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鼻輔音聲學特征研究*

韓明明

(西北民族大學蒙古語言文化學院 蘭州 730030)

一、引言

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格爾木市烏圖美仁鄉(xiāng)是蒙古族居住的地方之一。烏圖美仁鄉(xiāng)位于格爾木市中西部，西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接壤。距市府駐地200千米，總面積3.6萬平方千米?，F(xiàn)有漢、藏、蒙古、回等4個民族，其中主要以漢族為主，回族占8.2%，蒙古族占總人口的15.5%，總人口約0.2萬。轄俄爾騰村、察汗烏蘇村、察汗烏蘇二村、哈夏圖村、哈夏圖二村、烏蘭美仁一村、烏蘭美仁二村、柴開村、白力其爾村等9個村。

有關青海土語的研究是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的。1955年和1956年國家組織專門調查隊，有計劃、有步驟地對蒙古語方言與蒙古語語族語言進行了兩次全國性的大規(guī)模語言調查。1956年清格爾泰教授到青海的都蘭縣、海晏縣做過語言調查，為研究青海土語奠定了基礎。白依斯哈力、策仁敦德布編寫的《蒙古語青海方言詞典》(內(nèi)蒙古大學出版社，1998年)一書，從民間文學和日常語中選取的大量詞匯中，分析了蒙古語衛(wèi)拉特方言青海土語的特征。賈晞儒的《青海蒙古語言文化縱論》(青海民族出版社，2006年)、烏英其其格的《青海蒙古語方言研究》(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2009年)等現(xiàn)代蒙古語論著和蒙古語方言學書籍都從語音、語法、詞匯等方面詳細描述了青海土語特征。瓦·斯琴的《蒙古語方言學概要》(內(nèi)蒙古大學出版社，1998年)、巴音朝格圖的《方言學概論》(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年)等著作是我們分析研究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語音聲學的理論依據(jù)。

研究青海土語語音體系的論文有：查干哈達的《蒙古語青海土語的語音特點》(《民族語文》 1985年第4期)；道爾吉強的《青海蒙古族方言語》(中國蒙古語文學會青海分會秘書處《論文集》，1987年)；群克扎的《青海蒙古語土語元音與標準元音之比較》(中國蒙古語文學會青海分會秘書處《論文集》，1987年)；包麗紅的《蒙古語青海土語中的音位體系》(《西北民族大學》2007年第5期)；王玉蘭的《蒙古語青海土語與衛(wèi)拉特方言、阿拉善土語聲學比較研究》(《內(nèi)蒙古大學》2008年第4期)；美麗的《蒙古語青海土語響輔音聲學分析》(《內(nèi)蒙古大學》2014年第5期)；胡日查的《蒙古語青海土語元音音長聲學分析》(《內(nèi)蒙古大學》2014年第5期)等等。這些論文都運用了傳統(tǒng)語音學、實驗語音學的方法分析研究了青海土語語音特征。

有關烏圖美仁話的研究成果有：才仁巴力編著的《臺吉乃爾旗志》(內(nèi)蒙古教育出版社，1995年)；賈晞儒的《烏圖美仁土語K輔音的演變》(《青海社會科學》1980年第2期)；賈晞儒的《烏圖美仁土語中的[i]元音考》(《青海民族學院學報》1981年第2期)；烏亞恒的《青海烏圖美仁土語語音研究》(《發(fā)展》2016年第4期)等。這些著作成為我們研究烏圖美仁話輔音的不可缺少材料。

表1 青海土語鼻輔音代表性研究成果及其觀點

從表1中，我們可以看出三位學者對青海土語鼻輔音 /n/、// 有不同的看法。烏英其其格認為青海土語 /n/ 是舌尖、閉塞、鼻音、濁輔音；//是舌根鼻輔音；包麗紅認為青海土語 /n/ 是舌尖上牙床、閉塞鼻輔音；//是舌根軟腭閉塞、濁輔音； 美麗則認為青海土語/n/ 是舌尖、閉塞、濁輔音；//是軟腭、閉塞、濁輔音。其中，學者們一致認為鼻輔音/m/ 是雙唇、閉塞、濁輔音。

我們基于上述傳統(tǒng)語言學研究成果，根據(jù)以上三位學者的不同研究方法，采用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所呼和研究員等專家、學者研制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語言語音聲學參數(shù)統(tǒng)一平臺》原理，從“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語音聲學參數(shù)庫”中選取了單音節(jié)層面的含有鼻輔音/m/、 /n/、// 的所有語料，對其進行了現(xiàn)代語言學理論和實踐方面的積極探索。目的是對現(xiàn)代蒙古語衛(wèi)拉特方言青海土語鼻輔音/m/、 /n/、// 的定量、定性研究提供進一步的論據(jù)，從另一個視角來論證和補充有關專家、學者們的意見。

二、研究方法

(一)語料來源

選擇具有代表性的高頻詞是研究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語音系統(tǒng)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為制定聲學分析所用的調查詞表，我們從蒙古語青海土語研究叢書中參考《臺吉乃爾旗志》(才仁巴利著，1995年)、《蒙古語青海方言詞典》 (白依斯哈力、策仁敦徳布、蘇雅拉圖著，1998年)《青海蒙古語言文化縱論》(賈晞儒2006年)、《青海蒙古方言研究》(烏英其其格，2009年)等書、并作為主要實驗材料。

(二)錄音、數(shù)據(jù)采集

錄音設備采用國際商業(yè)機器公司或萬國機器商業(yè)公司研制的(簡稱IBM(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 Corporation)) 2015上市的筆記本電腦 (R51，處理器型號賽揚-M(Dothan)SONY Electrets Condenser Microphone ECM-44B，Made in Japan，在青海省格爾木市烏圖美仁鄉(xiāng)廣播電視臺標準錄音室進行錄制；發(fā)音合作人為1男、2女；利用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簡稱UvA，University of Amsterdam)研制的語音分析軟件(Praat Pro 5.2.2)提取了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鼻輔音/m/、 /n/、//的共振峰(Formant,單位：Hz)；時長(Consonant Duration，簡稱CD，單位：MS)；音強(Intensity，單位：dB)等的參數(shù)。

表2 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發(fā)音合作人信息匯總表

三、實驗結果

表3 /m/、 /n/、//的詞中位置及頻率統(tǒng)計表(男)

表3 /m/、 /n/、//的詞中位置及頻率統(tǒng)計表(男)

位置輔音詞首詞中詞末m281228n311139?—279

圖1—1 輔音/m/的語圖

圖1—2 輔音/n/的語圖 圖1—3 輔音//的語圖

表4 /m/、 /n/、//在詞中不同位置的音強分布表(男) 單位：dB

表4 /m/、 /n/、//在詞中不同位置的音強分布表(男) 單位：dB

位置輔音詞首詞中詞末m656867n626865?—6967

圖1—4 /m/、 /n/、//在詞中不同位置的音強分布對比圖(男) 單位：dB

表5 /m/、 /n/、//在詞中不同位置的時長分布表(男) 單位：ms

表5 /m/、 /n/、//在詞中不同位置的時長分布表(男) 單位：ms

位置輔音詞首詞中詞末m85163144n7816129?—143206

圖1—5 /m/、 /n/、//在詞中不同位置的時長分布對比圖(男) 單位：ms

表6 /m/、 /n/、//的詞中不同位置的共振峰平均值(男) 單位：赫茲

表6 /m/、 /n/、//的詞中不同位置的共振峰平均值(男) 單位：赫茲

輔音位置VF1(均值)VF2(均值)VF3(均值)m詞首29111832388詞中30011472604詞末31412342644n詞首28610872465詞中31512712778詞末33811982784?詞首———詞中38011552749詞末34811902918

四、結論

本文是在傳統(tǒng)語言學研究基礎上，以現(xiàn)代語言學理論和方法，主要從實驗語音學的角度，探索性的研究了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固有單音節(jié)詞中包含鼻輔音/m/、 /n/、//；并采集鼻輔音/m/、 /n/、//的共振峰(Formant,單位：Hz)、時長(Consonant Duration，簡稱CD，單位：ms)、音強(Intensity，單位：dB)等的參數(shù)，對其相關的聲學特征進行了比較深入的分析，得出如下初步結論：

4. 從寬帶語圖上我們可以得知，烏圖美仁話鼻輔音/m/、 /n/、//在語圖上均表現(xiàn)為濁音橫杠，這說明了它們是濁音；濁音橫杠與元音橫杠相似，由于部分能量從鼻腔流出，導致鼻音的能量比元音弱，在語圖上顯示的濁音橫杠比元音淡些。/m/、 /n/在詞首和詞中音節(jié)末出現(xiàn)時，能量比其它位置相對薄弱，體現(xiàn)為第二共振峰(F2)不清楚或者消失；//在詞中音節(jié)末出現(xiàn)時能量比較強。

本論文采用實驗語音學的理論和方法，以定量和定性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初步研究出烏圖美仁話單音節(jié)鼻輔音/m/、 /n/、//的聲學特征時，所得出的聲學參數(shù)是僅基于“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語音聲學參數(shù)庫”上進行論述的。因此，我們認為以此結論來全面決定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鼻音/m/、 /n/、//輔音音位，也許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鼻音/m/、 /n/、//輔音音位遠不以上述一般。有關青海土語烏圖美仁話鼻音/m/、 /n/、//輔音尚未解決的音位變體等音系學方面的問題、以及整個輔音系統(tǒng)的聲學研究正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