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禹龍
(河南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0;河北科技師范學院 思政部,河北 秦皇島 066004)*
深度挖掘城市的傳統(tǒng)文化有助于提升城市的文化品位,這一挖掘過程不僅是對文化要素的追憶,更是變遷語境下的文化解讀與整合。解讀與整合的基本視角概屬時空與空間,兩者的雙維演變呈現(xiàn)出交織、滲透之狀態(tài),“人們關于空間和時間的觀念在不同地區(qū)、不同時代,有著不同的理解,對這個問題的考察,可以幫助理解人們日常生活的基本模式以及社會和時代變遷的軌跡”。[1]空間被賦予人類意義的過程,是場所(地方)人化的過程,它產生于我們對“文化”和“文本”的解釋之中。[2]474城市作為一種物理空間,是居民活動的場域承載,見證著坊巷、街道、店鋪等有形建筑的變遷過程;城市作為一種社會空間,也見證著政治、經濟、文化的變遷過程。“城市既是人類解決共同生活問題的一種物質手段;同時,城市又是記述人類這種共同生活方式和這種有利環(huán)境條件下所產生的一致性的一種象征符號?!盵3]幾乎每座城市在形成、建設和發(fā)展的過程中,都留下了特定的文化印記與象征符號,它們代表了一座城市的氣質、風骨和靈魂。文化印記鐫刻于城市的街區(qū)空間之內,坊、巷、街、里、弄所構成的實物空間成為居民文化活動的場域承載,也是一種記憶主體。
杭州作為江南歷史名城,人們對它的稱頌,不僅僅因為久負盛名的西湖和許仙、白娘子的傳說。這座城市的文化內涵已鐫刻于空間存在的記憶之中。文化系統(tǒng)與空間系統(tǒng)的交織,建構了頗具特色的街區(qū)文化。本文嘗試利用地方志、文集、報刊等史料對清代杭城的主要街區(qū)進行空間解構,縷析出文化與街區(qū)交織后的空間呈現(xiàn)特點及其變遷特征,進而深度揭示杭州城的文化內涵,體現(xiàn)其文化品位。①
若選擇某一關注視角,將抽象意義的文化表述與可供描述的空間形態(tài)相結合,概屬民俗文化。城市居民的風俗習慣既是物質的組織形式,又是道德的組織形式,它們以特有的方式互相作用、互相調節(jié)。[4]以城市民俗為視角,把時間記憶與空間解構相交融,便于深刻解讀城市文化。
中國新年始于農歷的正月,上元節(jié)(元宵節(jié))的燈市場景把城市裝飾成火樹銀花的世界。清初,杭城燈市的活動區(qū)域主要分布在兩個街區(qū)地帶:一是眾安橋到官巷口一帶(位于小河西岸);一是東清巷到褚堂巷一帶(位于東運河西岸)。燈市時,“通衢委巷,懸額綴彩,皆以錦緞彩繡為之,如入萬花谷中。終夕鼓吹不絕,士女駢集”。[5]晚清以后,燈市主要集中在小河東岸的琵琶街?!按簾魻N爛罥宮紗,走馬蟠龍各一家。寄語上元人踏月,琵琶街里鬧銀花”。[6]4緊鄰琵琶街的薦橋直街也成為居民觀燈之處,浙西詞人厲鶚云:“詩人家住薦橋街,處處看燈此處佳。翻破存齋新樂府,底須碧玉拾遺釵。雙柳垂髫竹馬迎,映紗龍燭最親迎。兒童也識熙朝盛,一色春旗寫太平?!盵7]318清河坊、太平坊亦“珠香翠暖,鬢影釵光,蟻聚蜂屯,填衢塞巷”。[8]燈市時,城中各色店鋪生意興旺,燈店、花炮店、戲具店、茶館、酒樓及“江湖雜技、彈詞、評話等無不獲利”。[9]
“生活在社會中的人利用參照框架來記錄和尋回回憶”。[10]坊、街、巷、里、弄作為框定城市內部空間結構的建筑實物,便是居民認識、記錄、回憶城市生活的“參照框架”。端午競渡、溫元帥廟會既是居民崇拜神祗的心理體現(xiàn),也是空間“框架”內城市文化的動態(tài)記錄。
宋時,杭城端午,居民于護城河(京杭運河)上舉行龍舟競渡,清初,移至艮山門內東河彩虹渡一帶。清代中前期,龍舟競渡又轉至西湖。城內船只,從艮山門水門沿城外運河劃到西湖去參賽,沿途“河干蜂屯蟻集,簇擁喧闐。舟多至數(shù)十,飾以彩旗、錦傘,映波耀日。棹舟者皆裹五色巾,著畫繡半臂,裸手足,運動如飛”。“呼耶之聲,助以金鼓,觀者皆震魂蕩魄而不知返”。[11]
西湖競渡時常出現(xiàn)溺水事故,遂至同治年間,官廳禁止西湖競渡?!逗妓走z風》載:“湖中競渡,因爭賽之故,溺斃至數(shù)十人之多,官廳因而禁止?!盵12]所以競渡開始集中在杭州城內,活動路線是:順艮山門水門沿水路南行,經寶善橋、新橋,到城南的斷河頭。作為競渡起點的夏侯巷尤其熱鬧。[13]時至今日,西湖與夏侯巷已成為杭城居民追思這一民俗活動的空間寄托。
每年農歷的五月十六日,杭城居民要在板兒巷東側的旌德觀祭拜溫瓊,旨在驅疫,以保平安?;顒又?,杭城居民組織游行隊伍,在城中穿行,以驅趕病疫。期間,“凡都人士女,皆傾城出觀”,以板兒巷為中心,“南北上下十余里間,珠翠羅綺,寶馬香車,填塞街巷。飲食百物,悉倍常時。而僦賃看幕,清歌妙舞,雖席地不容間也”。[7]2781887年的《申報》有文描述游行場景:這天清晨,前有儀仗開道,后有金剛、羅漢、小鬼等扮相之人百余名,持各種法器跟隨。隊伍從西轅門出發(fā),經上板兒巷、獅子巷、雄鎮(zhèn)樓,由部院倉橋大街進太廟巷;再由瑞石亭出城隍牌樓,過望仙橋、袁井巷,繞鎮(zhèn)東樓過演教寺、羊市街、斗富二橋;再由梅花碑進城頭巷,過佑圣觀巷、薦橋直街、珠寶巷、豐樂橋、炭橋大街至后市街;再由太平坊至大井巷,過道院巷、塔兒頭、運司河后,由鬧市口進延齡門,出井市樓繞餉部前至教場橋,過貫橋大街、仙林橋、祠堂巷、長慶街、大福清巷、聯(lián)橋直街,而后進忠清里,至助圣廟。最后,由磨盤井巷過壩址橋,沿東街返至旌德觀。[14]游行路線已遠遠超過杭城周長。②它以旌德觀為中心點,附近的板兒巷(上、中、下三段)成為杭城居民的聚集之處。游行過程中,動態(tài)的空間游走將靜態(tài)的空間布局串聯(lián)起來,突出了街區(qū)文化對人文空間的整合作用。
城市生活是居民在時空共享中相互作用與融合的過程。在以坊、巷、街、里、弄為空間主體的傳統(tǒng)街區(qū)社會,空間場域成為傳統(tǒng)文化游憩的單元。居民“在場”的組織行為,是對空間的記憶與感知。在特定的時間與空間范圍內,歲時年節(jié)與民間信仰體現(xiàn)出整合凝聚的功能。[15]燈市、端午競渡、溫元帥廟會等民俗活動促成了文化空間的流動,打破了城市區(qū)域化的分割狀態(tài),反映出杭城居民的日常生活形態(tài)。民俗活動使“各種各樣的心靈聯(lián)合、結合和組合起來,構成了它們的觀念和感情”,[16]構筑了社會空間??臻g的順序感與集體記憶相交織,承載著對傳統(tǒng)民俗文化的寶貴記憶。將靜態(tài)空間串聯(lián)起來的市民活動成為傳統(tǒng)文化得以綿延的核心介質。
社會現(xiàn)象具有空間性,空間內容具有社會性。城市的人文區(qū)位各具特色,以新式學堂為載體的近代教育和以報刊為載體的媒介傳播,構成了近代街區(qū)文化的空間主體,促進了空間重塑。與傳統(tǒng)的民俗文化相較,它們的出現(xiàn)是街區(qū)空間“去昧化”的重要轉變,是城市文化變遷的重要印跡。
就浙省而言,若將傳統(tǒng)的科舉文化定位于空間視角,不得不談及杭城的“考市街”——青云街。有清以來,浙省每三年在杭城舉行一次鄉(xiāng)試,此時,數(shù)以萬計的應試士子涌入杭城。貢院南端的青云街是“考市”的主體區(qū)域。鄉(xiāng)試文闈的考場設在貢院,致使“貢院前青云街一帶,面鋪房屋,刻下均被赴考者租賃一空”。[17]從有玉橋到登云橋一帶,“店戶櫛比,竟無一間空屋”,從永寧街至青云街一帶 “亦無隙地”。[18]以青云街為中心,東至三角蕩、文昌閣,西至觀橋、清遠橋,南至仙林橋、長慶街,西南至登云橋、有玉橋,形成了方圓二里之遙的旺鋪區(qū)域。[19]各式店鋪之中,以書鋪為多。1882年,杭城書鋪多至三十余家,[18]后增至五十余家,到1903年“又續(xù)開二十余鋪”,共計七十余家。[20]舊書市場也因之繁榮,清末,沈雨溥書坊頗受時人愛戴,有詩贊曰:“亂走蟫魚白似銀,奇零書卷亦稱珍。沈郎腰瘦生涯冷,媲美臨安陳道人?!盵6]2藏書家丁丙、丁申兄弟曾一次按斤論價從該書坊購得線裝書八百捆。[21]筆鋪以“沈茂才”最為著名,《武林市肆吟》載:“兔穎羊毫善取裁,青云街里管城開。一枝買寫文三萬,獨數(shù)杭州沈茂才。”[6]2此外,虛白齋箋紙、林云樓裝裱都是考市中的品牌。
1905年,科舉制度終結,浙省鄉(xiāng)試停辦,杭城考市也隨之消失,其繁榮場景不復存在。1906年,浙江巡撫張曾揚奏請朝廷將貢院改建成全浙師范學堂。1907年動工,次年校舍建成,又名“浙江兩級師范學堂”。[22]新式學堂取代了昔時貢院,推進了教育制度的轉型。
根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1909年前后,杭州城內設立的新式學堂達70余所。就其空間分布來看,坐落在貢院附近的學堂有4所,坐落在旗營的學堂有6所,坐落在大方伯的學堂有5所,坐落在橫河橋的學堂有3所,金衙莊、太廟巷、林司后、金剛寺巷、三角蕩等處各有2所學堂。另有40余所分布在城內各處,如馬坡巷的浙江官立法政學堂,上板兒巷的蠶桑女學堂,羊市街的培坤女子兩等小學堂,陸官巷口的公益兩等小學堂,三角蕩的富華工藝學堂等。③較清初而言,學堂不僅在數(shù)量上大增,且在空間分布上更加合理,集中性與分散性并具,便于學生就讀。
新式學堂受到文化變革與生產方式革新的雙重推動。1898年,杭州知府林啟創(chuàng)辦蠶學館,聘請日本教習講授養(yǎng)蠶之法。1902年9月,應考者達到90余名,1904年9月,報名者140余人。[23]蠶學館設立以后,浙江便致力于蠶種的改良實驗,1902年春,在東城長慶寺設試驗所。有詩贊曰:“絲綢營業(yè)兩相因,子弟荒嬉莫養(yǎng)身。幸有紫陽多教術,人惟其舊學惟新?!雹苄Q學改革促進了農業(yè)改良實驗的興起,1911年,勸業(yè)道在杭城筧橋設立農事試驗場。受之影響,空曠許久的東園逐漸得到開發(fā),農業(yè)改良的氣息越發(fā)深厚。
在文化轉型、風氣洞開的晚清社會,報刊成為新文化傳播的重要媒介,出版機構的空間坐標已成為街區(qū)文化的重要標志之一。
有研究者統(tǒng)計,晚清時期,浙省創(chuàng)辦的報刊達80余種,杭城便有45家之多。⑤報社與新式學堂的分布增強了杭城的新文化氣息。三元坊分布著《日商杭報》《昌言報》《杭報》《危言報》等報刊的社址,扇子巷分布著《經世報》《杭州商業(yè)雜志》《浙江官報》《漢民日報》等報刊社址,保佑坊大街分布著《杭州白話報》《全浙公報》《浙江日報》等報刊社址。以上三地相互毗鄰,成為主要報刊社址的集中之所?!逗贾莅自拡蟆贰墩憬請蟆吩O有多個銷售處,前者在薦橋街、豐和巷,后者在城頭巷、祖廟巷、萬安橋均有銷售處,足見兩者在居民日常生活中的關注度。[24]杭城還有外埠報刊的代售處,上?!渡陥蟆返拇厶幵谥閷毾?,《浙江潮》(誕生于日本東京)在太平坊、萬安橋西、葵巷、三橋址、回回堂等多地設有代售處,促進了清末革命思潮在杭城的傳播。眾多報刊分布在杭城,或集中,或分散,不僅豐富了百姓的文化生活,更成為街區(qū)文化近代性的重要表征。據(jù)1903年4月的《浙江潮》統(tǒng)計,《中外日報》《申報》的日銷售量均為500多份,《杭州白話報》的日銷售量達到700~800份,[25]說明以白話文為主的語言文字改革深受百姓歡迎,促進了語言文字的“普世化”。杭城居民對報刊的接受,說明其消費觀念、消費結構的變化。在社會革新之際,通過閱讀報刊,政客可以了解國情、省情,“預備趨風氣的法子”,農民“能知道種些銷路多的農產品”,工人可以“曉得近來新法用的機器,好省許多工夫”,商人“可得到靈通之消息”。⑥足見新媒介對杭城居民生產、生活的重要作用。
以空間存在的視角觀察杭城報刊出版機構的分布,街區(qū)文化的近代氣息已然明了?!叭祟惿鐣奈幕删汀⑽幕e累愈是廣博、豐厚,就愈顯出城市在組合、開發(fā)這些文化成果中的重要作用?!盵26]文化變遷伴生著地理空間的重塑,我們在關注城市社會中相對抽象的文化空間時,不能忽視其賴以存在的地理空間。
提升城市的文化品位不僅要對新生文化進行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更需對既存乃至消失的傳統(tǒng)文化進行深度的挖掘、解讀與整合。城市文化以一定的空間存在為基礎,并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由于新文化或外來文化的介入,“文化景觀”或發(fā)生更新,或在原有“景觀遺存”的基礎上發(fā)生新的演化。[2]39街區(qū)作為居民活動的空間場域,見證著居民的文化活動,展示著百姓的生活形態(tài),在文化傳播的過程中承載著深邃的文化記憶。文化的發(fā)展、中斷或終止影響著特色文化街區(qū)的形成與消失。文化變遷影響空間重塑。民俗文化、教育文化、報刊文化皆以一定的街區(qū)場域為依托,文化系統(tǒng)與空間系統(tǒng)相結合,揭示出文化街區(qū)的分布特點,就清代的杭城而言,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三方面:
其一,民俗文化街區(qū)主要指小河、東運河兩岸,兼及上城、下城的部分區(qū)域。燈市活動的主要區(qū)域是由眾安橋南、官巷口,東清巷、褚堂巷圈成的四方形區(qū)域,大致為中城的中心區(qū)域。下城區(qū)及夏侯巷成為杭城端午競渡的主要場所,東城區(qū)板兒巷成為溫元帥廟會的主要場所。
其二,教育文化街區(qū),一指貢院附近的青云街、永凝街、登云橋、仙林橋等“考市”地帶;一指清末新式學堂的分布區(qū)域。從清末杭城學堂的整體分布情況來看,坐落于中城的學堂較多;上城區(qū)的瑞石亭、太廟巷、保安橋三處建有學堂;西大街也建有一所浙江私立法政學堂;東城一帶的潮鳴寺巷、東園巷、東清巷一帶建有浙江高等小學堂、浙江高等中學堂等學堂。新式學堂的分布打破了區(qū)域分割的特點,讓文化街區(qū)呈現(xiàn)出一體性的特征。
其三,報刊文化街區(qū)主要指三元坊、保佑坊、扇子巷一帶。這一區(qū)域位于衙署建筑群與中河之間,有清以來便是杭城發(fā)展的中心區(qū)域。
作為空間概念的城市街區(qū),其本身并無過于復雜的屬性或特質,但因時代之變遷,政治、經濟、文化等因素的作用賦予了街區(qū)的某些屬性或特質。
時間、空間及運動是一切物質所固有的,沒有它們就無法對物質形成觀念。[27]“一切社會活動都與空間有關??臻g是我們一切所作所為中的一種整合因素?!薄瓣P注人類生活的空間方面就意味著設計和建筑都會在人的互動方式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例如,城市之所以不同,部分是因為其空間的差異。”[28]通過區(qū)位結構透視社會結構,以街區(qū)建筑物、坊巷標識為具體的物質參照,結合人的社會活動,才能充分體現(xiàn)城市的社會變遷,從而突出空間的意義。把街區(qū)的空間概念與文化因子相結合,在時間、空間、社會的三維視角下,勾勒出清代杭城居民的城市生活,反映出杭城街區(qū)的文化特征。杭城傳統(tǒng)的民俗文化、教育文化、報刊文化的嬗變促成了相應類型的文化街區(qū)的產生與消失,從而使街區(qū)文化表現(xiàn)出新的特征,讓其新文化傳播的功能得以彰顯。城市街區(qū)作為一種空間存在,承擔著文化記憶的功能,記錄著百姓的生活形態(tài)。
憶江南杭州,品杭城文化??臻g記憶的視角下審視杭城的文化變遷,它與街區(qū)空間布局的變遷密切相關。一千三百多年的科舉制度讓貢院一帶的街區(qū)打上了深刻的文化烙印,所以“考市街”成為特色街區(qū)的代名詞??婆e制度廢除,貢院停用,新式學堂陸續(xù)誕生,所在街區(qū)的文化特質也發(fā)生了改變。新聞報刊成為文化傳播的嶄新方式,地理空間上的社址、銷售處、代銷處同樣為街區(qū)增添了新的特質。昔時的貢院早已不見,神祗崇拜時大規(guī)模的空間游走業(yè)已消失,留給今人的只是對文化現(xiàn)象及歷史街區(qū)的無限緬懷。對于城市居民而言,街區(qū)場域與文化現(xiàn)象,地理空間與社會空間勾勒著城市文化演進的軌跡,見證著城市社會變遷的悠悠歷程。
注釋:
①相關研究成果主要有汪利平:《杭州旅游業(yè)和城市空間變遷(1911—1927)》(《史林》,2005年第5期);蔡禹龍:《清末杭州考試簡論——以〈申報〉的記載為中心》(《歷史教學(下半月)》,2011年第8期);湯洪慶:《杭州城市早期現(xiàn)代化研究(1896—1927)》(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年)等。
②光緒十八年(1892),浙江省輿圖局測得杭城“周四千八百四十七丈(合二十六里九分強)”,“南、北、中徑九里三分強,東、西徑四里”。 參見杭州市檔案館編《杭州古舊地圖集》(浙江古籍出版社,2006年)。
③參見《浙江省會學校一覽表》(《浙江潮》1903年第8期);《(民國)杭州府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4年);《杭州市教育志(1028—1949)》(浙江教育出版社,1994年);《杭州市志(第6卷)》(中華書局,1998年);《杭州市上城區(qū)教育志》(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杭州市江干區(qū)教育志》(杭州出版社,1999年)。
④參見浙江圖書館藏丁立誠《續(xù)東河新棹歌》(光緒乙未年版)。
⑤參見汪林茂:《浙江通史·清代卷(下)》(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詳細統(tǒng)計見本書第357-362頁。
⑥參見宣樊子:《論看報的好處》(《杭州白話報》190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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