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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美堂在1949年

      2019-02-19 06:35:47陳昌福
      上海市社會主義學院學報 2019年4期
      關鍵詞:洪門致公黨新政協(xié)

      陳昌福

      (致公黨上海市委會,上海200041)

      1949年,旅居美國69年的司徒美堂接受中共中央毛澤東主席的邀請,回國參加新政協(xié)。新中國成立,美堂老人當選為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委員。落葉歸根,老人定居北京,依然心系海外僑胞,繼續(xù)為愛僑、護僑、團結華僑支持祖國建設發(fā)揮無可替代的積極作用,為新中國的僑務工作作出獨特貢獻。1955年老人在京逝世,享年八十有九。今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謹撰此文,以為紀念。

      致電祝捷 全國勝利在望

      從1948年下半年開始,人民解放戰(zhàn)爭的偉大戰(zhàn)略決戰(zhàn)拉開了序幕。隨著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zhàn)役相繼取得勝利,國民黨蔣介石的反動統(tǒng)治難逃全面崩潰的命運。人民革命在全國勝利已成定局。

      1949年元旦,蔣介石發(fā)表向中國共產黨求和聲明,宣稱:“只要和議無害于國家的獨立完整,而有助于人民的休養(yǎng)生息,只要神圣的憲法不由此而違反,民主憲政不因此而破壞, ‘中華民國’的國體能夠確保,‘中華民國’的法統(tǒng)不致中斷,軍隊有確實的保障,人民能夠繼其自由的生活方式與目前最低生活水準,則我個人更無復他求。只望和平果能實現,則個人的進退出處,絕不縈懷,而一惟國民之公意是從?!?/p>

      蔣介石的求和,不是在求和。因為他要求在保存?zhèn)畏ńy(tǒng)、偽憲法和反動軍隊等條件下,才能談和平。顯然,這樣的一種和平,不是和平,而是戰(zhàn)爭——準備在國民黨養(yǎng)好傷之后發(fā)動更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之前的 “和平”攻勢,企圖借和談爭取喘息之機,謀卷土重來。

      對于蔣介石的 “和平”陰謀持什么態(tài)度。這是對中國人民、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的嚴峻考驗。針對將革命進行到底,還是使革命半途而廢這樣一個擺在中國人民面前的尖銳問題。毛澤東在1949年新年獻詞中及時表明了將革命進行到底的堅定立場。同時宣布:“1949年將要召集沒有反動分子參加的以完成人民革命任務為目標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并組成共和國的中央政府?!?/p>

      正是在此背景下,1949年司徒美堂與肖重光于1949年1月6日以中國致公黨美洲總支部名義電賀解放軍勝利,電文稱: “料蔣獨夫政權塌臺不遠,我真正民主新中國實現接近矣,仍希貴黨在于新民主原則下,當仁不讓……務使完成革命之大舉……本支部同仁誓為后盾。”[1]

      “摒擋公務” 回國 “參加會議”

      1949年1月20日,毛澤東致信司徒美堂:“去年十月二十三日惠書,因交通阻梗,今始獲悉。熱情卓見,感佩至深。中國人民解放斗爭日益接近全國勝利,召開新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建立聯(lián)合政府,團結全國人民及海外僑胞的力量,完全實現中國人民的獨立解放事業(yè),實為當務之急。為此,亟待各民主黨派及各界民主人士共同商討。至盼先生摒擋公務早日回國,蒞臨解放區(qū)參加會議?!保?]

      司徒美堂是在1949年1月6日致電解放軍祝捷,而毛澤東回復的卻是司徒美堂于1948年10月23日給他的信。這件事還得從抗戰(zhàn)勝利前夕說起。

      1945年3月,司徒美堂為了集中華僑力量,支持祖國抗戰(zhàn)事業(yè),曾以 “美洲洪門致公堂總干部”為基礎改組成立中國美洲洪門致公黨,并被選為主席。1946年4月,司徒美堂偕美洲洪門致公黨代表自美回國,參加在上海召開的 “五洲洪門懇親大會”,組織華僑政黨——中國洪門民治黨,參與祖國的民主政治和建設事業(yè)。但身居主席之位的司徒美堂等人很快便陷入國民黨勢力的重圍,黨內事務完全由CC系分子把持。司徒美堂發(fā)覺自己上當受騙,遂于1947年7月宣布脫離民治黨,旋即返回開平老家。此時的司徒美堂苦悶至極,對國民黨雖已不再存有幻想,但個人下一步走什么路?怎么走?尚在思索之中。大約半年后,司徒美堂離開開平,準備經香港返回美國,時間上是在中共中央發(fā)表 “五一口號”之后。

      抵港不久,司徒美堂以美洲洪門懇親大會將在美舉行,自己需主持會務之故,于8月12日假建國酒店七樓設宴與新聞界話別。司徒美堂說他自己: “初時擬以其 ‘老青年’之雄心,得為祖國再盡余力,然游歷各地,所見所聞,所感受者,則無限感嘆。余已八十二矣,時日無多,死無足惜,對此悲慘時局,不能無言。余為久處海外六十余年之老華僑,且只知愛國,不問功勞,成功身退,不求聞達。誰能解決余祖國危亡者,誰能使民眾安居樂業(yè)者,余即馨禱祝之?!痹掚m婉約,但指向明確。

      在港期間,司徒美堂、李濟深、陳其尤、陳演生等致公黨的領導人與中共南方局的連貫同志等深入交流了對時局的看法,從而對國內形勢及其走向有了比較透徹的了解。同時,嚴峻的現實也使美堂老人認識到中間道路在中國是行不通的。

      10月18日,在港的致公黨領導人陳其尤等為司徒美堂舉行餞行會。席間,老人應陳其尤之邀,發(fā)表 《司徒美堂擁護中國共產黨 “召開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聲明》(以下簡稱 《聲明》)。《聲明》完全不同于8月12日老人對媒體談話的婉約,而是以擲地有聲的語言清晰無誤地表達對國事的態(tài)度:“竊思謀國之道,旨在和平。剿民內戰(zhàn)元氣大傷。今中共中央及民主黨派所號召以四大家族除外之新政治協(xié)商,進行組織人民民主聯(lián)合政府之主張。余以為乃解決國內政治問題唯一良好之方法,表示熱烈擁護,并愿以八十有二之高齡,為中國解放而努力?!边@是老人一生追求真理和熱愛祖國的集中表現。老人的愛國熱情溢于言表。

      《聲明》中,司徒美堂還以 “洪門領袖”地位傾力支持中國致公黨的 “三大”,“揭民主政治之大旗,為新政治協(xié)商、人民民主聯(lián)合政府之主張,堅決奮斗”。他表示 “當隨時呼吁洪門兄弟,予以聲援,俾將洪門忠誠救國之精神發(fā)揚光大……以爭取中國革命之徹底成功”。

      10月23日,根據中共中央指示,連貫以八路軍、新四軍駐港辦事處負責人身份設宴為司徒美堂返美餞行。宴會地點設在沈鈞儒的寓所,作陪的還有譚天度、饒章風、羅理實等。席上,司徒美堂親書上毛澤東和周恩來的信。信中說: “貴黨與民主黨派所號召之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以組織人民聯(lián)合政府。美堂認為乃解決國內政治唯一之方法,衷心表示擁護,當號召海外僑胞與洪門兄弟誓為后盾。前以美洲洪門會務亟待整理,故擬先行返美,一俟堂務稍告頭緒,當即趕返參加,追隨諸君子之后,共為新民主主義之中國而努力。”

      因為交通梗阻,隔了80多天,毛澤東于1949年初方始獲悉司徒美堂的信,遂于1月20日作復,“謹電歡迎”司徒美堂 “早日回國,蒞臨解放區(qū)參加會議”。同時致電南洋的陳嘉庚:“謹請命駕北來參加會議?!?/p>

      排除干擾 借道回國與會

      自從1949年1月20日毛澤東發(fā)出邀請函后,身在美國的司徒美堂怎么落實這一邀請呢?對于司徒美堂來說是一難題。由于資料缺失,司徒美堂回國的具體過程尚不清晰。但就目前所知:一是通過唐明照安排司徒美堂離開美國;二是司徒美堂借用中國致公黨的渠道與新政協(xié)籌備會取得聯(lián)系。

      中共中央在由毛澤東向司徒美堂發(fā)出邀請后,隨即通知在美國的唐明照再次登門邀請司徒美堂回國參加政協(xié)會議[3]161。消息傳到孔祥熙的耳中,這個逃到美國的國民黨四大家族頭子之一,特別為此找司徒美堂吃飯,勸他不要受人利用。司徒堅決拒絕,說他是激于愛國之心,必須回去,全出自愿,未受任何人利用。飯后,他恐事久生變[4]90,于是唐明照安排并 “親自由紐約送他 (司徒美堂)到舊金山,一直看到他上了飛機之后才返回紐約。過了兩天他到了香港,就很快由組織安排北上到了解放區(qū)”[3]161。

      司徒美堂在接到毛澤東的邀請后,于1949年2月4日和肖重光分別以中國致公黨 “駐美總部”正副主席名義致函中國致公黨中央本部陳演生秘書長,稱: “昨接到一月廿五號來諭,敬悉。遵命即開會議,已公選出列名參加新政治協(xié)商大會。弟等負責除另函中共毛主席外,請公向中央黨部備案。”4月3日司徒美堂又以 “中國致公黨駐美洲總支部正主任”名義致函中國致公黨中央總部,稱: “前接到中央黨部來諭,云及中共今春元月二十九日在華北召開新政治協(xié)商會。時至今日,只見華東中共對于地方上組織新人民政府,而真正統(tǒng)一聯(lián)合政府,仍未見執(zhí)行實現,令到海內外民眾有失期望也。故此,本總支部召集特派肖副主任重光歸國親身與諸公共商大計,并代表駐美洲中國致公黨出席參加聯(lián)合政府種種工作事宜。屆時請予接洽,指導一切進行?!?/p>

      司徒美堂這兩封信,從內容分析,主旨是想通過中國致公黨的渠道,回國出席新政協(xié),參加聯(lián)合政府。這兩封信的價值不僅提供了司徒美堂回國參加新政協(xié)的一些細節(jié),更在于透過這封信證實了此時的司徒美堂與中國致公黨的關系,并不是如一些論著中所說的司徒美堂是中國致公黨美洲總支部的主席,他依然是與中國致公黨并行的沒有隸屬關系的中國洪門致公黨美洲總支部的主席。

      第一,前后兩封信落款的組織名稱和個人身份不一致。前一封信落款的是 “駐美總部正主席”,而相隔兩個月的后一封信則是 “中國致公黨駐美洲總支部正主任”。落款人司徒美堂的身份無論是主席還是主任,都表明他是美洲致公黨的負責人。然而在此前半年,司徒美堂是以 “洪門領袖”身份支持 “陳其尤同志等所繼續(xù)組織之中國致公黨”。而在這兩封信之后,司徒美堂在其他致致公黨的信函中又恢復到 “致公堂的老盟員”“老洪門”“致公黨的朋友”身份。顯示出這兩封信中落款的組織名稱和個人身份的不經意性,這不是美堂老人的一時疏忽。一種合理的推測乃是出于某種需求而臨時借用。

      第二,這兩封信用的是同一種信箋,信箋上印刷的中文名稱 “中國致公黨駐美洲總支部”之下,有兩行英文名稱分別為 “CHEE KUNG TONG”和“THE CHINESE FREE MASON’ S HEAD-QUARTER OF U.S.A.”。上一行是用廣東音拼寫的致公黨英文名稱,而下一行英文中譯為 “共濟會”。這是中國洪門致公黨和民治黨通用的英文名稱,而中國致公黨的英文名稱則譯作 “CHINA ZHI GONG TONG”[5], 兩者的區(qū)別十分明顯。

      當然,利用舊信箋落款另一組織名稱,表達新的內容未嘗不可。但問題是自中國致公黨 “二大”以來的組織建制中,并沒有 “中國致公黨駐美洲總支部”的設置,中國致公黨駐美洲唯一的地方組織是 “駐金門地方總部”,其負責人是兼任中央干事會干事的司徒俊蔥。倒是1945年3月成立的中國洪門致公黨在紐約設置過 “中國洪門致公黨駐美洲總部”,主席是司徒美堂①。1946年5月,司徒美堂在上海組建華僑政黨時曾特意向 “一位名叫阿枋的周刊記者”指出他卡 (名)片上致公黨的英文名字是THE CHINESE FREE MASON’S或者是CHEE KUNG TONG。其用意無非是提醒記者不要搞錯,誤以為是CHINA ZHI GONG TONG。

      雖然僅僅根據這兩封信的落款還難以判斷司徒美堂是否有打 “擦邊球”的故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從落款人身份釋放的信息表明此時的司徒美堂似乎已經從半年前的 “洪門領袖”改奉中國致公黨為正朔,歸宗于中國致公黨并降格為它的一個地方組織。其實司徒美堂只是借助中國致公黨渠道與解放區(qū)的新政協(xié)籌備會聯(lián)絡溝通,落實回國參加新政協(xié)會議而已。

      其一,今非昔比,自1946年4月司徒美堂回國組建華僑政黨到1948年10月返回美國這兩年半里,“時移勢易,他的環(huán)境卻發(fā)生了很大變化”?!案鶕匕擦继迷缫褳閲顸h中委梅友卓所侵占,司徒美堂原有的勢力,已被有計劃地拔除干凈”;“致公堂自改民治黨后,CC分子逐步滲入,內部陷于四分五裂的渙散狀態(tài),一時難以收拾”;“洪門人士對‘老大哥’在滬組黨備受CC派打擊破壞的底細不明,埋怨他沒有把事辦好,上了人家的當,有不滿和抵觸情緒,威信有所降低”;“古巴朱家兆當了民治黨美洲總部主席,要走中間道路,不同意司徒‘倒向中共一邊’”[4]87-88。 此時的司徒美堂已經沒有可以托根的組織。

      其二,由于民治黨不是新政協(xié)發(fā)起單位,而且司徒本人也早已宣布脫離民治黨,想走民治黨的路也絕無可能。

      其三,唯一的出路,只有借助中國致公黨這條渠道,與新政協(xié)籌備會取得聯(lián)系。畢竟洪門致公黨的前身就是洪門堂口所組成的 “中國致公堂總干部”。兩黨本是同根生,源出同門。而且從信函的內容看,“借道”是得到中國致公黨的認可的。

      如果以上的分析成立,那么1949年司徒美堂與其說是回歸中國致公黨,毋寧說借道回國參加新政協(xié)。

      “國號之爭” 反對簡稱 “民國”

      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會第一次會議,從1949年6月15日至19日在北平舉行。會議分六個小組進行籌備工作。司徒美堂于8月中旬抵達香港,經由中共組織安排北上,雖然沒能趕上新政協(xié)的第一次籌備會,但正好趕上9月17日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的第二次籌備會。

      根據 《關于召開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諸問題的協(xié)議》和周恩來 《關于人民政協(xié)的幾個問題的說明》,參加人民政協(xié)單位及其代表政治標準是十分嚴肅的事。中國致公黨是人民政協(xié)發(fā)起單位之一,它的首席代表是陳其尤,陳其尤是響應 “五一口號”的十二位民主人士之一。6月9日中國致公黨又單獨以黨派名義發(fā)表聲明響應 “五一口號”,按規(guī)定致公黨及陳其尤參加人民政協(xié)乃是順理成章的事。然而即便如此,也有個別民主黨派領導人對致公黨參加人民政協(xié)的資格提出過質疑,幸賴周總理的協(xié)調才得以解決[6]。至于一直以 “洪門”自居的司徒美堂更不可能代表致公黨出席新政協(xié)。而 “洪門” “民治黨”又不在參加新政協(xié)單位之列,司徒美堂以什么身份參加人民政協(xié)成為極為復雜的問題。最后還是在周總理的平衡和協(xié)調下,從更廣泛和實現聯(lián)系美洲華僑考慮,司徒美堂以華僑民主人士身份出席新政協(xié)。經第二次籌備會審核通過,確定國外華僑民主人士正式代表15名,候補代表2名。南洋的陳嘉庚和美洲的司徒美堂名列正式代表榜首。兩位老人享譽海外的崇高威望和愛國主義精神交相輝映,代表華僑參加政協(xié)迎接新中國的誕生,這是無數海外僑胞的共同心愿,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的成功。

      1949年9月21日—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北平中南海懷仁堂隆重舉行。期間,司徒美堂參與了一次 “國號之爭”。

      所謂 “國號之爭”,在政協(xié)會期間有過兩次。一次是 “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和 “中華人民共和國”之爭,另一次是要不要 “中國人民共和國”簡稱 “中華民國”之爭。司徒美堂參加的是 “中華人民共和國”全稱后面要不要附有 “中華民國”簡稱之爭。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名,正式產生于新政協(xié)的籌備會。起初在這個名稱后面還用括號附有一個簡稱 “中華民國”。這一簡稱引起黨外人士的爭論。

      在新政協(xié)籌備會議之前,中國共產黨有關文件和領導人講話中為新政權準備的名稱是 “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在新政協(xié)籌備會議第一次會議上毛澤東在致辭時喊的口號都是 “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這一名稱似乎已經成為中國共產黨確定的正式名稱。

      然而,這一稱號違背了政治學的基本常識。就在負責起草文件的新政協(xié)籌備會的第4小組中產生了關于國號的爭論,黃炎培和復旦大學張志讓教授意識到 “民主”與 “共和”的重復?!懊裰鳌笔侵赣扇嗣裾莆照嗟恼w,是政體的內涵特征,與“專制”相對應。而 “共和”的本意是 “公共的”,即是人民的,是政體形式上的特征作為國家名稱,與 “君主”相對應。如果將 “民主”與 “共和”連用,就存在語義上的重復,意思是 “由人民掌握權力的人民的國家”。他們提議改為 “中華人民民主國”,簡稱 “中華民國”。而著名法學家張奚若認為“人民”與 “民主”也是重復,建議去掉 “民主”而稱 “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一建議雖然避免了“人民”與 “民主”的重復,卻陷入了 “人民”與“共和”的重復?!肮埠蛧钡谋疽饩褪菍儆?“人民的國家”,那么 “中華人民共和國”也就是 “人民的屬于人民的國家”。最后,張奚若的建議為會議采納。董必武曾就這一問題的討論經過作了說明。他說: “本來過去很多人寫文章或演講,都用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黃炎培、張志讓兩位先生……主張用中華人民民主國。在第4小組第二次會議討論中,張奚若先生以為用中華人民民主國,不如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現在采用了最后這個名稱,因為共和國說明了我們的國體?!嗣瘛衷诮裉煨旅裰髦髁x的中國是指工、農、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四個階級及愛國民主人士,它有確定的解釋,已經把人民民主專政的意思表達出來,不必再把 ‘民主’二字重復一次了?!保?]應該說采用 “人民共和國”這個名稱符合作為新政權理論基礎的新民主主義理論。在新民主主義理論中,對 “人民”有特定的解釋,人民不等于國民,他們是國民中的特定群體,即:“在中國,在現階段,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8]其他階級則被排除在外。依據毛澤東的新民主主義理論和 “人民”特定的內涵,用 “人民”而不是用 “民主”來修飾 “共和國”,是可以說得通的。換言之,“人民共和國”意味著這個共和國不是所有國民的,而是部分國民的,盡管這部分是多數,但再多數也只是部分,不是全體。這就不難理解籌備組最后還是采納張奚若的建議。

      在確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名稱之后,在這個名稱后面用括號附有一個 “簡稱 ‘中華民國’”。這個簡稱引起了一些黨外人士的爭論,馬敘倫、陳叔通、郭沫若等提議取消 “共同綱領”和 “組織法”中關于 “簡稱中華民國”的字樣。為此,周恩來受主席團之托于9月26日專門召集委員中曾經參加過辛亥革命的元老征求意見,參加會議的有黃炎培、何香凝、張元濟、周致祥 (考懷)、馬寅初、徐特立、吳玉章、張瀾、沈鈞儒、陳叔通、陳嘉庚、司徒美堂、林伯渠、郭沫若等。他們大多數人反對用 “中華民國”這個簡稱,表示與國民黨政權劃清界限。最具代表性的要數司徒美堂,他說:“我是參加辛亥革命的人,我尊敬孫中山先生,但對于 ‘中華民國’四個字,則絕無好感。理由是中華民國,與民無涉。二十二年更給蔣介石與CC派弄得天怒人怨,真是痛心疾首。我們試問,共產黨所領導的這次革命是不是跟辛亥革命不同?如果大家認為不同,那么我們的國號應叫中華人民共和國,拋掉又臭又壞的中華民國爛招牌。國號是一個極其莊嚴的東西,一改就得改好……語云,‘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令不行’。仍然叫做中華民國,何以昭告天下百姓?我們好像偷偷摸摸似的,革命勝利了,連國號也不敢改。我堅決反對什么簡稱,我堅決主張光明正大地用中華人民共和國。”[9]

      最后,刪去國號簡稱的建議被采納,在新政協(xié)的籌備會上正式通過國號中不再附帶這個簡稱。今天,我們以理解和不苛求前人的心態(tài)來看這一問題。當年,在國名簡稱問題上原本正確的是中國共產黨,而不是少數民主人士。國名連續(xù)背后,實質上是歷史觀問題。

      追本溯源, “中華民國”國號最早是由孫中山率先提出的。1894年11月,孫中山在檀香山組建中國第一個資產階級反清革命團體興中會。他在會員的入會誓詞中提出: “驅除韃虜、恢復中國、創(chuàng)立合眾政府。”這里所謂 “合眾政府”,即是指美國式的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1903年8月,孫中山在東京建立青山軍事學校,他將興中會的誓詞發(fā)展為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chuàng)立民國、平均地權”的十六字綱領,隨后又將其列入舊金山美洲致公堂新訂的章程。這一言簡意賅的革命綱領,固然已經極其明白地包含了后來的 “中華”“民國”。但就嚴格意義而言,畢竟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確定的新國號。1904年7月孫中山在撰寫 《中國問題的真解決——向美國人民的呼吁》一文中,向世界鄭重宣布 “中國現今正處在一次偉大的民族運動的前夕”,中國革命黨人已制定了 “把過時的滿清君主政體改變?yōu)?‘中華民國’的計劃”。至此,孫中山終于率先在海內外華人中旗幟鮮明地提出:中國新生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當以 “中華民國”為國號。即表明孫中山試圖通過 “民國”在中國建立一個為民而設、為民而治的新型共和國。1911年10月武昌首義,孫中山自海外回國,12月29日以絕對多數票當選為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翌年元旦當晚,孫中山莊嚴宣誓就職,正式定國號為“中華民國”,以1912年1月1日為中華民國建元之肇。

      辛亥革命時期, “中華民國”曾是千百萬革命同志的共同綱領、共同宗旨和共同奮斗目標。在清王朝統(tǒng)治下的中國,它迸發(fā)出震攝心魄的力量,如同啟明星一般升起在勝利的黎明前,照亮了革命的征程。然而,它的英名被孫中山身后的國民黨政府敗壞了。中國共產黨 “完成了孫中山沒有完成的民主革命”。當年中共建國目標就是創(chuàng)建名副其實的中華民國。毛澤東在 《新民主主義論》中明確提出: “新民主主義的共和國……就是三大政策的新三民主義的共和國,這就是名副其實的中華民國。我們現在雖有中華民國之名,尚無中華民國之實,循名責實,這就是今天的工作?!保?0]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立,就是 “名副其實的中華民國”的實現,是新政府取代舊政府,不是新國家取代舊國家。在“中華民國”下面完全可以有不同的政權和制度。制度變了而國未變,這就是保留這個簡稱的價值所在。

      代表華僑 當選政府委員

      1949年9月,中國人民解放軍以雷霆萬鈞之勢,風卷殘云般地摧毀了國民黨政府的抵抗,大陸的全部解放近在眉睫。全國人民正以迫切的心情期待新政權的誕生。9月21日—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北平舉行。

      9月21日在人民政協(xié)第一屆全體會議的開幕式上,毛澤東在開幕詞中莊嚴宣告: “占人類總數四分之一的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痹谶@次會議上先后發(fā)言的有劉少奇、宋慶齡、何香凝、張瀾、高崗、陳毅、黃炎培、李立三、賽福鼎、張治中、程潛和司徒美堂等。

      司徒美堂在代表華僑民主人士致詞中說: “我們華僑相信,我們的新政府是為爭取廣大人民利益的,我們堅決表示擁護!同時相信,我們既能把三大敵人打倒,我們就有辦法把祖國搞好……僑胞在新政府切實保障華僑正當權益的號召下,一定會踴躍投資,返回祖國來。中國有無窮盡的寶藏尚未開發(fā),協(xié)助政府把自己的祖國搞好,這是我們華僑義不容辭的責任。”[11]70年過去了,司徒美堂這番表達海外赤子心聲的話,今天讀來依然令人振奮,因為它表達了海外炎黃子孫的共同心愿。

      9月27日—29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討論和通過了 《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組織法》《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共同綱領》這三個為新中國奠基的歷史性文件,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都、紀年、國歌、國旗等四個決議案。9月30日大會選舉出毛澤東等180人為政協(xié)第一屆全國委員會委員,司徒美堂是其中之一。

      1949年10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在北京舉行第一次會議,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下午三時首都30萬人民群眾齊集在天安門廣場,隆重舉行開國大典。毛澤東主席宣讀了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公告》,親手升起了第一面五星紅旗,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從1840年以來,多少革命先烈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拋頭顱、灑熱血。今天,中國人民終于推倒了壓在頭上的三座大山,站起來了。

      這里需要說明的是關于司徒美堂當選為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委員,并不是代表致公黨參加國家政權。

      根據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組織法》的規(guī)定,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并不是經由黨際協(xié)商產生,而是因為在普選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召開前,由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執(zhí)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職權選舉產生。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選舉產生后,第一屆政治協(xié)商會議選出的全國委員會便成為國家政府以外各黨派各人民團體的協(xié)議機關。陳其瑗在 《司徒美堂先生生平傳略》中說: “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開幕,先生……代表華僑出席會議,并被選為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委員?!蔽橛X天在《司徒美堂與中國致公黨》一文中說得更為明白:“為了更廣泛地聯(lián)系影響美洲華僑,司徒美堂以美洲僑領身份參加中央人民政府工作?!保?2]

      身居北京 心系海外僑胞

      全國政協(xié)會議結束,司徒美堂認為自己應當“功成身退”,執(zhí)意要回美國。后經周總理一再挽留,便留在北京。從1949年10月至1955年5月,司徒美堂一直住在北京。他曾兩次到廣東鄉(xiāng)下視察土改、號召各界人士支持土改。1950年他根據自己親身體會和華僑意見寫了 《關于土地改革中對華僑土地財產問題處理的幾點意見》提交給全國政協(xié)第二次會議,并在中僑會會議上提出積極的切合實際的建議,反映了他對僑鄉(xiāng)土改的衷心支持,并為保護華僑利益而進言。他那種熱愛祖國,老當益壯的精神感人至深。

      司徒美堂雖然定居北京,但心中時刻掛念海外僑胞,他特地給旅美華僑和洪門兄弟提供自己在京的地址。海外華僑給他寄來許多函電,或問局勢,或提意見,或陳狐疑,他都用書信、著作或廣播予以詳細解釋,溝通海外華僑與祖國的聯(lián)系,為新中國僑務工作盡心盡力。因為旅美華僑中有數以千計的科技人才和管理方面的專家,1953年司徒美堂就向政府建議,應當創(chuàng)造條件歡迎他們回來參加祖國建設。政府對他的建議十分重視,1955年在國務院專家局領導下,建立了歸國留學生接待處。同時還批準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成立 “留美學生家屬聯(lián)誼會”,鼓勵和協(xié)助留學生家屬與國外親人通訊聯(lián)系。從此有不少解放前留學歐美的學生陸續(xù)回國定居,為祖國建設事業(yè)貢獻力量。

      1955年5月8日,司徒美堂在北京逝世,享年八十有九。

      “洪門元老、一生愛國。”1949年,司徒美堂以83歲高齡,不顧國民黨的阻撓,排除干擾,毅然回國參加新政協(xié),衷心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這是十分可貴的愛國精神。新中國成立后,老當益壯,忠于人民,為新中國的建設和僑務工作作出了杰出的貢獻,彪炳史冊。正如廖承志在 《公祭司徒美堂先生大會的悼詞》中所說: “司徒美堂先生一生所走的道路反映著國外愛國僑胞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所走過的道路?!薄八就矫捞孟壬叩臄凳耆缫蝗盏膼蹏牡缆?,也是一千二百萬海外僑胞所走的歷史道路,他們正在走著擁護祖國與社會主義建設,保衛(wèi)世界和平事業(yè)的康莊大道?!保?4]司徒美堂是所有愛國者的偉大楷模,對于團結教育華僑,一直發(fā)揮著作用。

      注釋:

      ①根據舊金山致公總堂藏檔:1945年11月29日,司徒美堂以“中國洪門致公黨駐美洲總部”主席(印章+簽名)名義致函“通告周知”,要求“駐美金山中國致公黨委員會總會”更名為“中國洪門致公黨駐美西支部”,因受到司徒俊蔥的抵制未果。但信函說明中國致公黨在美洲的地方組織是“駐美金山中國致公黨委員會總會”,司徒美堂是中國洪門致公黨駐美洲總部主席。此外此函信箋上的英文名字與1949年2月、4月司徒美堂致致公黨中央黨部信箋上一致。所不同的只是中文名字中“致”字之前少了“洪門”兩字,“部”字前多了一個“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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