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史》記載的“夷離畢”之詞的歸納及其社會作用

吉日嘎拉

摘 要：在《遼史》中記載了很多關(guān)于北族音譯字詞，但因文獻資料的缺乏，契丹語研究工作的進展等各方面的因素，很多契丹語的語意還有待于進一步商榷。本文摘取《遼史》記載的“夷離畢”之詞，進行統(tǒng)計歸納，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加以歸納，即“夷離畢”“左夷離畢”“右夷離畢”等在遼史中記載的語句，從而為學(xué)者提供基礎(chǔ)史料信息。

關(guān)鍵詞：遼史；右夷離畢；左夷離畢；夷離畢

中圖分類號：K246.1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7）10-0011-03

《遼史》共一百十六卷，元脫脫等修，記載遼政權(quán)二百多年（公元907—1125年）的歷史，其中包括建遼政權(quán)以前契丹族和遼末耶律大石建立的西遼的歷史，是研究遼代歷史的重要文獻之一?！斑|史”中記載的很多重要的歷史人物、歷史事件、遼朝官職、遼代民俗民風(fēng)等問題有待于考究，可是懂得契丹語的專家學(xué)者甚少，因此對研究者來說，要理清事件、人物、官職等問題都遇到了困難，影響了遼史研究工作的進度。如本文研究的重點詞“夷離畢”，從字面很難理解這個字是什么意思或怎樣的官職，所以本人認真查閱檢索《遼史》的《紀(jì)》、《傳》、《表》的記載，返現(xiàn)十分零散的記載了有關(guān)“夷離畢”的信息。

關(guān)于遼代“夷離畢”的研究，何天明的“遼代夷離畢院初探”一文中，從夷離畢這個職官設(shè)置入手，探討夷離畢院設(shè)置的時間、沿革、職能等問題。遼朝統(tǒng)治者在設(shè)立了北、南樞密院后，保留了夷離畢院這個部門。這樣，遼代的刑法機構(gòu)也就明顯具備了北、南雙軌的特色等結(jié)論。{1}按照遼代政權(quán)機構(gòu)的演變，耶律德光統(tǒng)治時期各個職能部門是進一步完善了。尤其是會同元年（938年）在從后晉手里接管了燕云十六州時，很快便對政權(quán)機構(gòu)進行了較大調(diào)整。改變了一部分職官名稱，也確定了一些新的機構(gòu)和職官。然而，惟有夷離畢沒有提到，中央部門主管刑法的官員和機構(gòu)也都無載。遼代夷離畢院是北面朝官中一個重要部門，因資料缺漏等諸種原因，遼史研究界對其看法不盡一致。但是，因這個機構(gòu)的職能與遼代的法律制度有密切關(guān)系，所以，弄清其真實面目對遼朝政權(quán)機構(gòu)史的研究意義重大。本文與前者研究不同之處在于，運用統(tǒng)計學(xué)的方法，統(tǒng)計了《遼史》中出現(xiàn)的“夷離畢”一詞，經(jīng)統(tǒng)計共108處記載了該詞，從而為研究者提供詳實的基本史料。

一、統(tǒng)計“夷離畢”官職

在《遼史》中“留夷離畢直里姑總政務(wù)”，{2}這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遼史的記載?！耙碾x”在《遼史》中以“夷離畢”“夷離堇”詞干出現(xiàn)，如“遣夷離畫里、夷離畢常思擊之”。{3}

《遼史·太祖紀(jì)》載“獄官涅離”。據(jù)陳述先生考證，涅離即夷離畢直里姑川。{4}遼代“夷離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即叁知政事，後置夷離畢院以掌刑政。宋刁約使遼有詩云‘押宴夷離畢”；{5}“夷離畢視刑部”；{6}“夷離畢院。掌刑獄。押行宮輜重夷離畢司。掌諸宮巡幸扈從輜重之事。夷離畢”。{7}除此之外，還有“遣夷離畢查剌與大公鼎諸路募兵”；{8}“詔夷離畢：諸路鞫死罪，獄雖具，仍令別州縣覆按，無冤，然後決之”；{9}“凡獄訟惟夷離畢主之”。{10}

“夷離畢”分為“左、右”“左夷離畢。右夷離畢。知左夷離畢事。知右夷離畢事”{11}“以同知南京留守事蕭塔烈葛為左夷離畢，知右夷離畢事唐古為右夷離畢”，{12}“國舅夷離畢司”分“國舅左夷離畢。國舅右夷離畢”。{13}

以右“夷離畢”出現(xiàn)的語句：

（1）右夷離畢奚底遣人獻敵烈俘。{14}

（2）以左祗候郎君詳穩(wěn)蕭羅羅為右夷離畢。{15}

（3）以前東京統(tǒng)軍使耶律韓留為右夷離畢。{16}

（4）以南京統(tǒng)軍使蕭惠為右夷離畢。{17}

（5）以前西北路招討使蕭塔烈葛為右夷離畢。{18}

（6）以北院樞密副使耶律敵烈為右夷離畢。{19}

（7）以北院林牙奚馬六為右夷離畢，叁知政事吳湛以弟洵冒入仕籍，削爵為民。{20}

（8）以右夷離畢奚馬六為奚六部大王。{21}

（9）右夷離畢蕭素颯中京留守。{22}

（10）以耶律慎思知右夷離畢事。{23}

（11）以同知南院樞密使事耶律聶里知右夷離畢，知右夷離畢事耶律那也同知南院樞密使事。{24}

（12）以同知南院樞密使事耶律那也知右夷離畢事，左祗候郎君班詳穩(wěn)耶律涅里知北院大王事。{25}

（13）以前西北路招討使蕭塔烈葛為右夷離畢。{26}

（14）開泰間，以兄為右夷離畢。{27}

（15）甲辰，以同知南京留守事耶律那也知右夷離畢事。{28}

（16）以北面林牙耶律大悲奴為右夷離畢。{29}

（17）同知南院樞密使事蕭藥師奴知右夷離畢。{30}

（18）知右夷離畢事蕭藥師奴。{31}

（19）以奚六部大王回離保為契丹行宮都部署，知右夷離畢事蕭藥師奴南面林牙，兼知契丹行宮都部署事。乙未，五國部長來朝。戊戌，阻卜來貢。己亥，以興圣宮使耶律郝家奴為右夷離畢。{32}以知右夷離畢事郝家奴為北面林牙。{33}

（20）子謀魯斡，字回璉，初補夷離畢郎君，遷文班太保。大康中，改南京統(tǒng)軍使，為右夷離畢。{34}

（21）遣知右夷離畢事蕭習(xí)泥烈等冊金主為東懷國皇帝。{35}

（22）“……為右夷離畢，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36}

（23）“……左右夷離畢，復(fù)為北院樞密副使”{37}的記載。

（24）“以疾求退，不聽，遷夷離畢?！眥38}

（25）這樣“遷右夷離畢”也是分析“右夷離畢”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之一，“為北院承旨，稍遷右夷離畢，以干敏稱”。{39}

（26）“上嘉其宿衛(wèi)嚴(yán)肅，遷右夷離畢?！眥40}endprint

（27）“累遷倒塌嶺節(jié)度使，知興中府，復(fù)為右夷離畢。”{41}

（28）“遙授靜江軍節(jié)度使，歷群牧都林牙，累遷右夷離畢。”{42}

（29）“……清寧初，累遷右夷離畢?！眥43}

統(tǒng)計記載左“夷離畢”詞的語句：

（1）遣左夷離畢蕭謨魯、翰林學(xué)士韓運以先帝遺物遺宋。{44}

（2）蕭把哥左夷離畢，王子郎君詳穩(wěn)鼻姑得林牙。{45}

（3）以烏古敵烈詳穩(wěn)蕭謨魯為左夷離畢。{46}

（4）以左夷離畢蕭撻不也為南京統(tǒng)軍使。{47}

（5）以左夷離畢蕭謨魯為契丹行宮都部署。{48}

（6）以左夷離畢蕭合卓為北院樞密使。{49}

（7）以左夷離畢蕭解里為西南面招討使。{50}

（8）以左夷離畢蕭唐古為北院樞密副使。{51}

（9）以左夷離畢蕭謨魯知西南面招討都監(jiān)事。{52}

（10）左夷離畢耶律燕哥為契丹行宮都部署。{53}

（11）左夷離畢蕭謨魯及翰林學(xué)士韓運長編作。{54}

（12）左夷離畢古為孟父敞穩(wěn)。{55}

（13）左夷離畢蕭惟信南院樞密使。{56}

（14）同知南院樞密使事蕭韓家奴知左夷離畢事。{57}

（15）同知東京留守事蕭鐸剌夷離畢。庚寅，賜張孝杰國姓。壬辰，以西京留守蕭燕六為左夷離畢。{58}

（16）左夷離畢耶律世遷同知北院樞密使事。{59}

（17）以蕭璉為左夷離畢，蕭琳為詳穩(wěn)。{60}

（18）以耶律韓八為左夷離畢。{61}

（19）以惕隱都監(jiān)蕭謨魯為左夷離畢。{62}

（20）以北院宣徽使族墳為左夷離畢，前南府宰相耶律喜孫東北路詳穩(wěn)。{63}

（21）以前孟父房敞穩(wěn)蕭佛奴為左夷離畢。{64}

（22）以南京留守蕭惟信為左夷離畢。{65}

（23）以同知南院樞密使事耶律吐朵知左夷離畢事。{66}

（24）以左夷離畢耶律涅里為彰圣軍節(jié)度使。{67}

（25）庚申，以遼興軍節(jié)度使榮哥為南院大王，知左夷離畢事耶律吐朵為左夷離畢。{68}

（26）以左夷離畢耶律禿朵、圍場都管撒八并為西北路行軍都監(jiān)。{69}

（27）左夷離畢耶律吐朵為惕隱。{70}

（28）同知北院樞密使事蕭查剌為左夷離畢。{71}

（29）復(fù)詔左夷離畢曰：{72}

（30）左夷離畢蕭素颯討之。{73}

（31）子賢哥，左夷離畢。{74}

（32）“吾得人矣！”擢左夷離畢。{75}

（33）遷北院樞密副使。開泰三年，為左夷離畢。{76}

（34）景福元年，為左夷離畢，徙北面林牙，眷遇優(yōu)異。重熙六年，改北院大王，政務(wù)寬仁，復(fù)為左夷離畢。{77}

（35）大安元年，升燕王傅，徙左夷離畢。{78}

（36）為北面林牙，遷左夷離畢。{79}

（37）帝亦以為賢，拜左夷離畢。{80}

（38）以左夷離畢耶律坦為惕隱，知樞密院事耶律斡特剌兼知左夷離畢事。丙申，阻卜來朝。癸卯，以知北院樞密使事耶律斡特剌為都統(tǒng)，夷離畢耶律禿朵為副統(tǒng)。{81}

從以上統(tǒng)計舉例了解到遼代負責(zé)“左夷離畢”者，并與“南京統(tǒng)軍使、契丹行宮都部署、北院樞密使、西南面招討使、北院樞密副使、西南面招討都監(jiān)事、孟父敞穩(wěn)、南院樞密使、北院樞密使（副使）、北院宣徽使、彰圣軍節(jié)度使、西北路行軍都監(jiān)、惕隱、北院大王、北面林牙、樞密院”有一定的關(guān)系。也從上述“右夷離畢”的統(tǒng)計對比，發(fā)現(xiàn)左右夷離畢可互換，也可升為“夷離畢”。例如：“知左夷離畢事耶律劃里為夷離畢，……”；{82}“……同知左夷離畢事。改右夷離畢”；{83}“改右夷離畢、同知南京留守，轉(zhuǎn)左夷離畢，俄授東京留守，”{84}等等。

《遼史》記載“夷離畢”的語句有：

（1）以皇弟蘇為惕隱，康默記為夷離畢。{85}遣夷離畢康默記、左仆射韓延徽攻長嶺府。{86}

（2）國舅帳克蕭徒骨為夷離畢。{87}

（3）以乙室夷離畢蕭敵烈為詳穩(wěn)以總之。{88}

（4）以夷離畢延寧為兵馬副都部署。{89}

（5）以夷離畢蕭孝順為南面諸行宮都部署。{90}

（6）與夷離畢、兵部尚書蕭榮寧定為交契。{91}

（7）以惕隱王九為南院大王，夷離畢奚抄只為彰國軍節(jié)度使。{92}

（8）以契丹行宮都部署耶律燕哥為南府宰相，北面林牙耶律永寧為夷離畢，同知南院樞密使事蕭撻不也及殿前副點檢、駙馬都尉蕭酬斡并封蘭陵郡王。{93}

（9）烏古至河德濼，遣夷離畫里、夷離畢常恩以擊之。{94}

（11）夷離畢骨欲獻烏古之俘。{95}

（12）夷離畢耶律禿朵為副統(tǒng)。{96}

（13）上射熊而中，思溫與夷離畢牙里斯等進酒上壽，帝醉還宮。{97}

（14）唯兀納及夷離畢蕭陶隗諫曰：{98}

（15）別遣夷離畢耶律燕哥問太子，{99}

（16）時夷離畢耶律義先知革奸佞，{100}

（17）以夷離畢蕭孝順為南面諸行宮都部署，加左仆射。{101}

（18）蕭氏生二女：蕭氏，國舅夷離畢房之女。{102}

（19）夷離畢骨欲獻烏古俘。{103}

（20）夷離畢粘木袞以陰附罨撒葛伏誅。{104}

（21）以夷離畢里古部送輜重行宮。{105}endprint

（22）以中丞耶律核麥哥權(quán)夷離畢，橫帳郎君耶律延壽為御史大夫。{106}

（23）皇帝、皇后至，夷離畢具禮儀。{107}

（24）敕使及夷離畢率執(zhí)事郎君至殿前，以鹽及羊膏置爐中燎之。巫及大巫以次贊?；鹕裼?，闔門使贊皇帝面火再拜。初，皇帝皆親拜，至道宗始命夷離畢拜之。{108}

（25）惕隱、三父房、南府宰相、遙輦常袞、九奚首郎君、夷離畢、國舅詳穩(wěn)、十閘撒郎君、南院大王、郎君，各以次薦奠，{109}

（26）御史大夫蕭要只為夷離畢。{110}

（27）大康初，為夷離畢郎君。{111}

（28）為皇都夷離畢。會太祖出師居庸關(guān)，命默記將漢軍進逼長蘆水寨，俘馘甚眾。{112}

縱觀全文，主要利用檢索法，統(tǒng)計《遼史》中出現(xiàn)的“夷離畢”之詞，對比舉例了“左、右夷離畢”的句子，以求為遼史研究者提供史料支撐。

注 釋：

{1}何天明.遼代夷離畢院初探[M].呼和浩特：內(nèi)蒙古社會科學(xué)（漢文版）2000.

{2}{3}{5}-{112}元脫脫，等.遼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7，83，1535，686，720，336，256，940，695，238，714-715，91，198，178，179，229，231，258，261，268，287，297， 298，1320，1340，291，308，310，311，312，314，1393，338，1373，1401，1467，1400，1364，1401，1390，1391，252， 218，257，278，255，178，186，242，253，280，259，265，265，274，277，283，191，212，243，233，170，265，299， 301，301，302，307，343，945，1156，1275，1281，1286，1361，1407，1464，1487，303，254，1339，1318，16， 22，145，175，187，188，177，286，283，1133，1134， 1163，1267，1413，1488，1510，800，1014，84，90， 123，135，834，838，840，186，1423，1230.

{4}陳述.近代（契丹）刑法史論證[J].遼金史論集（第二輯）.

（責(zé)任編輯 孫國軍）

Abstract： There are lots of transliterated words were recorded in the History of the Liao Dynasty.Many words in the language of QiDan（an ancient nationality in China）need to be discussed more because the lack of documents and the progress of the study.This thesis selected words about "Yi LiBi" in the History of the Liao Dynasty and made a summary.The summary is mainly about three aspects.They are "Yi LiBi""Right Yi LiBi""Left Yi LiBi"（these are all official positions ）.So，this can provide some basic historic information to the scholars.

Keywords： History of the Liao Dynasty； Right Yi LiJin； Left Yi LiJin； Yi LiBi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