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與偶然：《時報》易主原因研究

【內容提要】《時報》在狄葆賢的主持下曾與《申報》《新聞報》在舊上海鼎足而立。就在1921年，狄葆賢將其主持了17年的《時報》盤給了黃伯惠，《時報》于是易主。狄葆賢為何將《時報》賣出？研究者對此多為一句話的交代：狄葆賢辦報有倦意、虧損過巨、臺柱子被挖走等。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來看，《時報》易主的原因并沒有那么簡單?？梢哉f，《時報》的易主是必然性與偶然性的統(tǒng)一，是社會革命、報人流動、報業(yè)競爭、報館經營等多方合力共同推動的結果。

【關鍵詞】《時報》?? 易主?? 必然性?? 偶然性

在狄葆賢的主持下，創(chuàng)刊于1904年的《時報》曾在競爭激烈的舊上海報界名噪一時，胡適先生稱之為“中國知識階級的一個寵兒”①。1921年，《時報》的主持者由狄葆賢變成了黃伯惠。在黃伯惠的主持下《時報》呈現(xiàn)出與狄時期截然不同的面貌，有學者批評易主之后的《時報》失去了高雅的定位，也有研究者認為易主前、后的《時報》各有所長。無論如何，作為《時報》開創(chuàng)者的狄葆賢，最終選擇賣出《時報》，未免不讓人惋惜。但易主這一結果所折射出的不僅僅是狄葆賢的個人意志，還有隱藏在背后更深層次的原因。

《時報》易主的原因是復雜且多面的，體現(xiàn)了必然性與偶然性的統(tǒng)一。必然性是指現(xiàn)實中由本質因素決定的、確定不移的聯(lián)系和唯一可能的趨勢;偶然性則是指現(xiàn)實中由非本質的、互相交錯的因素決定的，以多種可能狀態(tài)存在的聯(lián)系?？梢?，必然性與偶然性分別從本質因素和非本質因素方面反映了事物間不同類型的聯(lián)系，兩者的辯證統(tǒng)一是馬克思唯物史觀的基本觀點。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思辨的方法探討新聞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是我國進行新聞歷史研究的基本思想。②本文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出發(fā)，力圖還原《時報》易主背后的多重原因：辛亥革命后?；柿楛h為時人所棄，間接導致曾經是其言論機關的《時報》遭到市場冷遇。核心報人的離去直接影響了報紙的文風與品質，同時削弱了報紙的品牌效應。隨著報業(yè)競爭的加劇，報紙未根據(jù)受眾市場的需求應時而變，不計成本的經營缺陷損害了《時報》發(fā)展的可持續(xù)性。狄葆賢個人家庭變故、囤紙?zhí)澅镜缺姸嗯既恍砸蛩氐某霈F(xiàn)，更加速了《時報》的易主。

一、必然性：決定易主的本質因素

（一）?；庶h的陰影：失人心

以辛亥革命為界狄葆賢主持的《時報》可分為前期和后期，“前期很熱鬧，后期漸冷落”③。據(jù)包天笑回憶：“保皇黨的馀臭”④是其冷落的原因之一。“在辛亥革命時期，《時報》的聲光，就稍有減色，大家總說它是?；庶h的報紙，無論如何，總是白圭之玷?！雹荨稌r報》在創(chuàng)建初期確是?；庶h的言論機關，盡管早在1908年已與康梁斷絕關系，但仍堵不住悠悠之口，不得不說與《時報》初期同海外?；庶h之間的親密互動有關。一方面康梁給《時報》注入了直接的資金和人力，使得報館可以在短時間內組建完成并開始運作。另一方面《時報》開始發(fā)行后，就大力宣傳?；柿?，初期刊登的論說“多系任公從橫濱寄稿來者”⑥。例如創(chuàng)刊后第5天就連續(xù)3天發(fā)表對日俄戰(zhàn)爭的評論，并繼而發(fā)表《論朝廷欲圖存必先定國是》《論極東之第二俄羅斯》《論中國前途之可?！返任恼聻楸；柿椩靹荨Ａ簡⒊o康有為的信中提到：?；蕰拿南⒈仨氃凇稌r報》以及《新民叢報》中宣布。⑦此外梁啟超給楊度的信中還提到：將在《時報》上提倡開國會，并期待一針見血的效果。⑧梁啟超的這些信件，從側面反映了保皇黨經常選擇《時報》進行?；柿椀男麄?。而且《時報》對?；柿椀男麄魇亲坑谐尚У?。

綜上所述《時報》一出世就帶有深刻的?；庶h印記，這也是《時報》帶給讀者的第一印象。在“首因效應”⑨的作用下，人們對后期《時報》的認知依然會受到第一印象的影響。盡管《時報》與?；庶h早在辛亥革命前就已分道揚鑣，但“?；庶h的報紙”這個身份依舊作為一個隱患伴隨著《時報》。隨著社會上革命的呼聲越來越大，這個隱患越發(fā)凸顯。終于在辛亥革命之后，?；庶h為時人所棄，《時報》也受到了市場的冷落。

（二）核心報人出走：失人才

時報館創(chuàng)建初期雖有康梁派的親信，但他們一向不過問報館的聘任事宜，這就從客觀上給狄葆賢招賢納士提供了很大的操作空間。狄以私誼關系直接或間接地網(wǎng)羅了大量人才。例如陳冷、雷奮、包天笑、林康侯等與狄葆賢是江蘇同鄉(xiāng)，存在地緣關系;楊廷棟、黃遠生等日本早稻田大學之間則存在學緣關系。正是有陳冷、雷奮、黃遠生、包天笑等骨干報人與狄葆賢一起共同探索出了一條革新之路，《時報》才能震撼當時暮氣沉沉的上海新聞界，在競爭激烈的上海報界大放異彩。

時報館內原供休息的息樓，由于地緣關系、親緣關系的連帶作用，慢慢聚集了一批來自館內和館外以蘇籍人士為主的知識群體。狄葆賢、陳冷、雷奮、沈信卿、林康侯、史量才、黃伯惠等人就經常出入息樓。隨著社會時局的不斷變化，息樓由單純的休息場所逐漸演變成了不同思想的碰撞之地。從地緣關系上講，息樓在初期加深了館內報人的聯(lián)系，也為后期報人離散埋下了隱患?！暗鼐壒餐w”會向上發(fā)展成為“精神共同體”。⑩息樓中的陳冷與史量才就常在一起討論新思潮，志同道合，以致后來史量才買下《申報》后將陳冷從《時報》挖走，黃遠生也在同年被挖至《申報》，雷奮則受聘為張謇的高級顧問，《時報》以陳冷為核心的報人關系網(wǎng)破裂?！皶r評”“專電”“北京特約通訊”在當時皆為《時報》特色，分別由陳冷、雷奮、黃遠生負責。胡適曾回憶當時每日都有“冷”的短評和其他短評同時登出，明快冷刻的風格正合乎當時的需要，年輕人甚是愛戀。陳冷等核心報人的離去，顯然會大大削弱讀者因對報人的崇拜而形成的品牌效應。

（三）報業(yè)競爭加劇：被趕超

作為“后起之秀”的《時報》之所以能夠與《申報》《新聞報》兩大報紙齊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前期的業(yè)務革新。當時申、新兩報慣用老做法，不肯應時局變化而做出些許改革。《時報》應時而生，大膽進行多項業(yè)務革新。胡適在1921年寫的《十七年的回顧》一文中也總結了《時報》之所以受到年輕人喜愛的原因：是由于有“時評”、“小說”以及“專電”等革新事業(yè)?！稌r報》的創(chuàng)新舉措引得其他報紙爭相模仿，包括申、新兩報，胡適于是評價《時報》為當時報界改革的先鋒。然而隨著舊報紙的紛紛革新以及新報紙的不斷涌現(xiàn)，《時報》已經被報紙的大隊伍追趕上了。例如，史量才由于曾是息樓中的?？?，早已清楚《時報》的命脈所關，接辦《申報》后便“舉《時報》所長一一而攫取之”。11“包天笑曾評價《申報》的改革與發(fā)展對《時報》十分不利。民國報業(yè)的蓬勃發(fā)展無疑給《時報》帶來了新的挑戰(zhàn)：《時報》能否在競爭加劇的報界繼續(xù)開拓進取、應時而變，決定了它是否可以繼續(xù)做這個先鋒。

事實上除了對《時報》創(chuàng)新之處的借鑒外，各報還根據(jù)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不斷進行新的創(chuàng)新嘗試。例如，五四運動時期產生的著名的“四大副刊”突破了之前副刊的休閑性質，成為了宣傳新文化、新思想、新知識的主要陣地。其中《學燈》《覺悟》副刊的創(chuàng)辦更是大大提升了《時事新報》《民國日報》的競爭力。張靜廬曾評價《時事新報》的副刊《學燈》在學界極受歡迎，以致撼動了《時報》十幾年來在教育界打下的根基。12當然，《時報》也并非無動于衷。1919年至1921年間，《時報》先后增設了《婦女周刊》《兒童周刊》《實業(yè)周刊》《英文周刊》《教育周刊》《圖畫周刊》《文藝周刊》《醫(yī)學周刊》8種專業(yè)性副刊。從業(yè)務革新層面上說，這些系列?？饬x重大?！啊稌r報》是我國最早創(chuàng)辦系列專刊的大報，為當時各報所‘踵行，甚至效仿沿襲至今”。13但從市場效應來說，這些專刊由于內容太過專業(yè)化，“未為一般讀者之歡”14，除“圖畫周刊”外，其余?？瘎?chuàng)刊多則一年，少則三個月皆停刊。存活時間短、讀者范圍小，使得《時報》的這些專業(yè)副刊在當時的影響十分有限，遠不及“四大副刊”。

（四）經營不計成本：入不敷出

《時報》在運營初期，資金方面主要靠康梁接濟。盡管康梁前后撥款有二十萬之巨，但《時報》也只能勉強維持生計?？涤袨榻o梁啟超的信中認為時報館每年請款“實不可行”，“更需派人管賬”。151908年康梁撤資后，《時報》失去了最大的經濟扶持者，狄葆賢有意將《時報》、有正書局及民影照相館整合于《時報》和有正書局為中心的集團之內16，以此應對康梁撤資后的資金危機。《時報》在業(yè)務上銳意革新，名聲日隆。根據(jù)1909年8月20日上海各報發(fā)行量的調查情況，《申報》《新聞報》日發(fā)行量分別是14000份、15000份，《時報》為17000份，一度超過申、新兩報。17發(fā)行量是影響報社收入的關鍵因素之一，然而，根據(jù)包天笑的回憶，“《時報》得以支持數(shù)年下去，也很靠有正書局為之扶助呢”18。由此可見，《時報》盡管影響力日增，發(fā)行量也尚可觀，但卻未見明顯效益，反而由于連年虧損，需要有正書局的扶持方可度日。細挖其原因不得不說與報社在經營上的不計成本有關。

首先，狄葆賢有著濃厚的書法愛好，對印刷要求極高。報館往往為追求印刷的高質量，常常不考慮成本。再者，報人廣告意識薄弱。例如將《小說時報》的出版廣告刊載于《時報》頭版一月有余，其他有正書局發(fā)行的各種目錄也常以正版形式刊載在《時報》中。雖然這種與有正書局互為廣告載體的方法可以增強“集團化”的影響力，但對于本就資金不夠的時報館來說，無疑切斷了作為主要經濟來源之一的商業(yè)廣告收入。此外，狄葆賢惜才，常以重金招聘人才。陳冷在當時的月薪是一百五十元，包天笑剛入職時月薪是八十元，而同時期《申報》的資深主筆何桂笙的月薪才是三十元，《新聞報》的袁祖志任總編輯期間的月薪僅為二十元，可見《時報》報人薪酬條件的優(yōu)渥。正如陳紀瀅的總結，“文人辦報往往鄙于求利，不怎么考慮報紙的印刷、發(fā)行、廣告、旅費、營業(yè)和銷路，往往就會斷送報紙的前途”。19

二、偶然性：加速易主的非本質因素

偶然性產生于客觀事物的外在條件、非本質的原因，能夠加速或延緩事物發(fā)展的必然進程。由于市場冷落、人才流失、競爭對手超越以及不計成本的經營缺陷，《時報》日漸式微，呈現(xiàn)出易主的必然性趨勢。此時，一些偶然性因素的出現(xiàn)，無異于催化劑，加速了《時報》易主的達成。

首先，辛亥革命后狄葆賢愛子與愛妻的相繼離世，成為了加速《時報》易主的偶然性因素之一。根據(jù)包天笑的回憶，狄葆賢還未足三歲的兒子死于一場意外的火災。愛子去世后，“楚青便如癡如醉好幾個月”，“報館也難得來，來了也茫茫然莫知所措”20。幾年之后其夫人也去世了，“楚青意態(tài)更為消沉，脾氣也不太好，家庭之間，亦不甚融合”21。從《時報》當時的經營管理模式看，報館大部分事務均需狄葆賢經手管理，但家庭的變故對狄氏打擊甚大，導致狄葆賢對報館的管理變得力不從心。甚至一段時期內讓其弟弟狄南士代為管理報館。然而，南士先生一向喜歡吃喝玩樂，整日出入夜總會，根本無暇顧及《時報》。

再者，在《時報》的7種?？？暗逸豳t有意續(xù)辦?？⑦M行創(chuàng)新，即將7種?？蠟橐粋€“星期講壇”，邀請胡適做主編。1921年狄葆賢曾經三次拜訪胡適，并以每月二百元的高薪相邀。22“從此敝報仗先生法力，將由九淵而登九天矣”23，足以可見當時狄葆賢有挽救和重振《時報》的壯志。胡適一開始覺得唐突并未答應，后來思考些時日，最終回信答應了狄氏。24但《時報》在當年即賣給了黃伯惠，從《時報》后來的經營看，胡適實際并沒有做主筆。至于原因陳存仁回憶說：是因為“《時報》又一要員陳冷反對白話文，與胡適相見，冷淡非常，主筆的職務終于談不成功”25。從狄葆賢與胡適的互動可以看出當時狄葆賢求才心切，胡適終沒有做成主筆，對狄葆賢來說未免不是一大遺憾。狄葆賢謀才不得，?？蚕嗬^停刊，重振《時報》的宏大計劃落空。

此外，也正是在1921年，時任《時報》總務的沈能毅錯誤地預估了市場行情，認為白報紙即將價格上漲，力勸狄葆賢大量購入白報紙。狄葆賢出于對總務的信任，采取了沈能毅的建議。誰知沈能毅預估錯誤，白報紙的紙價非但未漲，反而跌的厲害，狄葆賢這次吃了大虧，手上的資金也無法周轉。26這次偶然的囤紙?zhí)澅臼录?，對本就脆弱的《時報》來說無疑是最沉痛的一擊。

三、結語

《時報》的易主是其主持者狄葆賢辦報實踐的結果，但此結果背后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來自社會、競爭對手、報館組織等的共同推動作用。也即是說看似偶然的《時報》易主，背后有其歷史必然性。在必然性因素與偶然性因素合力作用下，《時報》日漸式微，甚至搖搖欲墜，最終導致狄葆賢無意再主持《時報》而將其賣出。

黃伯惠接手《時報》也并非純粹偶然，其中離不開陳冷的撮合。就陳冷與狄葆賢關系而言，陳冷雖早已離開《時報》，但在《時報》易主之際仍然擔任《時報》的顧問，且狄葆賢一向視他為心腹，報館的諸多重要事務依舊會征求陳冷的意見。在獲悉狄氏無意再主持《時報》后，陳冷曾允諾幫其物色接辦人選。從陳冷與黃伯惠的交往來看，黃伯惠的父親黃公續(xù)與陳冷是舊交，且黃伯惠曾是息樓?？?，與陳冷交往較為密切且志同道合。最后，就黃伯惠個人來說，他曾經游歷歐美國家以及日本，考察了別國辦報的諸多技術和經驗，可謂見多識廣。這些考察的經歷不僅讓他滋生了濃厚的辦報興趣，還為他日后的辦報實踐奠定了一定的基礎。此外，他的父親黃公續(xù)曾經經營地產、錢莊等產業(yè)，黃伯惠繼承了父輩的資產，積資甚厚，接辦《時報》不在話下。綜合看來，黃伯惠成為陳冷心中接辦《時報》的最佳人選也就不足為怪了。前有狄葆賢轉讓《時報》之心思，后有黃伯惠見獵心喜之意，再加上陳冷為媒，狄葆賢最終在1921年將《時報》以八萬元賣于黃伯惠。

注釋：

①胡適.十七年的回顧[N].時報，1921-10-10.

②孫玉.必然性與偶然性辯證觀在外國新聞史教學中的應用[J].才智，2014（23）：205.

③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523.

④⑤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530.

⑥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337.

⑦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243.

⑧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395.

⑨【美】霍夫蘭著.新聞學與傳播學經典叢書 勸服的表達次序 英文[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5：33.

⑩【德】斐迪南·滕尼斯（Ferdinand Tonnies）著.林榮遠譯.共同體與社會：純粹社會學的基本概念[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65.

11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547.

12張靜廬.中國的新聞紙[M].上海：上海光華書局，1928：33.

13劉圣清.中國新聞紀錄大全[M].廣州：廣州出版社，1998：20.

14戈公振.中國報學史[M].北京：中國新聞出版社，1985：330.

15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446.

16張振亭，趙慶.《時報》系及其集團效應初探[J].中國出版，2014（22）：63-66.

17（加）季家珍（JoanJudge）著.印刷與政治《時報》與晚清中國的改革文化[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53.

18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531.

19徐百柯著.民國那些人[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7：145-146.

20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541.

21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543.

22胡適著.曹伯言整理.胡適日記全編 3 1919-1922[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397.

23胡適著.曹伯言整理.胡適日記全編 3 1919-1922[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334.

24胡適著.曹伯言整理.胡適日記全編 3 1919-1922[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408.

25陳存仁著.閱世品人錄：章太炎家書及其他[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106.

26曹正文，張國瀛著.舊上海報刊史話[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1：97.

作者簡介：陳婷，南昌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傳播學碩士研究生

編輯：王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