：“粉絲”>“粉”>“飯”>“飯絲”。

（二）搭配對象

由于單音節(jié)音譯詞“粉、飯”與食物名稱“粉、飯”完全同音同形，因此，要在語言調(diào)查中找出確切表示“（明星）崇拜者;（產(chǎn)品）擁護者”義的“粉、飯”比較困難，但后者存在一些固定搭配，如：“粉絲們、粉絲圈、粉絲群”。這里的“粉絲”有的可以替換為“粉、飯絲、飯”，有的則不能，像“飯絲圈、飯絲群”的使用記錄都為0，其他詞語則有數(shù)量不等的用例。例如：

（三）語法功能

“粉、粉絲、飯、飯絲”不僅在使用頻率、搭配范圍方面存在很大差異，而且在語法功能上也有所不同。

1.作主語/賓語

“粉、粉絲”都能作主語和賓語。其中，“粉絲”作主語和賓語的現(xiàn)象十分常見，這里不再舉例說明。“粉”作主語的用例，有“粉轉(zhuǎn)路（崇拜者變成路人）、粉轉(zhuǎn)黑（崇拜者轉(zhuǎn)為討厭者）”等;作賓語的用例，有“掉粉、脫粉（脫離粉絲隊伍）、圈粉（獲得粉絲）、加粉（加入粉絲隊伍）、寵粉（寵愛粉絲）”等?！帮垺弊髻e語的用例，主要有“脫飯、寵飯”，但使用頻率很低。在人民網(wǎng)中，“脫粉”的用例為100條，“脫飯”為25條;“寵粉”的用例有284條，“寵飯”僅有1條。

2.作定語

“粉絲”可以作定語，修飾其他中心詞語，如：“粉絲經(jīng)濟、粉絲文化、粉絲資源、粉絲俱樂部、粉絲圈、粉絲群、粉絲團”等;“粉”作定語的情況不如“粉絲”那樣廣泛、眾多，“飯、飯絲”則更為少見。比如，在人民網(wǎng)中，“粉絲經(jīng)濟”的用例有3662條，“粉經(jīng)濟”則只有6條。

3.作謂語

“粉”由名詞進一步派生出動詞用法，表示“特別喜歡;成為……的粉絲”。在人民網(wǎng)中，“粉了”“互粉”“粉+代詞或名詞”“粉了他+補語”等都有不少用例。例如：

（24）網(wǎng)友紛紛評論“我也想去”“粉了粉了”，更有網(wǎng)友直接進行“招考咨詢”。（人民網(wǎng)，2019-11-26）

（25）雙方社交媒體深度接觸，“互贊、互踩、互粉”，宣傳效果明顯。（人民網(wǎng)，2020-01-07）

（26）通過真人秀節(jié)目從“粉明星”變成“粉他們的家人”，有網(wǎng)友覺得“挺有意思的”。（人民網(wǎng)，2016-01-26）

（27）就連昨晚的嘉賓沙寶亮、李泉也表示“粉了他很多年”。（人民網(wǎng)，2017-02-24）

“飯”則未見“飯了、互飯、飯明星、飯+代詞、飯了他+補語”的用例。“飯”作動詞，充當(dāng)謂語，只出現(xiàn)在“飯愛豆”這一用法，而且極為少見，在人民網(wǎng)中僅有5例。例如：

（28）“飯愛豆”與娛樂新聞殖民化（人民網(wǎng)標(biāo)題，2019-12-27）

需要指出的是，與此同時，還產(chǎn)生了一些離合動詞如“轉(zhuǎn)粉”“吸粉”“圈粉”等，并在網(wǎng)絡(luò)、新聞媒體和現(xiàn)實生活中得到廣泛應(yīng)用，在這里一并說明。在《人民日報》中，“互粉”的用例有5條，“吸粉”有52條，“圈粉”則多達117條。此外，“吸了粉、圈了粉、圈新粉、圈粉年輕人”這樣的用法也見諸報端。例如：

（29）要在電商競爭中“出人頭地”，就要圍繞著用戶和社群做一些對應(yīng)的投放，利用互粉的方式，提高推送效率，這其實是一種“潛移默化的銷售”。（《人民日報》，2016-09-23）

（30）蔣誠說，這些微信號、微博號早已靠這些文章吸了粉漲了流量，刪得很痛快，至于賠償，可能性微乎其微。（《人民日報》，2016-04-27）

（31）“吸粉”“圈粉”“轉(zhuǎn)粉”連環(huán)下套，以高額手續(xù)費蠶食投資本金。（《人民日報》，2018-12-07）

（32）南馬莊村信用合作社負責(zé)人范國平也被支付寶貸款“圈了粉”。（《人民日報》，2018-09-05）

（33）多些新知，多些精準(zhǔn)，節(jié)約資源和保護環(huán)境的老道理就能圈新粉，讓生態(tài)環(huán)保理念深入人心。（《人民日報》，2019-01-09）

（34）知名京劇老生王珮瑜屢次出現(xiàn)在綜藝、訪談等節(jié)目中，她以精彩的唱段和幽默感十足的講述，迅速“圈粉”年輕人。（《人民日報》，2017-02-23）

三、“粉（絲）”“飯（絲）”的

認知模型分析

在漢語已經(jīng)存在“發(fā)燒友、……迷”的情況下，“粉（絲）、飯（絲）”作為外來詞還能在漢語言語社團中產(chǎn)生并使用開來，這要得益于2004年湖南衛(wèi)視所舉辦的大眾歌手選秀賽《超級女聲》。該節(jié)目的口號是“想唱就唱”，報名針對女性，不分唱法、不論外形、不計年齡、不問地域。節(jié)目組在全國設(shè)若干分賽區(qū)，先海選，再通過場外觀眾短信和電話票數(shù)晉級或淘汰，最終評出分賽區(qū)和總決賽的名次。這種新鮮的賽制和評分方式大大刺激了觀眾，創(chuàng)造了綜藝節(jié)目的收視奇跡。歌迷群體逐漸抱團并冠以獨特稱謂以示區(qū)別，如張靚穎的歌迷自稱“涼粉”（諧音“靚粉”），何潔的歌迷自稱“盒飯”（何的“fans”）?？梢?，fans譯作“粉”與“飯”幾乎是同時的。

“粉（絲）”和“飯（絲）”雖然“出身”相似，命運卻極為不同?！胺郏ńz）”的流行度要高于“飯（絲）”，并產(chǎn)生了多種用法和搭配，其原因跟它們自身所處的認知模型有很大關(guān)系。

理想化認知模型（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簡稱“ICM”）是美國著名認知語言學(xué)家萊考夫（Lakoff）所提出的一個概念。它是指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中，說話人對某領(lǐng)域中的經(jīng)驗和知識所作出的抽象的、統(tǒng)一的、理想化的理解[3]（P68）。其內(nèi)容可分為四部分：命題模式、意象圖式、隱喻映射和轉(zhuǎn)喻映射[4]（P203）。其中，跟本文主題相關(guān)的主要是隱喻映射。

認知語言學(xué)認為，人類要理解詞語和語句的意義，必須將其放到有關(guān)認知模型中，這是因為我們將語言理解視為將新知內(nèi)容與已知模型進行匹配的過程?！胺郏ńz）”與“飯”幾乎同時在言語社團中產(chǎn)生，二者在語用博弈過程中，“粉（絲）”之所以能戰(zhàn)勝“飯（絲）”成為贏家，是因為國人對“粉（絲）→崇拜者”的認知隱喻映射比對“飯（絲）→崇拜者”的映射更容易形成。也就是說，與“飯（絲）”的認知模型相比，國人關(guān)于“粉（絲）”的原有認知模型更接近、也更貼合fans所表示的“崇拜者、迷戀者”意義。

（一）“粉（絲）”認知模型

在國人關(guān)于“粉（絲）”的原有認知模型中，它是一種用豆類或紅薯淀粉等做成的絲狀食物。粉絲品類繁多，但無論是綠豆粉絲、豌豆粉絲、蠶豆粉絲，還是魔芋粉絲、紅薯粉絲、土豆粉絲，其制作過程都十分相似：首先要改變食材的原來形狀，讓它們變成粉末，再加工成線狀或條狀。由此可見，在食品“粉絲”的認知模型中，“粉”是指淀粉，說明其材質(zhì)，也凸顯其未成形時粉末狀的分散性;“絲”是指絲線，即加工以后所形成的的粉絲成品，像絲線一樣長長的、一根一根的。

（40）追星“中毒”、過度“消費”明星，甚至一段時間內(nèi)還集中出現(xiàn)了跟蹤、偷窺、騷擾明星及其家人私生活的極端粉絲——“私生飯”。（人民網(wǎng)，2016-08-05）

認知模型是我們組織知識的方式，語言形式也帶有認知模型的蹤影[6]（P105）。國人對食品“粉絲”的認知模型更加貼合fans的意義，因此，音譯詞“粉（絲）、飯（絲）”也就相應(yīng)形成了不同的傳播力、影響力?！胺郏ńz）、飯（絲）”在漢語語言生活中的博弈還在繼續(xù)，目前是“粉”強“飯”弱，“粉”廣“飯”窄，“粉”中性“飯”趨貶，但結(jié)局究竟會朝哪個方向發(fā)展，還有待于漢語共同體的集體認知選擇。此外，“fans”表復(fù)數(shù)的詞尾語素“-s”譯作“絲”，有時也表“粉絲”義，如郭德綱的粉絲簡稱“綱絲”。不過，這種用法修辭性較強，多為臨時用法，還無法固定下來。

綜上所述，“fan”在漢語中譯作“粉、飯”，“fans”譯作“粉絲、飯絲”。在這場語言博弈中，“粉絲、粉”的意義和用法已逐漸固定下來，它們有充分資格進入《現(xiàn)代漢語詞典》;而“飯、飯絲”能否在語言博弈中站穩(wěn)腳跟尚不可知，它們還需時間和實踐的檢驗。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版）中，對“粉絲”和“粉”的釋義是：

【粉絲】②名指迷戀、崇拜某個名人的人。[英fans]

【粉】①名粉末。②名特指化妝用的粉末。③用淀粉制成的食品。④名特指粉條、粉絲或米粉。⑤動變成粉末。⑥<方>動粉刷。⑦帶有白粉的;白色的。⑧形粉紅。[7]（P385）

“粉絲2”是《現(xiàn)代漢語詞典》2012年第6版增補進去的，2016年第7版繼續(xù)保留。筆者發(fā)現(xiàn)，最近幾年，“粉絲”有泛化趨勢，不僅可以用于人，也可以用于物（包括具體物和抽象物），如上文中的例（4）、例（38）、例（39）。在人民網(wǎng)中，“原著粉絲”的用例有483條，“蘋果粉絲”有378條，“小說粉絲”有180條，“電視劇粉絲”有61條，“奧迪粉絲”有25條，“故宮粉絲”有23條，“華為粉絲”“樂高粉絲”有20條。上述用例中的奧迪汽車、故宮、蘋果手機、華為手機、樂高玩具是具體物，原著、小說、電視劇是抽象物;這里的“粉絲”所表達的含義不再是“迷戀、崇拜某個名人”，而是“喜歡、擁護某種物品”?？梢?，《現(xiàn)代漢語詞典》對“粉絲2”的釋義還不夠全面、精確?！胺邸钡氖褂猛瑯映尸F(xiàn)出泛化趨勢，如例（1）中的“樂高粉”和例（4）中的“果粉”，在人民網(wǎng)中，“果粉”的用例有7588條，“劇粉”有357條，“書粉”有337條。以上“粉絲、粉”，都是指“（某物）喜愛者”。

需要指出的是，“粉”表示“（某人）崇拜者、（某物）喜愛者”的名詞義和“成為（某人）崇拜者、（某物）喜愛者”的動詞義，以及“粉絲”表示“（某物）喜愛者”的名詞義和“成為（某人）崇拜者、（某物）喜愛者”的動詞義，目前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尚處于空缺狀態(tài)，這顯然有違語言事實。因此，筆者建議，《現(xiàn)代漢語詞典》在修訂時，應(yīng)在“粉”和“粉絲”詞條中增補上述義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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