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現(xiàn)實中的社會主義文化民主論析

薛琳鈺，孟憲平

（1.東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南京 211189；2.南京師范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毛澤東指出：“民主必須是各方面的，是政治上的、軍事上的、經(jīng)濟上的、文化上的、黨務上的以及國際關系上的，一切這些，都需要民主……文化民主，例如教育、學術思想、報紙與藝術等，也只有民主才能促進其發(fā)展。”[1]由此，我們可以將文化民主的內(nèi)涵進一步凝練為：人民享有可以自由平等參與文化活動、進行文化創(chuàng)造，以及公平享受文化產(chǎn)品分配和消費的權力。需要注意的是，社會主義文化民主不同于“一般的”文化民主，它有獨有的特征，這主要體現(xiàn)在它堅持黨性和人民性相統(tǒng)一的原則，堅持尊重文化多樣性和一元指導相結合的原則，堅持文化開放與堅守民族特色相結合的原則。

一、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的歷史回眸

回眸歷史，馬克思恩格斯關于文化民主問題的探索流露出一種革命精神。其后，蘇聯(lián)和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結合本國實際對這一問題進行了新的探索，這些都為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的當代鑄造提供了有價值的歷史參考。

（一）馬克思恩格斯文化民主的理論蘊思

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始人關于“文化民主”問題有過一般意義上的思考，集中表現(xiàn)在其關于新聞自由、出版自由和思想言論自由等方面的主張上。早在《萊茵報》時期，馬克思就站在革命民主主義的立場，批判為普魯士政府所壟斷的“書報檢查制度”對新聞出版自由的限制和對“人類精神的特權”的抹殺。在馬克思看來，一向存在的新聞出版自由在這種制度下更加淪為政府和“個別人物的特權”；而資產(chǎn)階級的新聞出版自由仍然彰顯的是本階級的或資本的特權，這說明，統(tǒng)治階級在新聞出版自由方面的“有權”，意味著被統(tǒng)治階級在這一方面的“無權”。馬克思把新聞出版看作“個人表達其精神存在的最普遍的方式”，但在階級社會中由于新聞報刊在出版自由方面的過分受限，使得絕大多數(shù)人的思想和精神受到不公正的壓制。之后，馬克思在抨擊法國資產(chǎn)階級共和派憲法時，也提到過人身、出版、言論、結社、集會、教育和信教等自由。恩格斯同樣強調(diào)言論自由，他把批評看作“工人運動的生命要素”，認為工人運動本身是不能避免批評和禁止爭論的。但需要明確的是，馬克思恩格斯所論述的“文化民主”不是資產(chǎn)階級“口頭上勇敢，行動上怯懦”的虛假的和絕對的文化民主，而是相對的、堅持黨性和人民性相統(tǒng)一的文化民主，如馬克思堅持黨的出版物要同時體現(xiàn)黨的精神和“自由報刊的人民性”[2]。恩格斯在《給〈社會民主黨人報〉讀者的告別信》中，贊揚該報刊在堅持“黨的原則”方面的明確性和堅定性，同時指出，“《社會民主黨人報》也絕不是黨團的簡單傳聲筒”[3]，它還具有人民性。

（二）蘇聯(lián)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的理論與實踐探索

在對待俄羅斯文化傳統(tǒng)和舊的價值體系上，列寧持一種辯證的、民主的態(tài)度。列寧深刻批判在舊制度中形成的造成我們?nèi)可钪幸磺胁晃拿鳜F(xiàn)象的制度的原則、習慣、傳統(tǒng)和信仰，同時又提出保護和發(fā)展本國及世界古典文化的政策。在批判繼承文化傳統(tǒng)的基礎上進行社會主義文化建設，這意味著允許資產(chǎn)階級及其以前各時代一切有價值的文化思想的自由創(chuàng)作和傳播，這種主張顯然是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的充分體現(xiàn)。

在思想與創(chuàng)作自由以及人民文化話語權問題上，列寧指出，無論是政論寫作抑或是文學創(chuàng)作都“絕對必須保證有個人創(chuàng)造性和個人愛好的廣闊天地，有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內(nèi)容的廣闊天地”[4]。當然，列寧所說的這種思想與創(chuàng)作的自由并不是毫無限制的絕對的自由，而是相對的、一定界限內(nèi)的自由，即廣大創(chuàng)作者、出版家必須“確定黨的觀點和反黨觀點的界限”[5]，確定擁護社會主義的思想和反社會主義思想的界限。在文化話語權問題上，布爾什維克執(zhí)政之后，在實踐中，列寧試圖訴諸“文化革命”策略來解決人民大眾文化話語權喪失的問題。列寧認為，“文盲是站在政治之外的”，如果不開展“文化革命”教國民識字以及對民眾進行共產(chǎn)主義的思想教育來達到提高廣大民眾智識和道德水平的目的，就不會有政治，更不會有民主，從這個意義上說，掌握一定的智識文化是實現(xiàn)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的前提條件。1919年年底，列寧簽署頒布了“掃盲法令”，并為加快推進掃盲運動在全國范圍內(nèi)的廣泛開展，給人民教育委員部不斷撥款，使得國民教育事業(yè)在此期間取得了巨大發(fā)展。斯大林在執(zhí)政早期，延續(xù)了列寧的“文化革命”策略。在制定和推行文化政策時，他也充分考量一切社會成員的全面發(fā)展問題，他指出：“必須把社會的文化發(fā)展到足以保證社會一切成員全面發(fā)展他們的體力和智力，使社會成員都能獲得足以成為社會發(fā)展中的積極活動分子的教育，都能自由地選擇職業(yè)，不致由于現(xiàn)存的分工而束縛于某一種職業(yè)?！盵6]然而，在斯大林執(zhí)政后期，蘇維埃的文化領導權逐漸走向極端化，其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方面：在蘇聯(lián)文學與文學批評方面，制定實施“社會主義現(xiàn)實主義”律令和運用行政力量粗暴干預文化，不斷將學術問題升級為政治問題，嚴重混淆學術、思想與政治的界限。與斯大林的極權主義文化完全相反，戈爾巴喬夫在各領域推行所謂的“改革與新思維”，全面放開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領域，實行毫無限制的民主化。蘇共二十八大通過了《走向“人道的民主的社會主義”》的綱領性文件，該文件指出：“黨不再賦有政權職能和經(jīng)濟職能，不再奢望壟斷地位，不再謀求意識形態(tài)上的強行一致?！盵7]這一綱領性文件表明，戈爾巴喬夫在改革中果斷放棄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一元”指導，實行指導思想上的“多元化”，最終導致蘇聯(lián)偏離社會主義文化民主建設的軌道，走向了“改旗易幟”的道路。

（三）中國馬克思主義者的社會主義文化民主探尋

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毛澤東基于對社會主義發(fā)展規(guī)律的深刻把握，實行了有利于社會主義文化發(fā)展的“雙百方針”?！半p百方針”是我國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獨具特色的話語表達，其具體內(nèi)涵為：在學術問題上，允許各種學術觀點的自由爭論，無論正確的、錯誤的，都允許發(fā)聲，借此通過“說服”而非“壓服”的方法在辯論中達到以理服人的效果；在藝術問題上，允許和鼓勵不同形式、不同風格的藝術的自由創(chuàng)作。但“放”并不是沒有限度的，毛澤東在制定這一方針之初，便對“放”的方針提出了適用范圍即“六條標準”，“在這六條標準中，最重要的是社會主義道路和黨的領導兩條”，“提出這些標準是為了幫助人民發(fā)展對于各種問題的自由討論，而不是為了妨礙這種討論”[8]。實踐表明，基于“六條標準”限定的“雙百方針”，對于“放”和“收”的拿捏是很到位的，在當時對國家的鞏固和文化發(fā)展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周恩來也肯定這一“雙百方針”對于社會主義文化繁榮發(fā)展的重要性，積極主張用這一方針來指導我們的社會主義文化民主實踐。在對待民族文化遺產(chǎn)方面，他提出不是“不要民族文化遺產(chǎn)”，“我是強調(diào)要推陳出新”；對于外來文化，他主張“吸收外國的東西要加以溶化，要使它們不知不覺地和我們民族的文化溶合在一起”[9]。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對之前“雙百方針”的實施進行了深刻總結。他指出：在社會主義文化民主建設中，一方面要積極發(fā)揚學術民主，“允許說話”，“允許犯錯誤”，同時，也要真正明確“放”的范圍，即明確在什么樣的問題上該“放”，“而不能用‘大鳴大放’的做法”，像在同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思想言論作斗爭這樣的問題上，“我們從來也沒有‘放’，當然也談不上‘收’”[10]。在文藝發(fā)展問題上，他總結指出，今后不再講“文藝從屬于政治這樣的口號”，在確保正確政治方向的前提下，“只要能夠使人們得到教育和啟發(fā)，得到娛樂和美的享受，都應當在我們的文藝園地里占有自己的位置”[11]。之后，鄧小平進一步指出，我們“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同堅持‘雙百’方針是完全一致的”[12]，因為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可以為“雙百”方針在實踐中的貫徹落實提供政治保證和方向保證。

二、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的當代鑄造

在新的時代背景下，習近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在借鑒文化民主建設的歷史經(jīng)驗的基礎上，立足時代，做出了新的思考和補充：文化民主的當代鑄造需要有價值規(guī)范的引導，需要有紀律約束，需要有立場堅守，需要有守法意識。

（一）文化民主不是放任自如，價值規(guī)范不能丟

文化民主不是放任不管，它要有相應的價值規(guī)范來引導。在當代中國，要緊緊圍繞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開展社會主義文化民主建設。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文聯(lián)十大、中國作協(xié)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明確指出，在注重發(fā)揚文藝創(chuàng)作個性和自由的同時，“廣大文藝工作者要把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根本任務”[13]。思想和價值觀念是文藝的靈魂，“文藝的性質(zhì)決定了它必須以反映時代精神為神圣使命”，若文藝“在恢宏的時代主旋律之外煢煢孑立、喃喃自語，只能被時代淘汰”[14]。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愛國主義是最根本的，所以“我們當代文藝更要把愛國主義作為文藝創(chuàng)作的主旋律”[15]。文藝可以放飛想象的翅膀，但社會主義的文藝一定不能失卻愛國主義的情懷，最好的狀態(tài)是既能在文藝上取得成功，又能真正遵循愛國主義的價值規(guī)范。在文化民主事業(yè)中，新聞輿論工作要同文藝一樣注重“成風化人、凝心聚力”，自覺宣傳以愛國主義為根本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使其不斷內(nèi)化為人們的精神追求，外化為人們的自覺行動。為了做好這一工作，習近平總書記在會見中國記協(xié)第九屆理事會全體代表時，向廣大新聞工作者提出了“四向四做”的新要求：一要堅持正確政治方向，做政治堅定的新聞工作者；二要堅持正確輿論導向，做引領時代的新聞工作者；三要堅持正確新聞志向，做業(yè)務精湛的新聞工作者；四要堅持正確工作取向，做作風優(yōu)良的新聞工作者[16]?！八南蛩淖觥斌w現(xiàn)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個人層面的價值要求。為此，應把新聞輿論工作者的思想統(tǒng)一到“四向”的要求上來，把他們的行動上真正落實到“四做”的目標上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文化民主事業(yè)中的貫徹，不僅需要靠思想教育的引導、實踐養(yǎng)成，還需要一定的體制機制來保障。這就迫切需要加強制度設計、制定政策法規(guī)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轉(zhuǎn)化為具有剛性約束力的價值規(guī)范，從而保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文化民主建設中真正發(fā)揮好價值導向和規(guī)約的作用。

（二）文化民主不是胡話亂講，紀律約束不能丟

文化民主不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它需要一定的紀律約束和話語規(guī)范。新時代鑄造健康的文化民主需要在倡導“理論研究無禁區(qū)”的同時，在思想宣傳和課堂教學方面制定相應的紀律約束。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要堅持和發(fā)揚學術民主，鼓勵大膽探索，積極倡導理論創(chuàng)新和知識創(chuàng)新，活躍學術氛圍；要明晰學術問題同政治問題之間的嚴格界限，既反對靠行政、法律手段等解決政治問題的辦法來簡單化地對待學術問題，也反對把政治問題看作一般性爭論的學術問題的做法。這是說，在學術理論研究中，大家可以就學術問題大膽探索、自由爭鳴、平等討論即“理論研究無禁區(qū)”。如此，在學術研究中難免會出現(xiàn)爭論和模糊認識，對于一般性的爭論不清的問題，“要靠馬克思主義真理的力量”[17]，而不能簡單化地當作政治問題來處理。唯此，才能真正貫徹“理論研究無禁區(qū)”的原則，推動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事業(yè)的繁榮發(fā)展，進而推進社會主義文化民主發(fā)展的進程?！袄碚撗芯繜o禁區(qū)”，但思想宣傳是有紀律的。從理論研究中得出的思想觀念在宣傳的過程中決不能危及黨的領導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不能暈染我們的意識形態(tài)。在理論研究中，凡是涉及黨的領導、社會主義制度、意識形態(tài)等方面的問題，都屬于政治問題，應嚴肅對待和正確處理，這就要求廣大理論研究工作者要努力增強自身的政治意識、大局意識、核心意識、看齊意識，自覺遵守思想宣傳方面的紀律約束。同時，宣傳思想部門和單位的工作者更要帶頭遵守黨的政治紀律、宣傳紀律，在講規(guī)矩上做表率；要無條件地宣傳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政治觀點，而不能發(fā)表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更不能隨意踐踏黨在長期實踐中形成的政治原則。高校也是宣傳思想或開展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重要陣地，因此，高校教師的課堂講學同樣需要守紀律和講規(guī)矩。2015年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的《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高校宣傳思想工作的意見》向廣大高校教師明確提出了課堂授課“講紀律”的要求：“要著力加強高校宣傳思想陣地管理……要強化高校課堂教學紀律，制定加強高校課堂教學管理辦法，健全課堂教學管理體系?！闭n堂教學是一種教書育人的活動，不同于個人的學術研究，教師在教學研究工作中應自覺樹立“學術研究無禁區(qū)，課堂教學有紀律”的理念，并在課堂教學實踐中自覺規(guī)范教學用語，時刻注重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武裝學生頭腦，不斷宣傳壯大主流思想輿論。為切實貫徹這一理念，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提出教師隊伍建設要確保政治方向的正確性，確?！皩W術自由與學術規(guī)范相統(tǒng)一”，要加強師德師風建設，使其自覺“成為先進思想文化的傳播者、黨執(zhí)政的堅定支持者、學生健康成長的指導者”?！袄碚撗芯繜o禁區(qū)”與“宣傳教學有紀律”并非截然對立，而是對立統(tǒng)一的。把兩者完全對立起來或者把強調(diào)“紀律”看作設置“禁區(qū)”的認識都是不科學的。在宣傳思想和課堂教學上強調(diào)政治紀律或宣傳紀律是非常必要的，這有助于保證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更平等、更健康和更活潑地從事理論研究和教學工作，從而有助于推進社會主義文化民主建設事業(yè)的健康發(fā)展。

（三）文化民主不是一團和氣，立場堅守不能丟

我國的文化民主事業(yè)是社會主義事業(yè)的一部分，它理應有著明確的原則和立場，失卻立場和堅守的文化民主不是社會主義文化民主。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無論是理論研究、宣傳報道，還是文藝創(chuàng)作、思想教育，都要把堅持正確導向擺在首位”[18]，始終堅持黨性和人民性相統(tǒng)一、相一致的原則、自覺站在黨和人民的立場上。這是我國文化民主事業(yè)必須遵循的政治立場。為此，在文化民主建設中，我們既要努力為人們營造平等討論、個性活潑、包容多樣的文化生活環(huán)境，同時，也要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和輿論導向。在當前這個自媒體時代，“人人都有麥克風”，這是黨和國家站在人民立場為廣大群眾提供的文化民主權益，這種在文化場域中的民主氛圍，對于我國文化創(chuàng)造活力的激發(fā)、文化軟實力的增強起到了良好的促進作用，但同時，也使“普世價值”、歷史虛無主義等錯誤思潮沉渣泛起，沖擊和侵蝕著我們的主流思想文化陣地，若對其聽之任之，勢必會搞亂黨心民心，危及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國家的政權安全。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方面，我們黨和國家要充分尊重創(chuàng)作者的創(chuàng)作個性和自由，繼續(xù)為他們營造利于創(chuàng)作和充分討論的良好環(huán)境和學術氛圍，同時，要真正保證“黨性原則”在文化民主事業(yè)中的貫徹落實。就組織層面來講，黨媒要姓黨，落實黨管媒體的原則，真正做到“黨媒言黨，黨媒為黨”[19]；黨校要姓黨，“黨?？蒲幸o緊圍繞黨的中心工作展開”，“在研究上多下功夫，多搞‘集成’和‘總裝’，多搞‘自主創(chuàng)新’和‘綜合創(chuàng)新’”[20]。就個體層面來說，要把增強政治定力作為新聞隊伍、文藝隊伍和哲學社會科學隊伍建設的重要著力點，從而為國家培養(yǎng)大批政治堅定的新聞工作者、文藝工作者和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

文化民主事業(yè)不僅要堅持正確的政治立場，還要堅守民族立場。立足我國的現(xiàn)實國情、結合新的時代條件來“發(fā)展面向現(xiàn)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21]，是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對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提出的要求之一。要求“面向世界”體現(xiàn)了我們在文化建設上的開放性，同時也體現(xiàn)出我們是以民主而不是盲目排外的方式來對待外來文化的。如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提到，基于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在學術命題、學術思想等方面與我國的整體實力還不太匹配這一情況，當下我們亟須借鑒與融通國外哲學社會科學的優(yōu)秀資源和積極成果[22]。要求發(fā)展“民族的”社會主義文化則是告誡我們，在堅持“洋為中用”的同時，我們要不忘本來、繼續(xù)前進，努力構建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構建充分反映民族特性和時代特征的文學藝術和價值體系?！皻v史和現(xiàn)實都表明，一個拋棄了或者背叛了自己歷史文化的民族，不僅不可能發(fā)展起來，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場歷史悲劇”[23]，所以，為了鑄造健康的社會主義文化民主，在對外文化交流中，我們要始終堅守民族立場，時刻注意保持自身的民族特點和個性。

（四）文化民主不是法外之地，守法意識不能丟

文化民主建設不能脫離開憲法法律所設定的場域或范圍，否則，只能帶來文化民主的亂發(fā)展、濫發(fā)展。為了鑄造健康的文化民主，首先，要處理好學術自由、學術民主同法律的關系。一方面，憲法法律對學術自由、學術民主的適用范圍進行了限定，即學術自由、學術民主都不是絕對的、無條件的，而是憲法法律場域內(nèi)的學術自由和學術民主；另一方面，憲法法律為學術自由、學術民主的科學實施提供了保證。為此，文化民主建設中，廣大理論研究工作者在解放思想、大膽創(chuàng)新，積極開展學術爭鳴的同時，必須自覺增強守法意識，堅決“反對打著學術研究旗號從事違背學術道德、違反憲法法律的假學術行為”[24]。其次，要處理好文藝領域的“百花齊放”同憲法法律的關系。文藝領域要“百花齊放”，但文藝工作者文藝創(chuàng)作個性的發(fā)揮、文藝創(chuàng)造性勞動的開展不能隨意僭越黨紀國法，這就需要文聯(lián)、作協(xié)“加強行業(yè)服務、行業(yè)管理、行業(yè)自律”，正確教育引導廣大文藝工作者提高學法、懂法、守法和用法的意識，使其能夠自覺在憲法法律許可的范圍內(nèi)進行自由的、健康的文藝創(chuàng)作。此外，新媒體領域的文化民主建設同樣不是“法外之地”。要把加強對新聞采編人員的法制教育作為一項常態(tài)化的工作來實施，積極“引導新聞工作者增強法制意識，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nèi)進行新聞活動，用法律和紀律規(guī)范自己的職業(yè)行為”[25]。新媒體行業(yè)在加強自律的同時，也要積極教育引導廣大網(wǎng)民依法上網(wǎng)、文明上網(wǎng)。網(wǎng)絡空間不是“法外之地”，它既要有自由，也要有秩序。廣大網(wǎng)民在互聯(lián)網(wǎng)場域中自由交流思想、表達意愿的同時，也要自覺樹立良好的守法意識，堅決克服和抵制搬弄是非、顛倒黑白、造謠生事等不良行為，爭取成為負責任地表達和有秩序地參與網(wǎng)絡文化生活的良好網(wǎng)民。實踐表明，健康的文化民主需要憲法、法律的約束，為此，我們在文化民主建設中要認清西方絕對的新聞自由的虛假性、欺騙性，要果斷同違反憲法法律的假學術行為作斗爭，要自覺依法有序參與網(wǎng)絡文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