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 任艷娜 王夢偉
摘要:目的:檢驗大學生自我控制在自我分化和手機成癮傾向間的中介作用。方法:采用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量表、自我分化量表、大學生自我控制量表對513名大學生進行測量,通過回歸分析對變量間的關系進行檢驗。結果:自我控制在對自我分化與手機成癮傾向的關系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結論:低自我分化大學生易出現(xiàn)手機成癮傾向,自我控制有利于降低手機成癮傾向。
關鍵詞:自我分化;自我控制;手機成癮;大學生
中圖分類號:G4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20)21-0129-03
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絡信息中心報告顯示,我國網(wǎng)民規(guī)模達8.02億,普及率為57.7%。其中,手機網(wǎng)民規(guī)模已達7.88億,網(wǎng)民通過手機接入互聯(lián)網(wǎng)的比例高達98.3%(CNNIC,2018)。大學生是擁有和熱衷使用手機的主要人群,具有手機成癮潛在的可能。已有心理學研究主要對手機成癮的成因、機制、現(xiàn)狀等方面開展了有價值的研究。在發(fā)生機制上,研究者探討最多的是手機成癮與認知[1]、人格[2]、情緒特征[3]、其他行為問題[4]之間的關系。
心理健康水平與成癮水平高度相關。Belk等(1988)指出大學生經(jīng)常把手機作為他們自我的一部分[5];自我未分化的人的生活受控于周圍人(母親、父親、重要他人)的反應,不會平衡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很容易變得情緒化。張亞利等認為大學生智能手機問題性使用者與焦慮和抑郁情緒有顯著關系[6],而抑郁和焦慮均是一種過度情緒反應。已有研究顯示,大學生自我控制能力與手機依賴呈顯著負相關[7],自我控制在人的個性心理特征和手機依賴之間起中介作用。本研究將在大學生自我分化與手機成癮傾向相關的基礎上[8],探討自我控制在自我分化和手機成癮傾向間的中介作用。
一、對象與方法
(一)對象
本研究采用方便抽樣的方法,隨機在貴州省貴陽市區(qū)某省屬高校,以班級為單位整群取樣,共發(fā)放問卷600份,剔除無效問卷后,余513份有效問卷,有效回收率為85.5%。其中男生175名,女生338名。被試的年齡范圍在16—24歲之間,平均年齡為20.51(SD=1.36)歲。
(二)測量工具
1.大學生自我控制量表(Self-control Scale, SCS)。采用由譚樹華、郭永玉等人根據(jù)美國研究者Tangney 在2004年發(fā)表的自我控制量表。該量表共有19個項目,5個維度,包括沖動控制、健康習慣、抵制誘惑、專注工作、節(jié)制娛樂。該量表評分采用Likert五點評分,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別對應為1—5分,得分越高,表明自我控制能力越差。本研究中自我控制量表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81。
2.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量表(Mobile Phone Addiction Tendency Scale, MPATS)。熊捷、周宗奎等人2012年編制的手機成癮傾向量表,包括戒斷癥狀、突顯行為、社交撫慰和心境改變四個維度,共16個項目。評分采用Likert五點評分,從“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分別對應為1—5分,分數(shù)越高表明手機成癮傾向的程度越嚴重。本研究中手機成癮傾向量表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93。
3.自我分化量表(Differentiation of Self Inventory, DSI)。采用Skowron & Friedlander在1998年編制的自我分化量表,包含情緒反應、自我位置、情感斷絕、與人融合四個維度,共43個項目。評分采用Likert六點評分,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別對應為1—6分。得分越高,表明情緒反應平和、情感斷絕程度小、與他人融合少,自我立場堅定,自我分化水平越高。本研究對英文問卷進行中文翻譯并回譯,確定施測問卷題目。本研究的自我分化總量表的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為0.95。
(三)統(tǒng)計處理
使用SPSS22.0統(tǒng)計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整理和統(tǒng)計分析。采用分層回歸分析檢驗自我分化、自我控制對手機成癮傾向的作用機制。
二、結果
(一)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采用 Harman 單因素檢驗方法將問卷的所有項目放在一起做未經(jīng)旋轉的主成分分析,共析出16個特征根大于1的公因子,其中第1個公因子的方差解釋率為22.67%,小于40%的臨界值,表明本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二)自我控制在自我分化及手機成癮傾向的中介效應
為了檢驗自我控制在自我分化與手機成癮傾向之間是否起到中介作用,根據(jù)溫忠麟等人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逐步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表明,自我控制在自我分化及手機成癮傾向中起部分中介作用,結果見表1。
為了探索自我控制在自我分化與手機成癮傾向關系中的中介作用機制,做三步回歸分析。在回歸分析中,控制了性別和生源地的影響,即將上述變量轉換成虛擬變量進入方程。自我分化的四個維度得分作為第二層預測變量,自我控制的五個維度得分作為第三層預測變量,建立層級回歸方程,考察自我控制各維度在自我分化各維度與手機成癮傾向關系中發(fā)揮的作用。結果發(fā)現(xiàn),在第二層中,自我位置、情緒反應對手機成癮傾向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情感斷絕對手機成癮傾向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在第三層中,沖動控制、健康習慣、抵御誘惑、專注工作對手機成癮傾向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當自我控制各維度進入方程后,整個方程的解釋力從33.7%提高到51.4%,增加了17.7%。而自我分化中的情緒反應和自我位置對手機成癮傾向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自我控制在對自我分化與手機成癮傾向的關系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見表2)。
三、討論
(一)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與自我分化水平、自我控制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顯示,自我控制在對自我分化與手機成癮傾向的關系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Skowron等人編制的自我分化問卷基于家庭治療理論大師Bowen的理論,自我分化作為一種人格特質(zhì),代表了一個人的內(nèi)心和人際層面不同水平。大學階段本該是能清晰地認識自己、發(fā)展自己、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階段,但是受家庭環(huán)境和多元文化的沖擊,大學生的自我發(fā)展不甚樂觀,如情緒反應性強、沒有清晰的自我定位,恐懼親密體驗、疏離他人,過于依賴、情感黏合。情感斷絕對手機成癮傾向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這可能是因為在現(xiàn)實中人際敏感、隔離、防衛(wèi)過度的人對手機的社交屬性同樣有警惕,同樣不希望通過網(wǎng)絡與人產(chǎn)生聯(lián)結。
自我分化可以通過自我控制對手機成癮傾向產(chǎn)生影響。個體對親密體驗有恐懼感,在人際互動過程中疏離他人(情感斷絕),易產(chǎn)生低自我控制;個體對重要他人依賴、情感高度融合(與他人融合),易產(chǎn)生低自我控制,這與賈廣珍等人的研究結果一致。這可能是因為低自我控制的人做事情更容易沖動冒險,沒有計劃性,即使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該做的,但是不能抵制誘惑,有即刻滿足自身的心理傾向,在面對手機的時候,不能抵制手機帶來的一系列誘惑。因此,對于低自我控制的人,如果手機不在身邊,會引起他們一系列的生理和心理的負面反應,導致情緒的波動和心境的變化。
(二)研究不足之處及未來研究方向
自我分化、自我控制均會對手機成癮傾向產(chǎn)生影響,而且自我分化通過自我控制的部分中介作用對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產(chǎn)生影響。自我分化來自家庭治療,自我控制理論來自人格傾向性研究。培養(yǎng)大學生乃至青少年理性使用手機將成為教育研究的新課題。本研究結果為進一步探尋家庭環(huán)境、人格特質(zhì)變量對手機成癮傾向間的關系提供了實證支持和干預依據(jù)。提高大學生的自我分化水平和自我控制能力,降低大學生群體的手機成癮傾向,在手機成癮行為的心理引導方面要做到早預防、早診斷、早干預,使當代大學生的學習生活更加健康、幸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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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mediating role of self-control in self-differentiation and mobile phone addiction. Methods: 513 college students have been measured by using scales and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variables. Result: Self-control plays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between self-differentiation and mobile phone addiction tendency. Conclusion: Low self-differentiated college students are prone to mobile phone addiction, and self-control is conducive to reducing mobile phone addiction.
Key words: self-differentiation; self-control; mobile phone addiction; college stud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