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凡,吳淑娟
1926年夏,杜定友訪日向日本圖書館界展示了中國圖書館學家的風采。以間宮不二雄為首的日本圖書館界馬上行動起來,成立青年圖書館員聯(lián)盟,創(chuàng)辦《圕研究》等雜志[1],開始有組織有計劃地介紹中國圖書館學成果,中日圖書館學實現(xiàn)雙向交流。王云五的四角號碼法就在這個時期被介紹到日本,并在日本得到了推廣和應用。
1928年,王云五的《第二次改訂四角號碼檢字法(附檢字表)》出版不久,即被正在日本留學的馬宗榮介紹到日本[2],間宮不二雄很快對四角號碼法產生濃厚的興趣。1929年,經王云五同意并授權[3],間宮不二雄對四角號碼法進行翻譯,名為《漢字四角號碼檢字法》,發(fā)表在《圕研究》上[4]。間宮不二雄還撰寫《漢字排列法的革命》一文,將王云五的四角號碼檢字法與中國大學院公布的國語羅馬字拼音法、張鳳的形數(shù)檢字法等一起進行重點介紹。他還在《圕研究》上為王云五原著的中文版和英文版(Wong’s System for Arranging Chinese Characters:The Revised Four-corner Numeral System) 刊 登 廣 告[5]。1930年,間宮不二雄在前譯論文的基礎上,全面參考研究中日多種漢字排檢法,將王云五的四角號碼法一書翻譯出版,并將該書列為《圖書館研究叢書 第八篇》[6],在日本圖書館界予以推廣。
圖1 王云五的授權書
圖2 王云五送給間宮不二雄的簽名像
間宮不二雄的譯作加進了許多再創(chuàng)作的內容,除四角號碼法與檢字表,還加上《漢字排列法的革命》、王云五送給間宮不二雄的簽名肖像、譯者序、參考書目、萬國鼎的“新式漢字排列法一覽表”等內容,與王云五原著形式大不相同。
在“譯者序”中,間宮不二雄說明自己將前述翻譯論文再次出版的原因在于日本沒有合適的索引文字,編制索引最大的困難是日本漢字一字有多種讀法,而同類困難也出現(xiàn)在中國。中國圖書館界在漢字索引法方面發(fā)表很多論文,特別是討論主題標目的論文,其中心問題是排列法。與全部使用漢字的中國相比,日本在假名和著者名索引上也遇到不少問題。
間宮不二雄指出,目錄在圖書館事業(yè)中必不可少,西方人比喻“沒有目錄的圖書館就像沒有眼睛的多眼神一樣”。今后圖書館一定會有多種目錄,目錄排列法的難易程度決定了目錄的價值。作為一種索引法,漢字直接檢字法在日本的確有繼續(xù)研究的必要。王云五發(fā)明的四角號碼表在中國圖書館界已經得到了實際應用,也引起了爭論,但其組織單純,有助記要素,讓人一看到文字形態(tài),立即就能檢索到(需要特殊處理的漢字除外)。經過親自驗證,間宮不二雄開始積極推廣這一方法,希望能對日本同一領域的研究提供幫助。
在“參考書目”中,除在《漢字排列法的革命》一文中已經提到的張鳳的《形數(shù)檢字法第三版訂正“面,線,點”照數(shù)檢》、杜定友的《漢字排檢法》和《圖書分類》、王云五的《第二次改訂 四角號碼檢字法 附檢字表》外,新增4篇來自中國圖書館界的論文,即Seng,Tsu Yung(沈祖榮)的Indexing Systems in China(Libraries in China,1929:31-43)、萬國鼎(K.T.Wan)的《漢字排檢問題》、錢亞新(Y.S.Tsien)的《從索引法去談談排字法和檢字法》、金敏甫(M.F.Chin)的《評王云五的中外圖書統(tǒng)一分類法》,后三篇均來自《圖書館學季刊》1929年3卷第1-2期。間宮不二雄對于這幾篇參考論文的主要內容也作了簡要介紹。
此后,間宮不二雄一直堅持推廣四角號碼法。1936年底他到上海參觀時,將當時采用四角號碼法的圖書館一一記錄下來。他還到日本駐上海機構——自然科學研究所,為20余人講解如何使用王云五的四角號碼法。很顯然,他的講解對這些日本人來說非常有必要,因為當時四角號碼法在中國正流行,不掌握這個方法,就不會使用當時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各類工具書,也不會檢索中國各圖書館的目錄系統(tǒng)。
間宮不二雄之所以對四角號碼法如此感興趣,是因為該方法有助于處理日語中漢字的排列問題。間宮不二雄關注索引文字已久,總體希望是依據(jù)羅馬字順序排列,前提是將日語中的漢字和假名轉換為羅馬字。日語中漢字的發(fā)音非常復雜,如果不知道其讀音,就很難將其翻譯成對應的羅馬字。特別是在人名、地名、固有名詞中,雖然使用的是同一個漢字,其讀音卻千差萬別。除本人及其親近者知道其姓名的讀法外,單靠查字典,是不可能了解其正確讀音的。此外,同音異義字也很多,這些都是經常遇到的問題。
日文假名的排列方法,大部分采用五十音圖排列,其中有以伊呂波順序排列的,也有按照平假名的英文順序排列的。在人名簿(如學士會名錄、電話簿)中,不論發(fā)音如何,都將同一個漢字集中在一起,或者按五十音順排列,或者按照聲母排列。
日本圖書館中假名的排列方法,大部分也采用五十音順。不過,按ABC順序排列的也不少,如高等學校、專門學校、大學等圖書館,(其做法是)先把和漢書標目翻譯為羅馬字,再按字母順序排。特別是新建的東京帝國大學圖書館,其和漢書的書名目錄采用轉化為標準羅馬拼音(也叫黑本式羅馬字)的方式,將卡片按照ABC順序排列。
當主題是假名時,為什么不直接使用假名,而將假名翻譯為羅馬拼音后再進行排列呢?間宮不二雄也解釋了其中的原因。因為日語中長音、促音、濁音、半濁音、拗音等情況復雜,歷史遺留下來的假名存在不同的書寫格式,如果使用五十音順,需要在凡例中一一區(qū)別,其整理非常困難;另外,發(fā)音式假名(用假名標注外語)也會產生多種不同的格式,而直接用羅馬拼音的話就沒有這個問題。當然,將假名翻譯為標準羅馬拼音后,假名中存在的復雜問題仍未解決,所以用在編制索引時,如果有漢字,一定是用漢字來代替假名。這就出現(xiàn)一個問題——在日本到底是否允許索引全部使用漢字呢?與此同時,又出現(xiàn)將漢字轉化為羅馬拼音的難題。日文中的漢字,根據(jù)其字形很難判斷其讀音,故使用漢字的局限仍然存在。站在圖書館的立場看,把標題及件名標目翻譯成羅馬拼音沒有困難,但把著者名翻譯成羅馬拼音就很困難。
在圖書館以外,針對漢字排列的直接檢字法得到了相當?shù)难芯?,如日本打字機的文字盤、印刷所的活字格,214個部首還沒有全用上,大部分格子就占滿了。而作為補助索引的漢字直接排字法,在不知漢字的讀法,或者漢字有特殊讀法的情況下,只能將漢字原樣不動進行索引,起到輔助作用。漢字補助索引如何組織,又是一個問題。
間宮不二雄指出,使用漢字的國家,如日本和中國,從古至今,在此方面花費了很多工夫。以康熙字典式為主的214個部首檢字法,先按部首分,再按除去部首以外的筆畫數(shù)分,在部首后面附有總畫數(shù)檢字表,用于區(qū)分特殊的字。這種方法不是直接法,而是間接法,要費二、三重周折才能查到,如采用這個方法,目錄和其他索引就不能應付急用。
在漢字直接索引方法發(fā)明以前,用漢字編制補助索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日本的假名,還是可以用作索引的,盡管存在著前面提到的種種缺點。然而,日語中還有很多漢字,與中國只有漢字相比,有更大的困難。間宮不二雄發(fā)現(xiàn),中國圖書館界的先覺者全都對漢字排檢法有深入的研究,發(fā)明了很多漢字排檢法,有些已經成功地應用于實際當中。根據(jù)馬宗榮的推薦及間宮不二雄自己的調查,當時實用的漢字排檢法有以下幾種:一種是基于注音字母的——大學院公布的國語羅馬字拼音法,另外幾種是直接索引法,包括起筆法、四角號碼法、形數(shù)檢字法。另外,日本種田豐馬的漢字整理法也屬于此類。
關于這些排檢法的優(yōu)缺點,間宮不二雄也一一分析如下:
(1)羅馬字拼音法雖然很便利,但是由于中國太大,各地發(fā)音不同,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實現(xiàn)。特別是當表意、表音偏旁都沒有的情況下,識別發(fā)音更為困難。
(2)起筆法,如杜定友在其“圖書分類法”漢字索引中所使用的“漢字排列法”,其原理是基于永字八法,先整理出漢字的總筆畫,同筆畫中再按照起筆的種類,依據(jù)“永”字的丶一丨丿等順序排列。這種依據(jù)永字八法編制筆順索引的工具書,日本也有,即坪山美佐男編纂的《日用文字立檢可得筆順索引》,確立了10種基本筆畫,與杜定友的方法相差不太大。間宮不二雄詳細地對比了二者的基本筆畫,以及索引的方法,說明二者的異同;最后指出這種方法的問題是計算總筆畫數(shù)很費時間,有些字的起筆也很難確定。日本的常用漢字不足2,000個,而中國漢字更多,使用起來很難。
(3)四角號碼法。索引對于沒有學問和經驗的人來說,使用很困難。如果想讓大家根據(jù)常識就能使用索引,其原理必須簡單易懂,并且效率很高,四角號碼法就是這樣一種方法。該方法是上海東方圖書館長兼上海商務印書館總編王云五發(fā)明的“第二次改訂四角號碼檢字法”。
(4)形數(shù)檢字法,由獲得巴黎大學文學博士學位的張鳳發(fā)明,由馬宗榮介紹給間宮不二雄。張鳳認為漢字由象形文字演化而來,漢字形體可用幾何形體的面、線、點來概括,用一個漢字中面、線、點的數(shù)目組合來代表這個漢字,如“張”是0110,“鳳”是264。這樣,漢字的排列就轉換為阿拉伯數(shù)字的排列。
(5)種田豐馬的漢字整理法。在種田豐馬之前,日本從未研究過漢字(排列),視漢字為“惡魔文字”。種田豐馬開始對漢字(排列)進行系統(tǒng)研究,他的方案應用到東洋打字機的文字盤和印刷活字盒上,大大提高了效率;他出版了3本小冊子:《漢字和效率》《增進漢字運用效率》《關于高效的漢字檢索方法》。
種田豐馬的方法并不考慮字義字源,而以漢字的形態(tài)為基礎,將漢字分為3 類:一般文字、沒有左側偏旁的文字、有左側偏旁的文字。后2類文字的組成部分可進一步分為冠和腳(即上部和下部),“”和旁(即左側偏旁和右部)。在分類的基礎上再分基本條目和小條目。首先,根據(jù)漢字形態(tài)將其分為51種基本條目,整理成12組,前11組各4個條目,最后1組7個條目,每組配以口訣幫助記憶。其次,以這些基本條目為基礎,找出與其類似的、以其為起筆的,以及能聯(lián)想起來的那些筆畫、部首和文字等,形成105 小條目,將幾個小條目對應到每個基本條目中。該檢字法采用3 段條目發(fā)現(xiàn)法,即根據(jù)3 類字形從3個地方檢索到對應的基本條目。對于沒有左側偏旁的文字,按照①全字形、②冠、③腳的順序檢出相應條目。對于有左側偏旁的文字,按照①“”、②旁、③旁之腳的順序檢出相應條目。該方法對于特殊情況另有規(guī)定。由于其第一組4個基本條目是一、寸、丿、巾,所以該方法也叫做“一寸丿巾”排列法。從間宮不二雄的介紹中可以看出,“一寸丿巾”排列法對于迅速找到一個漢字的各個組成部分,將其組成一個完整的漢字來說是非常有效的。但是,對于作為整體的漢字的排序來說,其優(yōu)點并不明顯。
間宮不二雄將四角號碼法翻譯出版一年后,《圕研究》刊登的《編制日本著者名目錄的一個解決方案》[7]討論四角號碼法在圖書館的實際運用。該文是作者飯?zhí)镉⒋卧诳吹健秷C研究》上刊登的佐治氏兩篇文章《本邦著者名雜考》《難讀著者名一覽》后有感而發(fā),嘗試利用漢字直接索引法來解決日本著者名目錄編制中遇到的難題。飯?zhí)镉⒋蜗嘈磐踉莆逅慕翘柎a法是解決日本著者名目錄所有難點的最適當?shù)姆椒ǎ绻捎眠@種方法,與中國就能更好地聯(lián)系。當然這種方法不會一開始就被閱覽者直接掌握,需要館員幫助才能逐漸普及,相信閱覽者最后一定能掌握。飯?zhí)镉⒋沃贫?條規(guī)則:(1)號碼的構成:連字符前后分別為4個數(shù)字和3個數(shù)字,分別采用著者姓名第一個字的四個角的號碼,以及第二、第三、第四個字的左上角號碼。如“俳諧寺一茶”,取號2121-041。(2)原則上只取著者姓名前4個字的號碼,但是著者姓名有2 個字也有4 個字的,缺字的就以0代替,5個字以上的,從第5個字開始省略。(3)著者名中的平假名要換成片假名取號。(4)佐治氏《本邦著者別名概覽》中括號里包括片假名的,按照五十音順排列。(5)著者名是羅馬字的,按照佐治氏的方法排序。按照這個規(guī)則,他將佐治氏論文中收錄的234個作者別名按照四角號碼法進行了排列,下文選擇幾例說明。
表1 飯?zhí)镉⒋卫盟慕翘柎a法排列日本作者別名的方案(節(jié)選)
飯?zhí)镉⒋握J為四角號碼法的長處是不必知道字的讀音,根據(jù)字形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判斷出文字(排序)的位置,檢索就變得很容易了。而且,掌握這個方法也相當容易,經過1~2個小時的訓練即可。他經過實驗,確信這種方法非常實用,相信不久就會有用這種方法編纂的《漢和字典》出版。他認為,如果用這種方法編制和漢著者名目錄,絕對省錢省力且有利用價值,希望大家能早點拋棄困難又不完善的翻譯成羅馬字的方法,代之以漢字直接索引法。
四角號碼法在日本得到了實際應用。目前在日本國會圖書館OPAC中,隨手檢索四角號碼(或四角號碼,或四隅番號)一詞,能檢索出上百本圖書。其中,日本學者采用四角號碼編制索引的工具書有數(shù)十本,包括詞典、索引、指南等;還有5本研究四角號碼法的圖書館學圖書,其作者分別是間宮不二雄、天野敬太郎和加藤宗厚等日本圖書館界知名學者。這些著作的出版時間分布在20世紀30年代至21世紀初,可見四角號碼法在日本具有經久的影響力,這些與間宮不二雄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表2 日本研究或采用四角號碼法的圖書舉例
加藤宗厚所編《日本件名標目表:附羅馬字及漢字直接索引》(中譯名)一書出版于1930年,書后附有四角號碼標目索引,即書中所說的漢字直接索引,是間宮不二雄親自編制的,據(jù)說是為了方便中國圖書館能夠利用此書。平岡武夫等人編纂的《唐代研究のしおり》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被翻譯為中文《唐代研究指南》,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其中包括《唐代的散文作品》《唐代的散文作家》《唐代的詩人》《唐代的詩篇》《李白的作品》《李白詩歌索引》《唐代的長安與洛陽 資料》《唐代的長安與洛陽 地圖》《唐代的長安與洛陽 索引》《唐代的歷》《唐代的行政地理》等,各書仍保留原書編制的四角號碼索引。由此可見,四角號碼法已經成為當時中日相關領域研究者進行交流的共同語言。
由于四角號碼法自身具有缺陷,自其誕生起,就有不少批評。1931年在法國漢學雜志《通報》上,荷蘭漢學家戴聞達(Duyvendak,Jan Julius Lodewijk)曾就王云五的《改訂四角號碼檢字法》發(fā)表書評[8],對四角號碼法的眾多規(guī)則,以及將漢字轉化為數(shù)字表示強烈不滿。戴聞達非常推崇部首法卻批評四角號碼法,認為與四角號碼法毫無科學性邏輯性相比,部首法本身就有美麗的邏輯順序。如果一味強調用數(shù)字代替部首,以后的孩子們將不會去好好分析漢字的各個組成部首,相反認為漢字只不過是由一些雜亂的筆劃組成的,只要從中選取幾個筆劃,將其轉化成數(shù)字,以確定該字在字典中的順序即可。這樣人們也許會問,為什么不廢除漢字,而代之以相應的數(shù)字呢?
盡管存在各種批評,由于王云五執(zhí)掌的商務印書館所出版工具書的有力推廣,以及圖書館目錄組織中的大量使用,四角號碼法在民國時期還是廣為流行,影響了好幾代受教育者。筆者識字之初,就跟隨父親學習使用四角號碼法查字典。20世紀八九十年代,圖書館自動化系統(tǒng)普及之前,中國大陸許多圖書館目錄組織都使用四角號碼法。但是,隨著教育的普及和計算機的應用,音序法在漢字排序中變得更為常見,筆畫法和部首法也還占據(jù)一席之地,而四角號碼法的使用空間則受到嚴重擠壓。不過一些堅守傳統(tǒng)的圖書館,如筆者所在的北京大學圖書館,其古籍分類二排號仍采用著者四角號碼法。筆者曾多次咨詢本館古籍部的幾位同事,如于義芳、李雄飛、欒偉平等幾位老中青專家,他們說皮高品分類法和四角號碼著者號法仍然應用于目前的古籍分類編目中。
近來看到日本學者仍有研究四角號碼法的文章,比如巖崎皇的《關于四角號碼法》(中譯名)[9]。此文并未提及間宮不二雄或四隅番號,而是根據(jù)20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國大陸和我國臺灣地區(qū)的相關出版物重新開始研究,可見四角號碼法在日本的傳承也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筆者根據(jù)自己掌握的有限資料推測,這大概與日本圖書館目錄組織中并沒有推廣使用四角號碼法有關。
四角號碼法在我國臺灣和美國也有較多應用。民國時期,裘開明在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學社漢和圖書館的圖書分編中也曾采用四角號碼法。筆者并不了解這些區(qū)域內四角號碼法的使用現(xiàn)狀,但是堅信四角號碼法并不會簡單地被拋棄。如果能根據(jù)其規(guī)則開發(fā)出一種程序進行自動配號,四角號碼法也許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作為一種漢字排檢方法的新探索,四角號碼法從王云五發(fā)明并推廣之日起,就被許多工具書索引或圖書館目錄所采用。如果今天的學者不懂得其原理、不會使用,這些寶貴的文化遺產就無法傳承下去。同樣,在手工時代圖書館人探索的那些知識組織方法、編制的各類工具也不應被簡單地拋棄,這些方法和工具及其蘊含的人類探索與無私奉獻的精神都是值得我們繼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