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平樂的西甌文化遺存

石麗芳

摘要：西甌是先秦時期嶺南的一支重要的越人支系，其活動區(qū)域覆蓋平樂縣區(qū)域，至今平樂境內(nèi)仍保留許多西甌越人的文化遺俗，包括語言、民間風俗等方面?？紦?jù)西甌國名字由來、活動區(qū)域、遺民演化等方面，并對平樂的西甌文化遺存如龍崇拜、銅鼓崇拜、巫文化、節(jié)慶儀式等進行挖掘、整理和分析，可以保護平樂文化的多樣性，促進文化繁榮發(fā)展。

關鍵詞：平樂 西甌 文化風俗

中圖分類號：C9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02-0078-03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平樂縣地處桂東北，乃三江交匯之處，四省通衢之州，境內(nèi)田野肥沃、河流湖泊密布，氣候溫暖怡人，十分適宜人類居住。平樂歷史久遠，從遠古時期就有人類活動痕跡，從原住民百越，到后來遷入的漢族、瑤族以及其他民族，都在這里安居樂業(yè)，將平樂視為故鄉(xiāng)，發(fā)展出繁榮的文化。平樂縣的文化構成十分多元而復雜，漢儒文化、瑤文化、客家文化、疍文化等各放異彩，佛教、道教及媽祖信仰等民間風俗內(nèi)容豐富。值得注意的是，平樂最古老的民族——西甌越族，平樂最古老的文化--西甌文化，并未獲得太大重視，甚至已不為大多數(shù)人平樂人所熟知。本文將依據(jù)現(xiàn)有文獻材料，結合實地調(diào)查，對平樂的西甌文化做一個梳理，以期引起專家學者以及平樂人民的重視。

一、西甌國簡介

先秦時期，活躍在廣闊南方的是“百越”民族。江南古為“百越”之地，唐顏師古注《漢書·地理志》引西晉臣瓚語：“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里，百越雜處，各有種姓……”“百”并非實數(shù)，言其多矣，意為越人支系繁多。越人分布在今越南北部至長江以南的廣大地區(qū)，繁衍生息，形成許多集團。載于古籍文獻、被明確認定下來的支系，大體有“于越”“句吳”“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揚越”“滇越”“越裳”等十個支系。廣東、廣西古稱“粵東”“粵西”，“粵”通“越”，證明嶺南自古是越人的天下。

古越人的活動痕跡，最早見于文字記載的是《尚書》，但講述的事可追述至三皇五帝時代。《尚書·堯典》載：“申命羲叔，宅南交。”此話可與《墨子·節(jié)用篇》“昔者堯治天下，南撫交趾，北降幽都”相互映證，意為：堯帝對嶺南十分重視，命令官員羲叔居于南方，安撫嶺南百姓，勸導農(nóng)耕，安居樂業(yè)?？梢娫缭趫虻蹠r代，嶺南就歸中原王朝管轄，與中原王朝保持著十分緊密的聯(lián)系，時有朝供，奉中原王朝為正統(tǒng)?！兑葜軙ね鯐狻吩疲骸耙烈苊?，于是為四方令曰：‘臣請……正南甌、鄧、桂國、損子、產(chǎn)里、百濮、九菌，請令以珠璣、玳瑁、象齒、文犀、翠羽、菌鶴、短狗為獻?！边@是在討論南方各部族的貢品，“甌、鄧、桂國、損子、產(chǎn)里、百濮、九菌”等，均是當時嶺南越人各支系的稱謂，“甌”即西甌，乃是古越人的一支。

1.名字由來

“西甌”作為百越的重要支系，以其強大的軍事實力、重要的地理位置，曾經(jīng)演繹過輝煌壯烈的歷史。“西甌”一詞最早出現(xiàn)于西漢劉安及其門客編著的《淮南子·人間訓》，寫為“西嘔”，后《史記》《漢書》亦有提及，寫作“西甌”?！妒酚洝つ显搅袀鳌份d：“越桂林監(jiān)居翁諭甌駱屬漢，皆得為侯?！薄渡胶＝?jīng)·海內(nèi)南經(jīng)》亦載：“甌居海中”，但此處的“甌”指東甌，分布于今浙江、福建一帶，靠海而居，或有部分居于海上，因甌江而得名;而另有一支越人大部落，活動于廣西境內(nèi)，也稱甌，為了區(qū)別東甌，古人將廣西境內(nèi)的甌人稱為“西甌”或“西越”。至于二者有何關聯(lián)，不可考。壯族學者梁庭望先生認為二者無任何關系，“甌”或“嘔”實為漢字記音，極有可能是“烏滸”之音轉(zhuǎn)，乃上古壯語“蛙”的發(fā)音（烏滸即古代越人之一支），因此“甌”是指崇拜蛙的部落集團，與“駱”是崇拜鳥的部落集團一樣，是因其圖騰崇拜而得名。又因西甌與駱越在地理位置上相鄰，在軍事上時有合作，關系親密，故史料典籍中時常將其相提并論，并稱為“甌駱”。梁庭望先生的觀點極有說服力，在貴港羅泊灣漢墓出土的鑄有青蛙的銅鼓、左江流域的花山崖壁畫上的蛙人，包括許多北部壯族村落春節(jié)祭祀青蛙等民俗活動，都說明了這一區(qū)域的蛙崇拜曾經(jīng)十分盛行，是蛙集團的主要活動區(qū)域。

2.活動區(qū)域

關于西甌的地望，從古至今都眾說紛紜。《史記》載西甌在南越國西面也就是現(xiàn)今廣西地區(qū)。《史記·南越尉佗列傳》：“且南方卑濕，蠻夷中間，其東閩越千人眾號稱王;其西甌駱裸國亦稱王?！薄杜f唐書·地理志》則認為黨州（今玉林西北七十里黨州村）是“古西甌所居”，同時廣東潘州、茂名亦為“古西甌駱越所居”。《太平寰宇記》記載今貴港才是西甌之地：“郁林郡為西甌”，貴州（今貴港）“古西甌駱越地”。而明朝歐大任著《百越先賢志》則說：“（西嘔郡）譯吁宋舊址，湘漓而南，故西越也?！碑斀駥W者對西甌故地亦進行了諸多考據(jù)，人類學家徐杰舜先生的《東甌與西甌比較論斷》、歷史學家張一民先生的《西甌駱越考》等文，均認為西甌部落的活動區(qū)域在桂江流域和西江中游一帶。根據(jù)古籍文獻記載及專家學者們的論證，可大致推測出西甌集團的疆域：南與駱越接壤，至貴港、桂平、玉林一帶;北至越城嶺以西即今興安一帶;東與南越國交界，即梧州、岑溪至今廣東茂名一帶;西抵柳州一帶。當然，由于當時處于戰(zhàn)國時期，各部落尚未發(fā)展為真正的國家政體，疆域界限十分模糊，或有相互交叉重疊，都是十分可能的。而平樂地處桂東北，是桂江流域的重要區(qū)域，水路發(fā)達，交通便利，叢林密布，田野平闊，無論是進行漁獵生產(chǎn)還是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均十分適宜，是古西甌越人活動的大好區(qū)域，這從平樂銀山嶺戰(zhàn)國墓葬群也可以得到證明。墓葬群從形制、出土文物等方面都帶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充分證明先秦時期平樂是西甌越的活動區(qū)域，這個地方曾經(jīng)生活過大量的西甌越人。而其中的楚文化色彩，又反映出當時桂北地區(qū)因臨壤楚國，兩地交往頻仍，文化上出現(xiàn)滲透現(xiàn)象。

二、西甌遺民

《漢書·南越傳》有桂林監(jiān)居翁“諭告甌駱四十余萬口降”等語，西甌、駱越兩國光是投降秦軍的就有四十余萬，這還是戰(zhàn)后人口，不包括躲避不出的。這說明西甌駱越人口在戰(zhàn)前恐逾百萬，在當時來說這是非常巨大的數(shù)字了，難怪秦始皇要發(fā)兵五十萬，可見對其十分重視。那么戰(zhàn)后他們又去了哪里？西甌國又是何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的？這是值得探討的問題。

1.演變成漢人

戰(zhàn)國末期至西漢初年，嶺南地區(qū)連續(xù)動蕩;先是秦始皇在嶺南設立桂林、南海、象郡，后西漢取秦而代之，漢高祖立趙佗為南越王，令其“和輯百越，毋為南邊患害”（《史記·南越列傳》）。然南越王趙倫最初并不能有效統(tǒng)攝嶺南，他在上書漢文帝時說：“南方卑濕，蠻夷中間，……其西甌、駱，裸國亦稱?！保ā妒酚洝つ显搅袀鳌罚┛梢姰敃r由于漢中央政權無力控制地方，嶺南越人又先后活躍起來，自立為王。后來趙倫以兵威邊、財物賄賂等手段分化、收買這些國家的貴族，使他們服從管理，又封同姓趙光為蒼梧王，漸漸取代了原來的越人首領統(tǒng)治?！皾h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在嶺南重劃郡縣，原西甌地區(qū)分屬蒼梧、零陵、郁林郡。平樂屬蒼梧郡荔浦縣。西甌一名，自此以后不復再現(xiàn)。說明他們絕大部分已與漢人融合為一體了?！庇纱丝芍艽笠徊糠治鳟T越人隨著統(tǒng)治權的變更，成為了漢人。

2.成為今日之壯族

西甌駱越遺民中有一部分人保留了本民族的文化，逐漸形成今天的壯族。據(jù)《平樂縣志》載：“壯族為廣西土著的西甌、駱越民族?！蔽鳟T駱越是壯族先民，是被反復證明的事實，但由于歷史原因及當?shù)卣苇h(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的影響，一部分壯族、瑤族等少數(shù)民族，或受漢文化影響，或出于生存和自我保護的需要，改變了族屬，變成了漢人?！皯斨赋?，桂東北和桂東地區(qū)，由于受到中原政治經(jīng)濟文化的強烈影響，原居住在這些地區(qū)的壯族及其先民絕大多數(shù)逐步漢化而變成了漢人。”平樂境內(nèi)的壯族也是一樣，“許多瑤壯人民因受歧視而放棄了自己的民族語言，隱瞞了自己的民族成份。”故而今日所見許多平樂境內(nèi)之漢族，其先祖極有可能亦為越人后裔。

3.演變成疍民、壯侗語族中的其他民族

《淮南子·原道訓》載：“九疑之南，陸事寡而水事眾?！睅X南越人在水上作業(yè)多過在陸地活動，打漁捕獵是他們重要的生產(chǎn)方式和生活方式。李商隱《異俗》有“戶戶懸秦網(wǎng)”之句，說明至唐朝仍有許多當?shù)厝艘运献鳂I(yè)為重要的生存方式。這一部分西甌越人，由于多在水上活動而避免了被同化，依舊保持舊俗，成為今天的疍民來源之一?！敖裎嘀莸貐^(qū)的越族先民既有倉吾越，也有西甌越……‘以舟為室，浮家泛宅，逐漸形成為一個水上居民階層即疍民階層?！?/p>

還有一部分西甌越人則發(fā)展成了壯侗語族中的其他民族：“部分甌與駱已融合為今天的壯人，另一部分則發(fā)展成為壯侗語族中的其他民族，廣泛分布于黔、滇、粵及東南亞一些國家?！眽讯闭Z族的其他民族，即侗、布依、水、仫佬等民族，這些民族隨著歷史的推進，逐漸向西向南遷移。今天仍可從這些民族的語言、神話傳說、生活習俗乃至信仰中找到許多與壯族相類的地方，蓋因其為甌駱遺種。

三、平樂的西甌文化遺存

平樂處桂江流域、三江匯合之地，地理環(huán)境得天獨厚，是古代兵家必爭之地，亦是人類安居樂業(yè)之所。古西甌越人曾頻繁活動于此處，生息繁衍，雖然西甌部落已經(jīng)消亡兩千多年，但其人種不滅，文化綿延。至今民間仍有許多西甌文化遺跡。

1.語言方面

平樂通用語為桂柳話，即漢語方言，但仍舊保留有部分壯、瑤民族的詞匯及表達，這是文化交融的特征。如“狼炕”一詞為壯語，意為裸體。晉左思《三都賦》中有“烏滸狼（月荒）”（“月荒”為古體字，音“炕 ”）一辭，北魏酈道元《水經(jīng)注》解釋“狼（月荒）”的意思：“男以竹筒掩體，女以樹葉蔽形，外名狼（月荒）?！币庵冈饺撕笠釣鯘G蠻男女皆衣冠不似中原，在中原人眼中屬于衣冠不整。至今平樂人仍將赤身裸體稱為“赤膊狼炕”，稱衣衫不整為“狼里狼炕”，“狼里狼賞”，正是上古壯語的遺存。

2.民間風俗

在民間的大量風俗中，亦可尋覓西甌越人舊俗，試舉幾例。

喪葬習俗：“二次葬”即“撿骨葬”在平樂仍舊存在，只不過隨著火葬的推行，已不大可見?！赌印す?jié)葬篇》：“楚之南……其親戚死，朽其肉而棄之，然后埋其骨，乃成為孝子?！睋旃窃崾堑湫偷脑饺藛试犸L俗，平樂境內(nèi)仍有老人去世幾年或十幾年后、啟棺撿其骸骨置入金壇中，另擇吉穴安葬的習俗，認為這樣才能令亡者安息，顯后人孝行。

自然崇拜：古越人認為萬物有靈，故而除天神、祖先之外，另有土地、山神、樹神等信仰，至今仍可見有村落祭拜榕樹或石頭，如湖堂村祭拜石頭，榕津鄉(xiāng)祭拜榕樹，江口村有土地廟等。樹、石頭等無意識或無生命的存在被認為是村落的守護神，甚至有家長讓孩子認其為干娘，以求庇佑，平安長大。這些行為均是自然崇拜的遺跡。

龍崇拜：龍崇拜在越人地區(qū)十分普遍。西甌越人多從事水上活動，懼怕水中生物如蛇、鱷魚傷害而加以崇拜，《漢書》：“越人常在水中，故斷其發(fā)、文其身，以象龍子，故不見傷害也?！薄稘h書·地理志》：越人“文身繼發(fā)，以避蛟龍之害，蛟龍即鱷魚。”這些蛇崇拜、鱷魚崇拜與漢文化中的龍崇拜相結合，呈現(xiàn)出現(xiàn)今的模樣。如遇干旱祈求龍神賜雨;遇到人丁不泰、六畜不旺、五谷不結等災禍，便認為是某方鬼怪沖壞了龍脈，沖走了龍神，需把龍神請回來。又有中午不能打蛇的禁忌，認為蛇會來報復。平樂境內(nèi)多以“龍”命名的村子，如“龍鏈”“龍窩”“青龍”等，可視為龍崇拜的記憶。

雷公崇拜：壯族神話里，雷公、壯族始祖布洛陀、蛟龍三兄弟，都是天神，雷公是鳥的形象。傳說中，雷公專劈不孝子。現(xiàn)在在民間，仍舊有“不孝順、頂撞父母，雷公會叫”的說法。古越人的雷公形象跟《山海經(jīng)》的雷神以及道教體系中的雷公，從形象到地位到能力，甚至善惡，都是有區(qū)別的（在有些壯族神話里，雷公是惡的形象），帶有鮮明的本土文化和本民族文化的印記。

銅鼓崇拜：銅鼓是樂器、禮器、權力的象征?！拔鳟T人酷愛銅鼓，從他們昔日分布的中心地帶挖出的銅鼓來看，他們獨自創(chuàng)造了以北流型和靈山型銅鼓為代表的粵系銅鼓（又叫東式鼓），又把粵系和滇系銅鼓的優(yōu)點溶于一爐，創(chuàng)造了高大輕薄、優(yōu)美典雅的冷水沖型鼓?！蔽鳟T地區(qū)出土了許多銅鼓。平樂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銅鼓，但保有銅鼓崇拜的記憶。平樂與荔浦交界處有一連綿起伏的山脈，名曰“銅鼓嶺”，在平樂屬較高山脈，傳說曾在嶺上挖出過銅鼓及刀、劍等物。銅鼓嶺下，清朝時有“銅鼓庵”，惜今不存。

節(jié)日：平樂某些地方過四月八，牛的節(jié)日。這個節(jié)日在壯族地區(qū)稱“?；旯?jié)”。壯族地區(qū)的傳說中，牛驅(qū)趕瘟疫有功，故而在這一天犒勞牛。平樂的民間傳說中，小孩放牛，老虎跳出來嚇昏小孩，牛將小孩背回家，主人誤會牛嚇昏小孩，把牛殺了，后小孩醒來，說明情況，主人非常后悔，故而祭祀?；辏⒃诿磕赀@一天讓牛休息，不用勞作。雖然兩個傳說的內(nèi)容不一樣，但同樣體現(xiàn)了農(nóng)耕民族的牛崇拜。

禁忌：“女人忌坐磨刀石，否則認為會生怪胎?！边@一禁忌疑與壯族伏羲女媧洪水遺民神話有關聯(lián)。洪水過后，伏羲兄妹結婚，生下磨刀石，將磨刀石砍成12塊，變成12個民族。盡管洪水神話已被大多數(shù)民眾忘卻，但“磨刀石是怪胎”的記憶保留下來，成為禁忌。

巫文化：這一風俗在民間仍有市場。巫婆或巫師自稱能通過“問仙”儀式讓神靈附體，請仙下凡，驅(qū)鬼治病，尋人問事，消災除厄?！稘h書·地理志》：楚地“信巫鬼，重淫祀”?！端鍟乩碇鞠隆罚骸敖纤仔殴砩瘢靡?。”可見信鬼好巫是整個江南地區(qū)越人的風俗，李商隱在昭州詩《異俗》有“家家事越巫”之語，證明這一風俗從古至今，從未湮滅。

山歌風俗：這一風俗被大量保存在疍民生活中。疍民生產(chǎn)、勞動、婚喪嫁娶等儀式，甚至平日見面招呼，都要唱山歌。而生活在陸地的壯族乃至部分漢族老一輩也會哼唱幾首?？上щS著時代的發(fā)展，現(xiàn)代化的沖擊，生活方式的改變，這一習俗逐漸式微。

四、結語

西甌民族是活躍在平樂大地上最古老的民族，西甌文化是平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盡管隨著時代變遷、事易時移，西甌文化被漢文化及現(xiàn)代文明所遮蔽，但其以頑強的生命力，仍舊生長在平樂這塊土地上。為保護文化的多樣性與活性、促進平樂文化的繁榮發(fā)展，應對西甌文化進行深入的挖掘、整理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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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正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