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仙[太原師范學院文學院,太原 030619]
《詩經·唐風》總共十二篇,《葛生》位于第十一篇的位置,《毛詩序》認為其與《采苓》(末篇)都是諷刺晉獻公的詩,故如此排序。然目前學者多不認同這一說法,而將其認定為一首悼亡詩,如莊偉民、龐國雄、陳劍風、艾楊柳以及研究悼亡文學的學者均將其歸入悼亡詩的范疇。另外一些學者,或從詩、禮關系的角度(如梅顯懋、于蓮蓮、張節(jié)末、蔡建梅、郝建杰等),或結合“上博簡”中《孔子詩論》出現(xiàn)的“葛”“角枕婦”等信息(如晁福林、王長華、趙棚鴿),對《葛生》展開了不同角度的研究。
前賢時彥對《葛生》的研究視角各不相同,因而對這首詩的解讀各有側重。那么,我們今天到底應該如何正確理解這首詩?不妨先從文本開始品讀。
《葛生》詩共五章,每章四句:
葛生蒙楚,蘞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于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后,歸于其室!
從文本判斷,這是一首從女性視角出發(fā)的詩。女主人公獨居在家,而她的丈夫亡故在外,睹物思人,心緒難平,于夏日冬夜漫長的等待后,唱出了百歲之后與丈夫同歸共穴的強烈愿望。
詩歌前二章的“葛”與“蘞”,首先向我們透露出主人公是位女子?!案稹薄疤`”皆蔓生,與中國古代社會女子依附男子相類,因以起興。如毛《傳》就說:“興也。葛生延而蒙楚,蘞生蔓于野,喻婦人外成于他家?!碧K轍《詩集傳》也說:“蓋言婦人托于夫,猶葛之生蒙于楚,蘞之生蔓于野。今也國人多喪,其夫既死,則婦人無所依托,曾葛之不如也?!瘪R瑞辰《毛詩傳箋通釋》則曰:“葛與蘞皆蔓草,延于松柏則得其所,猶婦人隨夫榮貴,今詩言蒙楚、蒙棘;蔓野、蔓域,蓋以喻婦人失其所依,隨夫卑賤?!敝T家解釋均從葛、蘞蔓生的特性,聯(lián)想到了中國古代婦女對丈夫的依托。夫在有所依,夫亡無所依。而“予美”既已“亡此”,則詩中婦人處于一種無所依的境地,孤苦凄冷,因此蘇轍看到了她們連葛草都不如的悲慘命運。
除“葛”“蘞”外,通過“予美”也可判斷詩主人公是女性。鄭玄《毛詩箋》:“予,我。亡,無也。言我所美之人無于此,謂其君子也?!睋嵭壿?,我所美之人既是君子,一般指男性;那么“我”,自然是君子的對立面,是女性。到朱熹《詩集傳》則直接指明“予美,婦人指其夫也”,按朱熹說,“予”是婦人。
詩歌前二章還出現(xiàn)了“野”“域”等詞,據此判斷女子所懷之人已亡故。野,作名詞時,有所葬之地的意思?!抖Y記·檀弓上》:“舜葬于蒼梧之野”,蒼梧之野即被認為是帝舜的葬生地。對于《葛生》“野”“域”二字,歷代注家也多作此解。如張次仲《待軒詩記》:“野,謂所葬之地?!眹吏印对娋儭罚骸坝颉^墓域也,知為征夫所死之地?!敝斐蹲x詩略記》則說:“蘞蔓于域,即此婦之夫所葬之地。地在野中,故先曰于野,意亦近似然,諱死而言?!睋焓辖?,此處野、域互文見義,野即是域,域即是野,均指思婦之夫所葬之地。
詩中間一章出現(xiàn)“角枕”“錦衾”等物,是“天子或有功于社稷者的喪時用物”,用于小斂,由此亦可見,詩中女子所美之人已然亡故。據《周禮·天官·玉府》曰:“大喪,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辟Z公彥《注》:“角枕以枕尸?!薄抖Y記·喪大記》又曰:“小斂,布絞,縮者一,橫者三。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笨梢?,“角枕”與“錦衾”非日常用具,也非一般用途的枕頭或錦被,而是身份高貴的君王的喪禮用具。既已辦喪禮,顯知女子所懷、所美之人已然亡故。
詩末兩章,從女子口吻百歲之后,歸于其居、歸于其室看,她所悲悼的對象是她的丈夫。因在中國古代,只有合法的夫妻才能被合葬于一處。如《周禮·地官·媒氏》即已規(guī)定,非夫妻關系的男女是不能被合葬在一起的。今在山西境內的曲村天馬遺址,已挖掘出土了9組19座墓葬,分別是第一代晉侯燮父至晉文侯共九代晉侯及其夫人墓(這其中,唯晉穆侯與兩位夫人合葬,合三座;其他8組皆是晉侯與夫人的成對組墓)。這些規(guī)制嚴整的墓葬,用事實證明了古代唯有夫妻才能合葬的喪葬制度。
《葛生》詩中女子信誓旦旦地稱:“百歲之后,歸于其居。”“百歲之后,歸于其室。”其居,其室,皆指墓穴,“墳墓也”。歷代注家無異辭。正如顧懋樊《桂林詩正》所說:“婦人之義,生同衾,死則同穴。”生死相隨,百歲同歸,知女子與墓中人是夫妻無疑。夫既已亡,妻無所依,只能寄愿于百歲之后的同歸共穴。因此知,《葛生》體現(xiàn)婦德,是屬于體現(xiàn)《唐風》之厚的一首悼亡詩。
在藝術手法上,本詩布局巧妙,善用對比、遞進等修辭,收到了獨特的藝術效果。詩共五章,每章四句。各章雖句數相等,但前三章與后兩章區(qū)別較大,由此可將其分兩層來看。
第一層由前三章組成。這三章的后兩句都是“予美亡此,誰與獨”,形成《詩經》中典型的重章復沓結構。細看這三章內容,前兩章的前兩句“葛生蒙楚,蘞蔓于野”“葛生蒙棘,蘞蔓于域”,以葛、蘞等蔓生植物起興,描述野外墳塋荒涼孤寂的環(huán)境。第三章“角枕粲兮,錦衾爛兮”,則轉入室內,視角由遠及近,由廣角變聚焦,悄然發(fā)生轉變。同時,使野外由葛、蘞、棘、蔓營造的荒涼孤寂之景,與角枕、錦衾等物襯托出的燦爛之景形成鮮明的對比,給讀者以強烈的視覺、心理沖擊。因而,我們又可把前兩章劃為一段,后一章劃為一段。兩段之間形成對比的邏輯關系。
從前三章的后兩句來看,又構成遞進的邏輯關系。詩首章言“予美亡此,誰與獨處”,次章言“誰與獨息”,三章言“誰與獨旦”。由“獨處”到“獨息”到“獨旦”,詩中主人公所面對的艱難困苦生活一層緊似一層。獨處,從日常生活起居著眼,語義較寬。至次章“獨息”,則指獨自休息、止息,則以夜言之。日常忙碌的勞作可能讓人暫時地忘記思念,而到了夜晚獨自休息的時候,孤獨寂寞之感便會油然而生,故“獨息”要比“獨處”難熬一些。到第三章“獨旦”更甚,是一夜無眠、夜不能寐的極端狀態(tài)。何以致之?朱熹《詩集傳》謂“獨處至旦也”,嚴粲《詩緝》則解為“獨旦,獨宿至旦也,猶王仲宣詩言‘獨夜’也。思者苦夜長而難旦,‘長夜漫漫何時旦’”。按:這里說的“獨夜”出王粲《七哀詩》(其二):“獨夜不能寐,攝衣起撫琴。絲桐感人情,為我發(fā)悲音?!庇赏豸釉娍芍@“獨夜”傳達出的是一種煎熬難耐的悲情,與《葛生》中的婦人在漫漫長夜中獨自等待到天明的情形,幾無二致。由此可知,婦人的境況由“獨處”“獨息”遞進至“獨旦”,其情感也最終醞釀到了高潮。
在簡短的三章內容中,前后布局兩條線,在對比中遞進,在遞進中對比,交叉互動,又渾然天成,這樣巧妙的結構,置諸所有《詩經》作品,恐怕也是獨一無二的。
第二層由詩的后兩章組成,由眼前之景進入到心中之情的抒發(fā),反復詠嘆,是并列重復的邏輯關系。
詩云:“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后,歸于其室?!蔽覀冎溃闹?,即夏天的白晝,是一年四季中白天最長的時段;而冬之夜,即冬天的黑夜,又是一年中最漫長難耐的時段。詩文以此著筆,將詩中主人公煎熬與難耐的心情強調、烘托而出。又在此進行反復詠嘆,給人一種流年暗渡的感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寂寞難耐更深一層。詩的后兩句,反復強調百歲之后,“歸于其居”“歸于其室”,則是為了突出這位婦人對丈夫至死不渝的愛情,堅強的意志與高尚的品格。詩中的女子,即使面對艱難困苦的生活,即使生活的重擔必須由她獨自來扛,但她想到的不是抱怨,而是對丈夫矢志不渝的感情,要在百年之后與丈夫同赴黃泉、同歸共宿。由此,我們看到了這位婦人身上的閃光點,這是中國古代社會千千萬萬個“獨處”“獨息”“獨旦”婦女的真實寫照和心靈獨白。由此可知她們從一而終、生死相隨的美好品格。再將之置于戰(zhàn)亂頻仍、生活艱辛的社會背景之下,這些獨居婦女堅貞的精神品質實在難能可貴。
最后,再來看《葛生》作為悼亡詩其地位與影響的問題。
關于悼亡詩的定義,學界一般以西晉潘岳三首《悼亡詩》為祖,進而約定俗成地理解為“悼亡”只能是丈夫悼念亡妻的專稱,不能被用于妻妾以外的其他人,或是妻子悼念丈夫。目前已有學者指出了這種認識的偏頗。如西北師范大學侯蘭笙先生《“悼亡”不只指悼念亡妻》(《語文建設》2005年第4期)一文,分別用古人悼亡妃、悼亡姬、悼亡友、悼亡夫等具體的六則例子,駁倒了學界認為的“悼亡”只指悼念亡妻的說法。之后,周明初先生也用明代六位女詩人以《悼亡》為題的六首悼夫詩,證明“‘悼亡’并非悼妻的專稱,也可用于悼夫”(《中國文化研究》2008年第4期)。理論性更強,對“悼亡”以及“悼亡詩”概念辨析更加清晰的,是石曉玲的《“悼亡”及“悼亡詩”涵義考辨》(《辭書研究》2014年第2期),文章通過大量的舉證分析表明,“悼亡詩”并非只用于悼妻,亦可悼夫。我們認為,“悼亡”一詞雖然由于以悼亡為題的悼妻詩流布甚廣,在古代更多是指丈夫悼念妻子,但據此并不能狹隘地認為古人未將其用于悼念其他人、物。因而,“在時代已經變遷了的今天,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再去遵循舊的標準,而應實事求是地將悼亡詩的內涵予以擴大,把它視為夫妻間喪偶后生者哀悼亡者的詩篇”。
就《葛生》而言,就是一首妻子悼念亡夫的詩,且從產生時間來看,其“傷存悼歿最哀”(王質《詩總聞》),可以被視為悼亡詩之祖。程俊英先生曾經分析說:“這首詩也可為悼亡詩之祖。……全詩悱惻傷痛的情調感人至深。前三章抒寫良人已逝,形單影只的悲哀,一唱三嘆,無法排解。后二章忽然寫到愿意死后共歸一處。生前已茫然,相見在黃泉,這是詩人思念到極點的感情延伸,也是哀痛到極點的心理變態(tài)。我國古典文學作品中,多少有情人難成眷屬,只能相逢于身后的浪漫主義描寫,誰能說不是濫觴于此?”程先生從詩歌的悼亡主題、傷痛到極致的情感,以及睹物思人、想落天外的浪漫主義描寫手法等方面,看到了《葛生》對悼亡詩的濫觴、奠基作用。
后世許多思人、悼亡之作,深受《葛生》詩的影響。如《古詩十九首·凜凜歲云暮》云:
凜凜歲云暮,螻蛄夕鳴悲。涼風率已厲,游子寒無衣。錦衾遺洛浦,同袍與我違。獨宿累長夜,夢想見容輝。
詩首四句,從時序寫起,以歲暮、螻蛄悲鳴、涼風等景象,從視覺、聽覺和觸覺上烘托出一種悲涼、失落的氛圍。下面又暗用《詩經·秦風·無衣》典故,從“與子同袍”轉到“同袍與我違”的孤苦之境,進而引出了“獨宿累長夜,夢想見容輝”的無奈之舉。此詩在營造悲涼氣氛,在感嘆獨宿難眠方面,與《葛生》有著驚人的相似,不能不說有來自《葛生》的影響。
還有蘇軾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箒碛膲艉鲞€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逼渲袑瀴L凄涼環(huán)境的描寫,當思念積累到極致之后,由現(xiàn)實轉入夢幻的手法,皆與《葛生》有異曲同工之妙。
另外,方玉潤《詩經原始》曰:“唐人《詩》云:‘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里人’,可以想見此詩景況?!卑矗捍嗽妬碜酝硖脐愄铡峨]西行》,將“無定河邊骨”與“春閨夢里人”進行對照,虛實相生,用意工妙。方玉潤以為,也可借此了解《葛生》傷存悼歿的主題,其說可信。
總之,《葛生》通過“葛”“蘞”等詞,向我們透露詩主人公是一位女子,“野”“域”“角枕”“錦衾”表明這位女子思念的人已然亡故,而“居”“室”等,又說明女子與思念之人是夫妻關系,由此知,《葛生》是一首妻子悼念亡夫的悼亡詩。孤苦無依的妻子睹物思人,想落天外,愿與丈夫同歸共穴,體現(xiàn)了夫妻之間真摯的情感,以及女子堅貞的品格,屬于體現(xiàn)婦德,體現(xiàn)《唐風》之“厚”的作品。該詩布局巧妙,似淺實深,詩人分別使用了對比、遞進、并列等手段布局全篇,使詩中主人公的情感在前后對比中得以突顯,在逐層遞進中得到強調,又在并列反復的詠嘆中得到升華,感人至深。其“傷存悼歿最哀”,對后世悼亡詩的寫作深有影響,堪稱悼亡詩之祖。
[1]莊偉民:《〈詩經〉悼亡詩淺論》認為《葛生》是“寡婦悼念亡夫之歌”,《紹興師專學報》(社會科學版),1989年第3期。
[2]龐國雄、陳劍風:《〈唐風·葛生〉主旨及藝術特色探析》說“這是一篇血和淚的悼亡詞”,《文化學刊》2018年第3期。
[3]艾楊柳:《淺論〈葛生〉的悼亡認定史》認為《葛生》當屬“中國詩歌史上的悼亡文學范疇”,是“中國古代悼亡詩的開山之作”,《劍南文學(經典教苑)》2012年第2期。
[4]如尚永亮《血淚哀歌 生死戀情——中國古代悼亡詩初探》認為《葛生》“是一位女子的悼夫之作”,《江漢論壇》 1989年第4期;胡旭《悼亡詩史》認為《唐風·葛生》“是最早的悼亡詩”,東方出版中心2010年版。
[5]梅顯懋、于蓮蓮:《〈詩經〉中悼亡詩之周禮意蘊發(fā)微》,認為《葛生》是體現(xiàn)“夫妻之間忠貞不渝生死相依的深厚感情”的詩,《遼寧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2期;張節(jié)末、蔡建梅:《論〈葛生〉非抒情詩——一個主題學分析的個案》,認為《葛生》“是一場周朝正統(tǒng)婚姻理念的儀式性表演”,《貴州社會科學》2014年第1期;郝建杰:《〈唐風·葛生〉喪葬禮俗考論》,則“斷定該詩是一首喪祭詩歌”,《周口師范學院學報》2017年第34卷第1期。
[6]晁福林:《孔子何以頌“葛”——試析上博簡〈詩論〉第16簡的一個問題》,認為上博簡第16簡“蒙棘”當出《唐風·葛生》篇,此篇是“歌頌晉君關愛民眾以成就霸業(yè)的詩篇”,《史學集刊》2006年第4期;王長華、趙棚鴿:《“〈角枕〉婦”解》,則認為《孔子詩論》用“角枕”作篇名,優(yōu)于《毛詩》用“葛生”?!对娬摗分皨D”,實際指婦德、婦道。“‘《角枕》婦’即妻子的行為合乎婦德,是《詩論》以禮論詩的一個具體表現(xiàn)”,《燕趙學術》2009年第2期。
[7][10] 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阮元??蹋骸妒涀⑹琛?,1980年版,第366頁,第366頁。
[8]蘇轍:《詩集傳》,《四庫全書·經部·詩類》第七十冊,第377頁。
[9]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中華書局1989版,第355頁。
[11][19] 朱熹:《詩集傳》,中華書局1958年版,第73頁,第73頁。
[12][20]嚴粲:《詩緝》,《四庫全書·經部·詩類》第75冊,第157頁,第157頁。
[13]朱朝瑛:《讀詩略記》,《四庫全書·經部·詩類》第82冊,第407頁。
[14]王長華、趙棚鴿:《“〈角枕〉婦”解》,《燕趙學術》2009年第2期。
[15] 鄭玄注,賈公彥疏:《周禮正義》,阮元??蹋骸妒涀⑹琛?,1980年,第678頁。
[16]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阮元??蹋骸妒涀⑹琛罚?980年,第1577頁。
[17]關于“角枕”“錦衾”為喪禮用具,具體可參王長華、趙棚鴿:《“〈角枕〉婦”解》,《燕趙學術》,2009年第2期;郝建杰:《〈唐風·葛生〉喪葬禮俗考論》,《周口師范學院學報》,2017年第34卷第1期。
[18]顧懋樊:《桂林詩正》,《四庫全書存目叢書》第68冊,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445頁。
[21]俞紹初:《建安七子集》,中華書局2005年版,第86頁。
[22]趙梅《歷代悼亡詩初論》認為:“所謂悼亡詩,具體來說就是專為哀悼亡妻而作的詩”,《蘇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2年第1期。謝衛(wèi)平《論中國古代悼亡詩的發(fā)展》開篇說:“悼亡詩特指悼念亡妻之詩,這是歷史過程中文人約定俗成的界定。”《邵陽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8月第6卷第4期。胡旭《悼亡詩史·緒論》則曰:“在中國文學史上,悼亡實際上被賦予了特定的含義,即悼念已經去世的妻妾……不能隨便將悼亡之題用于妻妾以外的其他人?!睎|方出版中心2010年版,第1頁。
[23]尚永亮:《血淚哀歌 生死戀情——中國古代悼亡詩初探》,《江漢論壇》 1989年第4期。
[24]程俊英、蔣見元:《詩經譯注》,中華書局1991年版,第328頁。
[25]蕭統(tǒng)編、李善注:《文選》,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412頁。
[26]鄒同慶、王宗堂:《蘇軾詞編年校注》,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41頁。
[27]方玉潤撰,李先耕點校:《詩經原始》,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