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性善與性惡之辨析

阿斯燕

摘要：人性論是關于人的共同本質(zhì)的理論。人性論一般指脫離人的社會性、階級性和人的歷史發(fā)展，抽象地去解釋人的共同本質(zhì)的觀點和學說。在中國古代哲學中人性論問題是中國古代思想發(fā)展史中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自從孔子提出人性問題以后，人性問題就逐漸成為思想家們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其中孟子提出了性善論，荀子提出了性惡論，本文通過對這兩種觀點進行分析辨別，探討其中的哲學意義。

關鍵詞：人性論;性善論;性惡論;對立統(tǒng)一

1 “善”“惡”的本質(zhì)界定

根據(jù)《說文解字》中的解釋：“善，吉也。從言，從羊。此與義、美同意。善，吉祥的言辭。由言、羊會意。這與義字、美字從羊的意思相同。義與美均從羊。羊，祥也?！?在《現(xiàn)代漢語辭海》中，“善”有九種解釋：“①言行、品質(zhì)好，心地好，沒有惡意;②美好，良好;③有好，和好;④擅長;⑤容易，多;⑥辦好，弄好;⑦熟悉;⑧好，好好地;⑨姓?！痹谟⑽闹?，“good”的基本意思是“好的”，在倫理學中則一般譯為“善”。“good”在《牛津英語字典中》的意思為，“表示贊揚的最一般的形容詞，它意指在很大或至少令人滿意的程度上存在這樣一些特性，這些特性或者本身值得贊美，或者對于某些目的來說有益”。“惡”在《說文解字》中的解釋為：“惡，過也，從心?！倍斡癫米⒔鉃椋骸叭擞羞^曰惡，有過而人憎之亦曰惡?！?/p>

2 孔孟荀的人性論

2.1 孔子的人性論

孔子作為中國古代歷史上的第一位倫理思想家，第一次系統(tǒng)地構建了中國古代道德理論體系，在中國古代思想史上，對人性的論述和探究，當以孔子始。在兩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大圣人孔子最早地提出了“性相近，習相遠”的人性論命題。“性相近”，即人生來，其本性就比較接近;“習相遠”是說在不同的環(huán)境影響之下，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習慣彼此相隔就越來越遠，彼此之間的行為方式差別也很大。

2.2 孟子的人性論

孟子是僅次于孔子的一代碩儒，被后世之人尊稱為“亞圣”。 在先秦人性大討論中，孟子的“性善論”獨樹一幟，孟子在中國文化中最重要的思想、最大的貢獻就是第一個斷言 “性善論”。在《孟子·滕文公》中首次出現(xiàn)了性善說的描述：“滕文公為世子，將之楚，過宋而見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孟子主張的“性善論”認為“人之性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孟子·告子》）。孟子的“性善論”對后世儒家社會產(chǎn)生了十分深遠的影響。

2.3 荀子的性惡論

荀子之學，本宗孔子，不出儒家立場，是前秦儒家的最后一位大師。但他不拘泥于儒學陳說，稽考各家長短，綜合諸子之說，成為先秦時期各種思想文化之集大成者，他也是中國古代思想史上最富創(chuàng)新精神的唯物主義思想家之一。

3 性善論與性惡論的辨析

通過以上對“性善論”和“性惡論”的一一解讀，我們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性觀點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接下來我們便將這兩種觀點做一個比較，以得出二者的異同。

3.1 不同之處

3.1.1 對人性的看法不同

孔子的人性論中對人性的看法是中性的，沒表明人性是善還是惡。而孟子則對人性進行了非常嚴格的區(qū)分，說人性是善的，人無先天才智的等級差別，人心系善念所以人人皆可成堯舜，這點上超越了孔子。孟子為了開顯出人異于禽獸的四端之心，讓道德修養(yǎng)能得到更好的發(fā)揮，強調(diào)人之異于禽獸，人和動物不一樣，正是因為四端之心將人和動物區(qū)別開來。

3.1.2 修善方式不同

孟子主張修善的核心是“擴而充之”，應該順著人性擴充去找回失去的善端;孟子鼓勵人們發(fā)揮主體能動性，強調(diào)培養(yǎng)道德要先自律而后推己及人。

荀子則認為修善是為了除掉人的惡性，人為地去培養(yǎng)善心，應該逆著人性去修善即“化性而起偽”;荀子強調(diào)道德修養(yǎng)一方面要自己不斷地學習和積累，以及學習時擇人擇地的重要性，另一方面重視禮儀規(guī)范對人的約束，既體現(xiàn)了道德實踐個體在道德修養(yǎng)中的能動性，又強調(diào)社會環(huán)境對個體的約束性，即他律性。內(nèi)因與外因并重的培養(yǎng)體現(xiàn)了荀子的辯證法精神。

3.1.3 對教育人民的看法不同

針對后天對人進行教育的方式孟子強調(diào)的是實行仁政，認為教育人民要以用禮儀教之，以幫助人民找回失去的善端，從而維持社會的穩(wěn)定;而荀子認為：凡人都是好色貪利、憎丑恨惡的，這些都是人性本惡的表現(xiàn)，如果順其自然發(fā)展，社會就會充滿爭奪、殘暴、淫亂。因此，必須用師法教化、禮儀規(guī)范來使人向善，但善不是“性”，而是“偽”。師法是人性教育中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教育是改變?nèi)诵缘淖钣行侄沃弧?/p>

3.2 相同之處：

3.2.1 性善性惡論的目標一致

性善、性惡的總目標是一致的。雖然孟荀二人的人性觀點截然相反，但不管是性善還是性惡，擴而充之也好，化性起偽也好，兩人都希望每個人都向“善”這個目標努力，以圣人為榜樣，完善自身，達到成為圣人的宏偉目標。之所以他們在這一點上會如此相近，主要是因為二人都崇尚孔子，推崇孔子的“仁”學，以勸天下人成仁為己任。

3.2.2 性善性惡論呈現(xiàn)平等思想

無論是“性善論”還是“性惡論”，都體現(xiàn)了一種樸素的平等思想。孟子主張性善，他提出了一個著名的命題：人皆可為堯舜;荀子主張性惡，也提出了一個著名命題：途之人可以為禹。雖然兩種理論建立在相對立的基礎上，但都肯定了無論是達官貴人、正人君子，甚至是販夫走卒、斗魈小人在道德上人人都是平等的，只要向善，最終都可以成為堯舜禹。

3.2.3 性善性惡論強調(diào)個人努力

孟子和荀子都十分重視個人后天的主觀努力。“性善論”和“性惡論”的最終要達到的目標是相同的，都希望每個人向善的方向發(fā)展，因此，不管是“擴而充之”還是“化性起偽”，在發(fā)展善性的過程中都必須經(jīng)過個人的努力，向圣人進行學習以獲得“善”。

4 結語

通過本文對性善論、性惡論的思辨看出，荀子雖然主張性惡論，但他的人性論要成立的話就必然要以性善論為前提基礎，在邏輯上既對立又存在著互補的關系，因此，荀子的性惡論與孟子的性善論具有內(nèi)在的一致性，即都是性善的主張。但是我們也應該清醒地看到：由于時代的限制，孟荀二人的觀點也有局限性，都把人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混淆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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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徐復觀.中國人性論史[M].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1.

[3] 殷曉明.荀子[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0.

（作者單位：天水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