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奮斗淚 亂世悲涼歌

張家君

【教學重難點】

1.梳理祥子的坎坷命運，感受祥子的前后變化。

2.以學生為主體，探討形成祥子悲劇命運的主客觀原因。

【學情分析】

小說情節(jié)曲折，通俗易懂，但離學生所處時代和現(xiàn)實生活較為久遠。教師引導學生在通讀全書的基礎(chǔ)上，對形成小說主人公悲劇命運的原因進行深刻探討，幫助學生理解老舍先生的創(chuàng)作目的。

【課堂實錄】

一、導入

同學們已經(jīng)讀過《駱駝祥子》這部小說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fā)現(xiàn)，老舍先生在這部作品中給人物取名似乎頗有深意。你們看，“祥”是指吉祥如意，但祥子的一生總是與“不祥”聯(lián)系在一起;再比如，你們看二強子堅強不？小福子這一生和福氣沾過邊兒嗎？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卻安排一個截然相反的結(jié)局，老舍先生到底為何這么安排呢？

讓我們再次一起走進《駱駝祥子》，看看這些人的命運，探討老舍先生的良苦用心。

二、教學過程

1.梳理情節(jié)，回顧祥子坎坷的命運。

師：首先讓我們對照插圖復述故事，一起來看看主人公祥子的人生故事。（依次投影何大齊插圖版《駱駝祥子》中的三幅插圖，分別為祥子被亂兵搶劫，祥子被孫偵探敲詐，虎妞的葬禮。）

生1：第一張是祥子用積攢了三年的錢買了一輛嶄新的黃包車后，車卻被潰敗的逃兵搶走了，人也被抓走了。

生2：第二張是祥子積攢了賣駱駝和拉車的錢，都存在悶葫蘆罐（瓦罐）里，結(jié)果受曹先生被特務(wù)跟蹤的牽連，錢被孫偵探敲詐走了。孫偵探就是原來逃兵的排長。

師：這位同學很細致地說明了第二幅插圖的隱含信息，很好。

生3：第三張圖是虎妞的葬禮。為了籌集葬禮的錢，祥子把虎妞為他買的車子賣了。

師：其實這三幅圖以及幕后的故事就是我們常說的祥子的——

（學生齊答）三起三落。

師：回顧祥子的前半生，我們發(fā)現(xiàn)，他以破產(chǎn)農(nóng)民的身份入城務(wù)工，（板書：破產(chǎn)農(nóng)民）努力工作，最大的夢想不過是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但他的三次買車，都以失敗告終。大家一起來看看祥子在此過程中的變化，請大家用下面的句式做個小結(jié)。（投影——觀察形象，探討祥子的前后變化：祥子原來是一個____的人，后來變成了一個____的人。）

生4：祥子原來是一個壯實沉默、勤勞積極的人，后來變成了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生5：祥子原來是一個充滿理想、有追求的人，后來變成了一個麻木懶惰的人。

生6：祥子原來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后來變成了一個騙吃騙喝、不講信用的人。

師：同學們總結(jié)得很有道理啊。我們看看老舍先生筆下的祥子最終被描寫成怎樣的結(jié)局。請大家翻到全書末尾，一起朗讀最后一段。

（學生齊讀：“體面的，要強的，好夢想的，利己的，個人的，健壯的，偉大的祥子，不知陪著人家送了多少回殯;不知道何時何地會埋起他自己來，埋起這墮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會病胎里的產(chǎn)兒，個人主義的末路鬼！”）

師：祥子由原先的勤勞、樸實、忠厚、講信用、積極進取的車夫，在理想破滅后開始墮落，變成了一個懶惰、麻木、好占便宜、吃喝嫖賭、自暴自棄的行尸走肉，極端自私的個人主義者。

2.深入探究，分析形成祥子悲劇的原因。

師：祥子的一生可以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請同學們思考一下，應(yīng)該從哪些角度分析產(chǎn)生悲劇的原因呢？

生7：我覺得，應(yīng)該從他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來分析。

生8：還有自身的原因。

師：西方戲劇理論認為，悲劇可以分為三類：性格悲劇，社會悲劇和命運悲劇。你們覺得，從哪個角度分析簡單點？

生（齊聲）：自身原因比較容易。

師：那大家說說看，祥子自身的什么原因?qū)е铝怂谋瘎。?/p>

生9：祥子不夠堅強。

師：你為什么覺得他不夠堅強？

生9：小福子死的時候，祥子覺得喪失了人生的最后一個寄托，但那時他也不過二十幾歲，還可以從頭再來啊。

師：你從哪里知道他二十幾歲呢？

生9：第一章介紹他身世時說，他18歲的時候入城，又攢了3年的錢買了第一輛車，后來的故事應(yīng)該也就發(fā)生在幾年之內(nèi)。

師：這位同學閱讀得很仔細啊。祥子原來是個破產(chǎn)農(nóng)民，入城以后希望通過拉黃包車改善生活，改變命運，但在遭受生活一連串的打擊后，自己變得一蹶不振，一步步走向墮落。同學們是否還有補充？

生10：我認為還因為他本身有惰性，不敢反抗。這一點在他面對虎妞騙婚和被劉四爺趕出車行時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

師：能否表述得更具體一點？

生10：惰性表現(xiàn)在他希望跟虎妞結(jié)婚能帶幾輛車過來，自己可以享幾天現(xiàn)成的福;虎妞到曹宅逼婚時，他首先想到的是“倒霉”，而不反省自己有什么問題……

師：他有什么問題呢？

生10：他自己立場不堅定，和虎妞發(fā)生了關(guān)系?；㈡ぷ屗ヌ嵊H，他也就“認了命”“死了心，什么也不想”，確實缺少反抗意識。

師：看來，祥子沒有堅定的立場。自私、懦弱的性格也造成了他的悲劇。

師：請大家一起看一個片段，閱讀第8章，對方家人、高媽等的做法、想法和祥子對錢財?shù)奶幚矸绞竭M行對比。大家能不能有所發(fā)現(xiàn)？

生11：高媽一點點放貸給其他人，還勸祥子去融資買車;方家人喜歡存錢到銀行;祥子“不輕易撒手錢”，不愿意把錢放在劉四爺那里，還是把錢存在悶葫蘆罐里。

師：同學們思考一下，為什么祥子用這種方式存錢？你身邊有沒有人喜歡存現(xiàn)金的？

生12：我估計祥子這么做也是覺得比較安全。我爺爺奶奶比較喜歡用現(xiàn)金的。他們不會用支付寶和微信，說這些都不安全。（師生笑）

師：祥子雖然從農(nóng)村來到了北平，不過似乎一直沒有及時轉(zhuǎn)變思維和行為方式去適應(yīng)、信任城市的商業(yè)文明和現(xiàn)代化的生活方式。這也導致了他走向墮落的命運。

接下來，我們從社會角度來探討形成祥子悲劇的原因吧。社會是人物生存的環(huán)境，我們隨著小說一起來考察一下祥子活動過的地方，看看這些地方有什么特點，注意提供具體章節(jié)。

生13：第16章開始的大雜院。這里生活著二強子、小福子一家，還有其他很多貧窮的城市底層人。作者稱這里是一座“天然的監(jiān)獄”，充滿了貧窮困苦，落后愚昧。祥子在這里見到了小福子一家悲慘的遭遇，自己也經(jīng)歷了喪妻失子之痛，這些都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生14：第4章和第14章里的人和車廠。這里有舊社會的剝削者劉四爺，還有引發(fā)祥子悲劇的虎妞，還有好多像祥子一樣被剝削的車夫。這里充滿了不公平和壓迫。

生15：還有第23章的白房子。小福子在這里被逼死了，祥子最后的一絲希望也被扼殺了。他從此覺得人生毫無意義，走向了自我毀滅。

師：剛才那位同學說到車行里有好多像祥子一樣被剝削的車夫，這個話題有點意思。車夫們除了在人和車廠活動外，還會在什么地方集合？

生16：茶館。

師：這里重點刻畫的車夫老馬，有沒有對祥子產(chǎn)生什么影響？

生17：老馬50多歲流落街頭，拉車一輩子，卻不能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他的無望和悲涼讓祥子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對生活的信心和對夢想的堅持都有所動搖。

師：社會是人和人組成的開放型空間，人與人之間不可避免地存在矛盾沖突。我們看看祥子的人生路上有哪些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些人又對祥子的悲劇有什么影響？請同學們4人一組，分組討論5分鐘并回答。（學生討論）

生18：孫偵探搶走了祥子的買車錢，直接粉碎了祥子的夢想。

生19：曹先生雖然為人溫和，熱心幫助祥子，卻無法挽救祥子。他被孫偵探跟蹤時的“自?！毙袨橹苯訉е孪樽颖粚O偵探敲詐。

生20：劉四爺作為霸道殘酷的車廠主，趕走了虎妞，釀成了虎妞和祥子的悲劇。

生21：虎妞潑辣，有心計。她的引誘、騙婚、難產(chǎn)而死，一步一步加深了祥子的悲劇。

生22：二強子的嗜酒嗜賭使他家破人亡，直接導致小福子的自殺，也間接加深了祥子的悲劇。

生23：小福子是祥子所擁有的最后的溫暖，但她的自盡也將祥子徹底推向了墮落的深淵。

師：祥子的悲劇是無法掙脫的，由諸多偶然性和必然性構(gòu)成。比如，如果那天他不去清華;如果他拉包月失敗沒回人和車廠;如果小福子沒有死……可惜沒有“如果”——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命運”。這種由主人公與現(xiàn)實之間因不可調(diào)和的沖突引發(fā)悲慘結(jié)局的悲劇就是命運悲劇。那么，性格、社會和命運這三重悲劇比較起來，起決定性作用的是什么？

生24：社會，是那個黑暗、腐朽、不公、動亂、落后的吃人的社會。

師：對，生活在那個社會中的人們的命運走向悲劇是必然的。

三、結(jié)束語

一個勤勞、壯實的底層社會的小人物，懷著奮斗發(fā)家的美好夢想，卻最終為黑暗的暴風雨所吞噬，理想和希望如肥皂泡一般瞬間破滅。這是舊中國老北京貧苦市民的典型命運，是千千萬萬個祥子共同的命運。老舍先生通過描寫祥子的悲劇，試圖喚起人們對這個病態(tài)社會、這個讓人絕望的時代的關(guān)注。

同學們，我為祥子的悲劇擬了一組相對工整的句子：車夫奮斗淚，亂世悲涼歌。課后，大家也可以進一步思考，嘗試寫下你的感受！

下課！

（作者單位：江蘇省張家港市鹿苑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