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動物的法律保護再思考

劉海鷗 賈韶琦

摘要：《野生動物保護法》之所以被批評是“野生動物利用法”，歸根結底，是因為野生動物被當做人類行為的客體。事實上，野生動物是自然資源，更是生態(tài)資源，并且隨著社會的進步，其生態(tài)價值越發(fā)突顯。因此，應徹底擯棄客體論，將野生動物從一種供人類開發(fā)利用自然資源的狹隘認知中解放出來。在此基礎上，應當繼承傳統(tǒng)野生動物保護中“惜生”的生態(tài)智慧，貫徹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中“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重要理念，樹立野生動物保護生命觀，將其作為野生動物保護立法的精神與價值。

關鍵詞：野生動物;生態(tài)文明;生命共同體

中圖分類號：D922.68???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CN61-1487-（2020）03-0040-04

2019年年底以來，面對突如其來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以下簡稱新冠肺炎疫情），野生動物的交易和食用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引發(fā)全民熱議。我國并非不重視野生動物保護，事實上，僅涉及野生動物保護和管理的法律法規(guī)以及規(guī)章就超過300部，其中作為基本法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以下簡稱《野生動物保護法》）在2016年完成重大修訂，可見該領域的法律體系應該是比較完善的。然而，新冠肺炎疫情的發(fā)生，暴露出我國在野生動物法律保護和實施方面依然存在一些重要問題，吸取教訓，加強野生動物保護，防范重大公共安全事件是當務之急。

一、野生動物不只是一種自然資源

無論是交易還是食用，實際上都是對野生動物的利用。歷史證明，對野生動物的利用，既不能不加約束，也不能一味禁止，否則便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野生動物保護和利用間的關系一直是立法爭議的焦點，最終取決于立法者對野生動物的認識。

1988年通過的《野生動物保護法》被批評是“野生動物利用法”，多年來飽受詬病。到了2016年，《野生動物保護法》迎來重大修訂，如在立法目的中刪去了野生動物利用內(nèi)容，在基本原則中將“合理開發(fā)利用”改為“保護優(yōu)先、規(guī)范利用”，從而與現(xiàn)行《中華人民共和國環(huán)境保護法》的立法理念保持一致，這無疑是一大進步。除此之外，新修訂的法律還在許多具體方面有所突破，如定時更新名錄，關注動物福利，加強許可管理等，這些都值得肯定。但遺憾的是，這次修訂并不徹底。例如受保護野生動物的范圍依然較窄，僅限于“珍貴、瀕危的陸生、水生野生動物和有重要生態(tài)、科學、社會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第2條）;對于非國家重點保護的野生動物及其制品，只要提供合法來源證明和檢疫證明，就能夠出售、利用（生產(chǎn)、經(jīng)營使用），更沒有禁止食用（第27、30條）?？梢姡抻喓蟮姆杀M管在努力地突出保護色彩，但實質上仍然是將野生動物視作一種供人類開發(fā)利用的自然資源，未能在根本上實現(xiàn)“保護本位”。

按照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大多數(shù)的野生動物沒有或未能及時列入國家重點保護名錄，也不滿足新“三有”（即國家保護的有重要生態(tài)、科學、社會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標準，但不可否認，它們依然具有法律保護的價值。這是因為生態(tài)平衡離不開生物的多樣性，自然界每一種野生動物都是生態(tài)系統(tǒng)里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發(fā)揮著獨特的生態(tài)功能，其生態(tài)價值無法衡量，更不可能被取代。如果人為地在不同種類野生動物的生態(tài)價值間分出高低，對其中“不那么重要的”野生動物疏于保護，就會縱容不當利用行為的發(fā)生，進而增大生態(tài)系統(tǒng)風險和公共安全風險。從2003年的“非典”，到今日的新冠肺炎疫情，留給人們的慘痛教訓不僅僅是革除濫食野生動物的陋習，還有其背后的深層反思：野生動物立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這個問題又可轉化為我們理應如何對待野生動物？

當我們將野生動物視作一種自然資源，實際上就是將野生動物作為人類可以利用的對象，反映到法律中，利用就是目的，保護成為手段。此時，人與野生動物間的關系是不平等的，野生動物在這里被物化了。正因如此，才會出現(xiàn)有的野生動物被法律禁止食用，而有的野生動物卻可以合法地被送上餐桌。如果說1988年《野生動物保護法》制定時存在特定歷史時期的特殊考量，如國家有賴野生動物作為資源換取外匯，民眾需要將野生動物作為食物供給不足的必要補充等，但時至今日，這些需求已經(jīng)不復存在。既然是保護野生動物的法律，理應從“滿足人的需要”回歸“滿足野生動物的需要”，也即滿足生態(tài)平衡之需要。從現(xiàn)行《野生動物保護法》來看，這個趨勢十分明顯，但遠未實現(xiàn)。

1988年的野生動物保護法實際上是“利用本位”，2016年修訂后的野生動物保護法雖然開始強調“保護優(yōu)先”，卻未能在制度內(nèi)容上一以貫之。究其癥結，還是對野生動物的認識不全面，只看到了人類活動中的野生動物，未能看到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的野生動物。當我們意識到野生動物不僅僅是自然資源，更是寶貴的生態(tài)資源時，就能夠平等地對待人與野生動物的關系，因為就物種對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功能作用而言，在大自然的眼中，人與野生動物并沒有什么不同。唯有確立了這一基本前提，我們才能進一步認識到，每一個野生動物都具有不可或缺、無法取代、不可低估的生態(tài)價值，且不以人的意愿發(fā)生任何變化。因此，盡管珍稀、瀕危的野生動物具有保護順位上的優(yōu)先性，但在保護意義上與一般野生動物并無二致。每一個野生動物都是自然資源與生態(tài)資源的統(tǒng)一，每一種野生動物都值得法律的保護。

二、中國傳統(tǒng)野生動物保護的生態(tài)智慧值得研究

事實上，在我國古代的野生動物保護實踐中，野生動物就已經(jīng)被賦予了遠比作為衣食等生活物資來源更豐富的涵義。從古至今，隨著技術的發(fā)展和社會的進步，人類對野生動物在資源意義上的依賴逐漸減少，而在生態(tài)意義上的依賴逐漸增加。以史為鑒，今日的困惑或許能在傳承數(shù)千年的文化中得到解答。

我國古代對野生動物的保護按內(nèi)容可大致分為四個方面。第一，限制狩獵時間。我國古代素有“時禁”的制度傳統(tǒng)，最早可追溯至黃帝時期。所謂“時禁”，即“禽獸以時殺焉。”①《禮記·月令》記載：“毋變天之道、毋絕地之理、毋亂人之紀”，意思就是要按照大自然的規(guī)律、萬物生命的節(jié)律來滿足人的需要?！跋娜?，川澤不入網(wǎng)署，以成魚鱉之長。”②在古人看來，“時禁”是一種制度，更是一種德性?！皻⒁猾F不以其時，非孝也”③，“開蟄不殺當天道也，方長不折則恕也，恕當仁也。”④可見，“時禁”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種制度，也代表著一種生態(tài)倫理思想，并被拿來與孝、恕、仁、天道等儒家主要道德理念聯(lián)系起來，足見先人對其的重視，已然超越了西方傳統(tǒng)的“人類中心主義”。

第二，限制狩獵區(qū)域。古代統(tǒng)治者通過在指定區(qū)域內(nèi)頒布禁獵令的方式設立野生動物保護區(qū)，供其休養(yǎng)生息，如秦時“邑之□（近）皂及它禁苑者，麛時毋敢將犬以之田”⑤，元朝“禁京畿五百里內(nèi)射獵”⑥。到了封建社會中后期，這些禁獵地更加正式，出現(xiàn)專門的獵苑（圍場）等，形成了比較完備的管理制度。例如北京永定門外原有的元朝御用獵苑——南海子，又稱“放飛泊”。入明后此御苑被多次修葺，擴大為“周垣百二十里”的禁獵區(qū)。苑內(nèi)置“海戶”，給地耕種，令其守護。⑦永樂十四年（1416年），明成祖頒詔：“東至白河，西至西山，南至武清，北至居庸關，西南至渾河”，并禁圍獵。⑧這些御用的獵苑養(yǎng)有各種珍稀野生的動物，客觀上維護了生物多樣性。不僅如此，為了確保禁獵令得到嚴格執(zhí)行，朝廷還會頒布配套制度，包括懲罰制度，如“犯者，沒其家貨之中”⑨，以及檢舉制度，如“奴婢首告出來，斷為良者”。⑩

第三，限制狩獵方式。早在先秦時期，就存在“三驅禮”（田獵時三面驅趕，讓開一面）?的習俗。除此之外，還有不殺孕，如“謂禽獸、六畜懷任有抬者也，盡十二月常禁”?;不殺幼，如“魚不長尺不得取，犬泵不期年不得食”?;不用毒，如禁止用帶毒箭頭射殺?等狩獵傳統(tǒng)。在古人看來，即便人類因自身生產(chǎn)生活需要而不得不捕獵野生動物，但必須抱有上天好生之德，“不夭其生，不絕其長”?。如果違反了狩獵之禮，便是“暴天物”，更要受到嚴厲的懲罰：“其有相侵奪者，罪之不赦?！?更有甚者，為此設立了專門的國家機構，如元朝的“鷹房”，就是專門針對鷹設立的打捕機構。鷹房配有專職打捕人員“昔寶赤”，也稱為“鷹師”。除鷹師外，其他人不得擅自打捕鳥獸，違者同樣要治罪論處。

第四，限制狩獵對象。古代還有針對特定野生動物的專門保護，如魏晉南北朝時期“禁斷鷙鳥，不得畜焉”?，“禁網(wǎng)捕鷹鴉及畜養(yǎng)籠放之物”?等。不僅禁止本國國民，有的朝代還利用當時國家的影響力對附屬國做出類似要求。例如明代，曾有詔令禁止附屬國進獻珍稀動物，或將它們放歸自然。世宗即位之初，便“縱內(nèi)苑禽獸，令天下毋得進獻。”?穆宗于隆慶元年（1567年）下令：“禁屬國毋獻珍禽異獸?！?又據(jù)《明史·食貨志》記載：洪熙朝光祿卿井泉奏請，要求依照慣例派遣官員前往南京采辦玉面貍（果子貍），仁宗嚴加斥責。后來景泰帝曾“從于謙言，罷真定、河間采野味”?！睹餍⒆趯嶄洝芬嘤杏涊d：弘治十六年，孝宗諭令：“停止福州采貢鷓鴣、竹雞、白鶘等禽鳥?！逼渌T如天鵝、野鴨、仙鶴、海青鷹、貂鼠、孔雀、鹿、虎狼等野生動物都曾在歷史上被作為朝廷禁獵令保護的對象。

可見，古人并非完全不殺生，同樣面臨在野生動物保護和利用間如何取舍、如何平衡的問題。如果說遠古時期對野生動物的保護尚且出于一種對食物、衣物資源可持續(xù)利用的未雨綢繆，“用之有節(jié)，令得其利也”?;那么自從我國進入農(nóng)耕社會，種五谷、養(yǎng)六畜，過去人類生存所依賴的狩獵已經(jīng)降為衣食的補充來源，并隨著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力的提升，逐漸變?yōu)橥尜p娛樂活動，但綜觀歷史，野生動物受保護的力度不減反增。在各種限制狩獵的制度傳統(tǒng)背后，彰顯的是古代樸素的生態(tài)智慧——惜生。在古人看來，對野生動物的保護，不論是基于衣食獲取的價值認同，還是基于宗教信仰的情感認同，最終都在對自然的敬畏中，化作對生命的認同。盡管沒有現(xiàn)代生態(tài)理論的系統(tǒng)化，但古人對于野生動物生命質樸而熱烈的認同依舊給予今人莫大的震撼與觸動。

三、當代野生動物保護應從客體論邁向生命觀

以往《野生動物保護法》之所以被批評是“野生動物利用法”，歸根結底，是因為將野生動物作為人類行為的客體對待。但事實上，野生動物是自然資源，更是生態(tài)資源，并且隨著社會的進步，其生態(tài)價值越發(fā)突顯。因此，應當徹底擯棄客體論，將野生動物從一種可供人類開發(fā)利用的自然資源的狹隘認知中解放出來。在此基礎上，以生命為橋梁，架起人與野生動物間的平等關系。這既是對傳統(tǒng)野生動物保護生態(tài)智慧的繼承，也是回應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提出的新要求。

我國傳統(tǒng)野生動物保護所彰顯的“惜生”，既是一種生態(tài)智慧，也是一種倫理道德，更是一種思想境界。這里的惜生，不是簡單地將人類放在萬物之靈的高位上，居高臨下地對野生動物表達憐憫的情緒，而是通過生命將人與野生動物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天地同根，萬物一體，追求人與自然的統(tǒng)一，是“天人合一”思想在野生動物保護領域的具體體現(xiàn)。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問題上，我們的先人從未將自身與自然對立起來，而是積極尋求二者間的和諧狀態(tài)，在歲月的長河中凝結出一顆顆璀璨的思想結晶。如儒家有言：“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道家有言：“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釋家有言：“眾生平等”?;理學有言：“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心學有言：“是其一體之仁也”?。雖有百家之見，卻無百家之爭。綿延五千年的歷史里，朝代更替、宗教傳播、西學影響，都不曾改變先人對天地的信仰，對生命的敬畏。這些思想認識即使從今天的角度來看，依然是深刻而富有遠見的，一如馬克思所說：“人本身是自然界的產(chǎn)物，是在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中并且和這個環(huán)境一起發(fā)展起來的。”?因此，傳統(tǒng)野生動物保護的本質就是惜生，包括對生命的尊重、對生命的順應、對生命的保護，此即生命觀的基本內(nèi)涵，理應成為當代野生動物保護立法之精神。

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是我國生態(tài)文明建設的指導思想，是當代野生動物保護的根本思想。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提出了“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這一重要理念，具體到人與野生動物的關系上，生命共同體理念的提出既是對“人類中心主義”的徹底取代，也是對我國傳統(tǒng)野生動物保護生態(tài)智慧的發(fā)揚。面對日益嚴峻的生態(tài)形勢、越加復雜的環(huán)境問題和難以承受的自然報復，把野生動物當作人類擁有的資源的“人類中心主義”既然沒有出現(xiàn)在我國古代，也更不應該出現(xiàn)在當代。《野生動物保護法》之所以受到質疑，就是因為“為了利用而保護”，在價值取向上倒向了“人類中心主義”，如今看來，這與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中“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重要理念是明顯沖突的，也必然無法滿足新時代生態(tài)文明建設的需求。“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本質上就是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這就要求人們對野生動物本身具有的生態(tài)價值予以高度重視，對人類賦予其上的經(jīng)濟價值予以理性正視。野生動物不是人類可以予取予奪的私有物，而是同人類一樣的自然生命。生命共同體的定位揭示了人類對待野生動物的方式終將深刻影響人類自身的未來。因此，保護野生動物也是保護人類自己，必須堅持“保護是原則，利用是例外”，此即生命觀的基本原則，理應成為當代野生動物保護立法之價值。

總之，從生命的層次重新定義人與野生動物間的關系，旗幟鮮明地提出生命觀，是當代野生動物保護在理念上的根本轉變。隨之帶來的法制思考包括多個方面，并不局限于動物福利。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修訂《野生動物保護法》已提上日程，此時應把危機作為契機，貫徹新的生命觀理念，回應社會關切，回歸保護本位，包括但不限于：

第一，將所有野生動物納入法律保護范圍。從野生動物的生態(tài)價值出發(fā)，野生動物保護立法目的應當著眼于保障野生動物生態(tài)價值的實現(xiàn)，而不是維護基于人類需要的可持續(xù)利用。事實上，現(xiàn)行《野生動物保護法》已然明確“維護生物多樣性和生態(tài)平衡”的立法目的。因此，應當認識到，人與野生動物之間、野生動物之間，都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關系，每一個物種的消失都是對生物多樣性的削弱，同時無可避免、不可修復地產(chǎn)生連鎖反應，危及其他物種，進而破壞生態(tài)平衡。因此，每一個野生動物都具有同等重要的生態(tài)價值，都值得法律保護，不應存在人為劃定的保護門檻。

第二，升級分類分級保護制度。將所有野生動物納入法律保護范圍，采取一般保護;在此基礎上，對滿足新“三有”標準的野生動物實施重點保護;在此基礎上，對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和地方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實施特殊保護，內(nèi)部再分不同保護等級。從一般到重點再到特殊，保護力度遞增，如此既確保了所有野生動物都能得到法律的保護，也不至于眉毛胡子一把抓。

第三，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動物。今日之中國，人們早已不用將野生動物作為食物供給不足時的補充。所謂食野味，主要是極少部分人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和虛榮心的自私之舉。當然，目前還存在部分貧困人口靠捕獵為食，但這只是個別情況，并且隨著國家扶貧工作的深入而漸趨消失?，F(xiàn)代醫(yī)學早已證明，食用野生動物會對人體造成巨大健康風險，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便是慘痛的教訓，務必亡羊補牢，嚴禁食用一切野生動物，堅決革除濫食野生動物的陋習。

第四，全面禁止對野生動物及其制品的奢侈性消費。交易野生動物不可一概而論，應視其交易目的區(qū)別對待，如藥用在我國依然有其存在之價值，只需嚴格管理，不必強制禁止。但奢侈性消費與食用一樣，只是滿足極少數(shù)人的攀比虛榮心理，同樣帶有生態(tài)風險和健康風險，理應予以禁止。古代尚且基于對生命的尊重禁止因玩賞而囚禁飛禽，因動物珍奇而捕殺納貢，何況今時今日。通過法律禁止、懲罰此類消費行為，便可有效阻斷基于該種目的的交易，同時就當前我國政府部門的行政能力和廣大人民群眾的禁奢意識來看，可行性很強。

危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正視危機、吸取教訓。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全國人民眾志成城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必將迎來最終的勝利。我們應當從此次疫情中充分意識到野生動物保護與公共健康安全間的密切聯(lián)系，進而對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有更深刻的體會。生態(tài)興則文明興。危機也是契機，野生動物保護從客體論邁向生命觀，平等對待人與野生動物間的關系，無疑是人類文明發(fā)展的大勢所趨。

注 釋：

①《大戴禮記·曾子大孝》。

②《逸周書匯校集注》卷4《大聚解》。

③《禮記》“祭義”。

④《大戴禮記·衛(wèi)將軍文子》。

⑤《睡虎地秦墓竹簡·田律》。

⑥《元史·世祖紀》。

⑦《日下舊聞考》卷74、卷42。

⑧《明史·職官志三》、《大明會典》卷225《上林苑監(jiān)》。

⑨《元史·世祖紀》。

⑩《元典章》典章38《圍獵》。

?《易·比》。

?《詔書四時月令五十條》孟春月令。

?《文子·上仁》。

?《周禮·地官·跡人》。

?《荀子·王制篇》。

?《禮記·月令》。

?《魏書·釋老志》。

?《北齊書·后主本紀》。

?《明史·世宗紀一》。

?《明史·穆宗紀》。

?《史記》卷1《五帝本紀》。

?《孟子·盡心章句上》。

?《莊子·齊物論》。

?《大般若經(jīng)》。

?《二程遺書》。

?《大學問》。

?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10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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