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天地之間的智慧大巫

谷雨

《巫頌》是血紅2008年在17k小說網(wǎng)站上連載的一部小說，描寫了一個中國特工穿越到大夏朝，目睹大夏巫教由盛而衰的故事。作為一本男頻玄幻小說，《巫頌》打破了一貫的道家修仙、飛升斗法的傳統(tǒng)模式，以巫文化為背景，運用了多種手法將各類傳說中的神奇人物、神話故事糅合在一起，把存在于上古的巫拉入神奇的幻想世界，奏出一曲關(guān)于巫、關(guān)于人、關(guān)于民族的頌歌。

一、巫的形象

（一） 擁有大智慧和良知的人

何為巫？夏侯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穿越到大夏朝能稱之為巫嗎？當神秘人問及夏侯時，兩人分別給出了答案，對于“巫”這個字的解讀，一人答為甲骨文的巫，另一人答為現(xiàn)代漢字的巫。上古的巫字，“上下為天，中間是人，人人平而為一，相互維持”，今天的巫，“天地間有人，是為巫”。但巫到底是存在于遠古的傳說中，今天的“巫”這一字沒有道理，且存于天地間的人是分開的，正如夏侯本人一樣，雖強立于天地之間，卻一直是個旁觀者、孤獨者，本質(zhì)上并沒有大巫所擁有的集體意識，也沒有所謂的厚生愛民精神，因此，而今的巫已經(jīng)失去了上古之巫的意義。

那么，什么是大巫呢？夏頡在安邑所見之巫，以萬民為芻狗，生殺予奪，高高在上，將平民和奴隸當做螻蟻一般，以實力斷對錯，不講同情憐憫，不講人道主義，這樣的巫并不是真正的巫?！段醉灐反笃厝懳椎臍埮昂捅╈?，為整個大夏的社會大環(huán)境營造了一種集權(quán)統(tǒng)治的窒息感，而在大眾的思想被集權(quán)統(tǒng)治綁架的時候，這時不論是作為統(tǒng)治階級的大巫，還是作為被領(lǐng)導的民眾，都已經(jīng)失去了自由的思想和判斷。而自由的思想和清晰的判斷恰恰正是一個人稱之為人的心靈特征，與域外天魔作戰(zhàn)之前的一眾大巫，內(nèi)心的獸欲被這樣一種權(quán)力制度無限放大，本身已經(jīng)失去了為人的基本價值，更不用說作為小說歌頌對象的價值。

直到最后，大夏的巫為子民們自動迎戰(zhàn)的那刻起，真正的上古大巫的價值才得到體現(xiàn)?？梢哉f血紅想要歌頌的，就是這樣一群有良知的大智慧者。在集體蒙昧乃至統(tǒng)治階級都覺得理所當然，將統(tǒng)治當做一種日常的情況下，良知就成為了保存人類普遍價值和意識的最后一道防線。當然，良知并不是來自宗教的啟示，大巫為民犧牲并不是巫教的宗教信仰，是出自個體的自由思想和判斷，即所謂“巫，是不會看著別人屠戮自己的子民的，哪怕那些子民已經(jīng)背棄了巫，也只能讓我們自己去殺光他們才是?！盵1]由此便要涉及到責任的因素，良知正隱含了兩種因素，一是真實，也就是對當下所處環(huán)境的認識，是對政治意識形態(tài)的批判，是超越階級和成分的認知;二是責任，即一種為人特有的自由和道德感聯(lián)系在一起的責任。而真實和責任要得到實現(xiàn)，最終只能指向犧牲。帕托契克在《政治和良心》中說：“一個不愿意為生命的意義而犧牲的生命是不值得擁有的生命?！盵2]《巫頌》中大巫為子民們犧牲便是作為集體領(lǐng)導者的良知的體現(xiàn)。人在先，而后有巫，最終有神?！拔住睘槭?，為大智慧者。巫是人在行走中的神，上古之巫便是由一些富有責任的人認識到個體和所有的人共有的集體之疫，進而因獨立的思考和道德上的理性判斷產(chǎn)生出的責任意識，由此為民犧牲成為有良知的守護神。在良知的這層意義上，《巫頌》歌頌的正是這類大智慧的先民，頌揚的也是這種由良知而產(chǎn)生的犧牲精神。谷 雨，等：立于天地之間的智慧大巫——評血紅小說《巫頌》湖北工業(yè)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 2019年第2期 第32卷第2期

（二）原始生命力極度張揚的存在

從生命文化的角度考慮，正是《巫頌》的網(wǎng)絡小說寫作模式，使得巫這一形象成為原始生命力極度張揚的存在。提到原始生命力，就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沈從文和莫言筆下的世界，但不同于沈從文筆下湘西世界的原始、自然，也不同于莫言紅高粱世界里綻放的生命力，《巫頌》對于原始生命力的展現(xiàn)到達了極高的程度。沈從文和莫言的小說畢竟是放在一定文明的大歷史背景下，縱然他們將敘述的故事圈定在一方自由的小天地中，但這樣的自由是有一定范圍的自由，總體上都受到現(xiàn)實的約束。

《巫頌》雖然有歷史的因素存在，但以穿越的方式構(gòu)建世界，文中有魔幻的成分，像是飛天入地、推山倒海的大巫，修成人形的精怪，無所不能的天神、煉氣士，包括巫道雙修等元素，從一開始就沒有了所謂現(xiàn)實文明的約束。血紅運用夸張、虛構(gòu)等手法塑造了一個以力服人、強者為尊的野性世界，在這個世界，只要巫力達到強者的高度，你就是掌權(quán)者，可以對人、對妖甚至是神生殺予奪。大巫是極貪婪、極驕傲，從不掩飾自己欲望的種族，真正能稱為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在《巫頌》描述的世界里，天地為爐，造化為工，而立于天地之間的巫，就是發(fā)出怒吼，最驕傲、最智慧的個體。巫不信天地鬼神，他們敢于反抗天地，他們以自己或是自己的巫神為天地，將七情六欲放大，鍛煉的是自己肉身的強度，他們不講什么謀智理性，只講究誰的拳頭大，誰的力量強。大巫們身上突顯的正是生命的野性。

但并不是《巫頌》中所有的人都是暴戾、野蠻的，對于力量的運用，尤其自身的價值所在，一部分人擁有很清晰的自我認知，像夏頡出生的篪虎部落就是最底層的原始部族。這類底層人類會為生存而迸發(fā)出原始的生命強力，用完全屬于自己的生命力量，去掌握自己的命運，這類人是為求生而綻放生命力的人，而另一類人，像大夏的大巫們，這類群體中處統(tǒng)帥、組織作用的人，也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衛(wèi)和掌控自己的子民，使得自己擁有的生命力量能夠給普通民眾帶來生機。

只有在《巫頌》虛構(gòu)的世界，才能讓人看到放大到極致的力之美和野性的呼喚，滿足現(xiàn)代人被文明架構(gòu)框牢之下對遠古的想象。原始世界的嗜血、尚武、強者稱雄，可以滿足和釋放現(xiàn)代人的深層渴望。在遠古時代，充滿野性的強悍生命力不論是對于個體還是種族的生存都十分重要，這樣的崇生意識是先民曾經(jīng)長期崇尚的一種價值精神。這種崇尚作為一種文化價值，是儲存在生命群體和個體的心理記憶中的，從文化價值上講，是對傳統(tǒng)精神的復歸，是人在沒有被封建禮教所異化的野蠻人性自由生長的宣揚。

（三）女巫——對男權(quán)的超越

男頻小說常有男尊女卑的現(xiàn)象隱現(xiàn)，《巫頌》在對待女性的態(tài)度上有些《水滸傳》中女性觀的意味，小說中大部分女性只是為了滿足男性的欲望與需求，但這一點只體現(xiàn)在不重要的女性角色上面，這些女性角色通常只有一兩句描寫，并不重要。而在以刑天華鎣、白蟰、歆旒為代表的重要女性角色的塑造上，《巫頌》突破了以往玄幻小說的女性角色塑造，在男權(quán)至上的時空背景下，女性的形象價值得到提升，顯示出超越男性獨屬于女性的特有光輝。

以往玄幻小說中的女性大都是美麗、善良、正直的女性，她們往往對男主人公表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好感，而少數(shù)幾個和男主人公敵對的女性，在之后的故事發(fā)展中不是被男主人公折服，就是被男主人公打敗，很少對主角造成多大的危害。許多女性被男主人公收入后宮后，不論前期有多么強大，最后都表現(xiàn)出柔順和依附的特點，難得有和男主人公唱反調(diào)的行為，也被看成是女兒家特有的刁蠻任性，被看作是與男性之間的調(diào)情。而《巫頌》就打破了以往玄幻小說對女性刻畫單一而蒼白的這點，將女性形象描寫得十分豐富。

刑天華鎣是刑天家的天才女性，她既狠毒又有謀略，敢于做別的男人不敢做的事，她敢于在眾人觀望的時候，違背家族站在履癸的陣營中，為履癸登上皇位獻上很大的助力;敢于算計天下至尊，讓履癸在她身上狠狠地跌了一個跟頭，卻又無可奈何。她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從不忌諱旁人知道自己喜歡女人的事，想要得到哪個女人就用各種手段達成目的。她稱得上是一個比男人還要狠辣的人。比刑天華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是小說中最大的反派白蟰，她是大夏的公主，作為女性本沒有資格爭奪王位，但她偏偏有一顆為王的野心，不停地給夏頡等人制造麻煩，甚至殺了夏頡的好兄弟赤椋，她一次次在夏頡等人的追殺下逃脫，她有陰謀有詭計，懂得利用自身優(yōu)勢，不厭其煩地聯(lián)合各路人卷土重來，給大夏造成了極大的麻煩，最后就連太弈等大巫都死在了她手下。白蟰是一個比大多男性都更強大更理智的女人。

白蟰和刑天華鎣這一類女性形象，比之書中任何一個男性角色都不會失色，在一定程度上已經(jīng)跳脫出了男性的中心權(quán)威地位。在男頻小說中出現(xiàn)這樣的形象，很是難得。白蟰這類女性，其實不能像傳統(tǒng)或者是大多玄幻小說中描寫的那樣，按照女性與男性的關(guān)系或者是她們之于男性的意義來品評，《巫頌》中的白蟰和刑天華鎣已經(jīng)不是男權(quán)文化下的棋子，甚至可以說這類女性形象已經(jīng)從過往的失語狀態(tài)轉(zhuǎn)向了一個主動掌握話語權(quán)的狀態(tài)。

除白蟰和刑天華鎣外，歆旒這位女性大巫是尤其濃墨重彩的一個。關(guān)于旒歆這個人，在小說的結(jié)局處，大致能看出作者的意圖，與其說旒歆是一個相對于男主人公而設置的女主人公角色，不如說她才是一個有著大愛的巫，也是她最后的犧牲成全了整本書的主題——一首給巫的頌歌。在崇尚力量、以男性為主導的背景下，一眾女性向來是跪著的，而男性的形象始終是站著的，安排歆旒這樣一個強大的女巫，就與小說中所有的男性角色形成反差，可以說是站在了男權(quán)中心意識和世俗文化的對立面，正如徐小斌筆下的女巫們一樣，勇敢地反抗女性生存的困境，正視女性生命的意義，雖然這樣的代價是犧牲，以致生命短暫，卻能夠爆發(fā)出生命和愛情永恒的光輝。[3]旒歆區(qū)區(qū)一個十幾歲的天真小姑娘，擁有了超越大多男性的力量和地位，并在擁有這些的時候勇于以自己的犧牲保全一個種族的存活。毋庸置疑，旒歆是美的，她的美不像其他玄幻小說里的女性，浮于表面，她的美是整個大地，整個宇宙的自然之美。因為她的純凈和天真，才更顯示出一個大巫的熾熱的心，一個超脫出個人小愛，上升到一個種族大愛的原始的地母形象。可以說全書得以靠這么一個閃光點照亮了整個大世界，與男性角色的灰暗面形成對照，在庸眾的圖景中，歆旒等女性大巫的存在突顯出這類女巫形象的可貴。

二、巫文化的思考

（一）民族性書寫——中西合璧的世界架構(gòu)

有學者評價《巫頌》，認為“盡管作品本身的藝術(shù)價值可能不高，但在故事架構(gòu)、世界觀的設計方面卻創(chuàng)意十足” [4] 。整篇小說的架構(gòu)很龐大，總共可以概括成三大勢力：巫教、道教和亞特蘭蒂斯王朝。巫教、道教兩大勢力屬于東方，講述了夏朝大巫、神話中的原始天尊、天神等人的傳說，是屬于民族傳統(tǒng)的文化，而亞特蘭蒂斯則涉及到高科技機械、核武器，戰(zhàn)斗堡壘——月亮，還有西方的神話海神，地獄七君主、墮天使以及傳說中的狼人和吸血鬼。整篇小說是東西方文化和科技元素的完美結(jié)合，網(wǎng)友評價說《巫頌》是“具有國際化氣質(zhì)，可在國際市場角逐名氣”。作品將東方和西方的傳說結(jié)合在一起，畫面感強烈，視覺沖擊爆表，想象力豐富，天馬行空，一副蠻荒世界生機勃勃的生存格斗畫卷無限開啟，渾然天成。這樣世界觀的架構(gòu)使得作品具有了史詩性，探尋作者寫大夏和海人這兩大勢力的斗爭，可以看出作者對國家、民族的熱愛和期望。

縱觀歷史可以發(fā)現(xiàn)，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歷史時期，中國在文化和國力上都是領(lǐng)先于他國的，在明末以前的中國，就像是與亞特蘭蒂斯交戰(zhàn)之前的大夏一樣，繁盛強大，但這之后，中國沒有自己的體制變更和科技革命，又一度經(jīng)歷閉關(guān)鎖國，就像夏王領(lǐng)導下的大夏一樣，洋洋自得而不自知，自以為立于不敗之林，卻被堅船利炮打開國門，開始了百年的屈辱歷史。海人用末日堡壘一炮毀滅安邑城正是大清被打開國門的寫照。夏頡作為一個旁觀者，經(jīng)歷了大夏由興盛轉(zhuǎn)至衰亡，他親歷大夏的悲哀，正是我們中華民族歷史的悲哀。而這層悲哀背后，也隱含了作者對國家的期望和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少數(shù)民族文化的熱愛。大夏的大巫用他們自身強大的力量阻止了亞特蘭斯帝國的侵略計劃，幾度讓海人歸降大夏，結(jié)局處，也是大夏的大巫以生命為代價抵御了域外阿修羅的進攻。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本土子民聯(lián)合起來抵御外敵，以自身強大的實力戰(zhàn)勝敵人，正是作者亦或者是我們每個人對個體、對民族、對整個大國形象的一個期望?！段醉灐吩谏裨捄蜌v史的虛實交錯之下，展示出了少數(shù)民族文化的魅力。巫族文化傳遞了少數(shù)名族的風物人情，是苗族文化身份的隱性構(gòu)建，這一形象也使得苗族的崇生意識和生命沖動等文化得到最大的展現(xiàn)。

（二）禮、德的思考——文化、制度與人性

夏頡作為一個帶有現(xiàn)代思想的人，處在大夏朝那樣一個完全不講禮教道德的時代，本身就是兩個時代文明沖突交織的矛盾代表和見證人。他從一個相比大夏大巫更具道德品質(zhì)的人慢慢被同化，直到最后各大巫自愿保護子民同阿修羅作戰(zhàn)，痛批他不是真正的巫，這讓人警醒，即從現(xiàn)代觀念出發(fā)對傳統(tǒng)意義上的巫重新認知。為什么要歌頌巫？在李澤厚先生的著作中提到，巫本就是占據(jù)大傳統(tǒng)的核心地位，從甲骨文可見，巫與帝常聯(lián)系在一起，當時最有權(quán)勢的人是巫，而巫的一系列巫術(shù)活動在群體里面起著團結(jié)、鞏固、組織的作用。自上古的“由巫到禮”，到周公旦的“制禮作樂”，奠定中國文化大傳統(tǒng)的根本“禮”“德”，再到孔子以“仁”釋“禮”又歸于“仁”，探尋儒道同源處于原始“巫術(shù)禮儀”[5]，可以看出中國傳統(tǒng)的理性是由巫、史走向充滿理性精神的道德——倫理本體的建立，而由巫術(shù)力量演化來的巫術(shù)品德，到政治首領(lǐng)的個體品德力量，仍具有巫的自我犧牲特色，也即巫為了群體生存而非個人命運的一種特點。

但這種祭祀的自我犧牲精神在《巫頌》中，演變?yōu)閷訉酉蛳碌耐罋⑿袨?，這樣的行為是由大夏王朝所特有的巫文化所決定的。巫教在大夏是國教，巫文化就成了一種國民文化，這樣的國民文化決定了所有大夏子民的國民性，即在抵御外敵的必要過程中可以屠殺上百萬奴隸和平民，甚至讓自己作為祭品來獻祭也是常事，或者說這是在巫文化下成長的安邑人都認同的正義行為。同樣的，在亞特蘭蒂斯國也存在著所謂的以尸山血海來抵御外敵的行為，亞特蘭蒂斯國尊奉海神為信仰，有貴族文化之說，貴族對于不屬于自己國家的外族甚至普通國民，也是將他們當做保護自身的炮灰，在危機時刻，他們不講究信奉的騎士精神，能夠利用便不會輕易放過。雖然有些文化決定論的解釋意味，但在將這兩種東西方的文化進行對比時就能夠發(fā)現(xiàn)，兩國的國民性隱含著階級和制度的因素，也就是說存在庸眾的無意識的惡和真正的行惡者，即制度的惡。

聯(lián)系到夏頡身上，他從一個具有現(xiàn)代人操守的人慢慢變得和刑天大風他們一樣以權(quán)和力壓人，也是受到這種制度環(huán)境的影響。在制度下，一層層階級向下，身處其中的人就像是為這種制度運作的一個零部件，不需要獨立的思考和自由的判斷，也就是失去了前面所講的良知，這個時候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在環(huán)境的影響下變異，做出惡的行為。只要一個人失去了自由的思考，那么禮教和道德就沒有意義，也根本不會存在于個體的腦海里。像是安道爾和刑天大風，他們自出生以來，就身處在一種極權(quán)的制度之下，作為統(tǒng)治階級和上層人物，對下層為所欲為已經(jīng)是本能，是一種不需要思考和猶豫就可以得出“真理”，而這時的人性表現(xiàn)，就不能歸類于“原罪”，只能說是人在共同制度下表現(xiàn)出來的趨向和特征。但是在大夏朝被推翻，大巫被流放時，這樣的一種制度環(huán)境自然消散，作為巫的群體被隔絕在集權(quán)制度之外，這時才能吸取自由的空氣，保有自我的獨立判斷和反抗意識，自然就喚起了良知。

三、結(jié)語

從巫的形象和巫文化角度而言，血紅的《巫頌》并不是一本純粹意義上刺激人感官體驗的“爽文”，雖然小說天馬行空地加入了中西兩方的各種神奇元素，以幽默的語言、生澀的古文字將人輕松帶入一個文化大雜燴的王朝，但作家在網(wǎng)絡小說的娛樂作用之余，意圖探究更深的文化和人性的精神思考。作家并沒有站在主人公的角度輕易地判斷是非對錯，人性善惡，僅僅作為一個旁觀者講述一個種族、一個國度的故事，本質(zhì)上意圖表達的就是人類我主宰、我決定的自主判斷意識和野蠻生長的力量之美，另一面又因作家有意將兩個不同文明的國度融合在一起，文化的比較自然帶來了制度之思，繼而便引導了了人性的救贖——良知的呼喚。由此，不管作者本人是否有這個主動的意圖，都可以說《巫頌》是以玄幻小說的形式來表達文化和人性思考的小說，作為一本娛樂性質(zhì)的網(wǎng)絡小說，是難能可貴的。

[參考文獻]

[1] 血紅. 巫頌[M]. 北京：中國畫報出版社， 2009.

[2] 徐賁. 人以什么理由來記憶[M]. 長春：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8：192.

[3] 胡娉. 巫風彌漫的世界[D]. 湖南：湖南師范大學，2013：19.

[4] 陳奇佳.網(wǎng)絡時代的文學生產(chǎn)[J].江蘇社會科學，2009（04）.

[5] 李澤厚. 由巫到禮 釋禮歸仁[M].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5：20-24.

Abstract：Unlike the popular hot fantasy novels， Xue Hongs novel “Witch Song” which is based on witches， not only praises the ancient ancestors who have great wisdom and conscience， but also awakens the imagination of modern people about strength and beauty.And he intends to use the cultural collis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as the world structure of the novel， which not only expresses the individual's expectations of the nation， but also shows thinking about humanity and conscience under certain institutional and cultural background.

Key words： Witch Song;network novels;fantasy nove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