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澗中澡潭之行

尹云彬

云龍漕澗古鎮(zhèn)境內(nèi)有著很多大大小小的溫泉，也許是因為受到大自然的偏愛，賜予漕澗古鎮(zhèn)上、中、下澡潭三處溫泉！除了上、下澡潭兩處溫泉外，作為已在漕澗古鎮(zhèn)工作和生活三十多個春秋的我，沒有探訪過中澡潭，因而我對這個溫泉澡潭的情況知之甚少，只聽說它位于古鎮(zhèn)東山梁子腳下的幽谷里，是從巖縫里涌出的溫泉，純天然、無污染、水質(zhì)優(yōu)、流量大。我還聽說中澡潭幽谷溪流很美，有大石缸、大巖房、瀑布、石上清泉及天生橋等眾多景點。由于中澡潭位于漕澗鎮(zhèn)東山梁子幽谷中，山谷幽深路途險要，是至今三個天然溫泉中唯一沒通公路的澡潭，環(huán)境最為優(yōu)美，因而也是生態(tài)保護(hù)得最完好最原始的，可謂是十分難得的原生態(tài)溫泉澡潭。中澡潭究竟長啥樣呢？中澡潭幽谷中是否真的有著那么多的美景？于是，我?guī)е@個疑問，邀約好友徒步中澡潭幽谷，來一次說走就走的中澡潭幽谷之旅。

新春佳節(jié)期間的漕澗古鎮(zhèn)，寒風(fēng)凜冽，寒氣襲人！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們便騎上摩托車，忘卻嚴(yán)寒，迎著刺骨的寒風(fēng)，向中澡潭方向開進(jìn)。行駛約一公里，到了東山腳自然村，將摩托車在村子里停妥，然后迫不及待地徒步向中澡潭進(jìn)發(fā)。通往中澡潭的路是條崎嶇陡峭的羊腸小道，我們順道約莫走了兩里路，天已大亮，正當(dāng)思索著中澡潭之路岔道口在何處時，恰巧遇到一位常年在山里放羊的老牧羊人。我向牧羊人問路道：“大大（叔叔），到中澡潭的路怎么走？”牧羊人回答道：“順路一直往上走，到了羊廄后繼續(xù)走，不遠(yuǎn)處有個岔道，右邊那條岔路就是到中澡潭的小路?！蔽覀儼凑漳裂蛉说闹敢?，大約走了一公里多，路邊一院莊房和羊廄映入眼簾，途經(jīng)羊廄后不久，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口，一塊只有尺余見方的巖石上，人們用小石子寫著“中澡潭由此進(jìn)”的字樣，為人們指明了通向中澡潭的方向。此時，我告訴攝友道：“阿標(biāo)，下次來中澡潭時，我們記著帶上筆墨，在這里路邊石頭寫個路標(biāo)?！薄昂玫危麓蝸頃r帶上筆墨順便寫個路標(biāo)，或者干脆做一塊指路碑，算是做好事，行善積德嘛！”

這一通往中澡潭的小路，是一條狹窄在密林里穿行的幽森小徑，雖然路在陡峭的山坡上橫穿，上方是陡峭的山坡，下方是深深的山澗，但有兩旁密林的掩護(hù)，走在這樣的小路上絲毫沒有覺得危險。我們時而下坡時而上坡，時而走進(jìn)盛開的杜鵑花林，時而走進(jìn)密林中似綠色隧道般的幽徑，走著走著，前面下方的幽谷中自北向南的溪流出現(xiàn)在眼前，溪流對岸兩汪相連的碧水映入眼簾，熱氣騰騰的水蒸氣在溪流上面縈繞。遠(yuǎn)看，溫泉和溪流上空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在陽光的蒸騰下如夢似幻。??！中澡潭，我們終于到了！

中澡潭幽谷及溪流自北向南，溪流河道里分布著大小不一零零亂亂的巖石，表面被歲月打磨得十分光滑，基本沒有棱角，人們將就在溪流兩岸適宜的地方搭起了簡陋的木橋，供到此洗澡游玩的游客過溪流之用。我們走過小木橋，走近溫泉，與溫泉有了零距離的接觸。溫泉水有著肉眼可見的純凈，純凈得似瓊漿玉液，潭底的石塊清晰可見，潭底、潭壁上附有一層藍(lán)綠色薄薄的水藻類植物，并且澡潭水還不停流動，涓涓不息。它與眾不同的是，沒有濃烈的臭雞蛋味，沒有濃密發(fā)黃的水藻。中澡潭溫泉位于溪流東岸懸崖絕壁腳下，夾在懸崖與溪流之間，順著溪流水自北向南走向，被人們分隔成兩汪清澈見底熱氣騰騰的碧水。啊！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中澡潭！第一個澡潭長約四米，寬約兩米，水深大概半米，呈向內(nèi)彎曲的虹形;第二個澡潭呈長方形，長約四米，寬約兩米，水深也大概半米多。溫泉水從第一個澡潭東北側(cè)邊緣巖縫中涌出，注滿第一個澡潭后，接著從出水口流入第二潭澡潭，最后從第二潭南側(cè)潭底出水口流出，并在潭面上形成一兩個小漩渦。我伸出手用指尖觸碰了一下水面，水溫不是很高，僅僅略高于體溫而已，但水質(zhì)清澈，且流量可觀。兩個澡潭與溪流之間，有一堵厚七八十公分，高五六十公分，長二十多米的河堤，據(jù)說是由漕澗愛心人士發(fā)起修建的，為的是使澡潭免受雨季山洪的肆虐。

第一個溫泉澡潭北側(cè)旁邊山崖腳下，有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淺山洞，山洞左側(cè)，人們設(shè)有一個神壇，上面插滿了燃剩的香棒，上方還掛有幾條泛白的紅紙條。那是到此洗澡游山玩水的人們敬山神時遺留下來的。這里的白族鄉(xiāng)親們普遍認(rèn)為，凡到中澡潭和上澡潭洗澡，務(wù)必要帶上一碗米飯、一小塊豬肉和一個熟雞蛋以及香、紙、火等祭物，洗澡前必須敬敬山神，祈求山神保佑。否則，忽視了山神，有可能招致或大或小的麻煩，甚至嚴(yán)重者會發(fā)生“山神藏人”而回不了家的可怕事件。當(dāng)然，從這些傳統(tǒng)的習(xí)俗中也能看出人們對大自然的敬畏之情。溫泉對面是郁郁蔥蔥的山坡，是個由闊葉林、云南松和馬纓杜鵑混生的森林;背面是個陡峭的懸崖絕壁，溫泉上方約有七八米高的懸崖表面突兀不平，且沒有一草一木。從七八米高處開始，懸崖絕壁上附生著綠油油的闊葉林和藤類植物，直達(dá)崖頂;南北兩邊，溪流兩岸，分布著翠竹、闊葉林以及藤類植物，有的溪流河段兩岸樹木枝頭相互交錯，使得溪流顯得格外的幽深寧靜，空氣十分清新，我們在這里每呼吸一口便是一次享受。這時正是初春時節(jié)，由于天干導(dǎo)致草木枯黃，大多數(shù)地方的景象往往顯得蒼涼，缺少生機(jī)，而中澡潭山澗，溪流兩岸郁郁蔥蔥的森林，紅彤彤的映山紅，翠綠翠綠的植被，相互交錯的林木藤蓬，呈現(xiàn)生機(jī)勃勃的景象。加之日夜不息涓涓流淌的猶如瓊漿玉液般冰清玉潔的溪流，使空氣中彌漫著極為豐富的負(fù)氧離子，使中澡潭儼然成為巨大的天然大氧吧！這對于在空氣中充滿PM2.5和汽車尾氣的都市里是沒有的。置身這樣的環(huán)境里，樂享大自然的恩賜，令人心曠神怡，愜意無比，一切煩惱和憂傷被拋之腦后，在都市里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面對這一清澈潔凈的溫泉澡潭和優(yōu)美寧靜的環(huán)境，我們迫不及待地脫了衣服，迅速跳入第一個溫泉澡潭中，盡情地樂享大自然的恩賜。我在澡潭中坐在潭底的一塊平整的約二十公分見方的石塊上，溫泉水剛好淹沒到脖頸，水溫不冷也不熱，用“恰到好處、恰如其分”來形容中澡潭水溫一點也不為過。如果在上澡潭和下澡潭泡溫泉，因為水溫不高，我頂多只能堅持半個小時，而在這里，一泡泡個四五個小時也不成問題。由此可見，中澡潭溫泉水溫之妙。我游到溫泉源頭，忽然后面有“唧唧唧唧”的鳥叫聲，回頭一看，第二個澡潭邊有一只頭黑頭頂白身紅的小鳥正棲在那里，似乎是在吃水，抑或是在梳理羽毛，絲毫不畏懼我們這三位“不速之客”。我們約莫泡了一個小時，然后出浴，穿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向中澡潭幽谷縱深處進(jìn)發(fā)，溯流而上，繼續(xù)中澡潭幽谷的探秘之旅，傳說中的大石缸、大巖房和瀑布等眾多景點等待我們的探訪。中澡潭景色美，中澡潭溪流縱深處景色更美！

我們向中澡潭溪流縱深處進(jìn)發(fā)，溪流兩岸山崖陡峭，充滿雄險奇秀，溪邊古木掩映，修竹飄曳，郁郁蔥蔥，美不勝收！冰清玉潔的溪流水涓涓不息，拘一口甘醇的溪流水，沁人心脾！赤腳淌水，寒徹心骨。就在一潭清泉邊，我向幽谷深處尋找最佳拍攝角度時，突然嚇了我一大跳，令我不寒而栗，竟然有一條“巨蟒”橫在溪流上方?。?yán)寒的初春，我還納悶，此時正是蛇類等冷血動物們冬眠越冬的時候，哪來的巨蟒啊！我壯了壯膽，仔細(xì)觀望了一下，原來不是什么巨蟒，那是橫臥在溪流上方生滿斑斑駁駁的藤類！真叫我虛驚一場。咔嚓，咔嚓……我們一直舉著相機(jī)，瀑布、怪石、古木、黃竹構(gòu)成的美景使我們情不自禁地按下快門，將每一個美景定格在相機(jī)記憶卡里。溪流兩岸偶爾有幾朵火紅的杜鵑花探頭探腦露出笑臉，似乎在圍觀我們?nèi)绨V如狂被美景感染的三位“攝友”。溪流邊林下星羅棋布地開著淡藍(lán)色、淡紫色和粉紅色的報春花，紅紅綠綠的鳥兒們在林間歌唱，一派鳥語花香的景象，同時也是一派“鳥鳴山更幽”的意境。我們一邊拍，一邊向溪流深處探尋，溪流兩岸沒有路，越走越艱難，幾乎無路可走，始終找不到魂牽夢縈的大石缸。前方，全是巖石構(gòu)成的溪流河床里躺著一塊巨大的巖石，擋住了溪流的去路，溪流索性勇敢地從巖石與河岸之間的狹縫中洶涌而下，并形成清悠狹長的水潭，我們?yōu)榱伺臄z下這一景致，為了選取最佳角度，紛紛脫下鞋子，忍受冰冷的溪流水進(jìn)行拍攝。到此為止，溪流兩岸，無路可尋，我們只好沿著溪流西岸叢林徑直向上攀登，攀著攀著，約攀登了一百米，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順著溪流走向的小路，我們順著小路向上前行，走著走著，前面又出現(xiàn)一條通往溪流的小岔路，我們沿著小路，到了溪流邊。這里，溪流在茂密竹林的映襯下顯得更將優(yōu)美。溪流西岸，那十幾米高的懸崖上，是誰搭建的似仙居的窩棚，我還幻想倘若在此過夜一宿將是何種感受和體驗？我們接著順著溪邊依稀可辨的小道向溪流深處探尋，小心翼翼地走過三處危險的懸崖，“嘩嘩嘩……”的水聲越來越近，定睛朝水聲方向一看，一個潔白的瀑布映入眼簾。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石缸！

我們走近大石缸瀑布，只見溪流河床在這里完全是由巖石構(gòu)成的，呈兩疊水瀑布，上疊水為洶涌的溫泉跌落深潭中，即大石缸，而溪流水注滿大石缸后溢出，又從七八米高處呈水簾狀傾瀉而下，形成數(shù)米寬的瀑布及二三十平米的水潭，水潭清澈見底，潭底的小石子等清晰可見，在周圍翠綠翠綠的森林映照下，水變得十分碧綠，盡顯綠水青山的意境。我們爭分奪秒，抓緊用相機(jī)拍，用手機(jī)拍，高速快門下把瀑布拍得冰清玉潔，凈顯瀑布的陽剛之氣。低速快門下把瀑布拍得柔弱絹絲，顯現(xiàn)瀑布溫柔的一面。我們盡情用各人的喜好意圖進(jìn)行拍攝，進(jìn)行構(gòu)圖創(chuàng)作。

在幽谷里，我們不須用什么濾鏡也能隨心所欲地拍攝。瀑布上方溪流兩岸均十分陡峭，好在生長著許多樹木，我們小心翼翼攀爬到了瀑布上方，試圖拍攝大石缸的影像。這段河床，全是巖石，水流的落差大，洶涌的急流流經(jīng)河床后居高臨下砸入巨大的“石缸”中，這就是傳說中的中澡潭大石缸。大石缸，直徑丈余，深不可測，我們無法親臨，只能遠(yuǎn)觀，若有不慎，跌落缸中，后果難以想象。此大石缸的成因，也許是溪流水不知經(jīng)歷多少萬年從三四米高處居高臨下的擊打而形成。

我們離開大石缸景點，繼續(xù)向幽谷縱深處探尋，尋找天生橋、大巖房等景點。我們找啊找，沒有向?qū)?，終究是沒有找到天生橋和大巖房，畢竟初來乍到對地形不熟，還要時刻提防熊的出沒，還是要以安全第一。不知不覺，時候不早，但美景尚未拍個夠！我們不得不停下前進(jìn)的腳步，戀戀不舍地打道回府，踏上了歸途。還有許許多多的美景等待著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傳說中的中澡潭天生橋、大巖房究竟在何處有待于我們?nèi)ヌ綄?，但今日的中澡潭之旅已?jīng)收獲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