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性銜接機制與篇章的連貫性

陳 曦

(山西大同大學外國語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一、前言

語篇意義的連貫是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兩方面共同作用的結果。語言因素的連貫體現(xiàn)在語言形式上的語義連貫，通過結構性銜接和非結構性銜接以及音系層的銜接方式完成。然而，任何語篇由形式明確表達的意義是遠遠少于篇章所負載的實際意義的。這些“省略”的意義需要通過言語交際雙方的共有知識、文化背景以及心理認知因素來得以解釋。從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角度講，這些非語言意義表達形式都是情景語境中的主要特征。所以解碼非語言因素對理解語篇語義的生成至關重要，對于由非語言因素實現(xiàn)的意義的解碼需要從兩方面進行:一方面，語言形式的預設意義要通過情景語境搭橋進行彌補；另一方面，非語言因素所承載的意義的解釋完全依賴于情景語境。因此，連貫是情景語境和語言形式共同作用的結果，它由情景語境決定，由語言形式體現(xiàn)。所以筆者意欲證明言語交際雙方是如何利用情景語境和心理推理能力來挖掘形式符號所隱含的意義的。

二、文獻綜述

(一)隱性銜接機制 連貫首先是語篇意義的一致性，是促成一個完整語篇的內(nèi)在意義關聯(lián)性。影響語篇連貫的最重要因素是什么，國內(nèi)外眾多語言學家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大量的研究。韓里德和哈桑從詞匯語法層提出了語篇的銜接機制，但銜接機制只保證語篇內(nèi)部的謀篇布局和語義關聯(lián)，而語篇的連貫是由語言之外的因素決定的，如社會文化背景和心理認知模式等。布朗和尤爾(1983)指出世界性知識是我們解釋話語和闡明我們一切經(jīng)驗的基礎。他們都認為連貫是世界知識之間的連貫性，而不是語言形式的粘連性。世界知識通過意義特征表現(xiàn)出來，而意義特征由語言形式規(guī)定。任何語篇的內(nèi)部連貫都是不充分的，因為任何語篇都是情景語境中的語篇，語篇的意義解讀或多或少的依賴于情景語境因素，而語篇的語言形式之間有時缺乏意義的聯(lián)系或內(nèi)部銜接機制，造成語義“空環(huán)”的出現(xiàn)，也就是那部分由非語言特征和背景知識所實現(xiàn)的意義。所以把影響語篇連貫的情景語境因素考慮在內(nèi)是促進語篇內(nèi)部連貫和外部連貫的有益補充。

(二)語境理論

1．語境發(fā)展概況 語境理論的研究始于馬林諾夫斯基，他最早創(chuàng)造了情景語境這一概念。他把情景語境限制在即時語境的范圍內(nèi)，指出語境不僅包括話語，而且包括面部表情、身體姿勢、動作以及交際者和他們所處的即時環(huán)境(Malinowski，1935)。直到1935年，他才明確提出了文化語境概念，并指出情景語境之外的范疇可以叫做文化語境，而語言的定義在某種程度上取決于文化語境(轉自Halliday，1999:4)。至此，他提出的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才形成了比較完整的“三元論”語境觀。

弗斯繼承了馬林諾夫斯基的語境理論，并且致力于提出自己的語境觀，同時他重點強調(diào)了情景語境。他把情景語境分為三部分:即參與者、交際事件和言語效果，以此來探討情景語境和語篇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基于情景語境和語篇連貫的關系，韓里德提出了一個概念框架，通過三個變項:語場、語旨、語勢來解釋語篇語與語境的關系。他建立了語言元功能和情景語境的關聯(lián)紐帶，即語場通過語篇的概念功能體現(xiàn)，語旨通過人際功能體現(xiàn)，而語勢通過語篇功能體現(xiàn)。他們認為，語篇的形成有兩個主導因素。在語篇內(nèi)是銜接，在語篇與語境之間是情景。也就是說語境是語篇語義的外延，而語言形式是語篇意義的內(nèi)核，情景的三個變項和語言形式共同構成了與語篇連貫直接相關的一個重要概念——語域。語篇連貫包括兩個方面:與情景語境是連貫的，表現(xiàn)為語域一致性；語篇內(nèi)部自身是連貫的，表現(xiàn)為銜接?？梢钥闯鲰n里德和哈桑只把上下文中的意義紐帶稱為銜接。

情景語境是語篇實際發(fā)生作用的即時環(huán)境，它實現(xiàn)了語場、語旨和語勢特征的構建，而這些特征又規(guī)定了語域的意義范疇?！拔幕Z境是一個能夠制約語篇解釋的更復雜的語義潛勢系統(tǒng)，同時也是規(guī)約性的文化知識和意識形態(tài)背景，它不僅決定了語篇的價值，而且制約了語篇的解釋”(Halliday and Hasan，1989:44)。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組成了語篇的非言語環(huán)境，使得言語交際雙方能夠通過形式上不連貫的信息解讀語篇。二者的媒介功能構成了語篇的可預測性，由此處在語境中的交際雙方能夠做出正確的推理，更有效地完成言語交際的任務。

2．語境和連貫 語篇的語義連貫總是通過語言形式體現(xiàn)出來，但形式標記只能通過顯性銜接機制解釋顯性意義和預設意義。然而，任何語篇都是植根于語境之中的，存在著很多形式上缺乏語義連貫的話語，不能通過顯性銜接機制得到解讀。為了找出這些缺乏語義連貫話語的隱含意義，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為我們提供了一種外延性的研究角度。另外，交際者的共有知識、背景知識、認知方式、推理能力等都可以作為研究語篇和語境之間的關聯(lián)性和語境對語義連貫的促進作用的重要依據(jù)。

語境和語篇的關系主要可以劃分為兩類:一種是存在于語境中的預設意義，并且能被交際者通過非言語渠道即時獲得；另一種是交際雙方已知的或作為共有知識而存在的預設意義。

與第一種語境類型相對應的銜接方式是形式預設外指銜接，其作用是使語篇和情景語境建立了即時聯(lián)系。在此銜接機制中，語篇只有預設標記，語言符號預設意義的解釋需要在情景語境中進行查找。換言之，語言形式預設的意義一端指向情景語境，另一端和語言形式連接起來，如下例:

Hey，you，you just scratched my car with your frisbee．(引自張德祿，2003:108)

從此例中，人稱代詞“you”指代情景中的聽者，“my car”指代情景語境中的特定的一輛車，“your frisbee”指代情景中的某一實物。當這些語言項目所預設的意義被明示后，此語篇的語義就完整了。此語篇的銜接機制體現(xiàn)在語言形式的預設意義的一端和語言形式項目所關聯(lián)，另一端和非言語因素有關，理解此語篇的關鍵需要靠人的推理能力把情景語境所蘊含的意義和語言形式對接起來。

與第二種語境類型相對應的銜接機制是意義‘空環(huán)’銜接，這是一種跨越句子單位甚至更大層級上的語義省略現(xiàn)象。省略部分無法從上下文中獲得意義聯(lián)系，交際者只能借助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推理出語篇意義的缺失部分。如下例:

A:where is Bill？

B:There is a yellow VW outside Sue＇s house．

(I am not sure where he is，but I think he might be in Sue＇s house，because the yellow VW is similar to his car．)(引自張德祿，2003:104)

此例中，B的回答和A的問題沒有直接的聯(lián)系，銜接機制上也沒有語言形式項目體現(xiàn)，理解此對話的關鍵是找出B回答的隱含意義。括號中的信息是情景語境中所暗示的意義，這些隱含意義在語言形式上完全沒有預設，即語言形式和語境因素沒有直接關系，上下文之間也沒有語義聯(lián)系。然而這部分缺失的意義是理解對話的關鍵，所以交際者需要推理出A知道 Bill有一輛黃色的大眾轎車，而且Bill由和Sue之間有特殊的關系，只有把語境中的隱含意義找出，并通過人的推理把它和語言形式嫁接起來才能理解對話的完整含義。

三、卡梅倫演講中的語境和連貫關系的實現(xiàn)

(一)形式預設外指銜接 從上述例子可看出語篇意義的連貫是情景語境和語言形式相互作用的結果，具體說，語篇意義由語境決定，由語言形式表象。篇內(nèi)意義的聯(lián)系不足以保證語篇完整意義的理解，因為情景語境中的“空環(huán)”意義需要解碼，即由非語言特征所實現(xiàn)的那部分意義需要彌補。所以找出決定語篇語義連貫的外部因素是事關重要的。張德祿指出語篇連貫的外部因素包括情景語境，文化語境，認知模式和心理過程。所有這些因素會限制交際者對意義的選擇，使得交際雙方從語境中分離出對理解語篇意義有益的信息，完成交際任務。

卡梅倫2008年在英國城市格拉斯哥發(fā)表題為《修復垮掉的社會》的演講，這篇演講的意圖是卡梅倫在格拉斯哥為他的補缺選舉做政治宣傳，所以演講中出現(xiàn)了很多涉及城市的文化背景和社會狀況的表述，要解讀隱含在演講稿語言標記中的意義，需要依賴非語言信息，即即時情景語境和社會文化語境以及英國規(guī)約性的社會規(guī)范和語言規(guī)則。由于語言受眾是針對格拉斯哥的民眾，而且演講的內(nèi)容不可避免地涉及一些敏感問題，為了讓交際活動順利進行，語言形式的預設意義的解讀依賴于受眾的文化背景知識和從即時情景因素中分離出的語義聯(lián)系。因此，此部分研究試圖找出預設外指銜接機制和語篇語義的聯(lián)系，以及受眾如何利用情景因素和文化背景知識獲得語言的預設意義。

例 1:Gallowgate has a very special place in the story of the modern Conservative Party．

例1取自于演講的第一部分，這部分主要介紹了保守黨的兩個重要的人物:Davena Rankin和Iain Duncan Smith，他們在社會公正和社會慈善領域做出了重要貢獻。卡梅倫在詳細介紹Davena和Iain的政績之前，先提到了“Gallowgate”這個詞，并指出它在現(xiàn)代保守黨的歷史進程中占有重要位置。從這里可看出“Gallowgate”這個詞屬于形式標記，具有外指的預設意義，只有理解這個詞的歷史背景才能把握卡梅倫演講的真正意圖。這個詞的解讀需要依據(jù)社會文化語境來完成，具體說是物理世界中的具體實物，卡梅倫預留了語言形式項目的意義，而把推理的空間留給了聽眾，這樣做的目的是因為他知道聽眾可以推測出“Gallowgate”和演講主題的真正關系。這個詞和格拉斯哥這個城市的歷史事件有一定聯(lián)系，在英國的歷史上，Gallowgate是東格拉斯哥市一條重要街道的名稱，它連接了New Gate Gaol監(jiān)獄和刑場之間的距離，來自紐卡斯爾的罪犯都會被押解到這里執(zhí)行絞刑。至此，Gallowgate這個詞的隱含意義就清楚了，它作為一種語義表征所承載的交際意圖明朗化了，卡梅倫選擇在Gallowgate發(fā)表他的補缺競選演講，一方面是因為Davena Rankin和Iain Duncan Smith作為保守黨前領導人都曾在這個城市任職，而且為城市的發(fā)展做出了卓越貢獻；另一方面，Gallowgate本身的歷史淵源以及現(xiàn)今發(fā)生在Gallowgate的一系列駭人聽聞的社會治安問題，選擇在這里發(fā)表題為《拯救破裂社會》的演講，暗示了卡梅倫希望通過語言形式激活歷史背景和即時情景因素中的預設意義，那就是以暴力文化為榮、藐視權威文化、社會道德淪喪已然成為社會的痼疾，間接地暗諷了以戈登·布朗為首的工黨政府內(nèi)閣在社會管理層面的嚴重失誤。

例 2:And there is a thread that links it all together．The knife crime．The worklessness．

The thread that links it all together passes，yes，through familybreakdown， welfaredepende3ncy，debt， drugs， poverty， poorpolicing， inadequate housing，and failing schools but it is a thread that goes deeper．

例2選自演講的第三部分——破裂社會的補缺競選。這部分卡梅倫正式開始了他對工黨執(zhí)政以來一系列社會治安、財政赤字問題圍的正面抨擊，圍繞第二部分提及的由東格拉斯哥一以窺知的英國全社會問題而提出了他的競選綱領和應對措施。這是他的競選正式開始之前的一次積極熱身。例2的兩段話均出現(xiàn)“thread”這個詞，并且出現(xiàn)了三次，很顯然thread同樣作為語言表征，預設的意義解讀需要依靠語境因素?？穫愓f有“一條線”把所有的犯罪暴力事件聯(lián)系在一起，圍繞“這條線”他說了三方面的意思:第一是東格拉斯哥的補選競選引發(fā)了人們對英國社會現(xiàn)狀的思考，一系列的社會矛盾成為卡梅倫提出“破裂社會”的契機，并在補選期間發(fā)表演講，抨擊工黨政府決策上的錯誤；第二是“這條線”經(jīng)歷了家庭破裂、福利依賴、債務危機、吸毒問題、貧困人口、治安松散、住房不足、教育失敗等一系列社會問題；第三是“這條線”仍然會縱深發(fā)展。所以貫穿卡梅倫演講的“這條線”的隱含意義是徹底的社會改革，由暴力事件保守黨找到了改革的契機，而引發(fā)暴力的根本原因是工黨經(jīng)濟政策帶來的經(jīng)濟問題，解決民生問題是根本。而要徹底革除社會危機，需要將改革不斷深入，只有解決民眾社會責任感的缺失、社交禮儀匱乏和公共道德淪喪等問題，才能真正挽救破裂的社會。所以卡梅倫用“一條線”為聽眾構建了一系列的情景假設，聽眾需要根據(jù)話題的轉換，通過推理明確情景假設的意義，才能理解卡梅倫的交際意圖。

(二)空環(huán)銜接 空環(huán)意義是一個由即時情景語境、百科知識、文化語境、認知結構、語用推理所構成的語境意義。Sperber＆Wilson (2001:15)認為，這一語境是受者的“一種心理構建，是受者關于世界的一個假設集合。影響話語詮釋的正是這些假設，而不是世界真實的狀態(tài)”?？窄h(huán)形成的語境意義可以通過兩種方式實現(xiàn):一種是在沒有語言表征預設的條件下，直接從情景語境當中獲得隱含意義；另一種是隱含意義無法從情景語境中獲得，而是要依靠聽眾的共有知識集合、社會文化背景中獲得。

例 3:We will simply not tolerate objections to our plans from the people and organizations which are responsible for the continuing failure of too much of state education in this country．

例3取自于演講的第四部分，這部分主題是不容妥協(xié)的社會改革。這部分卡梅倫從教育、福利、家庭和婚姻四方面闡述了保守黨的社會改革措施。例3中體現(xiàn)“空環(huán)”情景意義的語言形式項目是“objections”和“organizations”。這兩個詞出現(xiàn)在社會改革的第一方面——教育改革的論述中?？穫惖闹鲝埵谴蚱片F(xiàn)有教育體制對學生和學校的束縛，這沿襲了保守黨的一貫主張，減少中央政府對地方治理機構的控制，‘還政于民’提倡公民和社區(qū)承擔起更大的社會責任。所以他堅持在創(chuàng)新、機遇和競爭方面能夠積極調(diào)動家長對學校的關注，滿足學生的個性化需求，為所有學生提供高標準的教學觀念和教學水平?？穫愒谔岬浇逃母锼媾R的困難時，他沒有明示反對意見是什么，具體的反對者是誰，但他明確指出當前的教育機構和教育體制給英國的學校造成了嚴重失誤。他刻意用“objections”和“organizations”把可能影響保守黨教育改革的負面消息模糊化了，卡梅倫用語言整體意義的不完整性制造了意義“空環(huán)”，通過有意識地操縱聽眾的共有知識和認知能力給聽眾營造了一個情景框架，聽眾會利用框架中的已知線索試圖推理出符合卡梅倫交際意圖的話語隱含意義。通過利用意義“空環(huán)”而制造對自身交際活動有益的情景框架，不僅增強了卡梅倫自身話語的真實性，還削弱了反對者的話語權威，使自身的言語行為更符合傳統(tǒng)慣例和會話規(guī)則。

例 4:And why would a different government be any different？

例4取自于演講的第五部分，這部分卡梅倫開誠布公地指出這是困擾了他很長時間的一個問題——社會的道德危機。例4在第五部分起到銜接鏈的作用，既概括了英國社會公共道德體系存在的問題，又提出了應對的辦法。句中出現(xiàn)了兩個“different”，這兩個詞同時出現(xiàn)所帶來的言語效果是不一樣的，第一個different體現(xiàn)了卡梅倫抨擊工黨政府對社會道德淪喪負有直接責任，是工黨的“福利國家”所鼓勵的惰性和依賴性造成了民眾的個人責任感缺失和道德危機的出現(xiàn)。例4之前卡梅倫引用了大量的實例詳述了近十多年來英國道德體系的滑坡，究其原因是工黨政府在社會輿論和價值取向方面導向有誤，使得民眾趨向于道德中立，回避對社會現(xiàn)象的道德判斷，使人們糾結于道德選擇和道德責任之間，從而喪失了對善惡美丑、是非對錯的評判。例如責任感缺失、家庭關系破裂、兒童暴力傾向等一系列社會問題都與民眾社會公德意識的淡漠有直接關系?；谶@一系列論述，卡梅倫用提問的方式突然改變了話題中心，使聽者的思考軌跡隨著卡梅倫的交際意圖而發(fā)生轉移?？穫愊Ｍㄟ^制造意義空環(huán)，避免直接談及有關政黨分歧的敏感話題，讓聽眾通過由社會背景知識和共有知識組成的語境框架推理出第一個different所隱含的意義，理解他的真正交際意圖。第二個different暗示了保守黨會采取有效措施，從國家文化的層面改變目前英國道德意識中存在的問題，讓民眾的社會責任感充分發(fā)揮出來?？穫愑脙蓚€“different”使演講的語義完整性發(fā)生了臨時中斷，他把交際目的故意隱含在語境因素中，這時聽眾要根據(jù)現(xiàn)場即時環(huán)境、認知背景中的行為準則、道德觀念來建立卡梅倫言語的最佳關聯(lián)性，這樣才能推理出“空環(huán)”意義，使演講成為一個語義連貫的整體。所以卡梅倫運用意義空環(huán)讓民眾既理解了保守黨的政治立場，也深刻認識到英國道德意識結構上存在的問題，從而支持卡梅倫和保守黨的社會改革舉措。

四、結論

通過對以上兩種卡梅倫演講中隱性顯性銜接機制的分析，可以看出情景語境和社會文化語境使交際雙方通過缺乏銜接機制的語言形式項目推測出隱含在語境因素中話語含義，從而建立起語境和語篇語義之間的聯(lián)系，使語篇的語義范圍和語域相一致。談及預設外指銜接機制，其功能體現(xiàn)在通過語言表征和情景語境之間的即時關聯(lián)，使交際雙方找到隱含在情景語境中的真正含義。而把語言表征和語境中的預設含義真正聯(lián)系起來的還是人的認知結構和推理能力。而意義空環(huán)銜接機制對于語篇語義連貫的作用體現(xiàn)在:在語言形式項目缺乏語義關聯(lián)的情況下，而且語言項目在情景語境中也沒有明顯的預設意義時，交際雙方如何通過共有知識和認知背景彌補語言形式項目的語義斷層，從而保證交際雙方的交際意圖始終互明，交際過程的語義始終是連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