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12歲以上孩子自主選擇變性？

2007年至今每年有近10萬人離開加州，主要是年收入在10萬到20萬的中等收入人群——大量非法移民正在填補這一人口缺口，這也深刻地改變了加州的政治版圖

關不羽

2015年美國加州通過了編號為AB329的《加州健康青年法案》，經歷三年準備，于2019年5月全面執(zhí)行。全州公立學校使用新的教材和教學大綱后，家長的抗議一浪高過一浪。

該法案包括兩個方向：其一是多元化性別和性取向；其二是避孕、懷孕和其他性疾病的內容。聽上去似乎沒有什么大問題，可是其真面目卻讓人難以接受。其內容包括教導孩子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可以進行流產，甚至允許12歲以上的孩子可以不經過父母同意，在學校的“幫助”下進行變性手術！

在性別多元化問題上，加州政府可謂不遺余力。加州是美國第二個承認“X性別”的官方政府，首創(chuàng)了在監(jiān)獄推行“性別多元化”的法律，包括犯人可以根據自認的性別選擇相應的監(jiān)獄，以及為州立監(jiān)獄囚犯提供“變性治療”的立法——費用當然由州政府承擔。

連監(jiān)獄都要“性別多元化”無死角，對教育系統(tǒng)更是不能放過。早在奧巴馬推行“如廁自由”時，加州政府就是少數積極響應的州政府之一，立即要求公立學校允許學生“根據自認的性別”選擇廁所。

在州政府的支持下，教育界的激進風氣也愈演愈烈。2017年，幼兒園教師擅自將跨性別教材納入課堂教育，“鼓勵”孩子跨性別認同，因孩子不適引發(fā)家長強烈抵制后，校方才勉強停止了這一“教學措施”。

可是，這次新法案生效后，過激的教育方針實現了合法化、普及化。對所謂“性別光譜”教材，任何提出質疑的教師都會被視為歧視。“性別光譜課”將從幼稚園一直持續(xù)到小學，孩子每天在“性別光譜課”上接觸大量露骨信息，真是必要的“性教育”嗎？

加州政府在“性別多元教育”方面的努力如此過火，遠遠脫離了專家的專業(yè)意見。美國著名的兒童發(fā)展心理學家科爾伯格在1966年提出兒童性別認同的發(fā)展過程理論，他認為正常的兒童經過三階段發(fā)展，至小學低年級時形成性別一致性的確認。其間如果被家長錯誤教育人為引導，會導致性別認同的誤區(qū)，甚至形成性別認同障礙（2012年美國精神病協會將之改稱性別焦慮癥）。科爾伯格肯定沒有想到，五十年后的美國加州，性別認同的人為誤導不是來自個別無知家長，而是教育機構在政府策動下的普遍行為。

波士頓醫(yī)療中心變性醫(yī)學和手術中心主任喬休爾·塞弗博士表示，確定一個兒童是否是跨性別者是一項挑戰(zhàn)，應當由多學科綜合小組進行仔細評估來完成。至于實施變性手術的適合年齡則在十八歲——多個LGBT組織都提出了類似的觀點。顯然，加州政府立法性別多元化“從娃娃抓起”和所謂“兒童自主認同”，缺乏科學依據，有很大的風險。

那么，加州政府為什么要強行推進激進政策呢？這和加州的選舉政治有直接關系。歷來民主黨有兩大“票倉”，其一是社會底層的拉美移民和黑人，其二是來自IT、金融、影視娛樂三大支柱產業(yè)的富裕群體。這兩撥人馬的政治訴求相差較大，卻高度互補。IT、時尚娛樂圈是“進步主義”的擁躉，關心環(huán)保、平權、LGBT運動等時髦話題。底層看重的福利政策和“時髦富翁”們的進步主義有交集。民主黨實際上扮演了“政治掮客”的角色，為雙方提供了政策協調與利益交換的政治交易，打造了“底層民粹+經濟寡頭”的政治基本盤。

加州民主黨政府在“跨性別”問題上的過分積極，也是出于培養(yǎng)鐵桿支持者的目的。據加州政府官方統(tǒng)計，全州有40萬“跨性別人士”，自認“跨性別”的學生數量超過6萬人——人數遠超千分之四的正常比例。這一人群和“轉正”或期待轉正的非法移民一樣，將會成為民主黨的鐵桿票倉。

激進的“性別多元化”政策還為加州民主黨政府帶來了額外的好處，那就是遮蔽了真正有意義的選舉話題。比如說長期揮霍導致政府財政危機。早在1950年代到1980年代的“紅州”時代，加州就是美國最富裕的州，是著名的中產樂園、世界第四大經濟體。民主黨獲得該州領導權后，加州經濟的世界排名一度滑落到世界第十，最近才重回第五。通過恣意提高稅收和政府支出，民主黨創(chuàng)造了一連串的第一：全美最高的財政赤字、最高的稅率、最嚴重貧富差距和最高的貧困率。但是，這些重要的經濟議題甚至沒有進入民主黨候選人、現任副州長紐曼的選舉議題清單，他還是故伎重演地承諾更激進的“性別多元化”政策和更多的福利項目，唯一增加的是對抗聯邦政府。

紐曼有充分的理由如此作為，因為在民主黨長期“底層民粹+經濟寡頭”的政治運作下，支持共和黨的傳統(tǒng)中產被徹底孤立，他們相對保守的觀點也就在公共決策中無足輕重——這一人群的人口比例已經降低到40%以下，而且在高賦稅的壓力下，加州的中產還在繼續(xù)流失。根據美國國稅局統(tǒng)計數據，2007年至今每年有近10萬人離開加州，主要是年收入在10萬到20萬的中等收入人群——大量非法移民正在填補這一人口缺口，這也深刻地改變了加州的政治版圖。這就是《加州健康青年法案》之類的法律總能在抗議聲中通行無阻的原因。

（作者系經濟、歷史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