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紅霞 王英
衡水市哈勵遜國際和平醫(yī)院輸血科,河北衡水 053000
特發(fā)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Idiopathic thrombocytopenic purpura,ITP)又稱自身免疫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是在異質性疾病、感染、免疫等因素作用下出現(xiàn)的以體液免疫紊亂及細胞免疫失調為主的臨床綜合征[1]。近年來,細胞免疫失調在ITP發(fā)生發(fā)展機制中的作用受到關注,其中,作為擁有免疫無能性和免疫抑制性兩大特性的調節(jié)性T細胞被認為與ITP的發(fā)病、病情及預后密切相關[2]。為進一步了解調節(jié)性T細胞與ITP的關系,此次研究選取117例ITP患者及30名健康體檢者進行了對照分析,現(xiàn)作報道如下。
將我院2013年8月至2017年2月收治的117例ITP患者及同期30名健康體檢者納入此次前瞻性對照研究。ITP患者年齡18~62歲,平均(35.87±6.42)歲,其中男66例,女51例;對照組受試者年齡19~67歲,平均(34.62±7.05)歲。ITP患者、對照組受試者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初治組:既往無糖皮質激素或免疫抑制劑治療史;2)復發(fā)組:既往接受糖皮質激素或免疫抑制劑治療效果,臨床療效判定為有效但在2年內復發(fā)[3];3)難治組:糖皮質激素、免疫抑制劑治療8周后無效,血小板計數<30×109/L且病程>6個月患者為難治。
117例ITP患者分別納入初治組、復發(fā)組;根據治療結果再分為難治組、非難治組。
1.3.1 治療方案 ITP患者入組后均接受正規(guī)糖皮質激素、免疫抑制劑或脾切除/脾栓塞等綜合治療,于治療8周后評價其臨床療效[4],顯效:血小板計數恢復正常,未見出血癥狀,持續(xù)≥3個月(維持2年以上未見復發(fā)即可判定為基本治愈);有效:血小板計數>50×109/L或較基線值上升30×109/L以上,基本未見出血癥狀,維持≥2個月;進步:血小板計數較基線值上升,出血癥狀有所改善,維持≥2周;無效:血小板計數、出血癥狀均未見明顯改善,或進一步惡化??傆行?(顯效例數+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1.3.2 檢測方法 抽取ITP患者及對照組受試者入組時外周抗凝血2 mL,使用Ficoll-Hypaque細胞分離液(加拿大Cedarlane公司)分離單個核細胞,使用磷酸鹽緩沖液將單個核細胞濃度調整至1×109/L,取100 μL分別加入10 μL PE標記的抗人CD4單克隆抗體和10 μL PE標記的抗人CD25單克隆抗體(美國BD公司),室溫避光孵育15 min后上流式細胞儀檢測,使用Cell Quest軟件分析受試者外周血CD4+CD25+調節(jié)性T細胞、CD4+T細胞表達情況[5]。治療8周后再次對其外周血CD4+CD25+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情況進行檢測,并比較不同臨床療效患者外周血CD4+CD25+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變化。
對本臨床研究的所有數據采用SPSS 22.0進行分析,性別以(n)表示,并采用χ2檢驗,CD4+CD25+、CD4+表達情況以(x±s)表示,并采用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117例ITP患者中,初治54例,復發(fā)63例,將其分別納入初治組、復發(fā)組。初治組治療后顯效18例,有效14例,進步13例,無效9例;復發(fā)組治療后顯效5例,有效12例,進步11例,無效35例。將初治組、復發(fā)組無效患者共計44例納入難治組,將其余73例患者納入非難治組。
表1 初治組、復發(fā)組與對照組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及細胞表達情況比較(%,x±s)
表1 初治組、復發(fā)組與對照組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及細胞表達情況比較(%,x±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
指標 對照組(n=30)初治組(n=54)+(%) 6.61±1.27 2.62±0.75* 2.87±0.41*CD4+(%) 33.58±4.26 21.26±4.33* 23.25±3.70*CD4+CD25+/ CD4+ 0.21±0.05 0.13±0.02* 0.12±0.02*復發(fā)組(n=63)CD4+CD25
表2 難治組、非難治組與對照組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細胞表達情況比較(%,x±s)
表2 難治組、非難治組與對照組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細胞表達情況比較(%,x±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5;與難治組比較,#P<0.05
指標 對照組(n=30)難治組(n=44)+(%) 6.61±1.27 2.21±0.35* 3.24±0.81*#CD4+(%) 33.58±4.26 19.35±4.12* 25.37±3.69*#CD4+CD25+/ CD4+ 0.21±0.05 0.09±0.01* 0.13±0.04*#非難治組(n=73)CD4+CD25
表3 初治組不同臨床療效患者治療前后外周血表達情況變化(%,x±s)
表3 初治組不同臨床療效患者治療前后外周血表達情況變化(%,x±s)
注:與顯效比較,*P<0.05;與有效比較,#P<0.05;與進步比較,&P<0.05
臨床療效 例數 治療前 治療后 P值顯效 18 2.55±0.27 5.61±0.33 <0.05有效 14 2.64±0.30 4.96±0.31* <0.05進步 13 2.58±0.61 3.35±0.24*# <0.05無效 9 2.60±0.59 2.81±0.76*#& >0.05
ITP主要特征為免疫介導的血小板破壞,其發(fā)病機制為患者體內產生針對血小板膜糖蛋白復合物的免疫球蛋白G(IgG)型自身抗體,抗原抗體復合物的形成可造成單核巨噬細胞系統(tǒng)破壞,進而引發(fā)骨髓巨核細胞成熟障礙、血小板減少等臨床表現(xiàn)[6]。既往研究發(fā)現(xiàn),ITP患者外周血B淋巴細胞及B淋巴細胞表達水平顯著升高,證實了體液免疫在ITP發(fā)生發(fā)展中發(fā)揮的作用[7-8]。近年來,也有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關注細胞免疫與ITP的相關性。
有學者指出,血小板的破壞是一個由抗體介導的過程,而抗體需T細胞識別抗原并分泌相應細胞因子作用于B細胞方可形成,同時,T細胞也參與機體體液平衡的維持,因此,T細胞亞群平衡失調與ITP疾病進程密切相關[9]。T細胞亞群包括Th1型、Th2型、Th17型細胞以及調節(jié)性T細胞共4個亞群,其中,調節(jié)性T細胞是一類有調節(jié)功能的T細胞亞群,最新研究發(fā)現(xiàn),調節(jié)性T細胞是一種專職抑制細胞,具有獨特的免疫調節(jié)作用,可發(fā)揮免疫無反應性、免疫抑制兩種作用,在維持自身免疫耐受性、誘導器官特異性自身免疫性疾病中扮演了重要角色[10-11]。
此次研究就ITP患者與健康體檢者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情況進行了對比,結果顯示,ITP患者外周血百分比及比值均有所下降,而調節(jié)性T細胞數量減少可導致能夠有效發(fā)揮免疫抑制作用的細胞數量下降,同時其分泌的細胞因子含量也有所降低,進而導致細胞免疫抑制功能不足、免疫耐受平衡紊亂[12]。此時T細胞增殖難以被有效控制,自身反應性T細胞激活,加之B細胞活化、增殖所致大量自身抗體產生,均造成機體細胞免疫和體液免疫功能紊亂加劇,并引發(fā)血小板破壞、誘發(fā)ITP的發(fā)生與發(fā)展[13]。上述機制也是導致難治組患者外周血百分比進一步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大多數自身反應性T細胞的免疫表型,具有分泌作用,有文獻指出,ITP患者T細胞亞群中Th1細胞功能占主導作用,而CD4+T細胞增殖活化的受限可影響調節(jié)性T細胞的分泌,共同影響上下游細胞免疫應答的狀態(tài)和方向[14-15]。在本次研究中,ITP患者百分比的顯著下降也說明其免疫應答過程受到抑制,此時本應發(fā)育為調節(jié)性T細胞的胸腺T細胞可能發(fā)生向自身反應性T細胞的分化,并且躲避陰性選擇,進而產生自身抗原抗體復合物,導致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fā)生[16]。
在初治組不同臨床療效ITP患者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變化的對比中,可以發(fā)現(xiàn),除9例治療無效者外,其余45例患者外周血百分比均有所上升,且顯效組治療后百分比最高,與過往研究結論一致[17],說明百分比的下降可導致ITP治療難度增加,而表達水平的提高與患者臨床癥狀的改善、血小板計數的升高密切相關[18]。因此,尋找一種可靶向增加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的治療方案,有望為ITP患者細胞免疫紊亂的糾正以及預后質量的改善提供新的思路,值得進一步關注。
此次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未能明確ITP患者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情況與血小板計數變化的相關性,將在日后的研究中予以補充。總體而言,ITP患者外周血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水平明顯下降,且其下降幅度與治療效果存在關聯(lián);有效提高調節(jié)性T細胞表達水平,可能是ITP治療中的重點環(huán)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