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格《g小調(diào)變奏曲式敘事曲》演奏風格之探析

【摘要】《g小調(diào)敘事變奏曲》這部作品是格里格所創(chuàng)作的唯一一部敘事曲，是格里格痛失雙親之后所創(chuàng)作，很多人對它不太熟悉，但是從它的音樂曲式結(jié)構(gòu)、音響音色效果、鋼琴手指技巧、變奏寫作手法等方面來看，仍堪稱一部非常優(yōu)秀的大型鋼琴作品。這個時期他的創(chuàng)作技法成熟、情感豐富，在這部作品中我們不僅僅能夠感受到格里格民族化的音樂風格，也可從其中感悟到作曲家不為人所知的心路歷程。

【關(guān)鍵詞】格里格;挪威民歌;演奏風格

【中圖分類號】J624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2-767X（2020）12-0014-02

【本文著錄格式】原則.格里格《g小調(diào)變奏曲式敘事曲》演奏風格之探析[J].北方音樂，2020，06（12）：14-16.

一、g小調(diào)變奏曲式敘事曲的創(chuàng)作背景

《g小調(diào)變奏曲式敘事曲》是格里格所創(chuàng)作的唯一一首鋼琴變奏曲式的敘事曲，全名為《根據(jù)挪威民歌而作的g小調(diào)變奏曲式敘事曲》，并且也是格里格所作的最宏大以及花費演奏時間最長的一首鋼琴獨奏作品。1875年9月至10月間，格里格的雙親相繼因病去世，再加上他的妻子妮娜與格里格的哥哥約翰傳出私下偷情的緋聞，這使格里格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陷入了極度悲傷中，他認為他需通過一些途徑來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于是他選擇一個人獨自去旅行。晚秋，他獨自一人來到了挪威北部西約爾峽灣的一個小漁村，當他到達小漁村后，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祖國的風土文化及人情世故，激起了他在家中從未感受過的情感，就寫下了這首《g小調(diào)敘事變奏曲》。這部作品的啟程點是挪威享有盛名的民間歌謠《北國農(nóng)夫》（the northland peasantry）。歌詞是：

我知道有很多可愛的歌都描述著一個美麗的地方，但是我從來沒聽過一首歌描述我北方的故鄉(xiāng)，現(xiàn)在我要用盡我的才華為它寫一首歌，讓人們都知道不管南方的歌謠怎樣唱，在北邊的生活可以是幸福明亮的。

這個旋律是一個經(jīng)過長期發(fā)展的產(chǎn)物，橫跨幾個世紀、幾個國家，但最終植根在挪威，這個歌謠成為了挪威鋼琴文化的核心，在很多方面的作用不容小覷。它是浪漫的、深刻的、溫和的、內(nèi)省的，它的形式是普遍被接受的，它在1875年成為了格里格最偉大的鋼琴獨奏作品的奠基。格里格一直掙扎于這部作品，在早期的草稿中他嘗試了不同的東西，甚至主題都在改變，有時他稱這部作品為隨想曲（capriccio），有時稱之為敘事曲（ballade）。在全曲最終整合之前他寫了不同版本的變奏曲。變奏曲的順序起初是混亂無章的，他掙扎了很長時間去努力決定最終的順序。當你演奏這部作品時你會發(fā)現(xiàn)這部作品是極為冗長、松散的，對于演奏者而言，這部作品不會是隨想曲，而是一種可以聚和在一起的一個單獨的故事，顯然，格里格有意運用很悲傷的曲調(diào)去詮釋自己內(nèi)心的悲痛與孤寂。

二、g小調(diào)變奏曲式敘事曲的演奏方法

全曲在曲式結(jié)構(gòu)上可分為三部大部分：第一部分為主題、變奏1-4;第二部分為變奏5-9;第三部分為變奏10-回歸主題。

敘事曲的主題為“有表情的行板”（Andante espressivo）g小調(diào)3/4拍，由A、B兩樂段各八小節(jié)組成，這個主題聽起來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你要嘗試感受琴鍵向上的力量。當然，你要先用微弱的力量彈下去，這樣你會發(fā)現(xiàn)聲音的特性發(fā)生了改變，在一種很特殊的彈奏方式之下，甚至你要想象你在創(chuàng)造一種像空氣一樣微妙的聲音，但同時還要注意預示著陰暗的、絕望的、戲劇性的下行半音階所構(gòu)成的低音聲部。格里格充分利用他在萊比錫所學習到的和聲的專業(yè)知識和技能，改造并且把它用作銜接的基本原則，使這部作品非常成熟。低音音階在整部作品中都起著很重要的作用。被標記為poco animato（稍有生機的）的片段是一種暗示性的舞蹈，這不是真正的舞蹈，但是你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舞蹈小元素。注意要控制的強調(diào)左手的F音，這將會非常明確地在和聲中引出一個非常有特點的民謠細節(jié)。尤其要注意的是tempoⅠ，當它再次出現(xiàn)時不要試圖去做出更多陰暗的色彩。

第一變奏：“比行板稍慢但更安靜”（poco meno Andante ma molto tranquillo）這個無限微妙的旋律貫穿著整部敘事曲，伴隨著戲劇性的元素，一個主觀的即興創(chuàng)作像幻想一樣脆弱的音響效果。變奏一分為A、B兩段，每段各八小節(jié)，A段中強調(diào)左手半音階下行，注意左手大跨度的琶音，有控制地突出高音及低音。右手保持你的手指始終在琴鍵上，B段中的前四小節(jié)你可以想象成兩個人在對話，一個悲傷者的訴說和一個聆聽者的勸說。在第一變奏結(jié)束的部分用一些漸慢（ritardando）和一個簡單的延長（fermata），這個延長音標記在一個八分音符上面，所以它不應該被延長超過兩個八分音符的時值。

第二變奏：“激動的快板”（Allegro agitato）需要演奏者有著完美的技術(shù)，格里格用他對挪威豐富的山水記憶來豐富第二個變奏曲。除了掌握這個技巧，還要去嘗試有力量的、協(xié)調(diào)地用右手將樂曲分成樂句并且突出右手大拇指所隱藏的旋律，注意大拇指要始終貼緊琴鍵并且手腕的動作是持續(xù)轉(zhuǎn)動的。

第三變奏：“柔板”（Adagio）第49小節(jié)，速度是一大關(guān)鍵，在這里作品標記為adagio，但是在彈奏過程中如果過于緩慢就失去了旋律的推動性。在旋律處理方面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是大部分人會去選擇的，突出主題旋律;第二種方法是右手為四音一組的十六分音組組成，把每組的第三個高音聲部突出作為旋律。這種處理有一些個人偏好，但不妨兩種方式都試一試。另一個挑戰(zhàn)是處理音色的變化與銜接，尤其是在降b小調(diào)到降B大調(diào)的過渡中。

在不寧靜且加緊（agitator stretto）標注的這部分中，使胳膊運動起來會有所幫助，并且在節(jié)奏上要顯得緊張但不要過于夸張，這里要營造一個細膩得像影子一樣的效果。結(jié)尾處要營造出像是一個人慢慢地消失在茫茫大霧中，最后一個聲音向無盡的遠方傳去。注意標注在八分休止符上的延長記號，控制好休止的時值。這對銜接下一個變奏來說非常重要。

第四變奏：“隨想的快板”（Allegro capriccioso）樂曲進入第一部分的最后一段，好像是即刻驅(qū)散了之前的大霧，多情的挪威情懷是憂郁與空靈的結(jié)合，它綜合在敘事曲中，使這一變奏變得不可思議得迷人。不要忘記第一拍第一個音的斷奏和第三拍第一個音的重音，這展現(xiàn)了一種非常俏皮的性格，不由得讓人想到了挪威的民族舞蹈——哈林舞。標記著pp的段落左手的伴奏織體出現(xiàn)改變，這里顯然非常難，要在一個非常弱的情況下做句子，左右手必定要把我們整個手臂以及手肘的力量稍帶提來，要感覺它的運動方式是向上運動的。在標記著a tempo的地方，為雙音的半音下行，這里開始的第一個音D應該被全部爆發(fā)出來，并且演奏方式應全部按斷奏的方式去彈。

第五變奏：“更緩慢的”（Più lento）這一變奏是作品第二部分的開始，但這里的標記筆者認為不意味著真正的慢板，比先前稍慢一些即可。此變奏分為A、B兩段，A段為四句問答式的寫法，左手開始在低音的主音上以f的力度引申出向上沖的長琶音并且伴著半音回旋下行，引出了一個跨越將近三個八度的宣敘調(diào)的句子。右手銜接主題第一段的尾部，像是兩個人在對話，也可以想象成完全不同的自然界，就像是沙漠和雨林，我們需要這樣極端的對比想象。一個更開放的風格和一個更輕盈（pianissimo）的聲音出現(xiàn)在B段中，與A段相比，在音樂的材料與音色上有很大的反差。B段抹去了A段中的愁眉不展、郁閉的氣氛，裝飾音像是雨后清晨的森林中清唱的鳥兒，柔和的音色像是穿梭在森林中婆娑的光影，有著一個輕微的低音過程豐富這個變奏，也增加了作品的深度。

第六、七變奏：這兩個變奏中，第七變奏的A段在和聲與節(jié)奏上與第六變奏的A段沒有大的變化，所以可以看作第七變奏是第六變奏的一個延伸。第六變奏為快板諧謔曲（allegro scherzando），演奏過程中手的動作一定要干凈，音符清晰明了，手指帶動手腕向上跳躍。B段加入的sf使音樂進程更加的緊湊，注意左手在彈奏時橫向的手腕移動。第七變奏與門德爾松d小調(diào)莊嚴變奏曲第變奏四有著很大的相似，B段雙手前半句以連奏形式展現(xiàn)，隨之而來的跳音下行還夾雜著靈巧的短顫音，很順暢地一泄而出。

在這兩個變奏中需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每天練習，進行快速和慢速的訓練，關(guān)注那些倚音和節(jié)奏的特點等，在練習的時候用心保留連奏和斷奏的標記，通過練習這些片段，你將知道你的手臂如何移動以及手的位置應該放在哪里。這兩個變奏不需要特別快，要感受它與和聲的抵抗，隨著十六分音組出現(xiàn)開始沸騰燃燒。

第八變奏：“慢板”（lento）這一變奏又被稱作“喪禮進行曲”是整部作品中最低沉的一段變奏，陳規(guī)穩(wěn)定的伴奏像是喪鐘一樣，有意識地去體會這部作品中最憂郁的篇章。在變奏的開始盡可能用更多的黑暗的音色來開始第一個和弦。從151小節(jié)開始，溫柔甜美的pp與ppp之間的差異，這幾乎很難做到格里格所標記的效果，但是應盡你所能。當主題在150～151小節(jié)中開始重現(xiàn)，我們可以改變我們想要突出的主題聲部，不一定永遠用女高音代替主題聲部，比如在150～154小節(jié)中突出左手大拇指的主題聲部（男中音），155～158小節(jié)中突出左手小拇指的主題聲部（男低音）。

第九變奏：“有點像行板”（Un poco Andante）開始于159小節(jié)，這一段可以自由圓滑的演奏用來對比上一個變奏的堅定，像是切換到了另一個鏡頭，給一些自由的約束在你的想象中，這里要想象一種即興演出的感覺。這個滑音伴隨著踏板在164小節(jié)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著色機會，其中的半連跳音應把力量集中在指尖，并且一定要控制住指尖同時撥弦貼鍵演奏，它們給了聽者不同維度的聲音的層次，這段變奏是整首作品中最富有表情的一個變奏，創(chuàng)造一個有戲劇性的張力在這個段落上，就像在處理肖邦的作品一樣。

第十變奏：“接近快板并帶滑稽風格”（Un poco allegro e alla burla）是作品第三部分的開始，在這一段中我們可以聽出很濃重的民族舞蹈的風格，在每個樂句中時不時會出現(xiàn)一些重音，這些重音恰恰來源于哈林舞中，舞動過程中跳躍起來的動作。因為哈林舞中向上跳躍的動作難度都很大，舞蹈表演者要將腿踢得非常高，因此在演奏時不僅是表現(xiàn)重音那么簡單，還要稍抻一下，這樣可以體現(xiàn)舞蹈中真實的律動感。這里譜面標記“生機勃勃地”（Più Animato），盡管節(jié)拍有標記，但這個節(jié)奏還是比“狂暴的快板”（allegro furioso）要慢，但是又比開始的“接近快板并帶滑稽風格“要快。這里的速度標記很多演奏者在演奏過程中都有一些不足。開始的時候更慢一些，強調(diào)它的旋律，并且謹慎對待所標記的小連線。注意這里的踏板記號，這個用法增添了迷人且活躍的重音在這個弱拍上。注意在213～214小節(jié)以完全琶音的形式演奏，它們被很多人錯誤地演奏為左手琶音然后右手和弦。

第十一變奏：生機勃勃地（Più Animato）開始于215小節(jié)，作者很好地利用了遠關(guān)系調(diào)將作品轉(zhuǎn)至降D大調(diào)，開始的部分非常重要，單獨左手的部分為ppp個人認為可以加上左踏板去彈奏，在右手的號角聲出現(xiàn)時會形成一個很好的對立面。兩只手之間應保持很好的和諧，增添一些矛盾對立的感覺。雖然整段都被標記為PP左右的音量，但還是要奏出進行曲鎮(zhèn)定與堅毅的情懷與感覺。

第二句音樂轉(zhuǎn)移至E大調(diào)，聽起來在音樂上相比前一段要開朗很多。在G大調(diào)部分（小節(jié)224）音樂的緊張程度在這里明顯加強，并且一直到此變奏結(jié)束一直在漸強，直到最后高唱著勝利凱歌的節(jié)奏音型出現(xiàn)。注意最后的四個倚音式的結(jié)束，一定要漸慢下來。嘗試給右手和弦拍后的音不同的音色，比如當左手大拇指彈奏D時，抬起左手的四指，這樣會給大拇指的D一個很好的音色在右手和弦的間隙。

第十二變奏：“不太快的快板和莊嚴的”（Meno allegro e maestoso）開始于235小節(jié)，這一變奏無疑是此作品中最輝煌、最莊嚴的一段變奏。這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部分，也是聽眾們最期待的一個部分，讓人想起雄偉壯麗、翱翔在挪威的山峰抑或伴隨著一個偉大的個人勝利的喜悅。

集中力量讓這里的和弦變得完美及穩(wěn)定，在突出主題旋律聲部的情況下確保其他音在和弦中也能夠被重視而不是忽略。這個旋律必須是保持貫穿的，我們在彈奏的過程中要用到大臂、腰部、臀部以及腿部的力量支撐。

在259小節(jié)中格里格標記了“更多的強”（Più ff），很多演奏者在之前會選擇減少一些力量的使用在這里，筆者認為這是根據(jù)演奏者體力所決定的，如果是一個體力很好的演奏者大可不必做這樣的選擇。

第十三變奏：“狂熱的快板”（Allegro furioso）開始于275小節(jié)，創(chuàng)造一個清晰的對話在升降音之間，這種相反的動作需要很有力的小指。我們的小拇指需要撐得很穩(wěn)，用以勾勒主題旋律。

格里格被批判在302～305小節(jié)里長系列的F大調(diào)和弦，但是筆者個人認為這里寫得非常抓人，尤其是在最后六個和弦中，應該將其集中演奏且漸強處理，就好像用盡全部力氣去演奏。

第十四變奏：“最急板”（Prestissimo）是全曲中速度最快的一個變奏，主題的旋律完全以和弦的形式連綿不斷地奏出，更像是一個近景的鏡頭，好似描述著一個在暴風雨中奔跑的少年的腿部，水花在奔跑的過程中飛濺，音樂既緊張又固執(zhí)。作曲家在這里無限地展開主題一直吊著聽眾的“胃口”。在330小節(jié)中的顫音幾乎不可能演奏得像格里格所寫的那樣，大多數(shù)的演奏者在李斯特的顫音指導下對此顫音的顫法有所調(diào)整（見圖1），是為了能夠?qū)崿F(xiàn)一個強有力的漸強。

圖1

確保能夠保持住332～334小節(jié)，精確無誤地計算出三個小節(jié)的拍子沒有漸慢并且要堅持到334小節(jié)的延長音，并且在演奏這個E音的過程中想象在自然中俯視深深的峽谷或者在靈魂里。在彈奏八度E音的時候可以選擇雙手緊握的拳頭將其彈出，或許你不會這么選擇，但至少使用雙手的食指及中指去彈奏它。

回歸主題：幾乎與開始的主題完全再現(xiàn)，只不過在最后格里格已經(jīng)不想再苦苦掙扎了，隨著最后一個音落到主音g上，仿佛感覺跟著格里格走了極其悲苦的一段夢境，再歡樂的情節(jié)也難掩自己的悲傷。

敘事曲特別挑戰(zhàn)一個人的樂感、技巧以及忍耐力，像一個長跑運動員一樣，演奏者需要保留一些體力去為了最后的尾聲。練習末段（Final）要多于作品的其他部分，甚至在你第一遍的演奏中你就應該記住它的結(jié)尾。從一個變奏到另一個變奏是很容易失去聯(lián)系的，從每段之間的差異和速度來考慮，讓每一段變奏都產(chǎn)生聯(lián)系，將它們以這樣的方式整合在一起，你才會體驗到這部作品是一個統(tǒng)一的自然體。

三、結(jié)語

格里格所作的《g小調(diào)敘事變奏曲》集自身的感受和想象于一身，他嘗試把敘事曲統(tǒng)一成為一個單一有機的整體。從第一次敘述開始直到最重述的最后一個和弦，讓聽者去感受格里格在那個時期所經(jīng)受的挫折和困難，盡管我們知道他從來沒有在公眾面前演奏過。

這首作品的出演率不高，但是在演奏它時你會發(fā)現(xiàn)它驚人的感染力，會給演奏者和聽眾帶入到別樣的世界中，它是格里格的創(chuàng)作中不可或缺的好作品，這首作品對我們來說非常具有深入研究的價值。

參考文獻

[1]布里安·施洛特，高群譯.BBC音樂導讀17[M].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1998：157.

[2]畢竟.《格里格g小調(diào)鋼琴敘事曲文本分析及技術(shù)初探》[D].西安：西安音樂學院，2013：5-6.

作者簡介：原則（1995—），男，漢族，山西，白俄羅斯國立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鋼琴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