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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小RNA對巨噬細胞發(fā)育和功能調節(jié)的研究進展①

      2018-01-23 21:48:14張林波張文慧
      中國免疫學雜志 2018年5期
      關鍵詞:單核細胞極化硬化

      呂 英 張林波 張文慧

      (吉林農業(yè)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病原微生物與免疫學實驗室,長春 130118)

      微小RNA(microRNAs,miRNAs) 是一類長度18~25 nt的單鏈非編碼蛋白RNA,廣泛存在于生物界中,從低等生物到人類,甚至古細菌和真細菌中都有其存在的痕跡。最初發(fā)現(xiàn)miRNAs是因為在生物體的發(fā)育過程中miRNAs具有調控細胞發(fā)育和分化的作用[1]。miRNAs通過與mRNA的3′非翻譯區(qū)(UTRs)靶向結合,影響mRNA穩(wěn)定性和翻譯效率,降解mRNA或抑制mRNA翻譯[2]。一個miRNA在某個細胞類型中有數百個靶mRNA,同時一個mRNA也是多個miRNAs的靶標,預測人體超過一半的轉錄組受miRNAs的調節(jié),這個轉錄后的調節(jié)作用幾乎貫穿整個生命過程[3]。有研究表明miRNAs在調節(jié)先天性和適應性免疫應答方面起重要作用,包括各種免疫細胞的成熟、發(fā)育、增殖、分化和活化,以及抗體產生、免疫反應、炎癥介質釋放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等[4,5]。

      巨噬細胞是先天性免疫系統(tǒng)中的一個成員,它可以通過模式識別受體或有限多樣性抗原識別受體,對病原體及其感染細胞或衰老和畸變細胞表面某些共有特定表位分子的識別結合,起到免疫保護作用;同時參與適應性免疫應答的啟動和效應過程。MiRNAs在巨噬細胞發(fā)育、活化、分化以及衰老等生物學過程中的調節(jié)作用受到了極大關注。本文將從miRNAs對巨噬細胞發(fā)育、極化、功能及凋亡的調節(jié)和與巨噬細胞相關疾病等方面進行綜述,以期為miRNAs與巨噬細胞的相關研究提供理論參考。

      1 microRNAs對巨噬細胞發(fā)育的調節(jié)

      免疫細胞來源于骨髓中最原始的多能造血干細胞,多能造血干細胞可以分化為各種譜系造血細胞,成體造血干細胞(Hematopoietic stem cells,HSCs)中的循環(huán)單核細胞是分化為巨噬細胞的主要前體[6],所以對骨髓以及造血干細胞發(fā)育的影響因素同樣會影響巨噬細胞的生成。2004年Chen等[7]研究發(fā)現(xiàn),miRNAs在造血譜系中差異表達,其中miR-181在小鼠胸腺和骨髓中可以分別抑制不同的靶基因,導致T細胞減少和B細胞增多,證明miRNAs可以調節(jié)小鼠的造血功能。耐砷蛋白2(Arsenic resistance protein 2,Ars2/Asr2)是一種RNA結合蛋白,可以將miRNAs的轉錄產物轉運到pri-miRNA微處理器復合體Drosha-DGCR中,2009年Gruber等[8]利用Ars2/Asr2基因敲除鼠研究miRNAs對骨髓發(fā)育的影響,發(fā)現(xiàn)敲除Ars2/Asr2后,小鼠的骨髓衰竭,這說明miRNAs在骨髓造血干細胞的生成和存活中起關鍵作用。2012年Lechman等[9]證明miR-126 通過靶向調節(jié)PI3K/AKT /GSK3β途徑來調控HSCs的增殖,當miR-126在HSCs中高表達時會導致HSCs的循環(huán)過程受損傷,而抑制miR-126表達時HSCs則會增殖。2016年Shen等[10]發(fā)現(xiàn)在急性髓細胞性白血病(AML)患者外周血單核細胞以及骨髓單核細胞和CD34+造血干細胞中miR-22的表達水平顯著低于健康對照組,當過表達miR-22時會通過調節(jié)其靶蛋白MECOM促進佛波醇乙酸酯(PAM)誘導的單核細胞/巨噬細胞發(fā)育和分化,這種促進分化的機制同樣也存在于正常造血過程中,進一步研究發(fā)現(xiàn),過表達miR-22時還可以緩解AML患者骨髓造血干細胞的分化障礙,并抑制AML患者骨髓原始細胞的生長。最近Bianchi等[11]研究miR-34a-5p在造血祖細胞惡性增殖和發(fā)展中的作用,發(fā)現(xiàn)淋巴增強子結合因子1(Lymphoid enhancer-binding factor 1,LEF1)和核受體亞家族4的A組成員2(Nuclear receptor subfamily 4,group A,member 2,NR4A2)的轉錄產物作為miR-34a-5p的靶標表達下調后,在造血祖細胞和原發(fā)性骨髓纖維化的CD34+細胞中miR-34a-5p的表達會上調;實驗數據分析發(fā)現(xiàn),在原發(fā)性骨髓纖維化的造血祖細胞中miR-34a-5p高表達可能對巨核細胞和單核細胞的生成具有重要意義。在循環(huán)單核細胞募集到組織分化為巨噬細胞過程中,一些miRNAs會響應于環(huán)境刺激導致其積累率發(fā)生改變,如脂多糖(Lipopolysaccharide,LPS)處理增加miR-146a和miR-155的積累,降低miR-27a積累,IL-4處理增加miR-193b和miR-222在發(fā)育過程中的積累,降低miR-125a-5p積累[12]。由此可見在單核細胞分化為巨噬細胞過程中,miRNAs具有重要的調節(jié)作用。

      循環(huán)單核細胞是分化為巨噬細胞的主要前體,而循環(huán)單核細胞來源于造血干細胞,因此miRNAs對骨髓造血干細胞發(fā)育的調節(jié)作用都直接或間接影響巨噬細胞的發(fā)育過程。

      2 microRNAs對巨噬細胞極化的調節(jié)

      循環(huán)單核細胞可以分化成巨噬細胞進入不同的組織和器官,其具有可塑性和多樣性的特點[13],在受到局部微環(huán)境刺激后,會被激活并極化成不同亞型,發(fā)揮不同功能。根據激活途徑的不同,一般將極化的巨噬細胞分為M1和M2兩種亞型,M1亞型是由經典活化方式激活,而M2則是由選擇性活化方式激活,并且M2又可以分成M2a、M2b和M2c三種亞型[14,15]。許多研究表明miRNAs在巨噬細胞極化過程中起關鍵調節(jié)作用。2014年Das等研究發(fā)現(xiàn)在炎癥反應中miR-21可以介導巨噬細胞的M1表型向M2表型轉變[16]。2015年Caescu等[17]發(fā)現(xiàn)miR-21可使巨噬細胞極化為M1型受到抑制,說明當巨噬細胞中有足夠的miR-21對巨噬細胞極化成M2亞型至關重要。同年Zhuo等[18]的研究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當巨噬細胞中miR-21的表達被抑制后會損害M2型巨噬細胞的基因表達,但卻不影響M1型巨噬細胞基因的表達。由此可見miRNAs,尤其是miR-21在調節(jié)巨噬細胞極化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同時也有些研究分析了已經極化的巨噬細胞中差異表達的miRNAs。2015年Karoatar等[19]檢測分析分別用IL-4+IL-13和干擾素-γ(IFN-γ)刺激的骨髓衍生巨噬細胞miRNAs的表達譜,結果發(fā)現(xiàn)在用IL-4+IL-13誘導極化的M2型巨噬細胞中miR-511的表達量增加,由IFN-γ誘導極化的M1型巨噬細胞中miR-511的表達量減少;增加巨噬細胞中miR-511的表達量,會改變與巨噬細胞增殖、傷口愈合響應和炎癥等功能相關的基因產物表達。2016年Jablonski等的研究發(fā)現(xiàn)miR-155在炎癥反應中對M1型巨噬細胞具有調節(jié)作用,利用miR-155基因敲除小鼠,研究miR-155對M1(LPS+IFN-γ)和M2(IL-4)的影響,發(fā)現(xiàn)M1(LPS+IFN-γ)巨噬細胞中,炎癥基因 iNOS,IL-1β和TNF-α及其相應的編碼蛋白質或酶產物降低72%,但是miR-155的缺失卻不影響M2(IL-4)巨噬細胞中精氨酸酶1(Arg1)的表達;在體外實驗中用miR-155抑制劑轉染野生型M1(LPS+IFN-γ)巨噬細胞,結果抑制了 iNOS基因的表達,對野生型M1(LPS+IFN-γ)巨噬細胞的基因轉錄譜分析發(fā)現(xiàn)約一半的基因(650個)依賴于miR-155。M1雖然保護機體免受感染,但是會引起炎癥性疾病和組織損傷,若能選擇性地激活M2則會減少炎癥癥狀并促進組織修復[20]。

      上述研究表明miRNAs在巨噬細胞極化和已極化的巨噬細胞功能方面都具有重要調節(jié)作用。一般將M1型細胞稱為炎癥型巨噬細胞、M2型稱為抗炎癥型巨噬細胞,分別在不同炎癥階段發(fā)揮不同功能,上述研究結果可為炎癥的治療提供新思路。

      3 miRNAs對巨噬細胞功能的調節(jié)

      巨噬細胞在免疫反應中發(fā)揮多種作用:感染初期,巨噬細胞受抗原刺激后產生炎性因子,進而激活中性粒細胞,啟動炎癥反應;向T細胞遞呈所攝取的抗原,激活淋巴細胞功能,啟動適應性免疫應答;吞噬細菌及衰老細胞,通過溶酶體消化所吞噬的異物,吞噬病原體后巨噬細胞具有兩條殺菌途徑,一是呼吸爆發(fā),二是自噬。最近有很多研究報道,miRNAs對巨噬細胞的功能具有調節(jié)作用。

      3.1炎癥反應 巨噬細胞在免疫應答過程中的重要作用之一就是產生促炎細胞因子,近年來一些研究發(fā)現(xiàn),miRNAs在炎癥反應中起調節(jié)作用,影響巨噬細胞產生細胞因子。2013年Xie等[21]研究miR-181a的抗炎作用,熒光報告分析顯示miR-181a的靶標為IL-1a mRNA的3′-UTR,在LPS誘導的Raw264.7和PMA/LPS誘導的THP-1細胞中過表達miR-181a,會導致IL-1a的表達水平顯著降低,同時還抑制IL-1β、IL-6和TNF-α等炎性因子表達。當抑制miR-181a表達時則出現(xiàn)相反現(xiàn)象,表明miR-181a具有抑制巨噬細胞炎癥反應的作用。2015年Liu等[22]發(fā)現(xiàn)miR-223具有與miR-181a相同的調節(jié)作用,高表達miR-223時可以負向調控巨噬細胞中IL-1β、IL-6、TNF-α和IL-12p40的mRNA表達水平,同時還抑制NF-κB信號通路活化,說明miR-223通過抑制細胞因子產生和NF-κB活化來調節(jié)巨噬細胞的炎癥反應功能。上述研究表明miR-223可能是通過作用于炎癥相關信號通路而調節(jié)炎性因子的產生,而miR-181a則直接作用于炎性因子相關基因mRNA的3′-UTR。

      3.2抗原呈遞 巨噬細胞是一種抗原呈遞細胞,可以激活適應性免疫應答,研究發(fā)現(xiàn)miR-125b、miR-24、miR-30b、miR-142-3p和miR-4270等在抗原呈遞途徑中對巨噬細胞功能具有調控作用。2011年Chaudhuri等[23]發(fā)現(xiàn)miR-125b在巨噬細胞中的表達量較其他免疫細胞顯著升高,其作用位點為干擾素調節(jié)因子4(Interferon regulatory factor 4,IRF4,IRF4是巨噬細胞的促炎途徑的負調節(jié)物)的3′-UTR隱藏保守位點,當巨噬細胞中miR-125b過表達時,會抑制IRF4的表達水平,從而促進巨噬細胞活化,并使細胞表面的MHCⅡ、CD40、CD86、CD80和IFN-γ受體表達增加,使巨噬細胞對IFN-γ的應答反應增強。同時發(fā)現(xiàn)過表達miR-125b會使巨噬細胞對刺激信號的敏感度增加,即增強了巨噬細胞的抗原呈遞能力。然而,有些miRNAs卻具有抑制作用,2016年Nagvi等[24]發(fā)現(xiàn)過表達miR-24、miR-30b和miR-142-3p時會減弱人原代巨噬細胞和樹突狀細胞中可溶性抗原卵白蛋白的攝取和加工,使其對CD4+T細胞的抗原呈遞能力受到抑制,并減少T細胞增殖。最近Pagliari等[25]發(fā)現(xiàn)在幽門螺桿菌感染過程中miR-4270通過調控CD300E表達影響巨噬細胞抗原呈遞功能??乖蔬f對激活適應性免疫應答具有重要的意義,上述研究均表明miRNAs在免疫應答過程中對巨噬細胞抗原呈遞功能具有調控作用。

      3.3吞噬功能 巨噬細胞具有吞噬細菌和衰老細胞的功能,攝入細菌和細胞后在胞質內形成吞噬體或吞飲小泡,與溶酶體融合后被酶消化分解。2013年Banerjee等[26]發(fā)現(xiàn)miR-125a-5p在M2巨噬細胞中表達量高于M1巨噬細胞,其靶標為Kruppel樣因子13(Kruppel-like factors,KLF13,一種在T淋巴細胞活化和炎癥中起重要作用的轉錄因子),發(fā)現(xiàn)過表達miR-125a-5p會顯著增強M1巨噬細胞吞噬凋亡細胞的能力。2014年Liu等[27]的研究發(fā)現(xiàn)miR-1通過抑制網格蛋白重鏈1( Clathrin heavy chain 1 ,CLTC1)基因的表達,抑制RAW264.7細胞的吞噬能力,使吞噬百分比顯著降低。同年Moon等[28]發(fā)現(xiàn)細菌感染或LPS刺激,骨髓源性巨噬細胞中miR-15a/16的表達水平增加,當敲除miR-15a/16時,其通過靶向TLR4啟動子區(qū)域的主要轉錄調控因子PU.1上調TLR4的表達,并進一步調控TLR4的下游信號分子,導致巨噬細胞吞噬作用增強以及線粒體活性氧產生增加,從而顯著降低了細菌感染相關敗血癥小鼠的死亡率。

      3.4呼吸爆發(fā) 巨噬細胞吞噬微生物后會以呼吸爆發(fā)的方式消滅病原菌,這是一種氧依賴性殺菌途徑,在此過程中巨噬細胞會產生活性氧,可以通過檢測活性氧含量評價其呼吸爆發(fā)功能。近年來有研究報道,miRNAs與巨噬細胞活性氧的產生有密切關系。如在酵母聚糖刺激下,與野生型骨髓來源的巨噬細胞相比,miR-451缺陷細胞會抑制活性氧的生成[29];miR-181a和miR-15a/16具有與miR-451相反的調節(jié)作用,當二者被抑制時,巨噬細胞活性氧產生量增加[21,28]。2017年Huang等[30]發(fā)現(xiàn)miR-148a-3p是Notch途徑(Notch途徑在巨噬細胞的分化和極化激活中起關鍵作用)的新型下游分子,在粒細胞巨噬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M-CSF)存在條件下會促進單核細胞向巨噬細胞的分化,并且過表達miR-148a-3p時,會通過調控PTEN/AKT途徑增加巨噬細胞活性氧的生成,從而增強巨噬細胞的吞噬和殺菌能力,這提示miR-148a-3p是單核細胞或巨噬細胞相關疾病治療的潛在靶點。

      3.5自噬 巨噬細胞自噬功能的激活在機體抵抗微生物感染過程中起關鍵作用,當有難以清除的胞內寄生菌存在時,巨噬細胞會以自噬的方式減少胞內病原體的存活。2015年Kim等[31]發(fā)現(xiàn)miRNA-125a-3p影響結核分枝桿菌感染期間巨噬細胞自噬的激活,其靶基因為紫外線抵抗相關基因(UV radiation resistance-associated gene,UVRAG),過表達miRNA-125a-3p會顯著阻斷結核分枝桿菌誘導的巨噬細胞自噬功能活化和吞噬體成熟,當抑制miRNA-125a-3p表達時結果恰好相反,說明miR-125a-3p可以通過靶向UVRAG抑制巨噬細胞自噬功能活化,從而調節(jié)宿主天然防御過程。2016年,Guo等[32]發(fā)現(xiàn)miR-20a和miR-144-3p具有同樣的抑制作用,在BCG感染的巨噬細胞中miRNA-20a表達量增加,作用機制研究結果顯示miRNA-20a通過靶向自噬相關蛋白(ATG7和ATG16L1)抑制巨噬細胞的自噬過程并促進巨噬細胞中BCG存活。2017年用同樣的方法研究miR-144-3p的調節(jié)作用,發(fā)現(xiàn)miR-144-3p的靶基因為自噬相關基因4A(ATG4A),同樣抑制RAW264.7細胞中自噬體的形成以及促進BCG的存活[33]。巨噬細胞自噬具有積極意義,可以清除體內一些難以消滅的微生物,例如結核分枝桿菌,但是結核分枝桿菌能夠抵抗這種自噬方式,因此上述研究可為結核病治療及新藥開發(fā)提供重要思路,可以通過調控miRNAs表達量從而達到調控巨噬細胞自噬的目的。

      miRNAs作為一種調控分子,對巨噬細胞功能的調控作用以多種途徑實現(xiàn),但由于miRNAs的種類繁多,調控方式多樣性等原因,其具體機制還需進一步深入研究。

      4 miRNAs對巨噬細胞凋亡的調節(jié)

      巨噬細胞凋亡對不同的疾病具有不同意義。2015年Li等[34]的研究發(fā)現(xiàn)miR-873可以抑制嗎啡誘導的巨噬細胞凋亡。同年還有研究發(fā)現(xiàn)miR-21也具有相同的抗凋亡作用,作用機制是通過對其靶基因程序性細胞凋亡因子4(PDCD4)的作用從而抵抗高葡萄糖誘導的巨噬細胞凋亡[35]。巨噬細胞凋亡對結核患者具有積極意義,是機體抵抗結核病的先天性防御機制。在2015年Xi等研究發(fā)現(xiàn)與健康對照組相比,活動性結核患者外周血中巨噬細胞的凋亡率降低;然后在體外用H37Rv感染巨噬細胞,發(fā)現(xiàn)細胞中miR-223表達量明顯增加,增加的miR-223會直接抑制叉形頭轉錄因子O亞型3(FOXO3),而過表達的FOXO3會顯著減弱miR-223的抗凋亡作用,表明miR-223具有抗巨噬細胞凋亡的作用[36]。2016年Czimmerer等[37]用miR-342-3p模擬物轉染RAW264.7巨噬細胞,與陰性對照相比miR-342-3p過表達后,巨噬細胞中有2 640個基因下調和2 341個基因上調,同時還發(fā)現(xiàn)miR-342-3p對巨噬細胞的抗凋亡基因有抑制作用,會通過靶向抑制人BCL-2樣蛋白1(BCL2L1)基因而減少巨噬細胞的存活,促進細胞凋亡。綜上研究,揭示了一些miRNAs對巨噬細胞凋亡過程的調節(jié)作用,但由于miRNAs和凋亡機制的多樣性,miRNAs在巨噬細胞凋亡過程中的調節(jié)作用有待更深入的研究。

      5 microRNAs與巨噬細胞相關疾病

      巨噬細胞在很多疾病的發(fā)生過程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如在動脈粥樣硬化中巨噬細胞具有降低脂蛋白和吞噬死亡細胞的功能,2014年Du等研究發(fā)現(xiàn),miR-155表達量與促炎因子表達量呈正相關,過表達miR-155會增強巨噬細胞對LPS的炎癥反應,在載脂蛋白E(ApoE)基因敲除小鼠中發(fā)現(xiàn)miR155的缺乏會減少巨噬細胞的炎癥反應,從而抑制轉基因小鼠動脈粥樣硬化的形成[38]。2015年Li等[39]檢測野生型小鼠白細胞中ApoE的表達情況,發(fā)現(xiàn)只有巨噬細胞和單核細胞中ApoE表達量很豐富,若抑制巨噬細胞和單核細胞中ApoE的表達,會導致NF-κB(NF-κB信號傳導會促進動脈粥樣硬化的發(fā)生和進展[40])信號傳導增強,并且用LPS刺激時會產生嚴重的炎癥反應;進一步研究發(fā)現(xiàn)miR-146a是NF-κB信號傳導的關鍵負調節(jié)因子,而ApoE使轉錄因子PU.1(PU.1是基因表達調控的關鍵元件)的表達上調,從而提高pri-miR-146轉錄產物的水平,證明ApoE可以通過增強單核細胞和巨噬細胞中miR-146a水平來抑制NF-κB介導的炎癥和動脈粥樣硬化[39]。2017年Hao等[41]用氧化的低密度脂蛋白誘導THP-1巨噬細胞作為體外動脈粥樣硬化模型,發(fā)現(xiàn)miR-126對絲裂原相關蛋白激酶信號通路有調節(jié)作用,靶標是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3K10(MAP3K10),過表達miR-126會減少細胞因子釋放,由此發(fā)現(xiàn)miR-126有作為動脈粥樣硬化標志物的潛能,并且其過表達可能會阻止動脈粥樣硬化的發(fā)展。同年Canfrán-Duque等[42]發(fā)現(xiàn)miR-21是巨噬細胞中最豐富的miRNAs,當巨噬細胞中缺少miR-21時其靶基因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KK 3)的表達會增加,促進轉運蛋白ABCG1翻譯后降解(ABCG是調節(jié)巨噬細胞膽固醇流出的轉運蛋白),最終造成動脈粥樣硬化加速,并且還會使斑塊壞死和血管炎癥發(fā)生,這些研究揭示了miR-21通過調節(jié)巨噬細胞,在動脈粥樣硬化形成中發(fā)揮重要的作用。參與機體動脈粥樣硬化發(fā)生的miRNAs有很多,他們主要通過調節(jié)巨噬細胞的功能而發(fā)揮作用,例如miR-19b通過靶向ATP結合轉運蛋白A1 促進巨噬細胞中膽固醇的積累從而導致主動脈粥樣硬化[43];miR-33則通過促進M2 巨噬細胞的極化調節(jié)巨噬細胞的炎癥反應,其拮抗作用可以保護動脈粥樣硬化,減少斑塊中的炎癥反應[44];miR-16則靶向調節(jié)程序性細胞凋亡因子4(PDCD4)和動脈粥樣硬化中的NF-κB信號傳導,從而抑制動脈粥樣硬化中炎性巨噬細胞的活化,有望成為動脈粥樣硬化治療的潛在靶點[45]。

      巨噬細胞也參與慢性便秘的發(fā)生,2015年Liu等研究慢性便秘的結腸組織中巨噬細胞和miR-128的表達水平及相關性,發(fā)現(xiàn)在慢性便秘患者的結腸標本中巨噬細胞數量升高,miR-128表達下調,通過線性回歸分析發(fā)現(xiàn)巨噬細胞數與miR-128表達水平呈顯著負相關;后續(xù)研究證實在人腸上皮細胞中蛋白激酶p38α是直接靶標,可能是腸蠕動受損造成慢性便秘的機制[46]。

      巨噬細胞的M1表型在惡性腫瘤的免疫過程中具有重要的保護作用,而M2表型則表現(xiàn)出免疫抑制,是腫瘤惡化的特征之一。2014年Yang等發(fā)現(xiàn)在4T1小鼠乳腺癌細胞條件培養(yǎng)基中M2表型的RAW264.7巨噬細胞中miR-19a-3p 表達下調,進一步的研究發(fā)現(xiàn)這種下調是由于Fra-1基因(致癌基因)表達增加造成的,用miR-19a-3p模擬物轉染RAW264.7巨噬細胞后會減少Fra-1基因及其下游基因的表達,由此表明miR-19a-3p可以調節(jié)小鼠巨噬細胞的極化,從而調控機體對惡性腫瘤的免疫保護[47]。

      綜上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miRNAs通過對巨噬細胞的調節(jié),在很多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以及免疫保護過程中都具有重要意義,這為一些疾病的診斷和治療提供了新思路。

      6 結語

      巨噬細胞在機體的先天性免疫反應中發(fā)揮重要作用,當收到危險信號時,極化為不同亞型,進入相應部位,表達不同的效應分子,在腫瘤免疫、組織修復與重塑和病原體感染中發(fā)揮作用。上述大量研究表明miRNAs作為基因轉錄后調控分子,可以調控巨噬細胞發(fā)育、分化、功能、凋亡等,但miRNAs對巨噬細胞的某些調節(jié)機制以及miRNAs的相關靶分子還不甚清楚,由于一個miRNA在某個細胞類型中有數百個靶mRNA,同時一個mRNA也是多個miRNAs的靶標,因此目前已完成的miRNAs對巨噬細胞調控的一系列研究,并沒有形成一個完善的調控網絡,需進一步深入研究。本文就miRNAs與巨噬細胞發(fā)育、極化、功能、凋亡和與巨噬細胞相關疾病等方面研究進行綜述,以期為miRNAs調節(jié)巨噬細胞的具體機制研究提供理論參考,為miRNAs作為潛在的巨噬細胞相關疾病診斷標志物或治療靶標的研究提供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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