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宏
【關(guān)鍵詞】 阿Q形象;歸屬問題;辨析
【中圖分類號】 G63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0463(2019)18—0132—01
語文教學必然要提到魯迅,提到魯迅必然繞不開阿Q這一藝術(shù)形象,但阿Q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形象,界內(nèi)尚存異議。為此,筆者對阿Q的形象歸屬問題進行探討。對于阿Q究竟是“農(nóng)民”還是“市民”階層的典型問題,筆者認為應結(jié)合《阿Q正傳》的作品主題來辨析。
一、國人“魂靈”主題
從小說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魯迅創(chuàng)作《阿Q正傳》一是要“寫出一個現(xiàn)代的我們國人的魂靈來”。(田仲濟《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414頁),二是要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徹底性。
“中國人總不肯研究自己”的歷史狀況,自魯迅始就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轉(zhuǎn)變。魯迅以“幻燈片事件”為契機,走出“仙臺醫(yī)?!?,扛起“文學”大筆,塑造國人“魂靈”,以達到“立人”的目的。阿Q便是其塑造的國人魂靈之一。
形象是一面鏡子,其精神勝利法概括了極其深廣的社會內(nèi)容。對于阿Q形象的典型意義的理解,我們一味地拘泥于“農(nóng)民”和“市民”的爭論之中,各執(zhí)其辭,難免尷尬。退一步,他們不都是“國人”嗎?這就對了。魯迅以阿Q開了中國現(xiàn)代文學探索國民劣根性的先河,使得“刻畫出隱伏在中華民族骨髓里不長進的性質(zhì)”的工作得以不斷發(fā)展。筆者認為,這大抵離魯迅先生創(chuàng)作《阿Q正傳》的初衷不會相差太遠。
二、“革命”主題
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徹底性是《阿Q正傳》的又一主題,小說對于阿Q的“革命”在七、八章中做了集中描寫。就如何認識阿Q的革命問題,界內(nèi)也存在不同看法:一曰阿Q的革命是真誠的,應予肯定;一曰阿Q的革命是“阿Q”式的,應予否定。
對此,筆者認為應具體分析。他有“要求革命”的心理軌跡,在異常殘酷的階級壓迫面前,他以“精神勝利法”進行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騙,但當他看到革命能迫使豪紳地主趙太爺,舉人老爺有些怕時,他對革命不禁有些“神往”。這說明面對革命風暴,阿Q的情緒是激動的而且強烈的。但能不能說是真正的“革命黨”了呢?
閱讀文本我們感到魯迅分明是要在《不準革命》一章中表明什么,要表明什么呢?筆者認為:一是革命后政權(quán)已被封建勢力篡奪,農(nóng)村的階級關(guān)系沒有變動,封建地主階級仍舊壓在勞動人民頭上。如,革命黨進了縣城,“知縣大老爺還是原官”,“帶兵的也還是先前的老把總”就是體現(xiàn)。二是階級敵人開始喬裝打扮,投機革命,他們鉆進革命隊伍里來,必然要破壞和扼殺革命。如,在未莊,假洋鬼子成為革命的風云人物。當“革命黨已在夜間進了城”的消息一傳來,他就和趙秀才相約到靜修庵把老尼姑當作清政府給予一頓棍子,砸碎了一塊龍牌,偷走了一只宣德爐,后來又進城找關(guān)系,買了“銀桃子”掛在胸前,儼然以“革命黨”自居。三是人民群眾對革命的認識極其模糊。如,阿Q認為盤辮子便是革命,有了“銀桃子”便是真正的革命黨,他根本不認識革命的意義,當然更不可能認清敵我,又不懂得如何去革命,卻把小D等階級兄弟當成敵人。又如,他認為革命黨都穿白盔白甲,“造反”就是搶劫等等,這些都足以說明他的“革命”帶有相當?shù)淖晕颐つ啃浴?/p>
可見阿Q的革命,心理是真誠的,但行動卻是“阿Q”式的。如此,魯迅將一個極其嚴肅的主題擺在了我們每一個人面前:不是阿Q個人的錯,而是辛亥革命的不徹底性的錯,它沒有發(fā)動廣大的人民群眾來參加,在革命將要勝利的關(guān)頭,卻和封建統(tǒng)治階級相妥協(xié),這就導致了革命的迅速失敗。
農(nóng)民是中國人要實現(xiàn)民族現(xiàn)代化的老大難之所在,所以一方面表現(xiàn)為“嚴重的問題在于教育農(nóng)民”(毛澤東語),一方面則顯示為“多數(shù)的力量是偉大的”(魯迅語)。而說白了,這個“多數(shù)的力量”便是人民大眾,沒有依靠人民大眾,沒有廣大人民群眾參加的民主革命,必然是妥協(xié)的、不徹底的。辛亥革命最終被封建勢力篡奪了勝利果實,阿Q最終被所謂的革命政府誣指為搶匪,結(jié)束了悲慘的一生,而人民大眾依然不覺悟,認為“阿Q壞”,“被槍斃便是壞的證據(jù)”。因此,阿Q的典型意義在于引發(fā)人民大眾(當然包括農(nóng)民、市民)對療救社會的注意。
綜述,要說清道明阿Q形象的典型意義,應緊扣改造國民性和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徹底性這兩大主題,著眼魯迅“樹人為本”的創(chuàng)作目的才不會偏離軌道。農(nóng)民、市民都是人民大眾,都是可照出國民劣根性和辛亥革命弊病的“鏡子”。一言以蔽之,阿Q是辛亥革命前后不覺悟的人民大眾的典型形象。
編輯:馬德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