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年滄?？粗袊伯a黨組織學習的歷史演進
——兼談新時代習近平組織學習思想的歷史承續(xù)

謝春紅

近代以來的中國人在內憂外患中面臨著兩大歷史性課題：一是救亡圖存，一是振興發(fā)展；在圖存發(fā)展的過程中受兩大力量的深刻影響：一是世界性的現代化運動，一是馬克思主義。此間有一個總問題貫穿始終，即現代化、馬克思主義、中國三者之間的關系該如何處理。中國共產黨人最終找到了中國發(fā)展與現代性之間的契合點，即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實際結合。正是這種結合使中國共產黨能夠長期處于時代的前沿與中國的核心，保持生機活力。而使這種結合得以確立的機制之一是學習。如果說，中國共產黨近百年的歷史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歷史，那么，它也是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造性地組織學習的歷史。

本文試圖從組織學習的視角，考察中國近代百年滄桑進程中，中國共產黨組織學習的歷史進程、中國共產黨人對組織學習的歷史貢獻以及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對組織學習思想的歷史承續(xù)與發(fā)展，以期從歷史經驗中探尋一些規(guī)律性的認識。

一、中國共產黨組織學習的歷史進程

本文所指的組織學習，特指的是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學習，中國共產黨在中國的特殊地位、作用和使命賦予了其特殊的組織學習品質。1941年5月29日，毛澤東在延安干部會上發(fā)表了《改造我們的學習》的重要報告，1943年11月29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招待陜甘寧邊區(qū)勞動英雄大會上作了題為《組織起來》的重要講話，本文以為，這兩篇重要文獻集中表達了“中國共產黨組織學習”的個性特征，即“組織”強調的是要“把群眾組織起來……只要是可能的，就要毫無例外地動員起來，組織起來，……”。①《毛澤東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928頁?！皩W習”重要的是要“將我們全黨的學習方法和學習制度改造一下”，②《毛澤東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95頁。“要使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和中國革命的實際運動結合起來，是為著解決中國革命的理論問題和策略問題而去從它找立場，找觀點，找方法的”。③《毛澤東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01頁。如此，組織學習的核心問題其實就是在全黨、全社會范圍內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以下簡稱馬克思主義“三化”）④學者研究認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是具有內在邏輯關系的整體，中國化是核心。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集中體現為“聯系中國實際”；馬克思主義時代化，集中體現為“堅持與時俱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集中體現為“努力掌握群眾”（參見中央黨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從學理上深化對馬克思主義“三化”的理解》，《人民日報》2011年9月5日）。本文是在此意義上理解“三化”的。的問題。

那么，從組織學習的角度來考察，中國近代百年滄桑的歷史，呈現的不僅是中國共產黨人救亡圖存、振興發(fā)展的探索過程，也是始終高舉馬克思主義偉大旗幟，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三化”、引領積貧積弱的中國實現站起來、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過程。其歷程可劃分為四個階段：

（一）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

近代中國“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是由西方侵略者用大炮掀開的，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中國開始陷入苦難的境地，為免受西方之辱，中國的先進分子開始探索“師夷長技以制夷”。從學習西方先進技術的洋務運動到自上而下的改良運動都以失敗告終，辛亥革命雖然結束了兩千年封建帝制，但卻未能徹底實現使命，人民生活依然困苦。面對支離破碎的中國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當時中國先進分子將目光轉向更為深廣的文化思考。1915年我黨重要創(chuàng)始人陳獨秀創(chuàng)辦《青年》（第二年改為《新青年》），在中國發(fā)動了一場新文化運動，使得長期禁錮下的中國思想界如“久壅的水閘”，一旦開放，“噴沫鳴濺”（瞿秋白語），各種新思想新思潮洶涌而來，馬克思主義只是其中的一種。正當中國人民在各種“主義”“主張”“方案”中苦苦尋找救亡圖存、民族解放之道時，俄國傳來了十月革命勝利的消息。“十月革命幫助了全世界的也幫助了中國的先進分子，用無產階級的宇宙觀作為觀察國家命運的工具，重新考慮自己的問題。走俄國人的路——這就是結論?！雹荨睹珴蓶|選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1頁。這一“結論”即一種方向，不僅奠定了中國共產黨誕生的思想基礎，也開啟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序幕。

（二）馬克思主義“三化”與中華民族“站起來”

作為一種西方的外來理論，馬克思主義在某種時代的機緣下傳入中國，并被一批先進的共產黨人推至中國的歷史舞臺，這是符合當時中國國情的“結論”；但要在中國的歷史舞臺上繼續(xù)開花、結果，還要將其視為理論與方法統一的世界觀，強調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的結合。中國先進分子深諳此道理，但歷史發(fā)展的實際進程往往不如主觀意志所向，堅持“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理念并不等于對中國的真實實際能有正確的認識?？v觀中國革命和建設歷程，中國革命經歷的各種曲折，我們黨出現的各種失誤，根本的問題從來都不是要不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要不要堅持“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而是“是否認識到中國的實際，是否從中國的實際出發(fā)”的問題。而恰恰在這樣一個關鍵問題上黨內產生過嚴重分歧與原則斗爭，如20世紀20年代后期和30年代初期，由于“左”傾教條主義者把馬克思主義教條化、把蘇聯經驗絕對化，幾乎使黨和紅軍瀕臨絕境。在血的代價面前，馬克思主義“三化”的要求呼之欲出，毛澤東以革命者的使命感，摒棄保守與教條，深入研究和分析中國的國情以及中國革命的特點和規(guī)律，找到了“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構建了新民主主義理論，形成了毛澤東思想，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洗刷百年恥辱，實現民族獨立與人民解放，實現人民當家作主，這是中華民族“站起來”的歷史過程。

（三）馬克思主義“三化”與中華民族“富起來”

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就向全黨提出，要探索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的“第二次結合”。應該說，從新中國成立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的29年，黨在自覺地探索“第二次結合”的正確道路上，盡量避免對中國建設實際片面的、虛假的認識和判斷。然而，“中國實際”是異常復雜且變動不居的，加上任何探索都難免出現錯誤、經歷挫折，有時即使是主觀上堅持著馬克思主義“三化”的理念，而實踐所探索的道路卻有可能陷入誤區(qū)。在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交織著成就與失誤，我黨既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但也遭受了較嚴重的挫折。失誤和挫折促使人民反思，“如何對待馬克思主義，如何認識中國實際”的問題又被提了出來。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強調“老祖宗不能丟”，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實踐的基礎上進行了卓有成效的理論創(chuàng)新，形成了由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fā)展觀構成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為中國發(fā)展富強、人民生活富裕奠定了堅實基礎。

（四）馬克思主義“三化”與中華民族“強起來”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內外形勢發(fā)生了深刻而復雜的變化，但這種變化并沒有超出馬克思主義所指明的歷史時代。在這個時代，依然貫穿著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種社會形態(tài)、兩種前途、兩種命運、兩條道路、兩種力量的反復較量和生死博弈，人類社會依然處在不斷向“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向“自由人的聯合體”的求索之路上；在這個時代，我國正處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發(fā)展的路徑上，我們現在遇到的諸多問題，如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人的生存發(fā)展問題等，依然要與馬克思對話，到馬克思主義中去尋找答案。在時代的不斷發(fā)展和進步中，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不斷深入中，馬克思主義面臨著進一步“三化”的問題。因此，絕不能背離或放棄馬克思主義，“必須立足中國、放眼世界，保持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深刻認識馬克思主義的時代意義和現實意義，鍥而不舍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使馬克思主義放射出更加燦爛的真理光芒”。①習近平：《深刻認識馬克思主義時代意義和現實意義 繼續(xù)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人民日報》2017年9月30日。經過改革開放40年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5年的非凡發(fā)展，我國站到了新的歷史起點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今天的中國前所未有地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目標、前所未有地走近世界舞臺中心。

二、中國共產黨人對組織學習的歷史貢獻

中國共產黨近百年來，堅持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隨著時代的變化，融合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吸收外來先進文化開展組織學習活動，形成了具有中國風格和中國形式的組織學習理論與實踐。這顯然是中國共產黨人集體智慧的結晶和集體推動的結果，其中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陳云、艾思奇、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等都為此做出了突出貢獻，學界對此有著普遍的共識。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領導全國人民進行偉大斗爭、建設偉大工程、推進偉大事業(yè)、實現偉大夢想的進程中，繼續(xù)推進馬克思主義“三化”，不斷開辟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新境界。

（一）中國共產黨人對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杰出貢獻

延安時期毛澤東提出“改造我們的學習”，是因為當時的學習有缺點，而且是很大的缺點，“如果不糾正這類缺點，就無法使我們的工作更進一步，就無法使我們在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互相結合的偉大事業(yè)中更進一步”。②《毛澤東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96頁。改造學習，就不能為了“單純地學理論而去學理論”，不能“抽象地無目的地去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而是“為著解決中國革命的理論問題和策略問題……”。①《毛澤東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99、801頁?？疾熘袊伯a黨近百年組織學習的進程，從現在所掌握的文獻資料看，真正從理論的角度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作出系統闡釋的是毛澤東。中國共產黨是有信仰的政黨，其信仰就是馬克思主義。而馬克思主義的誕生地在歐洲，當把它用于指導全世界不同國家的革命實踐時，是否需要民族化？這是大有異議的。時至今日，國外仍有人反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提法，認為這是反馬克思主義的，是民族主義的。然而，中國的革命和建設實踐證明，在中國，學習馬克思主義、信仰馬克思主義必須使其中國化，而且也能夠中國化。以毛澤東為代表的真正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杰出貢獻在于：從學習、信仰馬克思主義之日起，就開始了中國化的歷程；在建黨初期人們尚未明確提出“中國化”的概念時，實際上已經走上了學習、運用馬克思主義解決中國實際問題的探索之路；在革命時期，學習信仰馬克思主義但不照搬照抄俄國“城市包圍農村”的革命范式，而是成功開辟了一條“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這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典范；在建國初期，“進京趕考”，摸索到了一條符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改造道路，完成社會主義改造并在一個落后的東方大國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在改革時期，學習信仰馬克思主義，科學揭示社會主義的本質，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毫不動搖地在世界上高高舉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明確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社會主義而不是其他什么主義，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不能丟，丟了就不是社會主義?！雹诹暯剑骸对谛逻M中央委員會的委員、候補委員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發(fā)表重要講話強調 毫不動搖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在實踐中不斷有所發(fā)現有所創(chuàng)造有所前進》，《人民日報》2013年1月6日。向全世界莊嚴宣示了我們黨和國家所堅持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產物，從而有力駁斥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種種污蔑，從而進一步堅定了“四個自信”，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而是要在繼承已有成果的基礎上緊密結合中國實際進一步拓展、創(chuàng)新。

（二）中國共產黨人對推進馬克思主義時代化的杰出貢獻

新中國成立前夕，毛澤東就告誡全黨要重新學習；改革開放初期，鄧小平要求“全黨必須再重新進行一次學習”。③《鄧小平文選》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53頁?？疾熘袊伯a黨近百年組織學習進程，每到一個新的歷史時期，中國共產黨人就面臨“重新學習”的任務，即重新學習建設所需要的各種本領，以提升將馬列主義與中國實踐相結合的能力和水平。中國共產黨是有傳統的政黨，其傳統就是將馬列主義與中國實踐相結合。而“實際”是變動著的世界，從哲學角度講，就是變動著的時間和空間在當前的某一特定時代。因而，中國共產黨的這種傳統，就包含著馬克思主義時代化的問題，這一問題解決不好，建設就會遭受挫折。中國共產黨革命和建設的教訓深刻表明，在中國，學習馬克思主義、繼承“馬列主義與中國實踐相結合”的傳統必須使馬克思主義時代化，而且也能夠時代化。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時代化作出了杰出貢獻，主要體現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戰(zhàn)爭與革命成為時代的主題，④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說：“現在的世界，是處在革命和戰(zhàn)爭的新時代” 。（參見《毛澤東選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680頁。）“中國向何處去”“中國革命的前途在哪里”“中國革命和世界革命的關系怎樣”等一系列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需要回答，以毛澤東為代表的真正共產黨人審時度勢，排除“二次革命論”的干擾，提出了中國革命的“兩步走”理論，為民主革命指明了前進方向；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后，和平與發(fā)展是時代主題，“中國往哪里走”“中國建設的目標在哪里”“如何處理中國與世界的關系”等問題急需回答，以鄧小平為代表的真正共產黨人準確把握這一時代主題，全面認真糾正“文化大革命”中及其以前的“左傾”錯誤，果斷停止使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口號，把黨和國家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強調“發(fā)展才是硬道理”，取得了改革開放的偉大成就。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蹄疾步穩(wěn)推進全面深化改革，堅決破除各方面體制機制弊端，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重新進行了分析和把握，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雹倭暯剑骸稕Q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日報》2017年10月28日。關于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的科學研判,是中國共產黨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基礎上,充分發(fā)揚馬克思主義政黨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更好運用馬克思主義觀察新時代、解讀新時代、引領新時代，真正搞懂新時代新特點的生動寫照。

（三）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杰出貢獻

毛澤東在《組織起來》所闡述的思想直接目的是為發(fā)展邊區(qū)生產，但是，《組織起來》的意義遠遠不止于此，至少闡發(fā)了一種黨必須與群眾緊密結合的思想，時至今日，“我們共產黨員，無論在什么問題上，一定要能夠同群眾相結合”②《毛澤東選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933頁。這種思想與要求始終不能被遺忘。“無論在什么問題上”，當然應該包括學習問題?？疾熘袊伯a黨近百年組織學習進程，學習從來不是一個原子化的過程，而是一個組織化的過程，在這一學習過程中，使無數社會原子化的個體圍繞既定的中心，為著特定的目標，依照一定的規(guī)則，構成新的關系模式；在這一學習過程中，力量得以積累和顯現，不斷組織起來學習的過程就是革命的過程，就是建設的過程，就是社會理想不斷實現的過程。中國共產黨是有基礎的政黨，其基礎就是人民群眾，馬克思主義要在中國大地上順利傳播并為全體中國人所接受，需要將人民群眾“組織起來”學習，凝聚力量，解放自身解放世界。由此，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其實蘊含著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要求，組織學習是“大眾化”不可缺少的形式。中國近代百年滄桑的歷史證明，在中國，學習馬克思主義、信仰馬克思主義必須使其大眾化，而且也能夠大眾化。以毛澤東為代表的真正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杰出貢獻在于：運用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中的許多范疇和語言來闡發(fā)馬克思主義的邏輯內涵，使馬克思主義從西方的形式轉化為中國的形式，進入老百姓的實踐領域，從而使老百姓能夠和樂于接受，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得以傳播和發(fā)展；運用像“實事求是”“一分為二”“知行統一”等民族的語言和思維方式，融入老百姓思想和感情的語言來和群眾對話，進入老百姓的生活領域，使馬克思主義理論得到普及和認同。進入新時代，則特別強調不僅語言形式上“大眾化”，而且在精神實質上“大眾化”，即強調要“體現大眾立場、解決大眾問題、關注大眾生活、注重大眾參與、具有大眾特征、訴諸大眾實踐”等基本要素。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把堅定理想信念作為黨的思想建設的首要任務”、“推進‘兩學一做’學習教育常態(tài)化制度化”、“以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為重點,在全黨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等，③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這諸多的舉措，其實就是通過在8900多萬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的示范、帶動和輻射下，馬克思主義能更接地氣地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產生互動、引起共鳴、獲得認同，并最終被廣大人民群眾所掌握。

三、中國共產黨組織學習的基本經驗與啟示

中國共產黨近百年的組織學習歷史考察，不論是歷史階段的考察，還是領導人的歷史貢獻考察，都始終貫穿一條主線：如何在“東方與西方、傳統與現代、普遍與特殊”這三類極為復雜的關系中學習和探尋中國的結合方式，即如何將西方的現代性價值從資本主義制度中剝離出來，學習與東方的社會主義制度相結合；如何將傳統的中國歷史文化從封建制度中揚棄出來，學習與現代的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相結合；如何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原理從西方話語中傳承過來，學習與中國歷史文化相結合。為著現代化的實現，中國共產黨近百年的組織學習基本經驗值得好好總結與思索。

（一）中國共產黨人依靠學習走到今天，必然依靠學習才能走向未來

在中國共產黨奮斗和成長的歷史上，深深地鐫刻著學習的烙印。一路走來，我們曾經歷鴉片戰(zhàn)爭以來民族陷入危亡的劫難，是在學習與比較中選擇了馬克思主義、作出“走俄國人的路”的抉擇；我們曾面臨戰(zhàn)爭時期革命軍隊失敗的危險，是在學習與反思中擯棄“城市中心論”、走上“農村包圍城市”的正確道路；我們曾遭遇“文化大革命”之后國家百廢待興的茫然，是在學習與探索中，作出“打開國門”、“由農村率先改革啟動中國改革開放”的英明決策。由此，習近平總書記精辟總結“中國共產黨人是依靠學習走到今天的，也必然依靠學習才能走向未來”。

（二）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馬克思主義學風，堅持問題導向

中國共產黨自身要求的先進性與肩負的責任和使命規(guī)定了其特殊的學習使命和學習要求。關于對學習的認識，從來都不是要不要學習，而是怎樣學習，怎樣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對這一理論如何聯系實際的馬克思主義學風問題，我黨曾出現兩種錯誤傾向——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曾給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yè)帶來危害。進入新時代，理論聯系實際的問題從來不會過時，而是一個常談常新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反復強調“要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馬克思主義學風，堅持問題導向，注重回答普遍關注的問題，注重解答學員思想上的疙瘩，反對主觀主義、教條主義、形式主義，防止空對空、兩張皮”。①習近平：《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的講話》，《求是》2016年第9期。

（三）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推動建設學習大國

學習不是為學而學，重要的是要增強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把握規(guī)律，使主觀符合客觀。中國共產黨近百年組織學習歷程，是一個不斷地尋找規(guī)律、認識規(guī)律、接近規(guī)律的進程。科學技術的日新月異、知識經濟的日益突顯，使學習成為時代的符號和基本特征；世情、國情的變遷，黨情、民情的變化，使作為執(zhí)政黨的中國共產黨成為學習的重要主體。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不斷提高黨的建設的科學化水平，才能更好地認識規(guī)律，提升治國智慧，履行執(zhí)政使命。因此，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再次強調：“要增強學習本領，在全黨營造善于學習、勇于實踐的濃厚氛圍，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推動建設學習大國?！雹诹暯剑骸稕Q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日報》2017年10月28日。

總之，關于歷史，魯迅先生曾說“歷史上寫著中國的靈魂，指示著將來的命運”。關于中國共產黨近百年學習歷程，也可以說，“學習”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一個格外光彩奪目、極富魅力的符號元素，是中國共產黨的魂，預示著中國將來的命運。中國共產黨近百年組織學習歷程始終張揚的是一種學習精神和學習價值觀，這種學習精神和價值觀能依托歷史而形成為一種穿越，有了這種學習精神和價值觀，中國共產黨才能穿越歷史的風云，看清前進的方向；有了這種學習精神和價值觀，中國共產黨將能穿越未來的迷霧，把握發(fā)展規(guī)律，把握中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