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肖邦《智勝神明》的意象圖式解讀

應璇+萬雪梅

內(nèi)容摘要：意象圖式理論是認知語言學的重要理論之一，本文運用意象圖式理論從語言學的角度對凱特·肖邦的短篇小說《智勝神明》進行解讀。印證意象圖式可以提高讀者對文本的認知能力，了解作者的意圖，同時也為《智勝神明》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為凱特·肖邦作品研究添磚加瓦。

關鍵詞：意象圖式 《智勝神明》 容器圖式

凱特·肖邦作為19世紀美國女性作家，一生創(chuàng)作了眾多的文學作品，大多都致力于女性形象的刻畫與塑造上。為眾人所熟識的作品有著名長篇小說《覺醒》，短篇小說《一個小時的故事》等。本文則選取了肖邦創(chuàng)作的第一篇短篇小說《智勝神明》為研究對象，嘗試從語言學的角度出發(fā)解讀文本，為凱特·肖邦作品的研究拓寬范圍和研究深度。

一.凱特·肖邦及其作品《智勝神明》

凱特·肖邦是19世紀美國著名的女性作家，在她的一生之中創(chuàng)作了兩篇長篇小說《覺醒》和《過錯》，以及眾多短篇小說。1889年6月，肖邦創(chuàng)作了她的第一部短篇小說《智勝神明》，被收錄在1969年佩爾·賽耶斯特德出版的文集《凱特·肖邦全集》里。小說僅有2500余字，但故事架構(gòu)完整，情節(jié)豐富。小說描述了一個極具天賦的女鋼琴家波拉·旺·司陶茲小姐的故事。小說的開篇寫到波拉小姐要去富人布瑞納德家舉辦的小宴會去彈奏鋼琴曲以補貼家用。但波拉從未認為自己會一直將自己的天才用在這種平庸的苦差事上面。通過在布瑞納德家宴會上的演奏，波拉小姐毫無疑問地吸引到了喬治·布瑞納德的關注。他傾慕于波拉的才華，毫不猶豫地向波拉表達了他的愛慕之情。意料之中，波拉小姐拒絕了他，她不愿為所謂的愛情和婚姻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和理想。于是，多年后，喬治·布瑞納德和妻子過著乏味平庸的婚后生活，而波拉小姐則成為了一名著名的女鋼琴家，在萊比錫享受著度假生活。小說的結(jié)尾寫道：“頑強的意志，堅強的耐心往往最終會獲得勝利”。

國外眾多學者對這部小說的思想主題，藝術(shù)創(chuàng)作手法進行了研究和分析。從思想內(nèi)涵層面來看，如Seyersted（1969）認為女主人公波拉小姐在很大程度上與后來的波伏娃提出的存在主義定義下的解放女性形象具有相似性，她能夠勇于表達自己的想法，不受男性的壓迫。Arner （1975）指出這部小說無論是從情節(jié)還是主題來看，都預測了肖邦后期作品的主題，尤其是它關注的重點在于婚姻和單身生活的矛盾性。Bonner（1983）在文中概括女主人公是一個敢于突破傳統(tǒng)的束縛，追求自我的形象。Rowe（1985）表示這部小說探索了在女性主義運動的發(fā)展進程中，如何對待婚姻這一問題。從藝術(shù)手法分析，Seyersted（1969）就認為雖然小說的結(jié)構(gòu)完整，情節(jié)連貫，幾乎是沒什么可挑剔的。但是故事中的幽默情節(jié)似乎略顯尷尬和不自然。另外雖然主人公波拉小姐的人物塑造比較完整，但是其他的人物形象卻略顯單薄。Wolff（1979）認為肖邦在這篇小說的結(jié)構(gòu)和人物塑造上都顯得過于簡單，它缺乏活力，盡管小說還是成功地表達了它的主題。Leary（1970）也表示小說在結(jié)構(gòu)上比較單一，但是不影響它對主題的闡釋。Dyer（1981）指出小說中黑夜這一意象的使用，能夠突出思想主題的表達。在人物形象的研究方面，各個專家學者主要是集中在對女主人公鋼琴家身份的研究上。毫無疑問，肖邦把主人公塑造成為一名成功的藝術(shù)家，學者對女性藝術(shù)家的形象進行了分析。如有人將《智勝神明》和《覺醒》中的主人公進行對比。Giorcelli（1988）指出《智勝神明》的女主人公和《覺醒》的主人公做出了一個相似的選擇，都是選擇了自己熱愛的事業(yè)，而沒有受到愛情和婚姻的束縛。Seidel（1990）在文中說道，這篇小說可以說是和當代一些認為女同性戀也是一種藝術(shù)家風范的小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此探討藝術(shù)家的形象到底是怎么樣的。反觀國內(nèi)對這部小說的研究，可謂少之又少，且多集中于從女性主義的視角對其進行解讀。萬雪梅（2012）從哲學和音樂的角度，探討了音樂對于一個家庭和個人的影響。潘英慧（2007）則將《智勝神明》中的女主人公波拉小姐和《覺醒》中的鋼琴家萊斯小姐劃分為追求精神獨立和經(jīng)濟獨立的職業(yè)女性形象，并進行了深入的分析比較，探討了肖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綜上所述，對智勝神明的研究多集中于文學層面的分析，而缺乏從語言學的角度進行解讀。因此運用認知語言學領域下的意象圖式理論對小說進行剖析，不僅對文學文本的闡釋提供了一個較新的視角，同時還拓寬了對凱特·肖邦作品的研究深度和廣度。

二.意象圖式理論的概念與分析文學文本的可行性

意象圖式這一概念的提出最早源自于1978年。Lakoff和Johnson將心理學術(shù)語“意象”和“圖式”結(jié)合起來并由此引入到認知語言學中，這被人們普遍認為是為整個概念系統(tǒng)提供了體驗基礎?！耙庀髨D式”概念由早期的認知語義學學者Lakoff和Johnson于1978年提出。1978年這一概念同時在Johnson的專著《心中之身》和Lakoff的《女人、火與危險的事物》中同時出現(xiàn)。1980年在兩人的著作《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1980）中首次正式提出。基于他們的體驗哲學思想對此再次進行了詳細論述。他們認為，體驗經(jīng)驗在概念系統(tǒng)內(nèi)產(chǎn)生意象圖式。意象圖式理論對語言和思維有重要的影響。它賦予人類以認知世界的能力，并且在人們的理解過程中具有預測和推理的作用。同時，意象圖式理論為隱喻映射提供了具體的基礎。通過意象圖式，人們可以更好地理解抽象的事物；同時通過這些意象圖式，也可以反映出人們的心理活動。

意象圖式是語言和思維的重要組成部分，賦予人類認知世界的能力，在理解過程中具有預測和推理作用，對于理解經(jīng)驗非常重要。意象圖式為隱喻映射提供了具體的基礎，映射的結(jié)果就是人們可以憑借具體的物體來理解抽象的事物。Johnson（1980）認為，意象圖式是人們在與周圍環(huán)境互動中產(chǎn)生的動態(tài)的、反復出現(xiàn)的組織模式，因此能經(jīng)常在人們的基本感覺運動中表現(xiàn)出來。他對意象圖式的界定有三個層面的含義：一是多種不同經(jīng)驗的反復出現(xiàn)；二是相對較少的組成部分；三是支持推理的內(nèi)在結(jié)構(gòu)。endprint

根據(jù)Johnson（1987：126）的劃分，意象圖式一共有二十余種，經(jīng)常使用到的意象圖式如下所示：容器圖示，路徑圖式，上——下圖式，部分——整體圖式和中心——邊緣圖式。雖然圖式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但是它可以在語境中幫助人們形成抽象的概念。在對《智勝神明》的解讀過程中，我們將會看到意象圖式是如何影響讀者對該小說的認知的。通過使用意象圖式理論對文本的分析，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凱特·肖邦在小說中對故事中的各種意象都賦予了其意義。因此通過分析各個意象的圖式以及其背后的隱喻意義，讀者可以了解到凱特·肖邦的創(chuàng)作意圖及小說的意義。

三.運用意象圖式理論分析凱特·肖邦小說《智勝神明》

《智勝神明》是肖邦發(fā)表在《費城音樂期刊》上的一部短篇小說。它主要講述的是一個名為波拉·旺·司陶茲的女性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名全國著名的鋼琴家的故事。故事分為三部分，開篇就通過波拉小姐母親之口得知她接受了邀請去參加為歡迎大學生喬治·布瑞納德回來而舉行的家庭聚會，并在聚會上為眾人演奏。而她的母親實際上非常擔心女兒以后會勉強自己接受這種性質(zhì)的職業(yè)。第二部分的情節(jié)則是描述了在布瑞納德家庭聚會的整個過程，但是整個聚會的熱鬧和波拉家母親的孤身一人形成了對比，并且她的母親就是在波拉盡情地展示自己的鋼琴才藝的時候悄然離世。故事的第三部分已經(jīng)是母親去世數(shù)月后，波拉從悲傷中走出來，并且拒絕了喬治對自己的追求，因為她內(nèi)心深處知道喬治的愛和自己的音樂事業(yè)是不能兩全的。于是她選擇了自己的藝術(shù)事業(yè)，逃避了愛情，同時以自己的堅持和毅力，最終成為了一名著名的鋼琴家。以下運用意象圖式理論對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波拉小姐進行解讀。

在波拉為母親彈奏鋼琴曲的時候，母親說到，她的靈魂已經(jīng)離開了她的身體，她們回到了在萊比錫一間舒適的房間里。她說道：

You lay in my arms and I felt again the pressure of your warm， plump little body against me. Your father was at the piano playing the ‘Berceuse， and all at once you drew my head down and whispered， ‘Istesnichtwonderschen， mama？ When it ended， you were sleeping， and your father took you from my arms and laid you gently in bed.

這段話意思為：“你躺在我懷里，你那熱乎乎的小胖身子緊偎著我。你爸爸坐在鋼琴前談“搖籃曲”，你忽然扳著我的腦袋悄悄說道，‘多么美妙啊，媽媽！彈完時，你睡著了，你爸爸從我懷里把你抱走，輕輕地放到床上?！睆倪@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到，波拉小姐此時正躺在母親的懷里。母親的懷抱構(gòu)成了一個容器圖式。容器圖式來自于我們自身的身體被包圍在房間、床等有限空間的體驗：還來自于我們將物體放入容器這一過程的體驗。意象圖式可以從身體體驗層面被隱喻映射到非身體體驗的層面，從而幫助人們在抽象域中建構(gòu)自己的經(jīng)驗，即意象圖式是可以從源域被映射到目標域。容器圖式是根據(jù)人體具有三維容器的特征，即有“吸入”、“呼出”、“走進”、“走進”等一系列物理和生物現(xiàn)象所抽象出來的圖示。在日常生活中人們也不斷地接觸和體驗各種各樣形態(tài)的容器，如房屋、杯子等。容器圖式的基本要素有：里、外和邊界。Johnson（1980）歸納了容器圖示的特征：（1）容器為容器里的物體提供保護，抵御外力。（2）容器限制容器內(nèi)的力。（3）容器內(nèi)物體的位置相對固定。（4）觀察者可能看到或看不到容器里的物體。（5）容器的包容關系是可以傳遞的。容器圖式也可以隱喻引申至抽象領域。

在這段話中，容器圖式通過介詞in，against和from表達出來。波拉母親的懷抱是源域，而目標域是母親帶給波拉親情的“容器”。這個容器給人以溫暖幸福，為容器內(nèi)即懷抱里的波拉提供保護，帶給她歸屬感和安全感?！澳隳菬岷鹾醯男∨稚碜泳o偎著我。”“緊偎著”一詞更是體現(xiàn)出波拉與母親之間深厚的感情。從人們的日常經(jīng)驗來看，無論是誰躺在母親的懷里，都會有一種享受父母與子女之間親情的感覺，讓人覺得幸福快樂。因此，故事中“母親的懷里”的意象圖式被映射為一個“容器”，試圖向讀者傳遞波拉小姐和母親之間令人動容的親情?！皬椡陼r，你睡著了，你爸爸從我懷里把你抱走，輕輕地放在床上?！边@句話母親的懷抱依然是“容器”，而波拉的父親把她從母親的懷里抱走，是對容器的一種打破，接著把她放到了床上。這又是另外一種圖式：路徑圖式。起點是母親的懷里，終點是床上，路徑是兩者之間的距離。而波拉父親之所以要把她從媽媽的懷里放到床上，究其原因是因為波拉睡著了，想著讓她在床上能更舒適一些，因此才有這個路徑圖式的出現(xiàn)。并且父親在實施這個路徑圖式的時候，“輕輕地”一詞更是體現(xiàn)了父親對波拉的疼愛與關懷。這段描寫，作者意圖向讀者展示波拉與父母之間深厚的感情以及家庭的和諧景象。父母對波拉而言，可以隱喻為容器，是使波拉感到幸福和安心的地方，在這個容器里，波拉可以享受父母的關愛，一家人相親相愛。

Whilst I listened to you， Paula， my soul went out from me and lived again through an evening long ago. We were in our pretty room at Leipsic. The soft air and the moonlight came through the open-curtained window， making a quivering fret-work along the gleaming waxed floor.

這段話意思為：“波拉，我聽你彈時，我的靈魂已經(jīng)離開了我的身體，回到了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我們是在萊比錫一間舒適的房間里。和煦的空氣伴著月光從窗口而入，在發(fā)光的打蠟地板上形成了顫悠悠的浮雕圖形?！边@段話是波拉的母親在聽她的演奏時，對她說的話。這里的體現(xiàn)了一個路徑圖示。路徑是靈魂離開身體，回到過去某個夜晚在萊比錫的一間房間里。這個路徑不是實際能測量得到的距離，而是心理上走過的一個距離。這樣一個路徑模式，表明波拉的母親開始放松自己的內(nèi)心，究其原因是受到波拉彈琴的影響。側(cè)面表明波拉在鋼琴彈奏方面的技巧精湛，能夠讓人放松心情，內(nèi)心愉悅。endprint

同時路徑模式的終點是萊比錫一個舒適的房間，這又是一個“容器”。波拉母親的靈魂進入了舒適的房間這樣一個容器內(nèi)。文中后面的敘述寫到，在這樣的房間里，和煦的空氣伴著月光從窗口而入，像是在地板上形成了浮雕圖形。這里讀者可以感受到波拉母親的內(nèi)心是平和的，恬淡的。房間這個“容器”讓她的內(nèi)心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解脫，為她的靈魂提供了一種安全感，而這一切都歸功于波拉在彈奏鋼琴曲，足以說明她在鋼琴演奏方面的能力。這些都從側(cè)面展現(xiàn)了波拉在鋼琴彈奏方面的天賦和造詣。

小說的第二部分是描寫波拉從家里走出去，到布瑞納德家的宴會去彈奏鋼琴曲。這又是一個路徑圖式，起點是波拉小姐的家，終點是布瑞納德家。同時這又是一個容器圖式的打破和進入。從家里出來，代表波拉小姐從自己的家，這么一個安全的容器內(nèi)出來，進入到一個新的容器內(nèi)，即布瑞納德的家。而在這個新容器內(nèi)，波拉小姐的狀態(tài)和之前是大為不同的。在自己的家中，波拉小姐是處于容器內(nèi)的中心位置，而在布瑞納德家的容器中，波拉則是處于邊緣位置的。如文中的描述所示：波拉小姐雖然在鋼琴前坐著，但是當布瑞納德先生剛點著能使她看清樂譜的煤氣壁燈時，他的母親和姐姐卻說讓他趕緊熄滅氣燈，不然會破壞燭光的效果。當波拉小姐說她對舞曲還不熟悉時，布瑞納德小姐帶有一絲質(zhì)疑。波拉小姐趕緊忙著保證肯定會讓他們滿意。從這個細節(jié)描寫可以看出，在這個容器內(nèi)，波拉小姐的地位是明顯低于布瑞納德家人的，處處帶著小心，位于容器的邊緣位置。此外，文中還有一處描寫是：“必須承認，這個小插曲雖然很優(yōu)美，但還配不上作為布瑞納德小姐即將同意款待來賓的華麗的“浮士德”中的《寶山之歌》的序幕”。此處雖然是肯定了波拉的鋼琴技藝，但是卻在布瑞納德小姐的歌喉前略輸一籌。通過這段描寫，讀者可以聯(lián)想到上——下圖式，明顯布瑞納德小姐及其家人是處于上圖式，波拉小姐即使鋼琴技藝精湛，因其社會地位低，仍然在圖式中處于下層的位置。通過作者對宴會的描述，讀者可以透過文字，在腦中形成容器圖式和上——下圖式，而波拉小姐在容器圖式中處于邊緣位置，在上——下圖式中處于底層。這其實波拉其實是不屬于布瑞納德這個階層的體現(xiàn)，通過圖式的表述可以使讀者更利于理解作者的意圖。

小說的第三部分是，在母親去世后，波拉從悲傷中走出來，沒有放棄她的鋼琴之夢，并繼續(xù)完成她事業(yè)上的追求，最終成為著名鋼琴家，在萊比錫享受度假生活。在這個過程中，讀者腦中自然又形成了一個容器圖式的轉(zhuǎn)變，即波拉從“家”這個容器邁出去，去往一個更廣闊的天地，即她的鋼琴演奏事業(yè)。這個容器將不會限制她，她可以盡情追求她的事業(yè)理想。這個容器圖式的轉(zhuǎn)變，正象征了波拉的成長過程，即她并沒有僅僅安于只是在各種宴會上演奏謀生這種平庸的差事，而是對自己的理想堅持不懈的努力奮斗，正印證了小說最后的結(jié)語：頑強的意志，堅強的耐心往往最終會取得勝利。

四.結(jié)論

在《智勝神明》這個短篇小說中，運用意象圖式中的容器圖式，路徑圖式和上——下圖式等，可以完善讀者對文本的認知，使認知更連貫。同時文本也印證了意象圖式可以提供認知的架構(gòu)，使讀者在腦中形成各種意向。通過對文本的分析，我們可以得知：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過程，即是女主人公波拉小姐不斷進入容器——打破容器——進入新容器的一個動態(tài)的過程，同時這又投射出她的成長過程，追求事業(yè)理想的過程。因此，通過運用意象圖式理論的分析，可以使讀者理解作者的寫作意圖，同時又反映出作者在創(chuàng)作中的巧妙構(gòu)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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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應璇，江蘇大學外國語學院2015級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生；萬雪梅，博士，江蘇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主要研究英美文學、比較文學和中國文化）endprint