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金融報告語篇復雜度測量與對比研究

王立非 李喆玥

內(nèi)容摘要：企業(yè)發(fā)布的各類報告是對外傳播的重要手段，具有重要的經(jīng)濟、社會和研究價值。本研究借助詞匯復雜度、句法復雜度和語篇可讀性三維指標，對比中美銀行社會責任英文年報語篇復雜度，并探究復雜度與財務業(yè)績的相關(guān)性。研究結(jié)果顯示，1）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年報的詞匯復雜度整體比較穩(wěn)定，但中方銀行報告的詞匯復雜度較高；2）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平均句長差異較大，被動語態(tài)使用均較少，中方報告的平均句長呈下降趨勢，句法復雜度較高；3）我國銀行報告可讀性難度呈逐年下降趨勢；4）我國銀行報告發(fā)布復雜度和財務業(yè)績無顯著相關(guān)性。本研究對提高企業(yè)報告寫作和翻譯質(zhì)量，以及商務英語寫作和翻譯教學具有啟示。

關(guān)鍵詞：金融報告；復雜度；語篇分析；對比研究

作者簡介：王立非，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大學英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應用語言學和商務英語研究；李喆玥，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大學英語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商務英語研究。

Abstract：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CSR） reporting is an important vehicle for the international corporate communication. This study compares the annual CSR reports of Chinese and US banks in terms of a three-dimensional index system of lexical and syntactic complexity and text readability and their correlation with the bank financial performance. The study shows that 1） the lexical complexity of Chinese and US bank CSR reports remains generally stable， but with a higher complexity in the Chinese reports. 2） Both bank reports show a big difference in sentence complexity and less use of passive structures， and a tendency of yearly decline in average sentence length and more complexity of the Chinese bank reports. 3） Chinese bank reports reveal an annual decrease in reading difficultness. 4）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CSR reporting complexity and Chinese bank performances. The study has implications for improving corporate report writing and translation， as well as business English writing and translation teaching.

Key words： bank report； complexity； discourse analysis； comparative study

Authors： Wang Lifei is professor at the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Beijing，100029， China）， His academic interests include applied linguistics and business English. E-mail： philipw@126.com； Li Zheyue is postgraduate student at the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Beijing，100029， China）， Her academic interests include business English. E-mail：948141452@qq.com

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語篇分析理論認為，語言是一個功能體系，同交際的具體語境相聯(lián)系，同社會與文化聯(lián)系起來。因此，研究商務話語必須聯(lián)系話語使用的商業(yè)環(huán)境和行業(yè)。企業(yè)報告文本包含了眾多信息，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肖浩等，94），計算機技術(shù)的發(fā)展為企業(yè)報告話語形式和內(nèi)容特征的抓取和量化提供了條件，語言學和管理學界都開始關(guān)注企業(yè)報告研究。中國企業(yè)“走出去”進程的加快和我國“一帶一路”建設(shè)的推進，企業(yè)社會責任（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在公司治理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報告記錄了企業(yè)在經(jīng)濟、環(huán)境、社會等領(lǐng)域的經(jīng)營動態(tài)，與財務報表的關(guān)系密切，具有重要的經(jīng)濟、社會和學術(shù)價值。本文以中美銀行社會責任英文報告語篇為語料，對比分析兩類報告寫作的復雜度以及對企業(yè)績效的預測力，以期提高商務報告的寫作和翻譯質(zhì)量，并對商務英語教學提供啟示。

1.商務報告語篇研究現(xiàn)狀

1.1 語篇測量理論與指標

De Beaugrande 和 Dressler（18）將篇章定義為符合篇章性標準的交際事件，提出7個測量語篇的指標，分別是銜接性（Cohesion）、連貫性（Coherence）、意向性（Intentionality）、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信息性（Informativity）、情景性（Situationality）和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如果未完全達到這7個標準，語篇就不具有交際性。

Roseberry （215）在Halliday and Hasan （85）和Hoey （34）等人的基礎(chǔ)上，構(gòu)建了6個語篇測量指標，包括連貫（Conjunction）、連貫距離（Conjunctive reach）、具體性（Specificity）、連接性（Connectivity）、話題相關(guān)性（Topic relatedness）、話題轉(zhuǎn)變（Topic shift）。和Beaugrande 和 Dressler的語篇測量標準相比，減少了互文性和情景性，并將意向性、可接受性和信息性3個標準合并為主題相關(guān)性指標，并根據(jù)每個指標在語篇中出現(xiàn)頻率，對語篇溝通有效性打分，0分為特征不存在，1分表示特征存在，2分表示出現(xiàn)頻數(shù)較多。這一指標體系經(jīng)過了19位專家評定，可靠性和有效性較好。

Sydserff & Weetman （462）基于De Beaugrande & Dressler和Roseberry的理論和指標，結(jié)合企業(yè)年報文本的特征，構(gòu)建了評價企業(yè)年報語篇特征的指數(shù)模型，包含7個測量指標，包括主題性（Topicality）、互文性（Intertextuality）、語法連貫（Conjunction-based grammatical cohesion）、語義連貫（Connectivity based on lexical cohesion and reach）、信息變類（Shift in information category）、具體性（Specificity）、情景性（Situationality）。Sydserff & Weetman （463）對每個指標的測量作出詳細規(guī)定，但指標測評需要人工標注，比較耗時，不如可讀性公式簡便。

1.2 語篇測量實證研究

語篇研究認為，篇章特征指標會影響語篇的溝通有效性，復雜度是影響語篇可理解性和交際有效性的的因素之一，一直是研究熱點。Alderson（32）曾提出很多變量都會影響語篇復雜度和閱讀難度，比如詞匯復雜度、句法復雜度和可讀性。其中詞匯復雜度和句法復雜度分別指影響文本可理解性的詞匯和句法特征（Smith&Taffler，chairmans statement 77），如詞長、詞匯密度、句長、句型結(jié)構(gòu)等?？勺x性指“使文本更容易閱讀”的文本特征（Dubay， 3），通常由弗萊士易讀度（Flesch Reading Ease），金凱德年級水平（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和迷霧指數(shù)（Gunning Fog Index）衡量。弗萊士易讀度衡量文章的閱讀難度，分值越高表示文本越容易閱讀（Flecsh， 9）。同樣以詞長和句長作為變量，Kincaid（6）提出了金凱德年級水平，用以測算讀者需要接受多少年的正規(guī)教育才能夠順暢讀懂某篇文章，因此分值越高，代表語篇復雜度越高，越難讀懂。而迷霧指數(shù)從詞頻、詞匯難度、平均句長和邏輯等方面考察文本難易度，也以學習的年數(shù)來量化文本可讀性。

語篇復雜度的實證研究多關(guān)注商務和政府報告，以及英語教科書或閱讀測試語篇。有學者測量了英國企業(yè)董事長報告的弗萊士易讀度，指出80.7%母語成年人發(fā)現(xiàn)，將近77%的董事長報告超出了他們的閱讀能力。（Still and Smith 554）Courtis （11） 在1995年也提出，企業(yè)年度報告文字信息超出90%成年人的正常理解力，表明公司年報要比普通文章難讀。

企業(yè)語篇的溝通有效性會影響投資者對信息的理解，進而影響投資者的投資行為，最終影響股票市場的反應和企業(yè)的收益。Courtis & Hassan（394）、Li（237）發(fā)現(xiàn)，年報文本篇幅、可讀性等話語特點與企業(yè)績效和資本市場響應關(guān)系密切，關(guān)系到信息傳遞的信度、效度和效率，從而會影響資本市場的信心和運作效率。這類研究對可讀性的測量一般通過可讀性公式，得到樣本語篇的可讀性分值。也有專家認為，單一可讀性公式無法測量話語的可理解性（Jones and Shoemaker， 148； Smith and Taffler， 78； Smith and Taffler， Readability and understandebility 89），因為它只專注于句長、詞長和語篇篇幅，忽略了其他影響語篇理解的因素。

有關(guān)研究考察如何傳播并營銷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Du， Bhattacharya & Sen， 8），以及哪些因素會影響到報告質(zhì)量（Fifka， 5）。語言學家也一直嘗試揭示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的語言特征。Bakar， Sheikh 和Ameer（55）發(fā)現(xiàn)，馬來西亞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閱讀較難，績效不佳的企業(yè)很可能會故意降低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的可讀性。Farewell （17） 也發(fā)現(xiàn)，普通水平的民眾閱讀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有一定難度，希望公司能夠簡化文字和復雜度。本研究建立了一個語篇復雜度的綜合測量框架，將多種復雜度測量指標納入同一個指標體系，并考察語篇復雜度與公司財務績效之間的關(guān)系。

2.研究問題與方法

本研究以中美銀行社會責任英文報告為語料，測量語篇復雜度，及其對財務業(yè)績的預測力，具體回答以下四個問題：

1）中美銀行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的詞匯復雜度（平均詞長、詞匯密度）和句法復雜度（平均句長、被動語態(tài)頻率）呈現(xiàn)出何種特征，是否存在差異？

2）中美銀行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可讀性（弗萊士易讀度、金凱德難度級數(shù)）如何？是否存在差異？

3）我國銀行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語篇復雜度對財務績效預測是否存在相關(guān)性？

4）我國銀行業(yè)應如何提高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寫作和翻譯質(zhì)量？

本研究的語料來源為2013-2015年中國工商銀行和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的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對比語料采用同期花旗銀行的社會責任報告。數(shù)據(jù)所選取的語料不包含社會責任報告附注中由會計師事務所所發(fā)表的獨立聲明和GRI索引表格。數(shù)據(jù)收集和處理程序如下：首先從中國工商銀行、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和花旗銀行官方網(wǎng)站上下載了2013-2015年度的年度社會責任報告，以及2014-2016年度的財務報表，對語料清潔處理，應用Treetagger軟件標注語料，分別建成了兩個小型英語語料庫：1）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語料庫；2）美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語料庫；運用Wordsmith測量了兩個語料庫的平均詞長、詞匯密度、平均句長、句法結(jié)構(gòu)，平均詞長衡量的是語料庫中單詞所包含的字母平均數(shù)，平均詞長越長，說明語篇中所使用的長詞越多，閱讀難度也相對較大。而標準類符/形符比在語料庫語言學中通常用來測算文本的詞匯密度，反映每1000字文本中未重復詞（實詞）所占的比例。通常語篇中實詞越多，句子負荷的信息量最大，閱讀起來難度就越大。

我們運用Cohmetrix軟件計算出弗萊士易讀指數(shù)和金凱德難度級數(shù)，該工具由Arthur C. Graesser和Danielle McNamare開發(fā)的語篇分析工具，可生成各種指標，包括文本易讀度、主成分分值、潛伏語義分析、詞匯多樣性、連詞、句法復雜度、句法模式密度、單詞信息、連詞、句法復雜度和可讀性等。本文主要測量并記錄可讀性指標，F(xiàn)lesch可讀性公式中，公式輸出的結(jié)果范圍在0-100之間，表示文本的閱讀難度。當輸出結(jié)果較高時，文本更容易理解和閱讀，F(xiàn)lesch可讀性公式為：

READEASE = 206.835 - （1.015×total words/total sentences） - （84.6×total syllables/total words）

Flesch難度分級（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公式為：

KINCAID=0.39-（total words/total sentences）+11.8（total syllables/total words）-15.59

然后，我們對語篇復雜度指標值和企業(yè)財務績效數(shù)據(jù)做相關(guān)性分析。

3.結(jié)果與討論

3.1詞匯復雜度測量與對比

研究發(fā)現(xiàn)，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2013-2015年）的平均詞長和詞匯密度（標準類符/形符比）呈現(xiàn)出較大差異（見圖1和2）。

平均詞長統(tǒng)計顯示，2013年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平均詞長是3.32，2014年降至3.15，2015年達到3.22。由此可見，2013年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使用的詞長頻率高，部分詞匯相對復雜，有一定難度。2014年平均詞長達到最小值表明該年花旗銀行社會責任報告中使用長詞或大詞的頻率最低，詞匯相對簡短，語篇較為淺顯易懂。與2014年相比，2015年報告的平均詞長雖然有所上升，但低于2013年的水平。

詞匯密度統(tǒng)計顯示，與平均詞長變化趨勢正好相反，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標準類符/形符比呈現(xiàn)出了先升后降的特征，2013年達到最小值47.37，2014年提高到了48.03的峰值，詞匯密度最高，報告中所承載的信息量最大。2015年稍有下降，但仍保持在47.94這一較高的水平。2013年花旗銀行社會責任報告詞匯密度最小，承載的信息量也最小，2014年詞匯密度大幅增加，可見報告語篇所傳達的內(nèi)容和所用詞匯都變得更加豐富多樣，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閱讀的難度。對比發(fā)現(xiàn)，基于平均詞長和詞匯密度兩個指標相反的變化趨勢，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整體詞匯復雜度基本穩(wěn)定，但中國兩家銀行所披露的社會責任報告的詞匯復雜度要高于美國花旗銀行。

3.2 句法復雜度測量與對比

本研究測量的第一個句法復雜度指標是平均句長，測量和對比發(fā)現(xiàn)，2013-2015年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平均句長差異較大，（見圖3）。平均句長統(tǒng)計的是語料庫中每一獨立句子中平均包含的單詞數(shù)量。通常來說，長句中包含的信息量更多，邏輯關(guān)系更復雜，讀者想要理解句子所要傳達的內(nèi)容也較為困難。因此平均句長會影響到閱讀速度和閱讀效率。

平均句長測量顯示，在過去的三年里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平均句長一直呈現(xiàn)下降態(tài)勢，從2013年的41.55大幅降至2014年的33.65，之后平穩(wěn)過渡到2015年的33.36。依據(jù)英語國家商務題材寫作標準，平均句長在15到20的語篇傳達信息的效率最高。如果語篇中每句話平均包含的單詞個數(shù)等于或大于35，那么讀者閱讀的速度將會大幅降低。由此可知，2013年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平均句長很長，我們推測，可能受到漢語句式結(jié)構(gòu)的影響，在寫作和翻譯時出現(xiàn)漢語言和思維遷移。對比發(fā)現(xiàn)，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只有句長復雜度顯著高于美國花旗銀行報告?；ㄆ煦y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平均句長波動較小，從2013年的20.82緩增至2014年的22.91，在2015年又回降到22.05。將句法復雜度控制在合理范圍之內(nèi)，促進語篇信息的高效傳達。

被動結(jié)構(gòu)統(tǒng)計顯示，中美銀行年報語篇出現(xiàn)被動語態(tài)的頻率都普遍較?。ㄒ妶D4），2013-2015年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被動語態(tài)頻率始終維持在較低水平，分別為2%，3%，2%。花旗銀行2013-2015年社會責任報告的被動語態(tài)結(jié)構(gòu)也較少，2013年為2%，2014和2015年降到1%。表明花旗銀行報告也多用主動語態(tài)進行印象管理。對比發(fā)現(xiàn)，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年報都傾向于使用主動語態(tài)，將其履行社會責任的理念、戰(zhàn)略、方式方法，其經(jīng)營活動對經(jīng)濟、環(huán)境、社會等領(lǐng)域造成的影響、取得的成績等信息都記錄其中，反復提及施動者（本銀行），可以更好地塑造企業(yè)形象和聲譽，進行有效的印象管理。印象管理認為，被動語態(tài)頻率會影響到語篇的句法復雜度。在主動語態(tài)中主語一般是動作的施動者，而被動語態(tài)的主語卻是動作的承受者。這種倒置的邏輯關(guān)系通常需要讀者花費更長的時間進行解讀。如果語篇中頻繁出現(xiàn)被動結(jié)構(gòu)，讀者處理語篇的效率就會降低，也意味著語篇復雜度較高，從而影響印象管理有效性。鑒于兩國銀行報告的被動結(jié)構(gòu)均極少，對語篇句法復雜度的影響可忽略不計。

3.3 語篇可讀性測量與對比

可讀性指標測量發(fā)現(xiàn)，2013-2015年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弗萊士易讀度指數(shù)和金凱德難度分級值差異較大（見圖5和6）。易讀度指數(shù)測量顯示，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弗萊士易讀度指數(shù)從2013年31.75上升到2014年的33，2015年上升到35.25。三年弗萊士易讀度平均指數(shù)值達到約33.33，屬于“難以閱讀”范圍之內(nèi)，說明了我國銀行業(yè)披露的社會責任報告專業(yè)性較強，英文閱讀難度較大。弗萊士易讀度指數(shù)三年上升了3.5，2015年達到最大值，說明我國銀行該年份報告與2013年和2014年相比，閱讀難度在下降，可讀性在不斷改進。

過去三年的花旗銀行報告弗萊士易讀度指數(shù)逐年提高，2013年為31.5，2014年提高到35.4，2015年達到最高值39.1，易讀性指數(shù)提高了7.6，三年平均值達到35.33，與我國的銀行年報相比，易讀度提高幅度和平均值均無顯著差異。美國銀行報告雖然可讀性不斷提高，但弗萊士易讀度指數(shù)顯示仍然屬于“難以閱讀”范圍之內(nèi)，我們推測，這和商務報告體裁和信息有關(guān)。

對比顯示，過去三年，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金凱德難度分級值處于10到10.5之間，說明英文報告語篇復雜度超過美國9年級的理解能力。而金凱德難度分級值逐年下降，顯示我國銀行英文版報告的可讀性不斷改進?；ㄆ煦y行2013-2015年社會責任報告的金凱德難度分級值從2013年10.2下降到2014年9.29，再降至2015年的8.9，表明花旗銀行報告難度與我國的報告一樣不斷下降。2015年，達到初中生也能讀懂的水平。綜合易讀度和難度分級可見，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可讀性低于美國花旗銀行。

3.4 報告語篇復雜度與財務績效的相關(guān)性

我們假設(shè)，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復雜度可能與企業(yè)業(yè)績存在某種相關(guān)性，報告復雜度可能與企業(yè)財務績效不佳有關(guān)（Bakar， Sheikh & Ameer， 59）。因此，我們推測平均詞長、句長和詞匯密度三個語篇復雜度指標可能與財務業(yè)績指標呈負相關(guān)，弗萊士易讀度可能與財務業(yè)績指標呈正相關(guān)。

本研究選用中國工商銀行和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三年的凈利潤率、每股收益和資產(chǎn)回報率三個財務績效指標數(shù)據(jù)，將兩家銀行報告復雜度四個指標數(shù)據(jù)與銀行業(yè)績數(shù)據(jù)進行相關(guān)性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語篇復雜度的四個指標與銀行績效不存顯著相關(guān)性（t檢驗雙側(cè)顯著性均大于0.01）。我國銀行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語篇復雜度與財務業(yè)績之間無顯著預測關(guān)系。因此，年報可讀性等話語特點會影響企業(yè)績效和資本市場響應的研究結(jié)果未得到驗證。本研究由于績效數(shù)據(jù)時間跨度較短、銀行樣本少，因此，不排除從長期看，兩者存在相關(guān)的可能性，此外，中文版是否存在相關(guān)性，都需要進一步分析。

4.結(jié)論

本研究得出以下結(jié)論：1）就詞匯復雜度指標，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整體詞匯復雜度穩(wěn)定，但中方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詞匯復雜度要高于美國花旗銀行。2）就句法復雜度指標， 2013-2015年中美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平均句長差異較大，出現(xiàn)被動結(jié)構(gòu)的頻率都較小，在過去的三年里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平均句長一直呈現(xiàn)下降態(tài)勢，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的句法復雜度高于美國銀行。3）就可讀性指標，我國銀行社會責任報告可讀性難度呈現(xiàn)出了逐年下降趨勢。美國銀行報告的可讀性難度穩(wěn)步下降且幅度較大。4）我國銀行業(yè)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的語篇復雜度與企業(yè)績效之間不存在顯著相關(guān)性。本研究建議，我國銀行業(yè)將英文版社會責任報告的詞匯和句法復雜度調(diào)整到合理水平，需采用譯寫結(jié)合的策略，增強報告的可讀性，降低詞匯和句子復雜度，通過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發(fā)布等對外傳播手段，有效宣傳我國銀行所做出的社會貢獻和承諾，在國際社會塑造良好的企業(yè)形象和國家形象。

引用文獻【W(wǎng)orks Cited】

Abu Bakar， A. S， and Rashid Ameer. “Readability of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communication in Malaysia.”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18.1 （2011）： 50-60.

Alderson， J. C. Assessing reading. Cambridge： Cambridge UP， 2000.

Courtis， J. K. “Readability of annual reports： Western versus Asian evidence.” Accounting， Auditing & Accountability Journal 8.2（1995）： 4-17.

Courtis， J. K.， and Salleh Hassan. “Reading ease of bilingual annual reports.” The Journal of Business Communication 39.4（2002）： 394-413.

De Beaugrande， R.， and Wolfgang Dressler Introduction to Text Linguistics. UK： Longman， 1981.

Du， Shuili， C. B. Bhattacharya and Sankar Sen. “Maximizing business returns to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CSR）： The role of CSR communic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Reviews 12.1 （2010）： 8-19.

DuBay， W. H. “The Principles of Readability” Online Submission.” California， USA （2004）： 1-72.

Farewell， S.， Fisher， I.， & Daily， C. “The Lexical Footprint of Sustainability Reports： A Pilot Study of Readability. ”American Accounting Association Annual Meeting and Conference on Teaching and Learning in Accounting. Washington， USA （2014）： 8-25.

Fifka， M. S. “Corporate responsibility reporting and its determinants in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a review of the empirical literature and a meta-analysis.”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 22.1（2013）： 1-35.

Halliday and Ruqaiya Hasan. Language， context， aid text： aspects of language in a social-semiotic perspective. Oxford： Oxford UP， 1989.

Hoey， M. Patterns of Lexis in Text. Oxford： Oxford UP， 1991.

Flesch， R. “A new readability yardstick.”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32.3（1948）： 9-17.

Jones， M. J. and Paul A.Shoemaker. “Accounting narratives： a review of empirical studies of content and readability.” The Journal of Accounting Literature 13（1994）： 142-184.

Kincaid， J. P.， Robert P. Fishburne Jr， Richard L.Rogers and Bard S.Chissom. “Derivation of new readability formulas （automated readability index， fog count and flesch reading ease formula） for navy enlisted personnel. （No. RBR-8-75）” Naval Technical Training Command Millington TN Research Branch Virginia， USA（1975）：1-40.

Li， F. “Annual report readability， current earnings， and earnings persistence.” 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 45.2–3 （2008）： 221–247.

Roseberry R. L. “A texture index： measuring texture in discours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pplied Linguistics 5.2 （1995）： 205-223.

Smith， M. and Richard Taffler. “Readability and understandability： different measures of the textual complexity of accounting narrative.” Accounting， Auditing & Accountability Journal 5.4 （1992）： 84-98.

Smith， M.， & Richard Taffler. “The chairmans statement and corporate financial performance.” Accounting & Finance 32.2（1992）： 75-90.

Still， J. E.， and N. P. Smith. “Readability： A Measure of the Performance of the Communication or Corporate Function of Finacial Reporting.” The Accounting Review July （1971）： 552-561.

Sydserff， R.， and Pauline Weetman. “A texture index for evaluating accounting narratives： An alternative to readability formulas.” Accounting， Auditing & Accountability Journal 12.4 （1999）： 459-488.

肖浩等：國外會計文本信息實證研究述評與展望?！锻鈬?jīng)濟與管理》38.9 （2016） ： 93-112。

[Xiao， Hao， et al. “Evaluative Review and Outlook on Empirical Studies on Foreign Accounting Narrative Information.” Foreign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38. 9， （2016）： 93-112.]

張蒽：《中國企業(yè)社會責任報告白皮書》。 北京：經(jīng)濟管理出版社，2015。

[Zhang， En. The White Paper of Chinese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Report. Beijing： Economics Management Press， 2015.]

責任編輯：高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