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
“中國電影學派”其本質(zhì)指涉的是在新時代語境下構建中國電影自己的話語體系,通過這套話語體系(知識體系)生發(fā)出相應的中國電影的創(chuàng)作觀念和審美意識,是對中國電影“主體性”的歷史追溯與當下建構,這對處于數(shù)字媒介語境下的中國動畫電影有著非常積極的作用?;仡欀袊鴦赢嬍罚?jīng)的“中國學派”獨樹一幟,完成了當時無論創(chuàng)作者還是觀眾對中國動畫身份的認同,體現(xiàn)了中國動畫的“主體性”。不過,“中國學派”并不具備一套完備的動畫理論體系,其內(nèi)涵更多指向了某一特定市場體制時期下的動畫媒介的藝術實踐,所以對“中國學派”的研究維度更多的聚焦于特定時期中國動畫所體現(xiàn)出來的整體標識,或以政治身份和意識形態(tài)對《驕傲的將軍》(1956)、《三個和尚》(1984)等作品進行批評,或以“詩意”“韻味”“線條造型”等審美感知對《小蝌蚪找媽媽》(1961)《牧笛》(1963)《山水情》(1988)等進行形式概括和理論闡釋,或從技術媒介的選擇出發(fā),以“陳舊”“過時”等觀點對剪紙、木偶等“中國學派”動畫進行時代批判,這些研究缺乏體系化研究模型的架構。而“中國電影學派”的提出,基于動畫則是一次歷史追溯,拓展“中國學派”①的歷史內(nèi)涵的文化外延,是對新時代中國動畫電影“主體性”的探索。
一、早期中國動畫電影的“主體性”與“中國學派”
在討論這一問題之前,我們再對“民族性”和“主體性”作如下的闡釋。廣義上的“民族性”指向了具有固定、統(tǒng)一的語言系統(tǒng),有特定空間地域性,且具備歷史延續(xù)性認同的共同體。本文所談的“民族性”更多的指向了民族文化特征,如聶欣如所談及的非實體性的精神合集。除此之外,對“民族性”的考查還應當追溯到其物質(zhì)性上,即還應當包涵地域性政策、產(chǎn)業(yè)、工業(yè)等。而“主體性”則源自于哲學對“人類主體”的研究,因此“主體性”自然便是指涉人與自然、人與世界、人與社會的關系。無論是原始思維下的“動物思維”,還是產(chǎn)生于對大自然震懾力量崇拜的“圖騰思維”,亦或具有發(fā)現(xiàn)自然并征服自然的“巫術思維”,人類主體性似乎都跟“思維”密不可分。因此,中國動畫電影的“主體性”指涉的便是“民族意識觀念”(思維)與“民族工業(yè)”(技術)共生、互進的一種有機體,從“民族性-主體性”這一生成過程為切口考查中國動畫電影的歷史生發(fā)和美學觀念生成與發(fā)展具有深遠的意義。
將“主體性”引入“中國學派”并進行歷史考察,則能打破以往“中國學派”計劃經(jīng)濟體制這一時代標簽,拓展“中國學派”的內(nèi)涵。如果將“中國學派”理解為中國動畫電影的“主體性”建構這一學術范疇,其內(nèi)涵則可追溯至20世紀30年代。
動畫史的研究中對于早期中國動畫《大鬧畫室》(1926)和《紙人搗亂記》(1930)大多是從表現(xiàn)形式和內(nèi)容指涉上,簡單的歸類為初期的“逗趣、滑稽”藝術表現(xiàn)觀念,或則是娛樂、模仿的創(chuàng)作期。而從史料的挖掘中可發(fā)現(xiàn),兩部動畫的有著截然不同的技術特質(zhì),《大鬧畫室》屬于手工作坊式的生產(chǎn)模式,《紙人搗亂記》則具有美制電力設備介入下的一種“現(xiàn)代性”表征,史料記載民國十六年間,完成《大鬧畫室》之后,萬氏兄弟從美僑手中購得卡通電影的設置設備,如“有個美國人帶著幾具攝制卡通電影的機械,來到上?!覀兙图艘还P欵子,將他的所有機械都買了下來……獲得了機械的幫助,使我們的出品成績更完美了,于是又完成留意部作品,紙人搗亂記”[1],《電聲周刊》也記載梅雪儔回美國前,將設備賣給了萬氏兄弟,該套設備“可以攝制有聲,也可以拍五彩,完全用電力工作,非常便利”[2]。電力設備的介入和賽璐珞的“分層”復印法的應用,使動畫(卡通)的媒介想象從具有實驗性質(zhì)的廣告形式中脫離出來,完成了其敘事職能,進而有了從美學層面的諸多討論。白木認卡通雖然呈現(xiàn)出一種簡單、幼稚的媒介肌理,但其生命力“絕非在愉快的哄笑之間就消滅于無形之性質(zhì)的東西”。[3]萬籟鳴把這種“無形化”的感知進行了闡發(fā),形成了早期中國動畫(卡通)的美學基礎,即動畫(卡通)是動態(tài)的“漫畫”,應當遵循漫畫的美學原則,以夸張造型和滑稽表演反映社會生活,即“這回味中是含有對現(xiàn)實生活很嚴重的諷刺”[4]。片岡則認為,美國迪士尼動畫中的動物角色過于滑稽、逗趣,動畫(卡通)應當在其先天的兒童親和力基礎上,配合寓言故事,發(fā)揮教育職能。[5]整合當時對卡通(動畫)的美學認知體系不難發(fā)現(xiàn)其固有的三層含義,從本體而言,卡通(動畫)是“動態(tài)”的漫畫,因此,應當遵從“繪制性”的藝術本質(zhì)。從認識論出發(fā),正因為卡通遵循了漫畫的敘事原則,它簡明、生動、滑稽,亦或帶有某種“社會回味的形式”,則是對孩童等更多不具備理性批判群體的啟蒙性媒介,它的社會職能相應是教化與科普。從創(chuàng)作論而言,可愛的角色造型、夸張的肢體形態(tài)、滑稽的表演風格、諷刺與逗趣統(tǒng)合成為了當時卡通(動畫)的美學特征。
在20世紀30年代中期,遵循這一美學認知體系,中國動畫(卡通)創(chuàng)作進入一種“自覺”的探索之中,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計算歌譜”①解決了聲畫同步問題,(二)工業(yè)化流水線的生產(chǎn)方式,(三)將夸張變形與中國傳奇敘事結合。如《鐵扇公主》中的孫悟空,在中國早期卡通美學體系指導下,將迪士尼動畫的線條造型與中國影像傳奇敘事結合,從而達到角色上天入地的奇妙與滑稽逗趣。如鄭正秋所說“最好的取材要取得演員動作多,演員表情多……最好的取材要取得看看是很淺顯明白,想想?yún)s意味深濃”[6]。刁穎也認為,《鐵扇公主》中的牛魔王造型與西方的寫實性不同,西方的角色是以動物性(客觀基礎)為基礎的繪制造型,而中國的角色則是以人和動物結合,而“這種‘奇型明顯與戲劇、民間面具、皮影等有著相同之處”[7]。萬籟鳴也說:“中國的活動漫畫應有中國的人物形態(tài)……因為中國服裝方面說他滑稽又不滑稽,不滑稽又滑稽。”[8]另外,《鐵扇公主》采用以角色表演為主的鏡語結構,以“奇特演繹”為蒙太奇組合原則,如文本中孫悟空第一次進火焰山片,鏡語形式以悟空“騰云駕霧”,“火焰山特寫”,再到“騰云駕霧”,再到“火焰山”組成,旨在強化鏡頭下無論是“人像化的火焰山”還是“擬人化的猴”的表演,而這也是對美國迪士尼動畫的吸收與本土化實踐。除此之外便是動畫(卡通)的成人化可能,而這種接受群體的拓展“必然性”應來自于社會語境的迫使。首先,20世紀30年后期,中國正處政治動蕩與國家戰(zhàn)爭的危機之中,動畫(卡通)作為一種具備“啟蒙性”敘事功能的媒介,與萬氏兄弟“戰(zhàn)爭姿態(tài)”的美學選擇相契合,必然使兒童的固有受眾認知轉(zhuǎn)向蒙昧的市井大眾,在孤島,采用跟《木蘭從軍》同樣的借古喻今的文本策略。其次,為迎合更多年齡層次的觀眾,創(chuàng)作出符合大眾審美趣味的影像,勢必改善影像表達機制。因為,在萬氏兄弟的美學觀念中,早期無論是題材較為嚴肅的電影或是帶有“情愛”“陰謀”“背叛”等社會倫理的電影均不適合兒童,如“要叫兒童去看《王寶釧》與《潘巧云》,還成什么體統(tǒng),能夠看一回《精忠報國》與《木蘭從軍》那是最勉強作為兒童看的教育片”[9],可《鐵扇公主》中,無論是牛魔王與其小妾狐貍精的愛意纏綿,還是豬八戒與鐵扇公主的歌舞歡愉,均在萬氏兄弟動畫(卡通)美學的選擇之外,如顏慧、索亞斌言,《鐵扇公主》既有定位于“兒童”的思維定勢,也折射出中國對電影媒介教化傳統(tǒng)的巨大壓力,另外還有一部分商業(yè)因素與迎合“小市民庸俗口味的無奈”[10]。
因此,《鐵扇公主》所展現(xiàn)的早期中國動畫(卡通)“主體性”只是一種“雛形”,盡管早期的中國動畫(卡通)具備完整的美學知識體系,即以“教化”為主的媒介職能和以“繪制”為本的審美本質(zhì),但是,我們沒有完備的工業(yè)體系作為“主體”的實踐支撐,無論是的長城畫片公司還是大中華百合公司,這些商業(yè)實體都不是專門從事動畫(卡通)研發(fā)、攝制、經(jīng)營的機構。而且,《鐵扇公主》缺少同時期迪士尼動畫電影《白雪公主》或電影《漁光曲》《馬路天使》等的多機位“電影化”敘事手段,動畫電影意識局限于“漫畫”+“電影”的結合。最后,其動畫(卡通)“成人化”的影像選擇也是一種被迫與妥協(xié),在商業(yè)性和藝術性上,還未構成書寫范式。
二、數(shù)字語境下中國動畫電影“主體性”危機與建構可能
20世紀50年代至80年代的“中國學派”,是中國動畫在傳統(tǒng)工具上對中國動畫美學的一次媒介實踐,其內(nèi)涵實質(zhì)則是:以新中國第一個具有較為完善的技術設備的東北電影制片廠為基礎,從而建立了中國首個動畫(卡通)攝制實體——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并遵循前文所述的美學知識體系,在計劃經(jīng)濟統(tǒng)購統(tǒng)銷的社會體制下,創(chuàng)作者通過不斷的藝術化媒介實踐,豐富了“繪制性”的書寫可能,最終在世界動畫話語體系中彰顯了中國動畫的“主體性”。
基于傳統(tǒng)工具表達的中國動畫,其“主體性”危機,首先來自于數(shù)字工具的挑戰(zhàn)。如果說動畫與電影的不同美學特質(zhì)來自于客觀世界對象的“媒介化”過程,“繪制性”與“同一性”則分別指向了兩者的美學特征?!袄L制性”相較于“同一性”,在視覺感知的“媒介化”過程中具有更大的“闡釋特權”,在視覺心理學理論中,眼睛與攝像機是一種非對稱的辯證關系,阿恩海姆以“格式塔”心理學理論為架構基礎,反對眼睛感知世界的機械性,提出了“簡化”原則,“簡化”不一定代表完全的“簡單化”,而是一種整體性的視覺感知,如在非對稱對象上感知到對稱性的完善,在殘缺的對象上感知到封閉性的完善等。盡管“格式塔”在視覺研究中具有局限性,不可否認的是,在傳統(tǒng)媒介語境下,繪畫就不具備機械性特質(zhì),而動畫,通過具有機械性的攝影機,“復制”了的生物性的眼與手的再現(xiàn)物(這里指“圖畫”),在媒介的物質(zhì)性生成層面有著較為清晰的路徑,而物質(zhì)性也是早期動畫(卡通)“民族特征”書寫最為原始感知因素。數(shù)字媒介解構了這一原則,數(shù)字媒介不再以原子形態(tài)(實體的畫具、顏料和紙張)組成,而是“比特”(byte)。比特(byte)解構了原子世界的實體性,對感知經(jīng)驗的物化過程不在直接生成而是受制于重塑比特(byte)的數(shù)學算法模型,于動畫而言,“重塑性”導致了物質(zhì)性對動畫影像民族特征的介入不再直接,“重塑”的可能路徑限制了其書寫的樣式,如康德所說:“對于美的藝術來說,要達到高度完美,就需要大量的科學知識……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知不一定就能保證‘能,首要的還是技術訓練方面的本領。”[11]
其次,從計劃經(jīng)濟轉(zhuǎn)入市場經(jīng)濟的中國社會,社會語境、技術規(guī)制和媒介認知上發(fā)生了諸多的變化,動畫不再單一的遵循“啟蒙性敘事”的媒介職能,進而產(chǎn)生“多元化”格局現(xiàn)象,如功能上的“教育性”與“娛樂性”、受眾上的“低齡化”與“成人化”,審美上的“藝術化”與“商業(yè)化”,文本策略上的“全球化”與“民族化”,影像特征上的“逼真化”與“抽象化”等。語境、媒介的變化也使得中國動畫創(chuàng)作在開放市場的社會體制下,陷入了“主體性”迷失之中。
美學構架的瓦解使得中國動畫電影陷入“工具理性”創(chuàng)作觀,其影像表征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他者經(jīng)驗的商業(yè)實踐,如借鑒迪士尼動畫商業(yè)運作方式的《寶蓮燈》(1999)和投資1.3億元的《魔比斯環(huán)》(2005)。兩者皆是出于對迪士尼動畫商業(yè)性的好奇,《寶蓮燈》參考的是《獅子王》,《魔比斯環(huán)》則是《玩具總動員》,《魔比斯環(huán)》的項目開發(fā)人員僅僅是感受到了由《玩具總動員》帶來的巨大商業(yè)價值,在數(shù)字三維技術的藝術觀念、技術儲備、開發(fā)流程、市場營銷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利用資本進行技術裝配,完成工業(yè)化商品的生產(chǎn)。而這種背離中國語境的表達機制,很難達成本土觀眾的文化認同與民族認同。(二)他者動畫想象與本土文化符號的嫁接,如《魁拔》(2011)和《兔俠傳奇》(2011),兩者皆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符號與他者動畫想象進行嫁接,魁拔借用了《山海經(jīng)》中的人物名字,《兔俠傳奇》則借用了祭月傳統(tǒng)中“兔爺”形象,前者采用了日式的臺詞造型、角色造型和表演造型,后者直接借鑒了《功夫熊貓》,兩部動畫電影都只重視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符號的“能指”,沒有深挖其內(nèi)涵“所指”,無法建構中國動畫電影的“主體性”。
《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以下簡稱大圣歸來)的8億票房所帶來的的資金投入,改進了中國動畫電影的影像質(zhì)量上,而最核心的是動畫創(chuàng)作者集對中國動畫電影“主體性”建構表達出的強烈欲望。這一時期的動畫電影,追光動畫四部曲最具代表性。
《小門神》(2016)與《阿唐奇遇記》(2017)延用《大圣歸來》的“精良”創(chuàng)作觀,采用傳統(tǒng)文化符號“大片化”的影像策略,將年畫和茶寶作為符號元素構建動畫電影主體,旨在通過角色的自我建構過程,傳遞出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敬畏和重拾,但疏離于社會語境的表達策略,如《阿唐奇遇記》中描繪塞車場景下眾人下車品茶以示中國人對茶的喜愛等,其收效并不理想。第三部作品《貓與桃花源》(2018),追光動畫放棄了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符號的借用,參照迪士尼、皮克斯的敘事模式,以父子(母子)意志沖突為敘事動力,以遇險、尋找為敘事框架和情感縫合路徑,在一系列旅行的過程中,完成“主體”到“主體”的認知,即父親(母親)和兒子(女兒)的雙向認可,達成矛盾的化解。雖然《貓與桃花源》意將本土景觀(重慶)裝配進成熟的商業(yè)化敘事模式,進行“本土化”與“商業(yè)化”的化合,但這種“他者”親情構成體系的“自由性”與傳統(tǒng)中國儒學家教的“嚴苛性”,難以在家長和孩子之間達成契合,也無法通過文化記憶完成青年的身份認同。第四部《白蛇:緣起》(2019),追光向內(nèi)探尋,借用原生IP進行改變,采用和《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一樣的敘事架構,以前世今生為敘事時空,唯一不同的是,基于“互文”理解之下,超越“文本”之外的表意通道,《大圣歸來》是上千年承諾與忠誠,《白蛇:緣起》是五百年的不忘與堅守,一個是道義,一個是愛情,它們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指涉中都具備跨越時空的傳奇特性,愛情與道義也是當下社會“離婚”與“碰瓷”現(xiàn)象指涉下,青年大眾所關注的倫理問題,將傳統(tǒng)準則轉(zhuǎn)譯成“現(xiàn)代”倫理價值是《大圣歸來》與《白蛇:緣起》所體現(xiàn)出的共有的美學特質(zhì)。
基于數(shù)字媒介的統(tǒng)攝語境,我們似乎難以拋離大眾文化審美信仰,進行諸如“中國學派”的媒介主體實踐,而需要以漸進式的路徑不斷培養(yǎng)觀眾的審美意識,縫合民族文化在意識形態(tài)與社會體制震蕩下所產(chǎn)生的間隙,將傳統(tǒng)的中國神怪、武俠與現(xiàn)代社會倫理熱點話題進行榫合,發(fā)展適應當下媒介文化的動畫美學知識體系,形成獨特的動畫話語,而這正是《大圣歸來》(道義)以來,到《白蛇:緣起》(愛情)、《哪吒:魔童降世》(親情與友情),所展現(xiàn)出的一種創(chuàng)作旨歸,盡管是一種折中的選擇,卻是符合當下媒介語境、社會語境的中國動畫“主體性”建構路徑。
結語
將歷史話語的“中國學派”至于當下的“主體性”考察,既是從生發(fā)的原點對“中國學派”進行梳理,也是對“中國學派”文化外延的一次拓展,在數(shù)字語境下完成對中國動畫電影“主體性”的建構可能性追問?!爸袊鴮W派”的當下建構必須以“民族產(chǎn)業(yè)”為實踐主體,以“民族文化”的覺醒為精神主體,完成“主體”—“中介”—“主體”模式下的“主體間性”建構,以此避免一味的往回探尋,放棄動畫電影工業(yè)體系所具有工業(yè)美學特質(zhì),如《鐘馗—歲寒三友》;以此避免“技術理性”不斷膨脹下,過于標準化的影像表達機制對中國動畫電影“主體性”的抹殺,如《媽媽咪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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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唐 睿,男,江西南昌人,江西財經(jīng)大學藝術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數(shù)字影像,動畫研究。
【基金項目】 ?本文系江西省動漫創(chuàng)意與數(shù)字娛樂重點實驗室開放基金資助項目《三維動畫角色類型形態(tài)研究》(編號:KFJJ2019004)階段性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