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密州市舶司興起原因考略

王可佳

（中國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山東 青島 266100）

成書于清乾隆年間的《膠州志》卷二記載：“唐高祖武德五年改高密郡為密州。六年省膠西入高密縣，以縣東鄙置板橋鎮(zhèn)”。[1]板橋鎮(zhèn)由此興起，其建制雖晚，但發(fā)展迅速，在北宋時期成為北方第一大港，也是同時期與寧波、廣州齊名的海上絲綢之路三大港口之一。對于板橋鎮(zhèn)的研究，相關學者從港口、對外貿易、歷史文化遺產、貢使往來等角度進行了關注，取得了較為豐碩的成果。[2]但對于密州板橋鎮(zhèn)市舶司的考察則顯得較為欠缺，板橋鎮(zhèn)市舶司作為同時期與廣州、泉州、明州和杭州相媲美的北方唯一一個設立市舶司的港口，相較于廣州、泉州、明州等傳統(tǒng)對外貿易大港，密州港的存在時間及規(guī)模略遜于閩浙等路，但其在短時間內驟然興起有著眾多的原因，對于是否在板橋鎮(zhèn)設立市舶司朝野上下也有不同的意見，板橋鎮(zhèn)市舶司的設立反映了北宋王朝對于板橋鎮(zhèn)的重視，是對其重要海外貿易港口和戰(zhàn)略要地的認可，通過對板橋鎮(zhèn)市舶司設立原因、過程和影響的分析，可以窺見其興衰過程，同時也可以反映北宋海外貿易的興盛。

一、設立市舶司的原因

宋朝海外貿易興盛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和標志就是貿易港口的發(fā)展和繁榮，唐代對外貿易的主要港口有廣州、交州、揚州、泉州等四大港。而宋代北自東京路，南至海南島，港口以數(shù)十計，更為明顯的是這些港口不再是零星的點狀分布，而是受區(qū)域經濟和貿易狀況的影響，形成了廣南、福建、兩浙三個相對自成體系的區(qū)域，各個區(qū)域中的港口大小并存，主次分明，相互補充，形成多層次結構。[3]密州港作為北宋北方第一大港，其興起有著眾多的原因，既包括其自身地理區(qū)位優(yōu)勢、經濟腹地的廣闊、經濟重心的南移、又包括海外貿易的發(fā)展和特殊的國際形勢等因素，對于其設立的原因分述如下：

（一）北宋市舶制度逐漸成熟，為設立市舶司提供外部環(huán)境

市舶司是中國古代對外貿易管理機關。它始于唐代，在兩宋時期得到發(fā)展和完善。學術界普遍認為它是現(xiàn)代海關的前身。市舶，是中國歷史上中外貿易船舶的通稱，始于漢武帝建元時（公元前140-135年）。在唐、宋、元三代，本國商人和外國商人之間用于海上開展貿易的船只，被稱為“市舶”。經濟文化高度繁榮的唐朝在造船技術和航海能力方面，較前朝而言，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市舶使，又稱為押蕃舶使、結好使，是唐高宗時期在廣州設立的主要掌握海外貿易及其他涉外事務的職位，主要由兼職的官吏來擔任，從“環(huán)水而國以百數(shù)，則統(tǒng)于押蕃舶使”之說，便可看出該職位之重要性。

宋代的“市舶司”是由唐代的“市舶使”發(fā)展而來的，即由市舶官吏發(fā)展成了市舶機構，進而又建立了完善的市舶制度。宋神宗時期，王安石發(fā)動了旨在改善北宋當時積貧積弱局面的變法運動，《廣州市舶條》作為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管理海外貿易的專門法規(guī)被訂立，并正式推行。這一舉措，意味著市舶制度開始朝著規(guī)范化和法典化方向邁進。同時，也說明這一時期海外貿易受到了政府足夠的重視。

（二）優(yōu)越的地理環(huán)境和廣闊的經濟腹地

板橋鎮(zhèn)位于膠州灣附近，“膠州灣水域深闊，波平浪靜，夏無酷暑，冬無嚴寒，不凍少淤，具備了天然良港的條件”。[4]密州地理位置優(yōu)越，“東則二廣、福建、淮、浙，西則京東、河北、河東三路”，[5]其所在地可以貫穿山東半島的大部分，并與大沽河相連，同時瀕臨膠州灣，本身擁有海運和陸運的便利條件。山東自古物產豐富，經濟發(fā)達，山東自唐代以來就是著名的絲綢產地，《新唐書·地理志》記載：青州的仙紋綾、密州和登州的貲布、兗州的鏡花綾、曹州的絹錦和齊州的絲娟等。這些上乘的絲綢制品在高麗、渤海和日本大受歡迎，通過海路聯(lián)運，板橋鎮(zhèn)能把其腹地豐富的物資通過海上絲綢之路運銷海外各國。[6]板橋鎮(zhèn)港口水深開闊，可以停靠大型的船舶，憑借自身的優(yōu)勢積極發(fā)展和高麗、日本，乃至東南亞各國的海外貿易，同時又是南北海上絲綢之路的中轉站，隨著南方絲織業(yè)的空前發(fā)展，“廣南、福建、淮浙賈人，泛海販物，或在板橋鎮(zhèn)卸船，或自行“至京東、河北、河東等路貿易，”[7]“控東南海道，風飄信宿可至吳楚，”[8]板橋鎮(zhèn)地理位置優(yōu)越，東西海商絡繹不絕。

（三）經濟重心南移東傾，對外貿易中心向海上轉移

中國古代對外貿易歷史悠久且一直存在著兩條路線，即學界所說的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這兩條道路上的貿易往來在漢武帝時期已經明確被中國典籍所記載?！稘h書·西域傳》稱，漢武帝派張騫鑿空西域后，“白玉門關，陽關出西域有兩道”，南道經南疆，越蔥嶺出大食、波斯，北道經北疆大宛、康居。[9]兩條絲路上商屬交織，相望于道，少者數(shù)十人，多者上百人?！稘h書·地理志》對于海上絲綢之路也有明確記載，“自日南障塞，徐聞、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國；又船行可四月，有邑盧沒國；……黃支之南，有已不程國，漢之譯使自此還矣”。[10]這是以徐聞、合浦為主的南方海上絲綢之路，在同時期的山東半島也開辟出了沿古瑯琊港、膠州灣、鰲山灣、過成山頭，到芝罘、過廟島群島、到朝鮮和日本的循海岸航行的東方海上絲綢之路，這條絲綢之路自開辟以來就一直被民間商船所沿用，在北宋時期又開辟出一條由膠東半島橫渡黃海直抵朝鮮半島西海岸的航線，這條航道由“密州板橋鎮(zhèn)啟程，出膠州灣，東渡黃海，直航道朝鮮半島的西海岸”。[11]在唐宋以前，相較于西北絲綢之路的繁盛現(xiàn)狀，海上絲綢之路則[12]并沒有像西北路上兩道并進，絡繹不絕的盛況。安史之亂后特別是唐宋鼎革之際，北方陸上絲綢之路被少數(shù)民族政權所阻斷，北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逐漸南移東傾，經濟重心的南移對海外貿易產生了重要影響，出口商品的供給地轉移到離港口更近東南沿海及北方沿海的港口城市區(qū)，板橋鎮(zhèn)成為溝通南北的重要中轉站，將來自波斯、阿拉伯、東南亞的貨物轉運至高麗，浙江地帶的貨船也時常轉運從海外進口的小商品和香料轉運到板橋鎮(zhèn)附近販賣。[13]造船航海技術的進步也促進了海外貿易的繁榮，最遲在北宋時期，水密隔艙及導航技術指南針就已經廣泛的應用于航海，如1117年成書的《萍洲可談》中就明確記載了指南針技術的應用，其作者朱 曾經跟隨他的父親在廣州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廣州期間記錄了很多見聞，其中有一段說到航海使用的指南針：“海舶大者數(shù)百人，小者百余人，以巨商為綱首、副綱首、雜事......舟師識地理，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觀指南針?；蛞允衫K鉤取海底泥嗅之，便知所至”。[14]政府十分重視海外貿易的發(fā)展，對外貿易的重心完全轉移到沿海港口，北方以板橋鎮(zhèn)為主，南方則以廣州、寧波、泉州為主，西北陸上絲綢之路獨占鰲頭的局面一去不復返。這一轉變具體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管理對外貿易及進口商品營銷的整套機構都是根據(jù)海上貿易的需要制定的，特別是市舶司和市舶條例的制定。二是海上貿易的收入已經具有一定的財政意義。三是海路成為中國與海外各國交往的主要通道。兩宋時期，與中國交往比較頻繁的朝鮮、日本、阿拉伯、印度東南亞各國等，人員往來，對外商貿都是通過走海路的形式入境。四是出口產品的主要產地轉向沿海地區(qū)。[15]

（四）外部形勢下登、萊港的角色轉變?yōu)榘鍢蜴?zhèn)的興起提供了十分有利的契機

密州市舶司的設置與當時北宋的外部形勢密切相關。宋神宗即位后，面對積貧積弱、屈辱于契丹、西夏之局，任用王安石進行變法，通過變法，內則富國強兵，外則積極打開外交局面，以擺脫遼夏結盟而給宋朝造成的被動局面，制定“結高麗起兵，欲圖大遼”，選擇聯(lián)合高麗圖謀遼國的政策。在這樣的形勢下，為了滿足北宋政府開展與高麗交往的需要，北宋將密州板橋鎮(zhèn)改為與高麗等外國通商的北方商港。

北宋都汴京（今河南開封），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偏向東南，“天下根本仰給東南”、“天下根本在河北”。[16]前者指東南為經濟重心和國家財賦重心，后者河北為軍事重心，事關國家安全。北宋立國之初就面臨著與北方多個少數(shù)民族政權并立的國際形勢，登州港地處膠東半島東北部，與朝鮮半島隔海相望，自唐代以來就是東北亞中日朝三國往來的重要港口，北宋初期仍是宋與高麗往來的主要港口?！案啕愖試踅宰缘侵輥沓?，但隨著宋遼關系的緊張，登州港口的性質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成為北方的海防重地。北宋政府為了保證登州的安全和穩(wěn)定，杜絕遼國奸細的進入，于熙寧七年下令封閉登州港，嚴禁商人前往貿易，即如《膠澳志》所記載：“遼金方強，登州?？诜撬稳怂美茫味急逯莺Ｍ馔鶃硪阅z澳為最捷”，[17]登州港的封閉，使貿易中心南移到密州板橋鎮(zhèn)，密州的貿易也因此而興盛。南宋時，密州為金所占領，南宋政府更嚴禁商船前往，登州曾是唐及宋初與高麗、日本聯(lián)系的重要港口，密州也曾是宋初東京、河北等路的出?？?，由于政治局勢的影響而在短暫的輝煌之后都很快的隕落。

（五）加強對外貿易管理的需要

板橋鎮(zhèn)，“由唐至今，商業(yè)極盛”。[18]早在元豐朝之前，屬于京東路的密州板橋鎮(zhèn)就已經成為中外海商匯聚的大口岸。除了朝鮮半島、日本列島的商船停泊外，還有從大食國、南亞諸國輾轉來貿易的蕃舶；另外，江南一些大口岸的海商也多來此處貿易。由于板橋鎮(zhèn)沒有設立市舶司，來板橋鎮(zhèn)貿易的成本相對較低。由于海外貿易獲利頗豐，密州和鄰近地區(qū)的商人、富戶以及其他階層之人紛紛加入高麗、日本及其他海外諸國的貿易?！独m(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四九記載：“元豐七年東十月癸未，密州商人平簡為三班差使，以往高麗通國信也。”這位平簡多次往來于密州板橋鎮(zhèn)與高麗之間，獲利頗豐。平簡與高麗通商時，還為兩國政府間傳遞信息，聯(lián)絡感情，消除誤會。因此，平簡被北宋官府破格授予“三班差使”頭銜。另外一個例子就是假借與高麗通商，卻違禁與遼國做買賣的海上王應升。據(jù)蘇軾《乞緊商旅過外國狀》所載：“有商客王應升等，冒請往高麗國公憑，卻發(fā)船入大遼國買賣，尋捉到王應升等二十人及船中行貨。”

（六）地方官員的大力推動

密州板橋鎮(zhèn)市舶司的建立離不開地方官員的大力推動，其中知密州范鍔的功勞最大。他和當年力主在泉州設置市舶司的泉州知州陳 極其相似。元豐六年（1083）之前在范鍔知密州任上就提出：“板橋瀕海，東則二廣、福建、淮、浙，西則京東、河北、河東三路，商賈所聚，海舶之利顓于富家大姓。宜即本州置市舶司，板橋鎮(zhèn)置抽解務。[19]”都轉運使吳居厚擔心設立密州市舶司會“牽制明、廣州己成之法”，又認為影響國防安全“登萊東北密邇遼人，雖立透漏法，勢自不可拘欄”等，否決了范鍔的建議。

元三年（1088）范鍔聯(lián)合其他官員再度上書，請置密州市舶司。范鍔等人認為：其一，板橋鎮(zhèn)是商賈齊聚之地，“買賣極為繁盛”，商品經濟發(fā)達，南北商人往來頻繁，北宋政府為了更好地控制當?shù)刭Q易和稅務，以從中獲取巨額利潤，來擴充財政實力；其二，板橋地區(qū)輻射遼闊，腹地廣闊，從地理位置上而言，位于板橋地區(qū)北部的京東、河北以及京冀地區(qū)自古以來就因物產豐富而遠近聞名，有充足的“絲綿、縑帛”與“藩商”交換貿易，這就為板橋鎮(zhèn)的發(fā)展提供了充足的貨源；第三，在板橋鎮(zhèn)設置之前，商人在板橋地區(qū)從事對外貿易需要承擔刑獄風險，貿易往來日趨合法化，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商人來此進行商貿活動的積極性；第四，北宋朝廷從還海外進口奢侈品，供朝廷以及統(tǒng)治階級享用，“每歲市舶抽買物貨及諸藩珍寶應上供者，既無數(shù)千里道途輦運之費，又無江淮風水沉溺之虞”[20]，這說的是，因板橋鎮(zhèn)的地理位置正處于南北、陸海中轉的位置，這就為北宋政府進口奢侈品提供了交通保障，經市舶司所在港口運送到京城，可以節(jié)約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也有利于節(jié)約時間。另外，時任戶部尚書的李常，在密州市舶司的設置過程中起了很大作用，“泉、密市舶，皆李常建請”[21]。

二、市舶司的地位和作用

北宋在全國共設有八處市舶司，其中密州板橋鎮(zhèn)市舶司是唯一一處設置在北方的，這必然使板橋鎮(zhèn)成為北方最大的貿易港口。市舶司的的設立對于北宋王朝的貿易、軍事和文化都產生了深遠影響。

（一）推動了板橋鎮(zhèn)貿易的繁榮發(fā)展

板橋鎮(zhèn)處在膠州灣西南角，海產和物產均較為豐富，貿易活動頻繁，自北宋朝廷在設置市舶司，這里萬商云集，海運貿易進入空前繁榮的階段。

《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409中寫過：“自來廣南、福建、淮浙商旅，乘海船販到香藥諸雜稅物，乃至京東、河北、河東等路商客船運見錢，絲、錦、續(xù)、絹，往來貿易?！绷硗?，當時契丹幾乎控制了半個渤海海域，今山東、山西、河北、河南等地的貨物外運必須經由板橋鎮(zhèn)，南方和海外的貨物要向北方的市場，也必須以板橋鎮(zhèn)作為中轉地。板橋鎮(zhèn)設置市舶司之后，主要負責山東半島的對外貿易，近到高麗、日本，遠到中東、近東，膠州灣海面上來自各地的船只驟然增多。許多來自波斯、印度、阿拉伯及周邊地區(qū)的商人，先到達我國南方的港口然后轉運到板橋鎮(zhèn)。

（二）限制走私貿易，促進對外貿易更加規(guī)范化

板橋鎮(zhèn)自古以來就發(fā)揮著交通樞紐的作用，一直是國內對外交往、開展貿易活動和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板橋鎮(zhèn)作為北方唯一的沿海口岸，與高麗、日本等的海外貿易尤為興盛，加之唐宋以后“北人尤重南貨”等因素使當時的走私貿易泛濫。板橋鎮(zhèn)市舶司的功能類似于今天的海關：第一，嚴格管理外來商人和商船，外雇的商船在達到板橋鎮(zhèn)口岸后，必須按照程序向市舶司匯報，并接受例行檢查，同時要繳納關稅，才可進入中國內陸地區(qū)；第二，凡是本國商船對外貿易的要事先向市舶報告，獲得公憑后，才可出海；第三，凡是朝廷明文規(guī)定禁止在國內市場流通和買賣的貨物，全部由市舶司統(tǒng)一收購和收繳關稅后上交朝廷。這樣規(guī)范化的管理，極大地限制了走私貿易，使北宋與高麗、日本等國的海上貿易活動更加規(guī)范化地有序發(fā)展。

（三）推動了北宋與高麗兩國的關系

蘇軾曾有一首詩：“檐楹飛舞垣墻外，桑拓蕭條斤斧余。盡賜昆邪作奴婢，不知償?shù)么巳藷o?！泵鑼懙氖潜彼螘r期朝廷了為了迎接來自高麗的商人而設置的高麗亭館。北宋神宗熙寧、元豐年間，朝廷為了抵御來自遼、契丹等國的騷擾，與高麗建立了友好的往來關系。隨著兩國交往的日益頻繁，兩國的人員往來也日益增多。兩國交往的鼎盛時期，也是密州板橋鎮(zhèn)發(fā)展的全盛時期。密州板橋鎮(zhèn)作為北宋對外交往和交流的重要窗口，再次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據(jù)《宋史·高麗傳》：“元豐六年，高麗王徽卒。訃聞，神宗詔明州修浮屠供一月，遣楊景略、王舜封祭奠，錢勰、宋環(huán)吊慰?！?/p>

三、結語

板橋鎮(zhèn)港口的出現(xiàn)，逐漸取代了登、萊，成為北宋在北方唯一的港口，是中國古代南北往來和對外貿易的重要窗口，留下了豐富的海洋文化遺產。宋代密州板橋鎮(zhèn)市舶的建立是這一時期海運貿易繁榮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結果，這一時期市舶制度發(fā)展和山東半島海上貿易繁榮的必然要求，更是人類海洋文明的產物。宋代在密州設置市舶司，是受到當時國家政治、軍事、經濟諸多方面的重要影響，是古代山東半島歷史記載最早的海關機構，盡管存在時間較短，但它存在的歷史價值和意義確是不可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